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鼻子一抽,昏沉的脑袋清明了一瞬,又继续发沉,她往前扑了一步,扑到他怀里,“我生病了,就先走了。”
温澈单手环住她的腰,用眼神示意了下后头跟着的丫鬟,那丫鬟是暖阳的心腹,屈身行了礼就退下去找自己府里的马车了。温澈低头用嘴唇亲了亲暖阳的额头,“有些发烫,咱们回去叫御医来瞧瞧吧。”
暖阳闷哼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宫里的人今天都去了将军府,只留我自己在那里,心里空落落的,就想着出来走走,听说你和温凉他们在画舫,正寻思着过去会不会打扰你们的玩性呢,没想到你出来了。”温澈耐心的解释着,“走吧,先回府,外头风大。”
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了给暖阳系上,比划了一下,“没有帽子。”
暖阳直接把头拱在他怀里,“给我挡着。”
温澈笑着将两只手都按在她头上,裹着人往马车那边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府里的马车也迎过来,两人先后上了车,温澈揽着她询问,“昨天就听太妃说你不舒服,还以为你只是懒得应承找借口,怎么真的病了啊?”
暖阳就觉得晕,需要靠着他才能舒服些,“心病。”
温澈把手按在她胸口,“怎么病?”
暖阳仰头看了他一眼,“你会娶苏丽珊么?不对,你会纳她当妃子么?”
温澈沉默了,这两日朝臣也有进言希望他能纳苏丽珊为妃的,当日苏丽珊在接风宴上的话已经传了出去,笑谈还是美谈只看他的决定。他当然知道纳了苏丽珊的诸多好处,不论是与角国的和睦关系还是给将军府的定心丸,这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也不是说无一害,还是会有害的,如果他纳了苏丽珊,即使只是纳妃不是娶了当皇后,暖阳心里也会不自在的。就像如果暖阳哪天招驸马养面首一样,他肯定会把那些男人全都弄死。他想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暖阳只怕伤心愤怒不比他少半分。
他的沉默让暖阳更确信了,“真的要纳是么,什么位份啊,既然是姨母的女儿,起码是要妃吧,还是贵妃?”
温澈揉了揉她的脸,“还是不纳了吧,瞧瞧我的暖阳都气的不好看了。”
画舫上没有因为暖阳的离开而冷场,苏丽珊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小曲儿,歌伶唱一首她就拍着巴掌使劲叫好,声音传出画舫外连枯枝上的鸟都给惊飞了。
又换了一个新人唱,调子一出来杨芃就知道是哪首曲儿,她忍不住朝着温凉看了一眼,却看见温凉正在看歌伶。杨芃有些不乐意,主动的靠过去压低声音问他,“那么好看不如你带回府里去看个够啊?”
“啊?”温凉终于等到杨芃理自己,对着高兴的笑。
“你,我就这么一说,你居然这么高兴?真要领回家是不是?”杨芃声音冷了几分,心里一颤。
“不是不是,说什么呢!”温凉在桌子下拉住杨芃的手,“我高兴是因为你跟我说话,你别乱给我定罪。”
杨芃咬着嘴唇,她下午嘴角的伤还没好,这么一咬又觉得疼。
歌伶已经唱起了歌,温凉听了几句,问杨芃,“这是《吕娘夜奔》么?”
“嗯。”杨芃没好气的回他。
“呀,那让她别唱了。”温凉忽然道,“后面的内容不适合孩子们听!”
后面的?
杨芃疑惑的看向温凉,他怎么知道后面有不适合给孩子听的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么么哒奉上,夏天好热,来我怀里一起吃西瓜睡觉啊~
晚安。
☆、56章 十九章(1)
十九章猎场骑马
在画舫听完曲儿吃完饭,因为宫里已经落了锁,苏丽珊跟着一行人回了郡主府。李玉锦年纪小,在车里就睡着了,被丫鬟抱进将军府都没醒。
王竟勤趴在车窗目送李玉锦回去,问他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还跟妹妹一起玩么?”
苏丽珊坐在王萱身边笑,“你弟弟的心跟那个小美人飞了!”
王萱和她一起笑,笑的王竟勤耳朵红了,抱着手臂不理她俩了。
苏丽珊还没完,继续打趣他,“在我们那里,男人要想追女人,要很会骑马才行,骑着烈马射大雁,射中了大雁绑上红色的绸缎送给心爱的姑娘,如果姑娘收下了就是愿意嫁给你了。”
王竟勤辩驳,“我没想让妹妹嫁给我,我只是找她一起玩!”
苏丽珊摇摇头,“好吧,年轻的小勇士。”
王竟勤堵着了半晌气,在苏丽珊已经和王萱说别的话题时,他忽然又开口,“苏丽珊公主,你会骑马么?”
“当然了。”苏丽珊一脸骄傲,“我是我们国家骑马骑的最好的姑娘!”
王竟勤有些羡慕,“你能教我么?”
“行呀,可是得有马和场地……”
和那边热火朝天的气氛不同,这边马车里就跟透风似的冷飕飕的。
温凉原本先发制人的说要不理杨芃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后主动搭理自己,后来好不容易杨芃跟自己说话了,他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偷看那本书的秘密。
“晚上的那个山药泥,我看你挺喜欢吃的,明天叫厨房再做给你吧。”温凉没话找话的打破车里的安静。
“不了,以前在厨房每天都要削山药,一看见山药我就觉得手发痒。”杨芃声音很平静。
一般来讲,杨芃高兴和生气的时候温凉都有法子应对,可就怕她面无表情的平静,让温凉连说话的点都找不着。
“那我给你做山药吧,我给你削,让我也痒痒。”温凉把两人中间的暖炉拿到桌子上,靠近了杨芃些。
“为什么那样?”杨芃看他,“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伤害一下自己我就会心疼可怜你?”
温凉沉默,承认了自己的心思,“不是这样么?”
杨芃也沉默,点点头,“还真是这样。”
两个堵了半天气的人因为这一句话又莫名的一起笑了,笑完了,杨芃才气鼓鼓的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歌伶看?”
“哪个?”温凉没印象了。
“就是唱《吕娘夜奔》那个,穿粉裙的那个,我都看见了,你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看!”杨芃越说越气愤,“要不是我在那里,说不定你还过分!”
“有么?”温凉拇指放在下巴上认真的想了想,“哦,粉色衣服的那个,我只是觉得她穿的那件衣服很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的那件,我就想了想你穿那个衣服的样子,觉得很好看,想让府里给你再做两套那个款式的。”
“你不要编瞎话了,我才不信你!”杨芃就记得温凉对着那个女的发呆的事,其他的都不听。
“没编瞎话啊。”温凉摸了摸头,拉着杨芃的手在自己脑袋上,“我头发又长了,给你编小辫,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好不好?”
“我才懒得编。”杨芃在他硬硬的头发上揉了揉,“你不要逃避问题,还有那个话本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不是答应我不看了么,怎么会知道后面的故事!”
温凉低低的“呃”了一声,“那一本,你不让我看,我就没看了。”
“嗯?”杨芃质疑。
“然后,后来,我在将军府的藏书阁里又看到了《吕娘夜奔》,带着画页的,和那本不太一样,我就……看了看……”温凉很怕杨芃问他画页版本的讲了什么,含糊着说过去,希望杨芃别再追问了。
可杨芃问是没问,直接确定的指了出来,“包木斋版本的?”
“是……”温凉对上目光如炬的杨芃,莫名的很惭愧。
杨芃看看温凉,又看看桌子,再看回温凉,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镇定,“都学会什么了?”
温凉不好意思说,“唔”的一声抱住了杨芃,对着她的脸颊轻轻的一通亲,“你都知道,就别问我了,我以后不看了!”
温凉冬天又长了不少,个头比她高出了许多,可在这狭仄的马车里,他愣是把自己缩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腰蹭她,蹭的她半分脾气也没了。她摸摸他的耳垂,“我是不是对你太凶了?”
温凉猛摇头,“不啊,你对我特别好,昨天还给我做羊角糕了呢。”
杨芃笑,“你可真容易满足,我知道我太敏感了,你多让让我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温凉坐正了身子,借着光看了看她的嘴角,伸出食指戳了戳,“好了么?”
杨芃自己也摸了摸,“温凉属狼狗的,就知道咬人。”
“这次保证不咬了。”温凉贴过去,在那伤口上舔了舔,含着她嘴唇吮吸,手抚着杨芃的腰,忍不住就想摩挲,想伸进衣襟里头更近距离的接触……
“表姐!”马车外忽然传来王竟勤的一声喊,惊得杨芃一把推开温凉,慌忙整理衣服,两人刚才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到已经到了府门口。
车帘子被掀开,王竟勤钻进车里,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只是兴奋的问道,“表姐,咱们去骑马吧!”
“什么?”杨芃没懂他意思。
“我想学骑马,骑着马打猎,你能带我去么,还有苏丽珊公主,她说她会教我骑马!”王竟勤手舞足蹈的用全身表达想出去玩的希望。
“好呀,你回去和你娘说一声,我给你找个武师父教你骑。”杨芃觉得男孩子学习这些很有必要。
“不要武师父,我想让公主教我,她说她是角国骑得顶好的人!”王竟勤现在完全崇拜着苏丽珊。
“竟勤!”王萱在车下喊他,“快别胡闹,让王爷和表姐回去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
王竟勤还是比较听他姐姐的话的,听了声音要下车,可还是恋恋不舍的再求了一次,“王爷姐夫,我们去骑马吧,骑马一定很好玩!”
温凉很是豪爽的拍拍他的肩,“好,去骑马,我明天就帮你安排。”
杨芃随着温凉往府里走的时候,忍不住说了温凉一句,“你也太惯着他了,什么都答应。”
“骑马而已啊,我也想去玩。”温凉禁不住脑海里闪过那画页书里的某个场景,小声的在杨芃耳边说,“我们还可以睡在帐篷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在状况外的莫名其妙的被吩咐带着孩子去游乐场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那个游乐场了……
现在很累,累的只想和你们抱抱睡觉,就先这些吧,明天我写个肥的……
祝你们做个好梦,梦里最好有貌美如花的我……
☆、57章 十九章(2)
温凉和江虎城说了声想去骑马,江虎城很快就安顿妥当了。
“在西南的那个猎场,先前是大将军的,添妆的时候过到了王妃名下。”江虎城简单的说了说那边的情况,“王爷打算何时动身,我叫管护先准备些温驯的兔子、羊之类的猎物吧,王家少爷也是初学,太野的活物不好捉,还容易伤人。”
“嗯……”温凉沉吟了声,“你问问猎场的管护会不会扎草人。”
“啥?”江虎城愣了一瞬,“草人?”
他们大清早的就在杨芃这边说话,杨芃梳洗完从寝室走出来,替温凉补充,“王爷心善不忍杀生,江大哥你跟猎场交代一下,就用草扎成和动物差不多的大小形态就行。”
“哦……是,属下这就去办。”江虎城不习惯被杨芃这么叫,有些脸热的退下去了。
早饭很清淡,几样小菜和花卷,温凉喝了三碗粥,有些得意的跟杨芃说,“我这几天好像又长个子了,今早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吊灯的花穗儿了。”
杨芃心说那是你今天不小心看路吧,可当着丫鬟的面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夸,“那你多吃点儿,把营养跟上。”
温凉一直不乐意杨芃觉得自己比她小,于是仗着身高有优势便不停炫耀,“我觉得我能长这么高,你大概也就到我胸口这里。”
杨芃漱了口,和温凉两个人去内室小坐,趁着没人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语,“我可是听说男人泄了第一次精元就不再长个头了,你要是晚圆房两年说不定比我高这么多呢。”
温凉听了她的话,又看着她手比划的高度,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坐在塌上心不在焉的翻看了几页马术的书,把书往桌上一撂,走到杨芃面前把人拉起来,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杨芃现在到他嘴唇的高度。
他接连比划了好几次,在杨芃笑着问他干嘛的时候,稍微有些沮丧的自问自答,“现在这个高度也行是吧?嗯,也行。”
杨芃咋舌,和温凉一起挤在塌上说私房话,“你这是一直挂记着那事呢?”
温凉平日里和杨芃的亲密最多是亲吻,即使晚上同床共枕,也只是搂抱着她,连出格点儿的行为都没有。有时候杨芃甚至怀疑,温凉会不会真像传言说的那样,是个清心寡欲的得道高僧,两人连孩子都不一定能有。
可明明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传言一点儿都不吻合,会无赖会心疼人,什么都没做都让她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