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蓦,你不是个蠢人,做事也很有分寸,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怕是别有深意吧?”
“还是总统先生老练,我的确是有目的而来。”水蓦拿着记事小本,随手往牧罗面前一扔:“自己看看吧。”
“这是……”牧罗打开看了两眼,就再也不说话了,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还藏着浓烈的杀气,仿佛一团风暴正在酝酿。
“牧罗,怎么了?雷蒙干了什么?”
牧罗没有回答,只把小本递入了德卡罗尼的手中,阴沉的目光扫着水蓦问道:“这消息是真的?”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雷蒙,不过最好小心点,他可是位图腾高手,我差一点就遭殃。”
“他是图腾师?”
德卡罗尼和牧罗又是一呆,对视了一眼都流露出杀气,与雷蒙认识了不下十年,在一起工作也超过两年,身边还有黑鹰组的高手们,居然没人察觉到雷蒙是图腾高手,可见他平时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极点。
牧罗“啪”地一拍桌子,道:“这个混蛋早就被人收买了,难怪几次我要撤了琴伯,他居然都说不可轻动,我以为他老成持重,原来竟是这样, 真是瞎了眼,养了条毒蛇在身边都不知道!”
话中突然提到琴伯,水蓦本来平静的心绪一阵颤抖,这是他最不愿想的事情,但现在许多矛头都指向他。
牧罗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话锋突然一转,拍着桌子骂道:“绿色之光这群家伙绝对不能饶了他们,居然指示雷蒙干出这种事情。”
德卡罗尼正翻着记事小本细细地看着,随口应道:“绿色之光好象是六年前出现的,由于作风激进,手段激烈,因此得到许多环保人士的赞赏,这些年组织壮大得很快,成员至少一百万。”
水蓦忽道:“听说团结联盟中有绿色之光的势力,也许团结联盟就是绿色之光筹建的。”
在场的人都楞了,按照他们的猜测,这本不是水蓦应该说的事情,但他却说了,而且还在总统府当着众多高官的面前,用意实在耐人寻味。
“水蓦,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
“琴伯说的。”
琴伯这个名字仿佛注入了魔咒,两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我知道你们在秒年个什么,种种迹象都显示这些行动都与秘境大陆有关,而绿色之光和团结联盟参加其中,也可以说明他们与秘境大陆有关,我知道你们怀疑琴伯是那个势力的首脑,也怀疑我是他的手下。”
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让牧罗和德卡罗尼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不是吗?”
“第一,我不是谁的手下,我只是我,是你们把我卷入事件,而不是我愿意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不是克莱门特害我,我宁愿去做一个小学者。”
“第二,琴伯做了十年的监管局局长,在秘境大陆可以为所欲为,的确值得怀疑,然而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吗?”
“秘境大陆那种地方讯息闭塞,要想传达命令十分困难,如果我是那个野心家,我绝不会出任这个监管局长,在罗莎岛做个富翁岂不是更方便?也许琴伯是那股势力的人, 但绝不是首领。”
牧罗和德卡罗尼交换了眼神,水蓦的表态实在太意外,一时间难以相信。
“说出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把这股势力从黑暗中拉出,让所有人离开秘境大陆,只是这股势力太庞大了,我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想要打击他们,就只有借助政府的力量,所以我来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要问你们自己!”
德卡罗尼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回秘境大陆,我相信真正的答案就在那里,但小绯还在医院,我需要绝对信任的力量保护她,直到她苏醒。”
德卡罗尼点了点头,这番话倒也合情合理,水蓦把人交给总统府,就可以保证遥步绯的安全,而总统府掌握了遥步绯,也就间接控制了水蓦,这步棋相互利用,是绝对公平的交易,同时也说明了水蓦的诚意。
“总统,你说呢?”
“我还在思考那些人的真正目的,如果他们杀遥步绯,杀水蓦是为了不让水蓦在听证会上说话,为什么没有人对梨若下手?又为什么没有对博海下手?他们一样到过秘境大陆。”
“梨若什么也不知道,她依然相信绿色之光是环保团体,而博海就更不用说了,博海虽然在秘境大陆待过,但他不是核心成员,自然不会涉及到核心秘密,这一点,绿色之光的人更加清楚,他们相信,博海最多只知道秘境大陆有海盗。”
“水蓦,你的提议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要我在听证会上为你们说话?”
“不!我要你出任代理环境部长,公开成为总统府的核心成员。”
“升我的官?”水蓦微微一笑,心里洞若观火,只要接受了这个任命,就等于向世人表态,自己已经投靠了执政党,并加入了核心层,这一定会引起诸多怀疑,秘境大陆的隐形势力也不例外,想了想,水蓦问道:“我当然无所谓,只是克莱门特怎么办?”
“法务部长空缺,让他去做两个月代理部长,这个废物迟早让他滚蛋。”
“听证会后,我会和天王山甲府的人一起进入秘境大陆,小绯的事情,希望你们有更好的安排。”
绿色之光在大部分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环保组织,手段虽然有些激进,但他们所倡导的环保思想,却让它一直代表着正义,梨若的心中对此更是坚信不移,因此,当水蓦说出了医院发生的事情,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绿色之光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我不相信。”
决然的态度,坚定的信念,执着的目光,梨若的反应几乎让水蓦退缩了,但他还是咬着牙,继续诉说着绿色之光隐藏的秘密和阴谋。
“你知道法务部长雷蒙是绿色之光的成员吗?你知道团结联盟里有绿色之光的影子吗?你都不知道吧?”
梨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追问道:“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雷蒙自己说的,我查到了他聘请的杀手,刚好那些人是我朋友的手下,因此就泄露出了实情。”
“然后我又劫持了雷蒙,他不得不说实话,劫持遥步绯的行动是他策划的,而这个任务,却来自绿色之光总部,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去一躺总统府,雷蒙已经被我送到那里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梨若闻言软倒爱沙发上,捧着香腮,呆呆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水蓦走到她身边坐下,柔声道:“还记得石林那场大火吗?”
“当然记得!”
“当时我就说事情并不简单,总觉得绿色之光除了有正义一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两者同时存在,只是当时我们没有证据,直到抓住雷蒙,我才明白那次事件的真正原因。”
梨若回忆起那天的大火,心里犹有余悸,一百多个可爱的同伴死在大火中,还有许多中哟的文件被烧毁了,水蓦的话无非是说,那次大火是绿色之光内部的杰作,阴谋的一面的力量为了掩饰他们的存在,因此派人烧毁了存放着无数资料的石林营地。
“真是那样吗?太可怕了!”
“那批人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对石林营地非常熟悉,行动迅速,在迷宫般的石林地区,只有内部的人才有这种本事,我一直以为是内奸,现在看来,那只是绿色之光总部施行的一种手段。”
“考察团登岸,我又找到了石林,他们一定担心会被外人查到秘密,而中心区放有许多文件也藏了许多秘密,只要一把大火就可以毁尸灭迹,同时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外人身上,例如我,又例如考察团和黑鹰组,一石二鸟,好阴毒的计谋。”
梨若越听越坐力不安,激动地捂着双颊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心情如浪潮般时起时落,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梨若一直把绿色之光当成是正义的组织,现在居然成了阴谋家的党羽,而她则是助纣为虐的帮凶,这个全新的角色让她无法接受。
水蓦知道她暂时无法接受,也不想逼她太紧,诚恳地劝道:“我不能勉强你怎么想,但有一点你必须记在心上,那股潜藏在秘境大陆的力量非常强大,不是个人能够对抗的。”
“他们之所以做这些事情,估计是为了堵住我们的嘴,不希望我们公布太多有关秘境大陆的消息,如果你出席听证会,就必然会成为第二个小绯。”
“我不怕!”
梨若赫然停步,用一种坚毅的目光盯着水蓦。
水蓦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这可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知道你是巾帼英雄,从来就不惧怕危险,但在冒险之前, 也要先去衡量是否值得,无谓的冒险就是不负责任。”
“你关心我的安全,我很感动,但我不想退缩。”
“傻丫头,这不是退缩,是权衡利弊,不做无谓的牺牲。一个小时前,我已经和总统府达成协议,为了查出控制秘境大陆的黑手,我们会通力合作,听证会之后,我就会出任代理环境部长,并立刻前往秘境大陆调查潜在势力,你根本不必出面。”
“你和政府合作?”梨若惊讶地看着他。
“我虽然讨厌政治场中的勾心斗角,但那股势力太庞大了,我必须借助更多的力量,如今大家的目标一致,合作是唯一的选择。”
“他说的没错!”门忽然被推开了,博海走进屋子,目光从梨若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水蓦身上,眼中的敌意少了许多。
水蓦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想到,这个牧罗的亲信必然已经得知合作的事情,虽是情敌,但在工作上却已成了同伴。
“博海,我来劝小若不要出席听证会,反正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我们两个出面更加合适。”
在这件事上,博海的想法和水蓦完全一致,点头道:“小若,他说得没错,现在你已经没必要出面了,我们两个会把秘境大陆的情况公布天下,让更多人关注秘境大陆的问题。”
梨若凝望着面前的两个男子,心中备感温暖,眼眶有些湿润了。
水蓦朝她秒度2了笑,沉声又道;“博海,雷蒙既然是绿色之光的人,他们应该早就盯上了这里,还是尽快把小若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我会安排。”
“还有……小绯的事情也一定要尽快处理,我希望可以把她送到有足够安全保障的地方,还需要完善的医疗设备。”
梨若理解似的握住了他的手,大大方方地问道:“她还没有醒吗?”
“没有,受伤太重,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而我即将要去秘境大陆,明天只能把她托付给总统府。”
“是吗?好可怜的姑娘。”梨若幽幽叹了口气,脸上自然露出同情之色。
闲聊了几句,水蓦率先告辞离开了,刚走到车边,却被博海追了上来。
“水蓦,等等,我有句话要问你。”
“说吧。”
“你的心到底在哪一边,是小若还是那位遥小姐。这样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为了她们,你必须早点做出决断!”
博海显得比以往更加深沉,刚才梨若的态度明显偏向水蓦,无疑说明他在这场战争中处于劣势,迫使他不得不正面挑明事情。
水蓦哪能不明白这种浅显的道理,只是一听到这私,心里就如同搅动了一团乱麻,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梨若,因为这个身影总是让他魂牵梦萦。
原本打算不顾一切投入到这段渐渐两情相悦的爱情中,但却在这个时候让遥步绯出事了。
那个美丽的少女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妩媚到了极点的温柔,迷人摄心的声音,最重要的还是那段两人相依相助的情人岁月,现在更为了水蓦而受到枪伤,至今仍然躺在床上没有苏醒。
水蓦内心充满了歉疚感,由愧而生怜,想到她孤零零没有亲人,心里就象用无形的细绳打了个死结,不知如何才能解开。
“好好想想吧!别误人误己,也期待你明天听证会上的演说。”博海拍拍他的肩头,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车里,走了。
水蓦楞了许久,等到博海的车完全消失才清醒过来。
不知是巧合还似乎老天有意作弄人,第二次听证会又是大雪纷飞的日子。清晨时分,国会大厦的广场已布满了积雪,这次的保安程度比上次强了十倍。记者区已被移到了广场外,四周的高楼大厦都有警察控制,避免再有人放冷枪。
当车进入广场时,水蓦才发现,偌大的广场被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片雪花都没有。除了汽车的出入口,其他地方都用铁栅栏拦住,任何出入车辆都要受到盘查。
“学长!今天能结束吗?”
“黑幕已经渐渐拉开,没必要再蹚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