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咳嗽。我瞪大眼睛看着天空,那里闪烁着几粒又大又亮的晨星,当然,在我眼前还有无数细细碎碎的金星在闪烁————用力过猛的后果。我喘了两口气,玩命的挖掘起来,丁香还在下面呢!
五分钟后,我把丁香从雪地下拉了出来。还好,她真的没有受伤,只是冷得直发抖而已,这不难理解,她穿的是飞行服,防静电效果一流,但是保暧效果不如我们的雪地迷彩服。我不由分说,取出行军毯给她裹上,又拿出几块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为人体补充大量能量的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她笑了:“没想到我还真的得依赖你的照顾了。”这话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在安南战场水库大坝上我对她说过的话,呵呵一笑,赶紧去找那两个活宝,他们可不能有事!
很快,我就看到他们两个的脑袋露出地面,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扮着怪相,要是刚好有个阿三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非被吓尿不可。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受伤,只是脸青一块紫一块,像画水彩画一样,说不出的滑稽。这附近没有阿三,我也就不着急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
两颗脑袋一起摇晃,没有人说话。
我又问:“你们身上的雪厚不厚?要不要帮忙?”
两颗脑袋再次摇晃,还是不说话。
我毛了:“奶奶的,你们哑巴了是吧?没事就给我滚出来,阿三随时可能杀到,你们该不会是想用这副尊容将人家吓走吧?”
小广西说:“老大你别说话,山东这丫说他们山东人耐寒,我们南方人到了北方就冻得像猴,老子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跟他比比看谁更耐寒!”山东连连点头,显然他很重视这场友谊赛。
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搞这种无聊的比赛!马上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有你们好看!”
小广西说:“不行,我们非分出个高下不可!”
我向周边巡视一下,好家伙,隐约可见因陀罗人的身影,他们居然还有心情比赛,真是服了他们了!我气急了:“真的不出来?”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决不出去!”
我说:“好,你们给我等着!丁香,过来,丁香,快过来!”
丁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两个活宝就抿嘴偷笑:“你们这是玩哪出?想扮土地公?”
两个活宝摇头,表示自己正在进行一声关系着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名声的友谊赛,这是非常严肃的。我怪笑着挖了两个篮球那么大的雪球,把一个塞到丁香手里:“来,打篮球了!”她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篮球”,哧哧笑:“好,我开球了!”
那两个活宝大骇:“老大,美女班长,千万别呀,会出人命的······我们出去还不行吗————不要啊!!!”
现在才想起要出来,晚了点吧!丁香手一抡,份量绝对不轻的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一下砸在小广西头上,差点将他的头砸回地里,哇哇大叫。丁香伸出食指和中指,打出个胜利的手势:“三分球,耶!”她恐怕是玩上瘾了,从我手里抢过另一个雪球,重重的砸在山东头上,这对活宝给砸得够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爬了出来,使劲抹掉脸上的雪,嘟嚷:“靠
,真砸啊!”
我望向现在仍然硝烟弥漫的山顶,心有余悸。刚才真的好险,阿三够狠的,一连四枚炸弹投下来,差点将我们四个炸成粉了!我们虽然险之又险的保住了小命,却陷入了绝境!伽马小组撤退前告诉我,我们有一架直升机被击落了,敌人已经被惊动了,很难再派直升机深入敌后数百公里进行营救,我们变成了孤军!更要命的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茫茫雪原,雪原气候极端恶劣,可供利用的自然资源更是少得可怜,靠我们身上这一点点物资,不用一个星期我们就得活活冷死、饿死在这里,成为野兽的美味!逃回去?别开玩笑了,克什米尔重兵云集,因陀罗经过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早就将这块环境恶劣的山地变成了军事禁区,此时两国开战,克什米尔更是兵力密度大增,连只老鼠都逃不出去!至于打济南消灭因陀罗人,我只能苦笑了,就我们四个人,在几十万大军的肚子里钻来钻去,找死么!
丁香看出我内心的焦虑,拍拍我的肩头,说:“不要太过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坚持战斗下去,总会有机会逃出生天的。”
小广西哭丧着脸说:“姐姐啊,你说得轻巧,这种孤悬敌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我们在三年前就品尝过了,我可不想重温旧梦了!”
丁香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装死,拿上你的装备,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小广西赖在地上撒骄:“我才不干,我要在这里等直升机!”
丁香气结:“等炮弹还差不多,马上起来!”
小广西说不起来就不起来,真拿他没办法。
一枚飞毛腿从上空飞过,天空中响起滚雷一般的爆响,让我们心惊胆战。还好,没有引起雪崩,要不然我们就该哭了。丁香说:“是苏联出口的飞毛腿,从它的射程来推算,发射阵地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小广西两眼放光,一骨碌的跳了起来:“在哪?在哪?把它找出来,我们抄家伙去将它端了!”他兴奋的比划着手势,说:“导弹这东东可值钱了,随便一枚都值好几十万哪,要是我们打掉一个导弹发射阵地,炸掉二三十枚导弹,嘿嘿,我真的很想知道因陀罗将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家伙······
我彻底无语,丁香白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你的好部下!”
“飞行员还没有救回来吗?”柳维平皱着眉头问。
指挥这次营救的林郁中校说:“有一架黑
雕被击落了,两个小组只回来了一个,带回了黑匣子,至于飞行员和孤悬敌后的那个小组,我认为已经失去营救价值了。”
柳维平惋惜的说:“可惜了这么多优秀的士兵······我们不能放弃他们,中校,你随时留意,一旦接收到求救信号,马上想办法接应他们,我相信他们还活着,而且还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战斗!”
林郁中校敬礼:“明白!”少将工作很忙,很快针对西线北的反击马上就要开始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敬完礼之后就走出了指挥部,望着天空低叹:“落在几十万大军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中,还有机会活着回来吗?我实在不抱什么希望了。你们三个活宝,希望你们的好运气能长伴你们,创造出连我和教官都要为之瞠目结舌的奇迹吧,只有这样,你们才有活着回来的希望!”
第八十九章鏖战西线北(一)
帕塔尼亚中将的西线南龟缩回丝卡尼亚谷地,向第18山地师据守的高地发起猛烈进攻,试图击败第18山地师,打通补给线路。巴基斯坦空军已经夺取了制空权,随时可能对他们展开毁灭性大轰炸,想在最短时间之内击败狂风旅冲出丝卡尼亚谷地是不可能的了,帕塔尼亚中将只好找个弱一点的下手,干掉第18山地师逃回攻击出发阵地!这一次中将是拼上老本了,除了防空部队不能动外,其他部队有一个算一个,通通他妈的给我下车冲锋去!炮兵把所有炮弹都打出去,打完了炮弹就捡一支步枪上前线当一名步兵!军官对士兵们说:“巴基斯坦异教徒二十几架中程轰炸机正在准备起飞,飞机上满载沙林毒气弹,只要一次轰炸就足够将我们所有人全部毒死在这里!不想死的话就拿出你吃奶的力气来,打败巴基斯坦人!只有打败巴基斯坦人我们才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些话让因陀罗士兵十分恐惧,不少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生怕看到轰炸机那庞大的身影。
为了活命,因陀罗士兵真的豁出去了。打不过华军,难道还收拾不了巴基斯坦这个手下败将?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打通出路,帕塔尼亚中将在每一个高地都投入了营级以上规模的兵力,不分波次的发起猛攻,第18山地师所有前沿阵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跟疯狂的因陀罗军接上了火,在清冷的月光下,因陀罗军像涨潮一样一波波的往上涌,瞬间布满了一个个山坡!
“我日,这架势摆明是一战模式的攻坚嘛!”秦岭大校盯着电脑屏幕上无人机及巴军战场监控系统传送回来的画面破口大骂,“有这样打仗的吗?这摆明是想用士兵的尸体堆出一条血路啊,这样的指挥官脑子里装的是大便是吧!”
他骂因陀罗将领脑子里装的是大便自有他的道理。在战场上投入的兵力密度超过敌人火力容纳的极限,就有希望取得突破,这是军事常识,几千年来颠覆不破的真理。然而到了近代,随着重机枪、冲锋枪、自动步枪以及迫击炮火箭炮的出现,这一理论已经被判了死刑。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最高射速为每分钟一千八百发,一支自动步枪的实用射速为每分钟三百发,一门小口径迫击炮打急促射的话,一分钟至少可以打出二十发炮弹,火箭炮这玩意还是别提了,提起它有人会做恶梦!随着科技的进步,步兵在短时间内投射的火力正成倍成倍的增加,请问,用这些武器装备起来的一个步兵连一分钟内可以倾泄出多少弹药?一个团呢?单纯拿人命填,得多少人才够?
他的好参谋方晔说:“帕塔尼亚已经乱了方寸。如果说西
线南集群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什么,那就是摊上了这么一位顶头上司。”
秦岭大校说:“是啊,他的战略始终带着浓浓的投机味道,处处想兵行险着,每一次作战都要冒巨大的风险,然而本人却没有承担这些风险的气魄和胆量!让这样一个投机者担任大军统帅征战一方,是因陀罗的悲哀!”搓搓大手,往手心呵了口气,骂:“他妹子的,好不容易才抢到任务带来两个旅准备大开杀戒,没想到这帮混蛋这么不经打,欺软骗硬,只是跟我们碰一下就缩了回去,转头去咬第18山地师!现在我们只有在这里看戏的份了!”
方晔唯有苦笑,那位中将大人的战斗意志实在不怎么样。
巴基斯坦第18山地师要笑疯了。我操,全师打从组建以来,大仗小仗打了不少,什么时候看到这么多傻逼像急着投胎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冲上来送死了?靠,全师三十年杀的敌人都没有今天两个小时内杀的多哪!没什么好客气的,一挺挺高平两用重机枪火力全开,炽烈的弹流像一把把无形的长剑,在因陀罗军进攻队形中刺了一剑又一剑,被这道火流扫中的因陀罗士兵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浑身抽搐,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骨头从被子弹穿出的大窟窿中飞溅而出,而对高平两用重机枪的绞杀,一旦中弹,连留下一具全尸都是奢侈的!比蚂蚁还密的迫击炮炮弹一秒不停的朝他们倾泄,就算这些炮兵实在是菜得不行,十发炮弹打偏九发,但是也架不住他们炮多弹多,十门炮轰一个兵,不信轰不死你!大概是觉得让那些业余炮兵配合自己这样的精锐部队对敌军进行火力拦截实在是不大现实,巴军给业余炮兵的任务就是玩命的朝山下轰,哪里人多往哪里轰,至于因陀罗人的进攻,不劳他们操心了,本部的炮兵能解决。专业打炮的可没有那些半调子那么温柔,他们指哪打哪,因陀罗军冲击队形始终被不祥的火光和硝烟弹片覆盖,血肉横飞,好不容易才冲破弹幕的马上迎头撞上了重机枪自动步枪火箭筒编织出来的火网,不到一秒钟就被打得浑身坑坑洞洞,带着一脸无奈倒了下去。如此稠密的火力,再多的人填上来都不够死啊!
轰轰轰!
顺着坡势艰难的往上攀爬的坦克好不容易找准了目标,主炮全速射击,高爆杀伤榴弹高爆燃烧弹穿甲弹什么的一古脑的轰过去,高爆杀伤榴弹几乎是在巴军头顶炸开,无数弹片和钢珠将巴军士兵炸得血肉模糊,高爆燃烧弹让积雪都燃烧起来,穿甲弹打穿冻土岩石钻进工事内部爆炸,将里面的人杀得鸡犬不留。这些坦克兵也玩命
了,一辆被击毁了,第二辆马上顶上去,机枪扫大炮轰,直到自己被一枚反坦克导弹点成火球为止。这地形绝对不适合坦克作战,移动缓慢的坦克一旦暴露,很快就会被各种反坦克火力摧毁,瘫痪的钢铁巨兽在山坡上熊熊燃烧,浑身是血的装甲兵被困在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人毛骨耸然。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悍勇的因陀罗锡克兵和廊尔喀兵终于冲上了对谷地公路威胁最大的那几个制高点,红着眼睛跳起巴军战壕里,两军士兵在又深又阔的战壕里杀成一团,冲锋枪几乎是顶着对方胸口开火,一枚手榴弹投出去往往是连敌人带自己人一起炸翻,刺刀对捅,工兵铲抡得呼呼响。杀疯了的巴军士兵端起机枪见人就扫,在弹壳飞跳中,成串的因陀罗士兵嚎叫着倒在战壕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只是一挺普通的班用轻机枪射出的子弹,往往都要一连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