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下外相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碰上这种流氓,你能说得清理才是怪事!今天的谈判算是砸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办法,他扔下一句:“不要逼人太甚,凡事要留人一步!”拉着快要气爆炸了的陆相,狼狈的逃出了春帆楼,找首相诉苦去了。
邵剑辉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自顾自的说:“其实啊,你们根本就是自找麻烦,那帮家伙那么英勇,可以为正义献身,就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好啦,也算是如他们所愿嘛,干嘛非要自己找不自在,去救这帮活得不耐烦了的家伙呢?嘿嘿,指挥我军包围那帮杂种的是柳维平少将,他的脾气可不大好,再这样拖下去,哼哼,情况可不大乐观啊,要是哪天他老人家玩腻了,玩得不耐烦了,一声令下,几百门大炮一起开火,将包围圈里的人全部轰成渣,这几千条人命该算到谁的头上去呢?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陆相面色铁青,恶狠狠的说:“邵,如果你是一名军人,就接受我的挑战————我要跟你决斗!”
邵剑辉笑嘻嘻的说:“免了,我不是什么武士,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扮唐吉诃德。”
陆相真的要疯了,要不是外相拼命的拉住他,他准会冲上去活活的将这个可恶透顶的家伙撕个粉碎!
他们忍得住,首相忍不住,在得知华方开出的条件后,他一脚将书架踹翻,文件和书籍掉了一地。外相和陆相面面相觑,暗自吃惊不已,真没想到文弱的首相大人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爆发力啊,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他踹上一脚,谁他妈的受得了啊!在隔音效果良好的书房里,首相大人咆哮如雷,好好的书房在他拳打脚踢之下像被龙卷风扫过一样,价值连城的油画成了一堆纸屑,比黄金还要贵上百倍的瓷器被砸得粉碎,看得陆相和外相心窝都痛了,这些都是有价无市的文物啊!
“支那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外相小心翼翼的问:“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首相瞪着他,打肺里吼出来:“我哪里知道怎么办!你看看他们提出来的条件,哪一条是我们可以答应的?谁能为了几千名残兵拿出几百亿美元的战争赔款,扰乱自己的币值,同时壮大自己缩敌的实力?我倒想问问你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陆相气愤的说:“支那人摆明就是要将我们往死里逼!我们不怕他们,应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十几万军队······”
首相粗暴的打断:“别再跟我提军队的事了!见鬼,在不到一个月之内一连遭受两次惨败,你们还有脸吹嘘说自己天下第一!”
外相说:“军事行动对解决这次危机于事无补,只会把局势搞得更糟!”
陆相瞪大眼睛:“难道我们就这样向支那人妥协,或者放弃那几千名士兵?”
外相笑容苦涩:“不管是选哪一样,我们都只有下台的份吧。”
首相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哭丧着脸说:“我真的是东瀛建国以来最最倒霉的首相啊!”
外相出了个主意:“还是呼吁国际调停吧?毕竟不管是苏联还是花旗国都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被支那人压倒,支那人从此失去制约,一飞冲天,对世界格局发起强有力的冲击,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与支那人之间不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首相有气无力的说:“说按你的意思去做吧,花多少钱都不要紧,只要能尽快将这场风波摆平就行了。坂下君,松本君,我大概是东瀛最倒霉的首相了吧?”
外相翻了个白眼,就你辛苦,我们很自在是吧?我何尝不是东瀛最倒霉的外相!
由于东瀛方面要四处拉不救兵,所以谈判暂时中断,等他们找到了靠山再说。邵剑辉可是一点也不急,心情好得不得了,因为他出名了,成了东瀛所有知名报刊、杂志的封面人物————这几天他被东瀛的大小报社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流氓”、“败类”、“野蛮人”等等等等,外号起了十几个,不一而足,各有各的精彩。就他个人的观点,他还是更喜欢一家小报纸给他起的外号:“吸血鬼!”对,老子就是吸血鬼,非把你们的血吸干不可!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国内来了一通电话,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这是他自找的,跑到人家的靖国神社泼尿刻字什么的就不说了,当着人家陆相和外相的面亮出三棱军刺也
不完全怪他,毕竟是陆相先抄家伙的,他这是正当防卫嘛。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老人家干嘛要用三棱军刺桶穿谈判桌呀?你不知道那张桌子是文物是古董吗?居然用三棱军刺去捅,你小子反了天了!实在忍不住你可以将它砸了嘛,捅出个窟窿来,难看死了!挨了一顿臭骂,邵剑辉当然得找人出气,问题是现在东瀛相关人等都躲着他,想找人也找不到啊,奶奶的,想跟老子玩拖字决是吧,你们就是吃定了我们不敢屠杀包围圈里的那群小猪,想跟我们慢慢耗是吧,看我不把你们给整出屎来!
找不到出气筒的邵剑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将这一肚子鸟气撒到了远在安南的第七师团身上,他用电台呼叫柳维平······
海伦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在这些天里居然挖到了这么多有重大价值的新闻,更用镜头如实记录了华军浩浩荡荡地开进河内的史诗般的画面,在新闻界引起巨大的反响。美中不足的是,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对华军最具传奇色彩的将军,柳维平少将作一次专访,如果能获取这样的机会,这一趟安南之行就更完美了。这可不容易,毕竟华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有着极其严格的保密纪律,一名少将随意接受外国记者的访问是不可思议的,至少在这个年代是不允许的,更何况她想要采访的是整个共和国最神秘的将军。她想了很多办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就在她灰心丧气的时候,罗爱国来看她了,这让她喜出望外。当然不是想采访罗爱国,毕竟人家可是高度保密的部队,不能曝光的,她开心是因为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军官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柳维平少将接受她的采访了,她会有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之内想挖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但总好过没有。海伦跟还在休养的马休说了一声再见,带上助手兴高采烈的跟罗爱国走了。在空中突击师指挥部里,她见到了柳维平————
“这位共和国传奇将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的意志是火山岩铸成的,强硬而冰冷,没有人能动摇半分。他很英俊,也很开朗,看上去跟德州那野性难驯、乐观开朗的牛仔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阳光的表面下隐藏着一个骄傲而强硬的灵魂。他很健谈,妙语连珠,时常能把人逗得捧腹大笑,在下一秒又能气得你一蹦三尺高······总而言之,这是一位极有魅力的男人。军人的铁血与牛仔的乐观开朗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让每一位女性砰然心动。要不是政治上的种种限制,要不是他已经有了一位极其优秀的妻子,没准我都会为他动情,像飞蛾扑火一
样扑入他的怀里。
在他的指挥部里,我非常幸运的近距离接触了那支有着‘东亚闪电,华夏军刀’之称的铁血劲旅————空中突击师。短时间的接触完全颠覆了西方世界对华军的固有认识:在我们看来,华军装备落后,训练也差,完全是靠着落后的人海战术,用士兵的尸体堆平敌军的防线,用鲜血去淹没敌人,但是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都错了,他们同样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并且有着西方世界士兵没有的东西————顽强的斗志和不杀到鲜血流尽决不停止战斗的疯狂。他们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告诉我,就算跟他们对峙的是合众国最精锐的部队,一样会被他们粉碎!站在他们中间,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幸运的是,我不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并不是针对我的。
我有点好奇的问柳少将:‘为什么你的士兵每一个都是这样的骄傲?’
柳少将笑着说:‘不,美丽的小姐,你错了,我们从来都不会骄傲自满。’
我指了指那些腰杆总是挺得比标枪还直的士兵:‘那为什么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们总是把胸膛挺得高高的?’
柳少将说:‘因为我时常对他们说,胸膛不挺起来,背就会驼下去。’
很简单,似乎也极有深意的回答,我想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十分钟快到了,我争分夺秒的提出希望可以采访一下被他们包围在沼泽区的东瀛志愿军的要求。真的,我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稍一考虑就答应了,并且派一个班保护我······”
第一七零章你扯皮我扯淡
东瀛政府的确是打着拖字决的主意。因为此时安南战争已经告一段落,再也没有什么大战了,华军正在准备撤退,不能为区区几千名东瀛士兵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国家里耽搁太久,每一天的停留都会有士兵在此起彼伏的游击战和安南特工的袭击中伤亡,划不来。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华国政府肯定会受不了,主动把价码降下来,到时再谈判对他们有利得多。虽然安南政府一再要求他们派出更多的士兵到安南去,履行同盟的义务,但是有点脑子的政治家都不会这样做,安南是个无底洞,几个师团投进去,连个泡泡都翻不出来。好吧,就这么耗着吧,反正那些士兵只有我们要,除了还给我们,你们还能怎么样?杀光他们,或者押回国内服苦役?你敢吗?那可是要受到全世界的谴责的哟!首相他们就打定主意了,压着媒体不让动,看谁耗得过谁。邵剑辉倒好像一点也不急,这就让他们觉得纳闷了,不知道华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天之后,他们的如意算盘被花旗国著名战地美女记者从安南战场发回来的报道打破了。
在臭哄哄的沼泽里,海伦用她的镜头和笔记录下了那悲惨的一幕幕:
“整个包围圈如同地狱,杂草长得老高,污水长时间浸过脚面,成群的蚂蟥爬上草叶,或者在水里游来游去,一不留神就叮在你的身上,贪婪的吮吸你的鲜血,花花绿绿的蚊子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在你面前不厌其烦的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叮在每一个人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吸得肚皮鼓鼓的,暗红暗红。还有水蛇,可能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东西了,不过在我去的时候,水蛇基本上从这片沼泽里绝迹了————都让人捉住吃了。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鬼地方,我只是呆了一分钟就发誓,哪怕是把全世界的金钱堆到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更让人难以想信的是,东瀛志愿军竟然被困在这里足足一个星期了!
这些士兵活像一群难民,不,一群穿着军装的原始人。他们面黄肌瘦,眼睛发红,胡子拉碴的,浑身上下全是臭泥,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恶臭,站在他们对面,我必须戴上口罩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这些士兵已经不成人样,他们没有食品,只能以野草为食,更得不到充足的睡眠,受了伤没有药品,连止血的绷带都没有,只有极少数人负伤后打得上止痛针,绝大多数人只有活活痛死或者死于失血过多的份。在他们那个相对干燥的指挥部里,密密麻麻的躺着五百多名伤兵,他们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溃烂,流出恶臭的黑
色的脓血,一些照看不周的伤员的伤口爬满了蛆虫,啃食着腐肉。军医官无奈地告诉我,他们现在一点药品也没有了,连消炎针都打不上,只能用蛆虫来处理伤兵的伤口。而华军每天都在炮击,不断给他们制造更多的伤员,每天都有伤员死去,死人用脏兮兮的行军毯裹起来,用电话线一捆就埋了,到了晚上尸体就会让食腐动物拖出来,啃得血肉狼藉,惨不忍睹。这悲惨的一幕幕打消了我到他们医院看看的念头,那边恐怕比指挥部更加悲惨吧,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镜头回到那些还算健康,但无论体力还是意志都已经濒于崩溃的士兵身上吧,他们精神恍惚,眼神空洞,站在他们面前,真的有一种面对一群活死人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士兵的内心世界怕已经彻底崩溃了,话筒递到他们面前,一个问题重复上好几遍他们都没有反应,只有在看到护送我前来采访的华军特种部队时,他们才会露出刻骨的仇恨和无法掩饰的恐惧,还有一丝丝的哀求,显然,他们对这些敌人真的是怕到极点了。由于有记者在进行实地采访,华军一直没有开炮,绝大多数东瀛士兵选择了不理睬我的采访,躺在污水中呼呼大睡,其中有些人太虚弱了,睡过去后就没有再醒过来。一名少佐告诉我,他们已经被围困了整整一个星期,实在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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