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突然放声欢呼。
走廊外的教官听到身后传来轰轰烈烈的欢呼声,微微摇头。右臂同样打着石膏的丁香面色仍然有点苍白的站在他面前,小声叫:“舅舅······”
教官说:“你这个小丫头出手也真够狠的,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丁香说:“谁叫你出手那么重,差点将他······他们给打死了?”
教官说:“没有让他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彻底爆发,我怎么能看出他们的真正实力?那个小伙子不错,被打得吐血了还想着帮你出气。进去看看他吧,看着他,我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丁香脸一红,点了一下头。
教官又说:“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参与常规训练了,强度太大,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伤害,严重的甚至有可能你丧失生育能力。你可以选择第二类训练,比如特种作战指挥,或者特种战机飞行员培训······”
丁香一怔:“特种战机?”
教官说:“是的,目前有三千人参与竞争,以你的天份和知识结构等各方面的优势,极有可能胜出。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好好考虑。”说完,转身走了。
丁香犹豫片刻,敲门进去。正在床上抱成团欢呼的我们看到她来了,马上分开。丁香扳着脸说:“伤成这样了还在闹,是不是嫌被打得还轻啊?”
小广西说:“不是,不是······班长,老大,你们聊,我和山东先上个厕所。”不容分说,硬把山东给拉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我努力想坐起来,丁香按住:“别动,你伤得不轻。”
我说:“你的手······”
丁香轻松一笑:“没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急了:“这样会耽搁训练啊!一开始就拉下这么多,那怎么行!”
她迟疑一下,说:“我······我不参加超负荷训练了,没事的。”
我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回事?”
丁香说:“我的身体条件不适合这样的训练,所以我选择了其他训练,比如说当一名飞行员。”
我傻
了:“飞······飞行员?”
丁香说:“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飞向蓝天甚至冲向星球,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岂能不珍惜?”
我想了想,说:“也好,空军飞行员参与战斗的几率远比特种兵低得多,也安全得多,我支持你······对了,加入空军后你想飞哪一种飞机?”
她想了想,说:“歼击机吧,最好是歼…12。现在歼…12开始大规模列装了,我应该会有机会驾驶一架的。倒是你,当心点,这里的训练远比一般的特种部队要严酷数倍,性格中存在任何软弱因子的人根本就挺不过去,你也别太逞强,受不了了就退出,千万不要死撑着,否则极有可能会活活累死的训练营中。”
我说:“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只是不明白,教官大人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三个过不去!”
丁香抿嘴一笑:“你以为他是成心跟你们过不去?告诉你吧,前来受训的人差不多都让他收拾了一遍,十个有九个进了医院,要不你以为他会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疗伤吗?”
这一下我的心理平衡了。但是看到她用绷带吊着胳膊,我怒气难消,浑蛋,竟然敢打伤她,有你好看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护士来换药了,丁香笑着离开了病房。
这家医院真的跟那位中尉说的一样,无论是技术还是设备,都要比空军医院优秀很多,在他们的悉心治疗下,我们的康复得飞快,才三天我就活蹦乱跳了。住院的战友趁着这段时间相互往来,天南地北一通海聊,马上亲得像是同一根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一样了。在交谈中我们得知,这些家伙个个都是各军区的精英。当然,他们并没有进入过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跟我们一样。除了那个拿自动步枪当狙击步枪射猴子的新兵蛋子外,他们每一个都是尉官以上,甚至有两个少校!幸好走进训练基地后,一切归零,要不我们光是向他们敬礼就得累死了。我们也会拿着教官大人给的训练大纲进行探讨,在对这份训练大纲的看法上,我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骄兵悍将看法惊人的一致:这他妈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整啊!别怪我们,不管是谁看到这么一份玩意,都会冷汗长流的,当然,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例外。
每天八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四小时的文化课,主要科目有外语、函数、化学、气象、生物、机械原理······光是听这些科目你就觉得头皮发麻,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了,鬼才知道他们是要训练一名士兵还是想培养一名全能型科学家!
每个月一次考试,不管是军事技术科还是文科,只要有一科不合格,马上淘汰————没有补考的机会。用教官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战场不会给你补考的机会!不想被淘汰,只能拿出抱炸药包拼坦克的疯狂,把自己最后一分潜力一点不留的全部压榨出来!不过这吓不倒我们,军人只崇拜强者,别看我们把那个教官骂得那么惨,其实,又有谁不崇拜他那近乎魔神般强大的力量?谁不想在他的训练下慢慢变强,最终跟上他的脚步?更何况他还是打了三十年仗的老兵,拥有天文数字的战斗经验,随便拿出一点就足够我们终生受用不尽了!拼了,有本事就练死我们,想淘汰我们?就两个字,没门!
今晚是我们在医院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军车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到那时,迎接我们的,将是地狱一般的训练。小广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小公鸡和一瓶烈酒,当着大家的面一刀剁断公鸡的脖子,把鸡血滴进烈酒中,再每人斟上一杯。我目瞪口呆:“猴子,你干嘛?”
小广西说:“没听说人家形容某个人生猛,都会说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吗?这说明鸡血很补啊。趁现在还有机会,大家都喝一点给自己补充补充能量,到了训练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啦!”
我们:“······”
真是服了他了。
第四十章地狱式训练(二)
“你们这帮垃圾,就没有一个是我看得顺眼的!”
教官大人恶狠狠的瞪着我们,指手划脚:“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小公鸡,没有半点本事,就会趾高气扬四处乱吹!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出去蒙骗一下那些还在做梦的年龄的小女孩还行,真要是拉到战场上,我随便一个士兵就能放倒你们一个班!你们上司眼睛肯定是长到屁股去了,居然把你们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竭尽所能,将你们整得死去活来,最后灰溜溜的离开!”
我们认认真真的听着。对,认认真真,就是没有往飞里去,左耳入右耳出。
教官大人露出一丝狞笑:“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是吧?好,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我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全体都有!负重二十五公斤,三十公里越野长跑,马上!”
负重二十五公斤!
越野三十公里!
我们暗叫一声苦也,这是成心累死我们啊!小广西的老乡,那位有点傲气的伞兵张朝辉叫:“报告教官,我们还没有安排宿舍呢!”
教官怪笑一声:“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现在,马上开始长跑!”
没有办法,我们这帮倒霉蛋只好背起负重开始长跑,没跑出两步,又被叫了回来,在老兵的怒吼中领到了两块大板砖······死重死重的那种,一手拿一块,拿着它跑完这三十公里,不许扔掉!本来负重二十五公斤跑三十公里就快跑到断气了,还要拿两块板砖,那是个什么滋味?如果可以的话,估计会有一半的人会将手里的板砖狠狠的拍到这些幸灾乐祸的老兵头上!我们在空中突击师也没少被这样训练,可是没有试过被收拾得这么狠的,等跑完三十公里,所有人都满嘴白沫了,还好,板砖没有丢,尽管三十公里跑下来,我们的手指都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但是我们无法让教官大人满意,当他老人家开着车施施然的来到我们中间,看到我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气喘如牛,他二话不说,跳下车挥起鞭子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抽!没错,真的是一条鞭子!这货用帆布缝制,里面可能灌满了沙子,搞不好还渗了小石子,严格来说已经跟棍子差不多,两米长,一寸粗,这玩意怎么用怎么不顺手,然而在教官大人手里,就像一条蛇一样灵活!这样的“棍子”再怎么使劲也不会伤及筋骨,然而也正因为这样,教官才能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被这玩意抽上一下,痛彻心肺啊,一顿狂抽抽得我们鬼哭狼嚎,痛不欲生,谁也逃不掉,人
人有份。教官一边抽一边怒骂:“你们这群猪,我命令过你们休息了吗?你们很累是吧,啊?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而敌人刚好送来几十发炮弹的话,你们已经死光了!!!”
这一顿狂抽揍得我们体无完肤,直到我们全部都蹦起来又闪又躲,教官大人才收手,然后布置下一项训练任务。所有训练都必须负重的,强度极高,他老人家拎着那根让我们汗毛倒竖的鞭子在一边看着,看哪个不顺眼就狠狠的抽下去,我们越是痛苦哀号他抽得越来劲!等到好不容易捱完这地狱般的八个小时,我们都已经不成人样了。去吃饭的时候,每一个跟我们打照面的人都咧嘴狂笑,大概我们都成猪头了吧。
吃了晚饭,得上课了。说实话,现在我们已经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还得背着三十公斤重的沙包坐在教室里,听教官讲课,这是个什么滋味?最可恶的是教官的口才实在是欠奉,课程本来就够枯燥无味了,再加上他老人家那副棺材脸,而且很少提问的,课堂气氛可想而知,听得我们一个个半睡半醒,这四个小时比八小时地狱式训练还要难熬!
我们差不多是用牙签撑住眼皮,撑完这四堂课。当指针指向二十三点正的时候,我们来了精神————下课了。然而我们得意得早了点,在教官大人的示意下,一名女少校拿来一叠试卷发下去······考试了。我们一看题目,脸都白了:考的就是刚才讲的内容!妈妈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生平第一次,我很华丽的考了个二十五分。小广西更惨,岁数比分数还多。不用说,一顿臭骂那是绝对少不了的了。考虑到我们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教官大人总算没有亮出那根要命的鞭子,只是喝令我们滚回去睡觉,说明天有我们好看的。
我鼓足勇气说:“报告教官,我们还没有安排宿舍和床位呢!”
教官一挥手,说:“宿舍我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床位嘛,你们自己慢慢分吧!”看了一眼手表,用大方的口气说:“你们还有十个小时可以休息,不许四处乱跑,不许偷吃东西,否则你们都别睡了!”
别说,我们现在都已经饥肠辘辘了,都想着搞点宵夜,吃呢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不过能有十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恩赐了,还奢求什么啊。一名助理教官带我们去找宿舍,在路上,小广西小声说:“看来这里的训练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嘛,至少能有十个小时休息,比我们在空中突击师的休息时间充足一倍!”
我们连连点头,可不是么。
我们再次点头,完全忽略了助理教官那诡异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宿舍了,进去吧!”
大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慢慢竖起。看着这个面积足有一百平米、地上还铺了瓷砖的宿舍,感受着里面席卷而来的西伯利亚寒流,我气急败坏了:“你妹子的,居然让我们睡在冰库里,连席子都没有一张!有这样整人的吗!?”
其他学员也对助理教官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个身高一米七的家伙早就被我们眼里迸出的怒火给烧成灰了!这位助理教官显然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得很:“知足吧,二十来号人就占着这么大的宿舍,你们还想怎么样?滚进去!”
我们万般无奈,只好进去。该死的助理教官随即把门锁上,严寒立刻将我们团团包围,我们一个个抖得像个寒号鸟。真他妈的见鬼了,这个宿舍除了四百墙壁外就剩下天花板和地板,中央空调一日二十四小时开着,把只属于北极的寒冷慷慨大方的赠送给我们这些白天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实在需要降降温的家伙。现在我们身上除了一个三十公斤重的沙袋外,就剩下身上这套被汗水浸透了的作训服了,宿舍里连席子都没有,更别指望教官会好心到给我们准备床和被褥。一名来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看了一眼温度计,咒骂出声:“我操,三度,呵口气都要变霜花了!”
三度!!!
我们对视一眼,肿得跟南瓜似的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望向小广西:“现在你还认为休息时间充足是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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