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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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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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西尔维亚!”我再一次喊道。半履带式汽车中仍然毫无动静。 

那人的眼中冒出了怒火,很明显,他要杀人。那一刻,我变成了一个不惜一切保护配偶的本能动物。 

突然,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切断了我和文明间的联系的最后一环。我狂怒地瞄准着向他的胸口开了一枪。我差一点命中了他,但他往下一跪,躲过了子弹。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前,我已跳上了汽车踏脚板。突然,我发现了在大路另一边的第三个枪手。他正把步枪举到齐肩高,瞄准西尔维亚。 

我本能地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他向后反跳出去。天哪,我打死了一个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可怕的时刻,然而我没有时间再去想它。我很快倾过身去,摇着西尔维亚,使劲喊她的名字。她惊醒过来,立刻机警地换挡。汽车扬起一团灰尘驰去。 

但这时,一阵弹雨从大路两侧倾泻而来。在汽车逐渐加速之际,我把身子探出车窗,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部射向了敌人。四周一片混乱。子弹在到处开花。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撕扯着我的太阳穴,脑袋里面突然像国庆夜那样一片闪亮。 

然后是一片黑暗。 

。。。!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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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夏 

第十二章 

柔和的阳光从窗子里射了进来,爱抚着我的脸。我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我逐渐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一张病床上,脑袋很疼,胳膊上打着吊针。高高地站在一旁俯视着我、脸上布满倦容和焦虑的是母亲。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什么地方? 

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妈妈露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马修,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她担忧地问道。 

虽然刚刚才清醒过来,我马上的反应却是:“西尔维亚呢?” 

我拼命想说话,大口吸着气,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我感到有一只手亲切地抚摩着我的手。我听到了弟弟的声音: 

“别急,马修,”他说,“你经历了不少事。我是说,你真的能够对孙子们吹嘘说你脑袋中了弹,却活了下来亲自把这事讲给人听。” 

我终于说出了要说的话。 

“蔡兹,她没事吧?她跑出来了吗?” 

他好像听不懂我的话,只是安慰我说:“放松点,最重要的是你没事。” 

“不,不是。”我抗议道,越来越激动。 

一个矮胖结实、头发灰白、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了我的视线,抢过了话头。他的英语口“音很怪。 

“希勒医生,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此时此刻,我连自己是谁都说不准。 

这位先生继续用这奇怪的口音很有礼貌地解释说:“你现在是在苏黎世的大学医院里。” 

瑞士!这消息并没有使我明白什么。我于吗在这儿? 

“我是塔木兹教授。5天前我们收你进院,一颗子弹嵌在你的蝶骨中,离大脑非常近。当时情况非常严重,我立刻给你做了手术。很高兴看到你脱离了危险。” 

母亲进一步解释道:“马尔科姆上个星期和我们一起飞过来,整个手术过程中他都和塔木兹教授在一起。他说手术棒极了。可惜他自己有紧急病人,不得不赶回迪尔本去。” 

我脑袋昏沉沉的,耳朵里听到的东西也丝毫不能帮我把事情搞得更清楚。 

“我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 

“显然你是由一架私人急救飞机送来的。”蔡兹说。 

我急切地看着教授。“有谁和我在一起?” 

“一个年轻的神经病学家和一个护士。” 

“难道没有一个意大利女孩吗?”我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我是说,不可能没有。西尔维亚是和我在一起的,我知道的。她很漂亮,黑头发,身高大约5英尺10英寸。” 

“恐怕飞机上没有别人了。”塔木兹断言道。 

我一定还在药力的强大作用之下,因为我无法让家人明白这事有多么紧迫。此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西尔维亚是否还活着。一想到这一点,我的灵魂就痛苦无比。 

“蔡兹,”我抬眼看着弟弟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下落的?” 

“我们接到米兰一个医生的电话,他没有多说细节,只是告诉我们你受了伤,正在飞往苏黎世,将由世界上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给你做手术。从我看到的一切而言,他所说的都是实话。” 

这时教授又一次插了进来。 

“你还记得中弹前的事吗?”他问道。 

我拼命回忆。然而,要记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简直是难以形容地困难。尽管如此,我还是向记忆的堡垒发起进攻,要在这面石墙上打开一个缺口。 

“有这么两个家伙——三个,带着步枪。他们想俘虏我们。他们开了枪。我也开了枪。我想我打中了一个。”即便在那个时刻,我仍无法面对我真的杀了一个人的可能性。我更关心的是我所爱的女人,所以我对他们喊了起来: 

“我们遭到袭击的时候,西尔维亚·达历山德罗是和我在一起的。请你们哪位告诉我她怎么样了好不好?” 

母亲说话了,流露出了担心。 

“马修,我们只知道医生告诉你的这些。在美国的时候,我们看到新闻里有一小段报道,说有一个美国志愿者在厄立特里亚被击伤,并没有提到任何其他的受害者。” 

弟弟补充道: 

“这么有名的一个人如果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有个大标题,女继承人遭绑架什么的,对不对?” 

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绝对不可能,”我火冒三丈道,“她不可能就这么无影无踪了。” 

我的绝望情绪影响了大家。家人对我的健康越来越担心。每个人都想找到办法让我平静下来。 

“也许佩尔捷大夫会了解点情况,”蔡兹建议说,“实际上他昨天刚来过电话,我们答应他你一醒过来就通知他。” 

“好主意,”我急切地说,“咱们马上给他打一个电话。”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接通了厄立特里亚,但是我终于听见了弗朗索瓦的声音,好像是穿过了厚厚一层静电干扰传来的。 

“欢迎你恢复知觉,马修。很高兴你重回人间。我很佩服你的勇敢,但究竟是什么使你纵容自己表现出这种廉价的英雄主义?” 

“别废话了,行不行?西尔维亚究竟是死是活?” 

刹那间的犹豫后他平板地说:“当然活着,那得感谢你。是她把你弄回来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事实就是如此,马修。” 

感谢上帝,我心里想,我要娶的女人还活着,很安全。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在这里呢? 

“谁安排飞机把我送来的?”我问道。 

“啊,是我。”他答道。就连只是在半清醒状态下的我也能感觉到他在隐瞒着什么。 

“那西尔维亚去了什么地方?” 

“我以为她在苏黎世和你在一起。我最后看见的是,他们把你抬上直升飞机的时候她握着你的手。” 

“什么直升飞机?” 

“帮我们从飞机场把药品运来的红海石油平台的一架意大利直升飞机。你还记得吗?你上了飞机,她和你一起走的。我是说,老兄,你救了她的命!” 

“弗朗索瓦,你有她在米兰的电话号码吗?” 

“有的,不过我怀疑这对你会有什么用。” 

他知道些什么事,但没有告诉我。 

“不管怎样还是给我吧。” 

我把电话递给蔡兹,他记下了弗朗索瓦告诉他的一串数字。然后,我很快说了声再见,就命令弟弟立刻给我往米兰打电话。 

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接了电话。“请找西尔维亚·达历山德罗讲话。”我用意大利语客气地说。 

“对不起,先生。”他简短地说。 

见鬼,我甚至无法逼他说出西尔维亚在不在那里。作为最后手段,我决定孤注一掷。 

“我可以和达历山德罗先生说话吗?” 

“请讲吧。” 

“听着,别装傻,让你的老板接电话。是关于他女儿——我救了她一命的那个女儿。” 

不知何故,这倒起了作用。他让我等一等。没有多久,一位英语说得像英国广播公司播音员一样的绅士接了电话。 

“晚上好,希勒医生。我是达历山德罗。对你所做的一切我感激不尽。非常高兴听说你身体好多了。我一直非常挂念,直到得知你最新的恢复情况。” 

上帝。这就是说,这家伙实际上一直在密切注意我的病情,可从来没有想到给我打个电话,说声谢谢?直觉告诉我,我的时间很少,因此我决定单刀直入。 

“西尔维亚在哪儿?” 

他的应对——只能叫应对,因为这实在不是个回答——光溜得像丝绸一样:“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马修。我想你是能够理解的。” 

“我能和她说话吗?” 

“我看现在不是时候。” 

好一个自命不凡的杂种。 

“那你究竟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把这个谈话继续下去了,”他彬彬有礼然而十分坚决地说,“再见,医生。” 

我强烈地预感到,这将是我和达历山德罗家族的最后一次联系,因此我决心把要说的全说出来。“见鬼,达历山德罗先生,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为了她,我可能杀了一个人吗?” 

就连这样强烈的情感宣泄也未能感动他,他仍镇静地——显然十分真诚地说道:“马修,你救了我女儿的命,我将永远感谢你。”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我无比痛苦地倒在了枕头上。 

并且希望,打穿了我头骨的那粒子弹当时就把我打死。 

第十三章 

意大利,将两个王朝联结起来的“皇族婚礼” 

米兰,1978年8月4日——当代意大利所能见到的最接近皇家婚礼的仪 

式今天在米兰举行。它将该国最理想的单身汉、41岁的尼科洛·里纳尔迪, 

密特罗跨国公司总裁之子及继承人和25岁的西尔维亚·达历山德罗医生, 

更为庞大的法玛联合公司总裁之女结合在了一起。 

观察家们已经在预言,这一事件必将导致意大利工业史上最大的公司 

合并。 

仪式不公开举行,只有家庭成员参加。 

新娘是本市人,曾在英国威尔特郡圣巴塞洛缪天主教学院受教育,获 

剑桥大学医学学位。新婚夫妇将在米兰居住。 

妈妈和蔡兹一开始天真地想把这消息瞒着我。他们没有意识到,全世界都喜欢这种神话故事般的事件。医院里每一个电视频道都在播,因此我无数次地用天知道多少种语言看了播出。 

在后来的几个星期中,我的感情在拒绝相信和偏执妄想间摆动。有时,我祈祷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噩梦,我最终会从中醒来,宽慰地发现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在我狂想的高峰,我想像那些暴徒实际是受雇于西尔维亚的父亲,来杀死我,并偷偷把她弄回去的。 

但大多数的时间里,我觉得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对西尔维亚,对这个世界,对我自己应该相信些什么。 

痛苦持续着,因为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没有一份报纸、一本杂志上面没有他们度蜜月的照片。 

“马修,”蔡兹尽可能温和地说,“她已经走了。你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你可能永远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欣慰的是你还活着,而且会完全恢复健康。” 

这不是什么安慰,我心里想,这是惩罚。 

出院前三天,傍晚时分我正坐在开着的阳台门旁,想看点书,透透气。护士突然进来,说有个意外而至的客人要见我,一个自称“莎拉·康拉德,朋友的朋友”的年轻女人。 

不可否认,她很漂亮,富有光泽的栗色短发,温柔的眼睛,悦耳的声音。她那有教养的英国口音使我立刻就知道她是谁了。我意识到她此行的目的,因此要求单独见她。她看着我——我觉得她稍稍有点不安——最后终于问道: 

“你好吗?” 

“那要看是谁在问了,”我怀疑地答道,“是她让你来的吗?” 

莎拉点了点头。 

“你参加婚礼了吗?” 

“参加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莎拉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想她自己也未必知道。想来这事始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她说话时似乎非常谨慎,字斟句酌。 

“可那是在巴黎之前——非洲之前。” 

起初她没有回答。她像个古板的中学生那样坐在椅子边上,紧捏着拳头。她无法直视我的眼睛,但最后拿出了一封信。她站起身来,把信递给我,开始往外走。 

“别走,等一等,”我大声说道,然后抱歉地补充道,“劳驾了。” 

她不安地坐下,我撕开了信封。 

我最亲爱的朋友, 

你救了我的命,我应该向你解释。能和你这样一个出色的人一起度过 

即使是短暂的时光,我也将终生感激不尽。我唯一的希望是,结局不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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