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蓦,没事吧!怎么一大早就搞得脸青唇白的,还有两只黑眼圈。对了,你昨天相亲,不会一个晚上就……嘿嘿!”同事扬赫一脸坏笑地拍着水蓦肩头。
水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他的怪笑恨得牙痒痒,差一点一拳打过去。为了昨夜发生了怪事,他几乎一夜没睡,脑海里尽是经历的片段,直到快天亮才浅浅地睡了一个小时。
看了扬赫一眼,他嘿嘿一笑,“我当然不会让大家失望,扬赫,我还帮你报了名参加下一次的相亲会。”
扬赫眼光大放,捧着一堆文件笑呵呵地走了。
另一名同事孟辽也伸出半个头,笑着凑趣:“看来你收获不小,居然学会了投桃报李。”
水蓦坏笑着说道:“同志相亲会,你有兴趣地话也可以去报名。”
“啊――不要,打死我也不要。”声音未落,露出的头又缩了回去。
捉弄了同事,水蓦稍微感到倦意减轻了些,又灌了两杯浓浓地黑咖啡,然后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然而脑海中还是不断出现昨天的场景,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声尖叫,总是徘徊地脑中挥之不去。
“怪事年年有,灵魂,图腾,召魂术,什么和什么呀,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不亲眼所见,看来我该去看点玄幻小说了。”
“你说什么?”孟辽又探出头看着他,却见水蓦故意挤了挤眼睛。
“我说,你不去报名实在太浪费了,以你的姿色一定会受到明星般的待遇,怎么样?考虑考虑吧!”又是一脸坏笑。
“去你的,我还没轮落到那个地步。”孟辽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水蓦正想放声大笑,忽然瞥见公司大门处走进来一堆人,正往会议室走去,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孟辽的头又伸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看到了吧!大人物!”
“谁呀?”
“那个穿蓝色衫衣,头发有点白的那个。”
水蓦再次望向人堆,果然发现有一名穿着蓝色衫衣的中年男人,灰色的头发,两鬓有些斑白了,一身笔挺的西服,目光如炬,气质不凡,走起路来更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联邦政府要员马卡略博士,环境方面首席顾问兼智囊,国际环境学会会长,七屇菊花奖获得者……”
“是他!”水蓦当然知道马卡略这个名字以及后面长长的头衔,无论哪一个头衔都足以惊动世界,是个站在塔尖的人物,与他这种刚刚毕业不久的环境学博士有着天渊之别。
孟辽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说:“据我探听的消息,我们公司正与联邦政府谈生意,好像是有关秘境大陆的。”
“秘境大陆!”水蓦不禁动容。
对于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有一个角落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神秘感,那就是南端的秘境大陆。那是一个科技绝缘的大陆,空间内磁场紊乱,所有的仪器都不能运作,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机械,而且那里的空气似乎对金属有特别的腐蚀力,因此飞机和大船都无法靠近秘境大陆的海岸,只能坐上远古的木制帆船才能到岸。
对于环境学家,生物学家,药学家来说,秘境大陆却是一片乐土,那里有最珍惜的动植物,许多都只生存在那里。
为了保护那一片大陆,公元一九七八年,全球联邦政府制定了《秘境大陆法例》,秘境大陆内禁止一切开发或相关的活动,大陆周边由联邦军守护,进入秘境大陆者必须持有联邦政府颁发的特别许可证,管制十分严格。
“吃惊了吧!”孟辽得意扬扬地笑了笑,“这可是天大的秘闻哦!我在想如果我公司接下了这单生意,我们这里就有人可以登上秘境大陆了,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机会啊!”
水蓦对秘境大陆的确有些向往,但想到自己刚进公司,资历太浅,这种机会不可能轮到自己,因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他觉得奇怪,联邦政府自己就拥有最优秀的环境学者,即使有什么问题也应该找外面的公司处理。
秘境大陆,大概要四五十岁才有机会去吧!现在还是乖乖地做好现在的事吧。
拖着极度疲劳的身躯干了一天,水蓦好不容撑到了下午四点,同事都在观望着会议室的大门,那里已经进行了一整天的谈判,连吃饭都是叫人送进去的,办公室内平静的气氛内透着一丝紧张,只有睡眼惺忪的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天空还下着雨,雨势虽然不大,却浠浠沥沥一直不停,细碎的雨粉飘在身上并不没有太大的感觉。天色又阴又沉,昏黄的街灯已经亮了,与同样环境昨天相比,此刻再也没有人去感受雨中的浪漫,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行人都没有耐性呆下去,各个健步如飞逃开了。
水蓦抬头望了望细雨纷飞的天空,眼角忽然瞥见远处依稀可辨的骏龙大厦,猛地想起昨日那场相亲会。
受害者不会只有我一个,只是我比较幸运,遇上了那个胡涂少女,凭空把我的魂召了去,不知其它人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骏龙大厦的楼下,二楼香雪小筑依然亮着灯,靠近海边的玻璃坐着一双双情侣,看上去仍是那样的温馨。
水蓦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如果这间咖啡馆与那个女人有关,自己的出现也许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您不是昨天那位吗?”
耳边的声音突然颤动了水蓦的神经,他像只受伤的兔子般横跨了一大步,然后才不安地转头望过去,发现昨天接待他的那名男侍应正看着自己,温和的笑容中看不出一点阴谋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敌人,心情又放松了些。
“您又来光顾吗?”
“路过,路过而已,你上班吗?”水蓦尴尬地笑了笑,正担心被人发现,居然还真的被人发现了。
“是啊!我是兼职的,放学就来了,如果您不上去我先走了。”侍应微微欠身,带着一脸的笑容走入了大厦,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笑容立时化成了毒蛇般的狰狞,眼中的寒光更是足以杀人。
水蓦当然看不见,默默地凝望着香雪小筑的玻璃窗,很快就离开了,虽然四周平安,但他却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使他无法而停留下去。
身影背后,玻璃窗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嘴角的牵动着丝丝狞笑,锐利的目光像链子一样紧紧锁在水蓦的背上,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居然还能活,算你命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会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阳威,你怎么了?在那里看啥呢?”漂亮女侍应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阳威又换上一幅温和的笑脸,问道:“昨天相亲会的名单还在吗?”
“在啊!有什么事?”
“没什么,有位客人把东西掉在店里了,我想查一查那位客人的住址,下班后也好送过去。”
“你真是个好人,那份名单细表应该在经理那里。”女侍应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却不知道面前这张温和的笑脸下藏着一颗歹毒的心。
“知道了,谢谢你。”阳威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虽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但他似乎仍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恐怖的一幕。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水蓦把身子重重摔在了沙发上,头枕着柔软的沙发扶手,昨天的经验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奇妙的图腾,邪恶的力量,都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世事奇妙,说不定和尚道士的那些鬼画符也能成真,哈哈!”他拿着身边的公文包,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小说,扯开塑料包装后便翻起来。
“靠!冥界鬼界,还然仙界,现在的人还真能吹……不过吹得还挺过瘾的!”
水蓦一边翻着小说,一边嘟囔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人影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阴狠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一只鬼爪的手缓缓地伸向脑壳。
“怎么这么冷?”水蓦忽然感觉阴风阵阵,冷得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堪堪扫至那只手之前,眼前突然一片白蒙蒙。
砰的一声,卧室传来了窗户碰击的巨大声响,水蓦打了一个寒噤,头又移向卧室的方向,身子刚想动,那丝绸一样的图画又出现了他身边,瞬间便渗入身躯,硬生生把灵魂抽出了出来。
又是她?
水蓦吃了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突然闪出一道白光。
身躯背后,透着阴冷气息的身影默默地站着,一对幽深的眸子中闪动着摄人的厉芒,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发出,整个屋子气氛都变得森然冰冷,可惜没有人能听到看到,因为沙发上只有一个失去灵魂的身躯。
“又召魂之光!该死的东西,为什么一直和我作对?难道……有人察觉到我的目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凄冷的夜幕被风雨占据,烈风吹得街上的大树枝摇叶摆,发出哗哗的响声,与沉重的风啸声伴在一起,如同鬼泣狼啸,听得人心里发悚,再加上潮湿的空气以及漆黑的环境,更显得阴森恐怖。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按在了身躯的额头上……
“怎么又是你?”看到突然出现的身影,原本满怀期待的表情顿时换成了失望与无奈,少女一脸的不高兴,噘着俏嘴咕咕哝哝道:“真倒霉,又没有成功,什么时候我才能召来真的死灵呢?”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水蓦像是老朋友般笑着打招呼。
“我明明是召唤死灵,你怎么跑来了?真扫兴。”少女嘴噘得都快碰到俏鼻子上了。
“因为我们有缘呗!”水蓦调笑般朝她挤了挤眼睛,羞得少女飞红了双颊,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跟你有缘,不要脸――啊!你怎么……怎么能坐在我床上?”少女突然惊得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稳稳坐在床上的水蓦。
水蓦本也没在意,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不再虚浮在地面,而是实实在在地坐在了床上,倍感惊愕,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嘿!我居然是实体了,难道你把我的身体也召来了?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这怎么可能,又不是变魔术!哪能说召来就召来。”
“你这东西和变魔术有什么区别?既然能把魂召来,说不定也能把人召来。”水蓦轻轻一哂。
少女没理他的胡搅蛮缠,细心打量着化虚为实的灵魂,嘴里自语自语地嘟囔道:“难道因为我练错了什么?不会啊,我今天什么也没做,莫非是最后的的那个血仪式?”满腹胡疑的她再次上下打量水蓦,身躯的真实怠越来越强了,就像是真实的身躯站在面前一样。
水蓦听得一头雾水,嚷道:“喂!我说小姐,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东西,乱七八糟这一大堆是什么呀?”但看着少女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答案,至少现在不行,这个少女根本不清楚自己在修练什么。
“实体化的灵魂,也没什么不好啊!”
“算了,懒得说了。”水蓦正想叫她送自己回去,脑海中突然蹦出昨天最后听到了那句话,好奇心作崇下忍不住问了出口:“对了,昨天临走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喊海盗,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第一反应是张了张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嘴闭上了,噘着俏嘴低下头轻轻地道:“我不知道,爸爸不让说。”
水蓦一听就知道她言不由衷,只是萍水相逢,现在也只不过是第二次相见,没有任何理由强迫这个少女做任何事情,何况怎么说她也算是救命恩人,若不是她糊里胡涂地把自己的灵魂召来了,一切大该都结束了。
突然的沉默降临在房间,温馨的气氛虽然不变,但多少夹杂了些尴尬。
半晌,水蓦打破了僵局,含笑看着她问:“既然没事就送我回去吧,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怎么说我也算是入幕之宾。”说着他调笑般眨了眨眼。
“不要脸!”少女噗哧一笑,娇嗔着白了他一眼:“我叫琴悠悠,古琴的琴,悠闲的悠。”
“琴声悠悠,你老爸还真有诗意。”
“那是当然!”提起父亲,琴悠悠立即露出自豪的表情,“你呢?”
“水蓦,泉水的水,蓦然回首的蓦。”
“水蓦……”琴悠悠连念了几遍,忽然嫣然一笑,“你老爸也不差啊。”
“彼此彼此。”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在这一笑间消失了,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
房间又传来一声大喝,“仔细巡察,小心海盗的偷袭,别大意了。”
琴悠悠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羞愧地低下了头,脸色也刷的红了起来,像熟透的苹果般可爱动人。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