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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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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太宰治年谱·
明治42年(1909年)
6月19日,生于日本本州北端的青森县北津轻郡金木村一大地主之家。太宰治在家中排行第十,本名是津岛修治。他有三个哥哥,文治;英治;圭治和四个姐姐,tama,toshi,ai,kiyau(津岛家的长男总一郎和次男勤三郎因故夭折)(比太宰小3岁的弟弟礼治在16岁时因患败血病死去)
当时,津岛家包括佣人在内,有30多名成员。太宰的父亲津岛源右卫门是地方上的名人,相当活跃,曾当选为众议院议员和贵族院议员。
大正5年(1916。7岁)
4月,进入金木第一寻常小学,成绩极其优秀
大正11年(13岁)
毕业于金木第一寻常小学,由于身体原因进入明治高等小学补习一年
大正12年(14岁)
3月,太宰的父亲在贵族院议员在任中于东京去逝
由太宰的长兄文治继承家业
4月,进入青森县立青森中学,寄住于青森市町田的远亲丰田太左卫门家
这一年,在东京的美术学校学习雕塑的三兄圭治为太宰带来了8月号的,里面由井伏鳟二所写的(1929年重新发表,更名为)一文给太宰带来巨大的震撼。(太宰治说:“我发现了百年不遇的,被埋没了的天才!”)
大正14年(1925。16岁)
开始立志成为作家,加入'青森中学校友会志',并与同学创办同人杂志,发表大量习作
秋天,与同学创办同人杂志,自行负责编辑与装帧,并于其上发表小说
大正15年(17岁)
9月,和三兄圭治一起制作了兄弟杂志'青んぼ'(aonbo)
赤んぼ,在日语中是婴儿的意思,而青んぼ既是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未成人。
昭和2年(1927。18岁)
4月,完成中学4年的学业,进入弘前高等学校文科甲类就读。寄宿于远亲藤田丰三郎位于弘前市富田新町的家中。
7月,受到芥川龙之介自杀的强烈刺激。
暑假时,同女师匠学习“义太夫节”(“竹本义太夫”创始的”净琉璃”的一派)之后来往于青森和浅草的料亭。
9月,认识青森的艺妓小山初代。
昭和3年(1928。19岁)
5月,创刊同人杂志『细胞文艺』以迁岛众二为笔名在第一期中发表「无间奈落」(一)(序篇)
6月,在第二期中发表「无间奈落」(二)(未完终了)
'奈落,即地狱,为佛教用语'
暑假与敬慕已久的井伏鳟二开始书信来往并得到指导,之后带着『细胞文艺』第三期去了东京
9月,『细胞文艺』第四期废刊
此时得到井伏鳟二,舟桥圣一,八木隆一的寄稿
12月,担任弘前高校新闻杂志部委员
在『弘前高校新闻』和『弘前高校校友会志』中发表小说
昭和4年(1929。20岁)
受到共产主义思想的强烈影响
10月,开始执笔「地主一代」
12月,在创作时因为自己身为地主阶级而痛苦不已,加之弟弟修治的病故与芥川龙之介的自杀的打击,而服用大量卡尔莫钦自杀未遂。
卡尔莫钦,一种烈性镇静剂和安眠药
昭和5年(1930。21岁)
1月,青森一代的文学同仁共同创办同人杂志『座标』
太宰以大藤熊太为笔名在其上连载「地主一代」(1,3,5月)(未完中断)
3月,毕业于弘前高等学校
4月,入学东京帝国大学法国文学科(现东京大学法语系)
住在户冢诹访町的常盘馆,距离三兄圭治的住所很近
6月,三兄圭治病逝
拜访了井伏鳟二先生,之后从师于井伏鳟二。
7月,以大藤熊太为笔名在『座标』上发表「学生群」
(7,8,9,11月)(未完中断)
此时积极参与共产主义革命活动
秋天,小山初代从青森来到东京
长兄文治命初代独自回乡
11月,与位于银座的咖啡店“hollywood”的女招待田部厚(本名缔子,丈夫是无名的画家)相识,在本所,浅草,帝国hotel等地共度三日,之后在镰仓的小动崎的海岸服下卡尔莫钦后一同跳海。
女方死亡,太宰则因自杀帮助罪被警方盘问,由于长兄奔走尔缓期起诉。
昭和6年(1931。22岁)
2月,与再度来到东京的小山初代一起在五反田一丁目同居
夏天,搬到神田同朋町
秋天,移居到神田和泉町
这一年,加入反帝国主义学生同盟,革命活动积极进行
此外,热衷于俳句,自号朱麟堂,大学几乎全部缺席
昭和7年(1932。23岁)
春天,因为革命活动的关系而辗转于淀桥,柏本,日本桥八丁堀等地
5月,长兄文治得知太宰投身左翼活动后,立即停止了对太宰一切资金的供给
6月,得知小山初代在与自己同居前曾与他人发生过关系,而绝望之极
7月,在长兄文治的劝说下到青森警署自首,此后脱离革命活动
8月,与初代一起在静冈县沼津的坂部次郎家居住了一个月,这时开始创作小说「回忆」
9月,转居到芝白金三光町
与同乡的前辈,东京日日新闻社会部记者飞鸟定城居住在一起
12月,(青森检事局から呼ばれで出头)
……
太宰治作品选青森
。
我曾在青森住了四年。那时是为了要到青森中学读书。期间,一直受到亲戚丰田的照顾。丰田氏在寺庙街里开了间和服店。家中那位现已过世的「老爹」,热心地帮助我,事事给我鼓励。而我也很爱向「老爹」撒娇。
「老爹」是个好人。在我净做蠢事、没完成什麽伟大事业的时候,他却走了,真叫人遗憾。我曾这麽想,他再活个五年、十年,我多少也会在工作上有所表现,而让他高兴。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只浮现「老爹」的好,不免有懊悔之意。中学时代的我,只要有一点好成绩,老爹可比谁都高兴。
我读初二的时候,寺庙街里的小花店挂了五、六幅西画作摆饰。在我单纯的想法里,对它们还是略感佩服的。於是,我拿两元买了其中一幅画。「这幅画不久会很有价值」,我乱吹嘘一番,就把画送给丰田的「老爹」。老爹见後,笑了起来。如今,那幅画还在丰田家。现在就算以一百元的价格卖出,也未免太便宜了。毕竟那是栋方志功(1903…1975)(注一)氏初期的杰作。
在东京,偶尔会见到栋方志功(1903…1975)氏。他走起路来一副神采焕发的样子,所以我总装作没看见。不过,志功氏当时的画,可是非常出色的。这段往事,距今快有二十年。我在想,如果丰田家那幅画的身价能涨得更高,那就好了。
(原载於昭和十六年(1941)一月十一日的月刊《东奥》第3卷第1期)
注一:(译注)栋方志功(1903…1975),大正、昭和时期的版画家。青森县人。起初立志学习西画,一边工作一边自学。後见川上澄生(1895…1972)的版画,为其所感动。昭和三年(1928),在认识平冢运一(1895…1997)後,始转向木版画的制作,并称自己的木版画为「版画」。昭和三十年(1955),在巴西圣保罗国际美术双年展中,获得最高奖赏。隔年在威尼斯国际双年展中,获国际版画大奖。其独创画风,受到国际的注目。昭和四十五年(1970),获颁文化勋章。作品有《二菩萨释迦十大弟子》等。
译自:太宰治,《青森》,收入氏著,《太宰治全集·十》(东京:筑摩书房,1989),页298、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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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作品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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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去国营电车线上的那个小站接人,接一个和谁都素不相识的人。
从菜市场购物归来,我准要顺便去那个小站,在一条冰冷的长凳上坐下,将购物篮置于膝上,然后呆呆地看着剪票口。上行和下行的电车每次到站,人群便从车门鱼贯而出,蜂拥而至剪票口,大家千人一律地面带怒色,或出示月卡或递交车票,然后目不斜视地从我呆坐的长凳前匆匆而过,走向站前广场,再从那里朝各自的方向四散而去。我坐着发愣。要是有人笑着跟我打招呼,我会心惊肉跳,会一筹莫展,会忐忑不安。即使只是想想,就会毛骨悚然,仿佛脊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呼吸困难。但是,我仍在等着某人。每天呆坐于此,我到底在等谁?到底在等什么人?不。或许我等的并非人。我讨厌人。不。(确切地说)是害怕人。我碰到人便敷衍了事地寒暄几句:您好吗?天儿冷了。。。。。。诸如此类,每当这时我总会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像我这样的说谎者了,这种痛苦令人欲死。而且,对方对我也过分提防,聊些无关痛痒的应酬话和煞有介事的虚伪感想,对此我为对方卑下的谨小慎微而感到悲哀,以至对这个社会厌倦透顶。世人难道就这样相互之间用僵化的语言寒暄、彼此戒备、疲惫不堪地聊度此生吗?我讨厌遇到人,所以,以前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从不主动去朋友处玩儿。闭门不出,与母亲相对无言地做针线活儿曾是我最轻松愉快的事儿。然而,世界大战终于爆发,紧张的气氛弥漫四周。我开始感到惟独自己足不出户,恍惚度日甚是糟糕,我变得心神不宁。我想拼命工作,于世有补。我对自己以前的生活完全丧失了信心。
我虽觉得不能缄默无语地坐在家中,但出门一看却无处可去。于是,采购归来便顺道去车站,神情恍惚地坐在了这条冰冷的长凳上胡思乱想,时而期待某人突然来临,时而恐惧某人的出现会使自己束手无策,时而又怀有一种类似达观的精神准备:他出现时,自己别如选择,要将生命奉献给他,因为自己的命运届时已定。。。。。。这些幻想奇怪地缠绕,充斥胸间令人窒息。宛如做着白日梦般,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总觉得孤单无依。站前人来人往的情景也让我感觉细小而遥远,仿佛是将望远镜反过来看似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核心”。啊,我到底在等什么?也许我是个非常放荡的女人,什么因为战争爆发而心神不宁、欲拼命工作于世有补。这些都是一派谎言。事实也许是我想找个漂亮的托词实现自己的轻浮的空想而在窥视良机。在此枯坐,表情茫然,但可恶的计划却在心中酝酿。
到底我在等谁?没有一个清晰的形象,只是一片混沌。但是,我等待着。战争开始之后,在日复一日的购物归途中,我都顺道去车站,坐在这条冰冷的长凳上等待着。要是有人跟我打招呼,我会恐惧,会窘迫,我等待的并不是你。那么到底我在等谁?等丈夫?不。等恋人?不。等朋友?讨厌。等金钱?怎么会呢。等亡灵?哦,不。
我在等一种更和谐的、光明四射的美轮美奂之物。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比如象春天一样的东西。不,不对。绿色的树叶?五月?经过麦田的清澈流水?也不是。但是我在等着,心情激动地等着。人们络绎不绝地经过我眼前,既非此,也非彼。我抱着购物篮,微微颤抖地一心一意地等待着。请别忘了我。请别笑我这个日复一日前往车站接人又日复一日空虚而返的二十岁女孩儿。请记住我。那个小站的名称我无可奉告,即便如此,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
'译者:uu'
姥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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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
「没关系,我会好好准备一下。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是真的。」她嗫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那怎麽行。你的那些觉悟我很清楚,一个人去死啦,要不然就是自暴自弃啦,我知道你就是这些打算。你的父母人都很好,又有弟弟在,我不可能明知道你有这种想法还默认你去做。」说得好像满有条理,突然,嘉七也心一转,有了想死的决心。
「还是死好了。一起死吧。神一定也会原谅我们的。」
两人开始严肃地打点行李。
爱抚著认错的丈夫的妻子,和日常生活的荒废态度甚至把自己的妻子都逼到了这行径上的丈夫,心中冀望著以死来为彼此之间划下句点。那是早春里的一个日子。这个月的生活费,有十四、五圆,悄悄地带在身上,另外,还有两人的换洗衣物,嘉七的棉袍、和枝的夹衣一件和两条腰带。全部就只剩这几样了。和枝把它们用包袱包起来提在手上,夫妇俩难得地相依出门。丈夫没有披风,身上套著久留米碎花棉袍和便帽,用深蓝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只有木屐还白白的和新的一样。妻子也没有外套,外挂和衣服都是一样箭形碎花的被单布,上半身披了块实在大得不搭调的淡红色外国制披肩。两人在快到当铺的地方分手了。
正午的荻洼车站,可以看见许多暗中悄悄地进进出出的人。嘉七一声不吭,站在车站前面默默吸著烟。左顾右盼寻找嘉七身影的和枝,一认出嘉七,马上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