韩枫咂舌:“十几号人就敢突袭一个团部,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
柳维平说:“雇佣军竞争异常激烈,佣兵之间的战争相当残酷,弱者在这个领域根本就无法生存。做做好事,帮人家一把吧,我也挺想跟这支雇佣军交交手呢!”
韩枫不大相信:“你是说,你要帮缅军去把人给救回来?”
柳维平耸耸肩:“偶尔扮演一回雷霆救兵也不错啊,起码拿这名头出去泡妞很容易得手。”
韩枫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那头,秃子做着夸张的手势,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把人给救出来……别给我强调什么客观原因,政治影响,政治影响懂吗!?要是让贩毒集团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们国家的脸就丢尽了!”看样子这位秃子不是一般角色啊,一打的中校上校让他口水都喷到脸上了也不敢擦一下。
一位缅军上校挺着个啤酒肚大吐苦水:“可是部长,敌人逃走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我们再怎么追也追不上了,不如另想办法……”
秃子气不打一处来,口水喷出三米开外:“步兵追不上就调直升机,调侦察机!反正要把人给我抢回来!另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政府拿赎金去把人给赎回来吗!?这等于是在打政府的脸!”
啤酒肚低下头默不作声,不过并不意味着他会乖乖照办。多次交手,他已经领教过金三角的贩毒武装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了,那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特别是这些雇佣兵,更是拿杀人当踩蚂蚁玩,真把他们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就自己这些豆腐兵,够人家玩吗?
现场一片沉默。
柳维平碰碰拉明中校:“告诉那位大人物,在这件事上我可以略尽绵薄之力,不过我得先见见那位团长了解一些情况。”
拉明中校作了翻译。
秃子一脸惊讶的
望着这两个年轻得出奇的中校,问:“这两位是……”
拉明中校赶紧解释:“这两位是华夏政府派遣的高级军官,是来协助我们剿匪的。”
秃子很热情地握住柳维平的手,叽叽歪歪一大通,想必是在赞美两国的伟大友谊吧。柳维平很小心地避开他那凶狠异常的火力,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洗脸睡觉。客套完了秃子亲自带柳维平和韩枫去医院见那位主力团团长,此事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他当然要热心张罗了。
半个小时后,柳维平从医院里出来,集合士兵,威风八面的叫:“雷霆救兵,出发!”兵们话都不多说一句,整理装备上车。看到那两位技术人员也要上,韩枫皱着眉头说:“你们就不要跟着去了吧,太危险了!”
那两位犟得很:“我们搞军工的,哪一天不是在跟危险打交道?中校,这项实验对军队极为重要,要是某个环节出了纰漏,将来我们得付出成千上万的士兵的生命作代价!”
“我知道你们嫌我们累赘,放心吧,给我们一支手枪就行了,决不会拖你们后腿!”
韩枫还要说话,柳维平已经把那两位丢上车了:“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就算不想去也得去。老虎一号,老虎二号,还有狼獾,你们这个小组负责保护他们,就算你们都死光了,也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两头老虎一头狼獾高声回应,却用愤怒的目光瞪着这两个累赘,因为他们剥夺了自己参战的权力!
喘得跟老水牛似的的汽车打着响亮的油屁离开了小镇,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展开追踪,这将是他们的首战。
秃子目送车队远去,忧心忡忡的问拉明中校:“你说他们能成功吗?就那么一点人,平均年龄还不到二十岁,完全是一帮新兵啊!”
拉明中校说:“我倒认为他们能成功,因为他们身上有着一种天不隍地不怕的精神,就算是一头恐龙他们也敢冲上去将其活剥生吞!”
秃子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派一架直升机为他们提供支援?我记得我们还有三架直升机的。”
啤酒肚上校苦着脸说:“不,只剩下一架了,昨天让敌人用单兵肩射导弹给打下了一架,打残了一架……”
秃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咆哮大怒:“朗恩上校,你是怎么指挥的,居然让部队的技术装备损失殆尽!上帝啊,我们国家能有多少资源可以供你这样挥霍!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把指挥权交给一个
更合适的人!真是饭桶、白痴!”
在秃子怒骂啤酒肚的时候,柳维平他们已经来到山公路尽头,缅军侦察兵告诉他,敌人就是从这里钻进丛林的。柳维平叫大家下车,好日子过到头了,接下来的路得靠11路汽车啦,还得挂四档才行。三十来号侦察兵排成双箭队形,三个一组交替掩护,在丛林中静默行军。这对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那两个技术员可吃不消,才走几公里路就气喘吁吁了。柳维平不得不边走边给他们补课:“心态要放平和,尽量深呼吸,肌肉放松,要跟着前面的人的脚印走,不要心急抄近路……丛林里地形复杂,可以设陷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连我这种老兵都如履薄冰,你们要是只想着跟上大家,冒冒失失的去抄近路,踩上了连环雷死的可不止你们一个!”两名技术员照他教的要领做,果然走得没那么难受了。
走在最前面的飞豹突然身体狠狠一颤,毫无预兆的停下来,后面的立刻停止行动,迅速找掩护,要是敌人想趁机偷袭,马上就会发现他们找错对象了。韩枫问:“怎么了?”
飞豹神情郁闷:“踩上地雷了!估计是压发式反步兵雷,真他娘的晦气!”惊慌肯定有,但还远远不到惊慌失措的地步。在训练中柳维平没少拿各种做过手脚的铁西瓜来招呼他们,让他们明白了一个事实:特种部队最大的敌人就是那廉价的看不见而又无处不在的地雷。虽说还没有接受完所有的训练,但一般的地雷是难不住他们的。
两名技术员都有点惊慌,还没跟敌人打上照面就着了人家的道,对部队的士气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柳维平却十分高兴:“不错,这说明我们咬住了他们的尾巴,要不他们也就用不着布雷来阻止我们追踪了。”兵们一阵轻笑,可不是这个理嘛。柳维平拔出战术刀走过去,用尽可能轻的动作挖开飞豹脚边的泥土,边干边笑说:“老兄,你轻点,踩坏了地雷可是要照价赔偿的!”飞豹哭笑不得,平端着机枪警戒,好让教官大人放心排雷。
泥土一点点的挖开,一枚外型很像飞碟的反步兵地雷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这是一组跳雷,被触发后,只要踩上它的人一抬开脚,它就会把子雷弹起一米来高,预制破片加上内部钢珠形成大面积杀伤,一炸一大片。要是刚才飞豹傻乎乎的抬起脚,死的绝对不止他一个。柳维平叫:“响尾蛇,野马,把你们的备用军刺给我!”
两把军刺抛了过来。柳维平把战术刀从飞豹的野战靴筒口插进去,将它划开,然后一只手死死按住飞豹的脚掌,战术
刀贴着脚底慢慢划过,把整个鞋垫给切开,用军刺分别刺穿鞋跟和鞋尖,把鞋垫牢牢钉在地上,低声说:“慢慢把脚抬起来!”飞豹慢慢抬起脚,柳维平的手从他肢底探进去,用力按住那块鞋垫。飞豹用尽可能轻的协作退到十五米开外,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地望着柳维平。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一直提到了嗓门。柳维平慢慢把手挪开……没有动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不到三秒内窜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一块大石后面,动作之快,令那两名技术员瞠目结舌。
地雷还在继续跟鞋垫温存,懒得去计较鞋垫的主人刚刚还踩过自己一脚,“美鞋计”还是挺管用的。大家都出了一口大气,手心都让汗水濡湿了。
柳维平探出头来,一脸的痛心疾首:“可惜了那只靴子啊,发下来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就这样没了!”
兵们:“……”
第十一章雷霆救兵(下)
险些着了人家的道,侦察兵不敢再轻率冒进,几名士兵拿出随身携带的器材组装起来,在前面排雷。结果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连续排出六枚反步兵地雷、三枚定向地雷、三枚藏在路边的绊发雷,还起出二十多枚反步兵钢锥。这些诡雷伪装之巧妙,对人性拿捏之到位,设计之阴损,让这些一向心高气傲的侦察兵冷汗长流。整个雷区就是一个进级连环雷,丝丝入扣,只要他们踩爆其中任何一颗,都不可避免的引爆所有地雷,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全军覆没也得死伤大半了。反步兵钢锥更是缺德,这玩意儿一旦踩中,脚掌会被刺个对穿,战斗力也就废了。
韩枫抛玩着一枚钢锥,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缅军一个团就是有奈何不了人家区区一个班了,看这诡雷设计水准,跟咱们国内的地雷战有得拼嘛!”
柳维平说:“看样子他们当中有人受了重伤,要不然以他们的行军能力,根本没必要停下来布雷。都把眼睛放亮点,多看,少动,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废话,不要去碰任何东西,明白了吗?”
“明白!”
“继续前进,要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陷阱!”
部队继续出发。没多久,前面的尖兵又发现了一个落地陷阱,两米多深的坑用树枝树叶掩盖得天衣无缝,坑底全是削得极为尖锐的竹签,看着就一阵恶寒。接着尖兵排除了一个落石阱和一个尖刀阱,都是临时就地取材做成的,用树皮纤维搓成的绳子横在路中间,距离地面只有区区五厘米高,谁要是走路不长眼一脚绊上,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天降。最绝的是一组地雷,引发装置居然就是一根好看的树藤。那根漂亮的树藤在路边,很是引人注目,总会有一些闲得蛋疼家伙想扯上一扯,甚至想砍一段下来带回去,这样一组地雷一旦引爆,杀伤力不亚于一发大口径空爆弹——地雷就在两米高的树桠上。在走上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山坳时,尖兵扬起拳头,后面的立即隐蔽。韩枫和柳维平慢慢前移,打出手语:“有什么情况?”
尖兵用手语回答:“发现目标!”
两位中校趴在地上,顺着尖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大约五十米外,一名挎着冲锋枪的黑人士兵正在小溪边喝水。侦察兵隐蔽得很好,他并没有发现危险迫近,大口大口的喝水,喝够了还用手掬起大捧清水拍在脸上,看样子这闷热潮湿的天气让来自炎热的黑非洲的雇佣兵也觉得吃不消。柳维平还好,韩枫和两个尖兵则被吓到了,等那名雇佣兵打了两壶水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傻乎乎的说:“我
的妈呀,那人怎么这么黑,跟块炭似的!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柳维平乐了:“没文化真可怕!那是黑人,黑人懂不懂!他们来自非洲,那里长年都是四五十度的高温天气,一个个晒得跟给墨鱼喷过似的。那里又穷又乱,不少人为了活命,当上了雇佣兵,足迹遍布全球。别看他们一副挺憨厚的样子,人家的身体柔韧性和奔跑速度远在我们之上,战斗力很强,千万不能轻敌。”
这种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单纯的侦察兵都把头一次见到的黑人兵当成了妖怪,心怀恐惧,一旦开打肯定是往死里打以免他作怪,还会轻敌吗?
两名尖兵在柳维平的示意下展开跟踪。这两位都是世代居住在山林里,以狩猎为生的猎人,天生的丛林猎手,在遍地枯枝落叶的地面上行走无声无息,一个大号“蝙蝠”,一个大号“幽狼”——柳大教官不允许他们用真名——是整个侦察大队中的佼佼者。柳维平用望远镜观察地形,说:“他们当中真的有人受了重伤了。”
韩枫问:“何以见得?这一路以来我们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发现啊。”
柳维平说:“不懂了吧?沙漠师的侦察兵在敌后活动时,断后的那个一定要把前面的人留下的足迹扫掉,以免被人跟踪。丛林兵也是一样,有人负责清除痕迹,你还能找到血迹才怪。”
韩枫不服气:“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当中有人受伤了?”
柳维平指指太阳:“现在才几点啊?下午五点都不到。他们捅了这么大一个马蜂窝,还带着俘虏,应该加快行军速度才对。在这种地形平均每小时可以行军五到六公里,咬咬牙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到满星迭,他们去选择了在这里停留,这说明什么?还有那个黑人兵,一次就打了两壶水,谁都知道这河水可能有毒,渴死也不能喝,他为什么要喝我姑且忽略,一次打两壶干什么?其他人没有水了吗?就算没水喝了也可以喝树汁,除了给伤员清洗伤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兵们连连点头,有人甚至摸出本子作纪录。
幽狼和蝙蝠回来了,见面就低声说:“他们就有二百米外的树林里,总共十二个作战人员,还有一名俘虏,作战人员中有三人带伤,其中一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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