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凝凝的眼光,一下子就变得闪亮了起来……
就好像,他虽然正望着某一个方向,但是他那融融的心神,一直到现在,才快速地从一个不知道在甚么地方的所在,盈盈转现的样子……
琥珀般睛光的凝结里,有一种暗含着热情的赤红……
但是,又有一种淡淡的微紫漠然……
在这种似乎有点冲突,但偏偏又非常能够融合成一团的情况中,让语儿有一眨眼的时间,认为这个怪人,似乎正在以某种特殊的方式、特殊的层次,快速无比地正在领会着甚么。
你到底在看甚么?
四师姊已经掉下去了,你还不快去救她?
语儿虽然,并没有把心里这样的想法,真的诉诸言语地说出来……
不过,她那种焦急的眼神,却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这样的意思……
尤其是……
他那透然而望,好像可以看到人们灵魂深处,隐藏得非常隐秘的眼神,就这么样地凝定在她的双目之中。
然后。他就轻轻地偏了偏头,似乎是在调整着喉部一些肌肉的模样……
接着,他那好像不只是发自于他的喉间,而是感觉上好像整个空中部在回响般地,出现了他的声音!
“她的生命讯息,在变成了这种花蕊形式之前,就已经和以前非常不同了……因此你放心吧!她并不会因为这样的一摔,而就这么样地‘死去’的……”
他这么肯定的回答,倒是让心焦无比的语儿,微微地一愣。
“你的意思是说……四师姊她……不会死?”
他那澄透的眼神,因为语儿的这一问,而显得更加盈凝,看起来简直就好像两汪深潭……
在这一刹那,语儿居然从心里觉得,这个“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其实他并不是人”的味道!
不过,现在的语儿,心系着她的“四师姊”安危,因此并没有特别去针对这样的感觉,作更深入的探讨。
尤其是,他后面所说的话。更证她想了半天,也有点摸不着头绪了。
“要说她会不会死,就得先搞清楚,甚么样的状况,叫作死……甚么样的情况下,叫作不死……因此某方面来说,其实说某人有没有死,其实只是对他目前状态的一种概略叙述而己……”
他在说话的同时,显然也看到了语儿脸上,所呈现出来的那种“茫然不解”的表情,因此,并没有特别等语儿做出反应,便即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提这个,是因为在‘真人界’里,对于‘死亡’的认定,其实是非常狭隘的……因为如果按照你本来那种‘死亡’的概念……不但是你的四师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死亡’了,连在这里的我,甚至是在这里的你、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说得上是‘已经死了’……”
听到他说到此处,语儿才忽然记起来,现在的这个怪异的世界,目前她们所处的状态,所看到的一切……
都和本来她所熟悉的世界,完全不同……
因此,以前她非常自然的许多“认知”,基本的观念,都一定不会适合用在眼前的这个世界,甚至像她们“”目前所碰到的状况!
因此,当然在说法上,像“死亡”这样的叙述。也许本来很自然的用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会显得很不恰当了。
想到这里,语儿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一点了解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甚么了……
不过,紧接着,语儿还是无法明白,现在的“四师姊”,到底算得上是处于一种甚么样的情况?
已经掉下去,语儿目前已经无法看到的四师姊,到底算得上是活着,还是死了?
还有,他所说,“如果按照你本来那种‘死亡’的概念……不但是你的四师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死亡’了,连在这里的我,甚至是在这里的你、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说得上是‘已经死了’……”
这样的说法又是甚么意思?
这般说来,她语儿、那些师姊们、师长们,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本来好像已经有了一点“了解”的语儿……
一下子又变得完全糊涂了!
他,陈文……
现在所处的情况,确实已经非一般的语言,所能够叙述得清楚的了。
当他从那一层一层的空间中,切入进来的时候……
他第一眼看到的这朵花、这群女人头,就发现了所有的一切。在目前他的眼中,似乎都呈现出一种可以被“解析开来”的光影讯息!
即使是像这些女郎们个个娇美无比的容貌,在目前的他看起来,似乎就好像只是一团一团弯成非常圆滑的肤色光影所形成的组合而已。
是的,影像就是影像……
所有人类能够感知到的,看得到的影像,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种很单纯的“影像讯息”而己!
影像讯息!
一切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一种讯息!
当他的心里,正沉浸于这样非常特殊,而且又极深沉的体会时……
那十六只人头所组成的怪虫,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十六只怪虫时。他马上就觉得,组成这些怪虫的每一种讯息,他似乎都非常熟悉……
他其实也并不大清楚,到底这些所谓的“熟悉”的感觉,是从甚么地方而来……
就好像,当一个人看到一篇文章的时候……
文章里的每一个字,读者都能够立刻认出来……
但是,这些读者,恐怕也没有办法每个字都立刻记得,这个字是在甚么时候学会的,那个字是在何时第一次看到……等等的这样情况。
现在的他,陈文,就有点像是如此。
有些事,他明明知道……
但偏偏,就是不大记得到底他是怎么知道的;或是他知道的详细经过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当他第一眼,看到了那些怪虫时,就有一种体会,非常清楚地传进了他的心里——
“与人类讯息相叠的‘海毛虫’”!
这个时候的他,析眼直观,透透而察,非常确定,眼前的这些怪异的“人头串虫”,毫无疑间的,就是那种“海毛虫”的变形讯息!
人头化与传宗代等等的另外十二种变形的讯息,组成了现在出现于他眼前的“人头串虫”!
每一种杂讯,彼此之间的相冲互组情况,他都好像低头观掌,细凝线头那般地,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历历于心头,一切都是那么样地清清楚楚!
在他现在的眼光看起来……
眼前的一切,其实就好像是由一大群的光影讯息所组成的,薄度大约比一般人类的神识震动层,还要再高大约一百五十倍的“薄层空间”之中!
因此,在他的眼光中。怪虫其实某个程度上来说,应该也不只是“怪虫而已”……
同样的,在他的眼光之中,姿颜丽丽,秀发飘飘的这些女人头们……
也一样不只是“女人头”而已……
换句话说,它们,她们,其实都是某种“讯息的特殊展现”!
本来他一直都是非常自然的冷眼淡观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自己本身的讯息震动,并不特别切现到会在空中展现出来的程度。
因此,虽然他知道这些女郎们,因为心灵的运作层次,毕竟和他有一点接近,都是属于“人类的神识运作特性”……
所以,这些女郎们,在他刚一切现于这个层次世界时,显然就受到动,每个人都很自然地往空中他的位置,睁眼直望了过来!
不过,后来当他稳住了讯息的组成震动时,他同样非常清楚地知道:尽管这些女郎们,一个个地仰头上观,但是因为现在他的震动讯息,并不属于“人眼”所能够收摄的程度,因此绝对是甚么东西都看不到的。
是的,本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地观察着一切……
一直到,人头虫们,集体做出了那种好像有点怪异的“采蕊动作”!
到了那时,他的心里,忽然觉得有一种非常突如其来的“怒气”!
一种他猛然间,也不晓得到底是从甚么地方出现的怒气!
“现在我所看到的这一切,其实就只是一种讯息的出现……为甚么我会这么样的生气?”
连他自己,都不由得问了自己,这么样的一个问题。
这样的询问,也让他的反应,稍微地迟疑了一下子。
然后,就是那只离他最近的“绿脸怪虫”,转移了重心,变成了往语儿扑去的那一刹那……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兴起了“出手”的念头。
他的神识根源,是那么样清楚地,掌握到了那只绿色大脸的人头怪虫,身上的那么些个怪异的“人头串”,每个人头的讯息震动内涵……
单手轻伸……
他低头微一审视,五指尖端,轻扣而弹,旋放出各自不同的短促讯息震动!
每一层震动,音声“嗡嗡盈盈”,虽然非常轻微……
但是每一个短震律动,都恰恰地切到了这些人头的讯息震动空隙之处!
对他而言,只是稍微地加一点强度力量,到他弹指所出的这些短震厉音之中……
就能够恰恰巧巧地,将这些人头讯息,所组成这种“人头影像”的讯息架构,给冲得所有连结每一个架构的关键讯息碎开……
这意思也就是说,所有形成这些人头的讯息,都会在他的这一弹指间,崩解于空气之中!
经过了他的试验……
这些人头的“讯息架构”,确实因为他这样的一轮弹指,而“劈哩叭啦”地,一个连着一个地在空中崩裂……
这种要点他一掌握到,马上就将这样的振动方式,加强到了周身的空间之中!
只不过,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
随着他这样地,将所有的讯息震动,布散到了所有身边的空间之后……
他整个人,都与散布于周围,剩下的那十五个“人头怪虫”,起了某种振动感应!
这种“振动感应”,立刻就使得现在形成他外在影像的这个“讯息架构”,出现了某种类似“往外延伸出去”的效果!
而这种几乎可以说整个“放散开来”的作用,马上就让剩下的十五只“人头怪虫”,好像同时都被一支巨锥,给正正地击中了那般,“啪哩叭啦”的一阵乱爆乱响……
然后,一切就这么样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怎么清楚,为何自己会知道,所谓的“真人界所认知的‘死亡状态’”,到底是一种甚么样的“状态”……
好像,这些本来早就已经是他所一清二楚的事……
因此,他才会在刚刚,对语儿说明的时候,这么自然地就让这样的话,脱口而出。
只是,恐怕天才会晓得,他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至少,如果那时候语儿针对这一点,多问上一两句,大概就一定会让他答不上话来了……
还好,语儿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多所著墨……
她的疑问重心,反而还是移到了她比较关心的“四师姊”那边去了……
对他而言,问他现在那些好像花蕊乍断,就这么跌下去的女郎头部,现在到底变成了甚么样子,当然要比问他怎么会知道“真人界”的情况,要来得容易回答得多了……
因此,对于语儿的疑问,他在外表上,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便轻轻地伸出了右手……
其实不只是语儿……
几乎可以说从现在她们的角度上,可以看得到他右手的所有女郎,都忍不住伸直了脖子,打算瞧瞧这个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冒出来,只手便解了她们最大恐惧的“恩人”,到底是要说些甚么……
陈文伸出来的右手,只是这么样地,非常轻微地,往空中稍稍一握!
然后,这些女郎们,就亲眼看到了一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的怪异现象!
那是,随着他的这么一个“收握”的动作……
居然,就这么样地,在他的掌握之间,出现了一条,好有一直便这么样地垂拉下去的软线!
说个更简单的话,就是在他这么样的“一握”之后,手里便好像变戏法那般地,陡地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粉红色的,长长的,往下直垂长线!
本来,从语儿开始,这些能够看得到他手中动作的女郎们,一下子还有点搞不懂,到底他是在搞甚么东西……
一直到,有些眼晴比较利一点的人,注意去观察他手中那些细长的粉红色长线之后,才讶然地惊呼了起来!
“哎呀……那那那……那在他手里的,不就是老四吗?”
“咦……是呀……还有其他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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