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塞巴克渡口那边,塔里抹了一把冷汗。特战重装团地团旗已经淹没于人海。炮兵少将在心底说了声抱歉,他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不过他还是成功揪住一名路过地传令官。
“叫要塞炮调转炮口,沿渡口一侧的锋线向敌人的步兵集群密集射击。”
很快,陷入混战的锋线被要塞炮发出的霰弹吞没了!野牛比尔亲眼见到自己地士兵和纠缠在一起的敌人一块化作血泥。
炮弹接二连三的在人群中炸响,有些泰坦战士被己方炮火掀飞上天,可更多的仍是敌人的残肢断臂。
九门要塞炮的轰鸣持续了一刻钟。接着就是该死的炮火间隔时间。
比尔团长没空抱怨塔里这个“睁眼瞎”他在炮火向前推进的时候重新集合了自己的团队,那个场景令他喉咙发痒,眼冒金星,千人团队只剩下晃晃荡荡的百余名士兵。
硝烟散尽,敌我双方再次面对。吕克西泰尔准将抹了一把脸上灰尘和血汗,他和特战旅全部地战士在锋线上立定。
敌人又集中了五个千人队,而身后,也就是河岸上的喊杀声也已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很高兴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特战旅长向面前的官兵致以军礼,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冲锋杀敌。
特种战士没有言语,他们地面孔像每一名经过你身边的路人一样平凡,只不过他们聚在一起时的精神和无言的沉稳会令你感到窒息。
“头儿。你看那家伙是谁?”火眼亚瑟突然指了指西南方地小山坡。
所有的官兵一同望了过去,他们都曾被告知那是红虎的出击位置,可红虎迟迟都未出现。而现在,小山冈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匹精黑闪亮的高头大马。马上的骑士擎着一面涂成红色的猛虎水仙旗。
“只有他一个人吗?”特种战士们窃窃私语。
吕克西泰尔微微一笑,“不!他们都来了!”
小山坡后的烟尘滚滚荡荡,战士们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无数骑士像跳高一样跃上山坡,然后从那面旗帜的左右两侧急驰而过。
“近卫军……”
特战旅长高擎起手中的长剑,他的旗手也已振起破碎不堪的踏云天马旗。
“前如…”
红虎骑兵排山倒海,特种战士的步履像战车的车轮一样焦急。
侵略者的阵营在仓促变换迎敌的方位,可猛虎已经飞扑而至,马蹄就是虎爪,刀剑就是利齿,红虎踩着敌人的胸膛疯狂的撕咬,他们就像一群蛮不讲理的野兽,平静的夺走敌人的性命。
特战旅的官兵在红虎降临的时候已经知晓他们会赶上一趟晚集,可他们没想到敌人的溃败会像化解巧克力一样容易!当大队的战士冲锋而来的时候,红虎骑士已在他们面前急驰而过,只留下一地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
吕克西泰尔在马蹄铺设的烟尘中停了下来,他的战士们也停了下来,刚刚还打算集体英勇就义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嘻笑打闹,他们的话题无非只有一个,抱怨神选的战士发动了一场疯狂至极、效率惊人的突击。结果呢……想要就义的人一个对手都找不到,这对艰苦奋战一下午的阻击部队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可胜利的喜悦感染了每一个,没人会真正怪责红虎的迟到和突袭的迅疾。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擎着他的大旗,暴雪黑魔追在他两侧,然后是那队与泰坦亲王形影不离的波西斯武士。
奥斯卡黑着脸,没有一点获胜的欣喜。
吕克西泰尔扯住小奥斯陆的缰绳,然后便朝马上的元帅立正敬礼。
“报告殿下,此次行动……”
“行啦!”奥斯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下谁都看得出亲王殿下的嘴脸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把你的人动员起来,追在红虎后边,多搜集一些俘虏!”奥斯卡向他的直属特战旅发出命令。
吕克西泰尔有些迷惑。“是战利品吗?”
奥斯卡冷哼了一声,“我不要战利品!我只想知道停留在渡口附近地区的狗杂种里面有几个去过圣怀利!”
“圣怀利?”特战旅长更疑惑了,“那是什么地方?”
奥斯卡下意轴蝇别开头。他地音调终于弱了下来。“那是……马西米被斜硬劲地方!我把他、他的战马,还有小镇地全部居民合葬在一起。”
特战旅的战士们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聚在亲王身边,手足无措地愣在那里。“马西米被录皮?他们地英雄队长马西米被录皮?”
吕克西泰尔吐了一口含血的口水,他猛地朝周围的将士们叫喊起来。
“兔崽子们!没听到元帅的命令吗?搜集俘虏!我不问你们是怎么干的,但必须找到那些去过圣怀利地杂种!记住那个地方,叫圣怀利!”
“你去过圣怀利吗?”一名特种战士揪住一个跪在地上的家伙。
这个家伙用法兰语大声疾呼。还从怀里掏出几个金灿灿的钱币,特种战士不耐烦了,他把法兰兵踩实在地,然后就用长剑沿着对方的颈骨刺了进去。
收起剑,战士根本就没理会散落一地的金币,他转向身边的战友,“这家伙一定在说他去过圣怀利。”
他的战友皱起眉头,“你是白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元帅要活的!元帅要知道是哪个家伙下达了那个命令。”
战士就不耐烦地敲敲头盔,“我会记得……”然后他就奔向下一个落单的法兰狗子。
渡口上地战事已经停歇,对岸的联军正在蒙受一波又一波的炮击。
塔里很聪明,他地炮舰就停在渡口附近,三十多条舟船横在炮舰前面。
船与船之间挂起铁索,彻底封锁了退往布塞巴克的河道。
从河套平原溃败而来的敌军将狭窄的河道走廊填满了,人挤着人、人压着人,聪明点儿地就沿河逃往下游。不聪明的仍在抢夺木筏上的位置。
踩踏推挤和不断的炮火洗礼将渡口对岸方圆一公里内的地域变成一处声色惨淡的炼狱,反坦联盟军整队整团地死于炮火,而渡口上的近卫军战士就用读谐地眼光打量真实的地狱,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卷上一支纸烟,然后对河道另一头品头论足地说上几句。
塔冯苏霍伊少将可没有渡口那些家伙那么清闲,他知道老朋友已经到达战场,可他不敢登岸,一脸倒霉相的野牛比尔就守在距离炮舰最近的地方,如果被他知道是炮兵少将下令轰击锋线,塔里相信比尔会把自己撕成碎片,然后丢进河里喂鱼。
“我们还有几枚炮栓?”塔里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船舱里的硝烟和火药味令他直犯恶心。
“六镑炮还有两个,八磅炮多一些!”
炮兵少将点了点头,他已经不打算再去关注舷窗外面的事情,那已是一场屠杀,而不是阻击。
“其他那几艘炮舰呢?”
一名通讯官迎了过来,“跟咱们的情况差不多!”
塔里这才推开舷窗观望一阵,然后他才对传令官说,“慢一点不要紧,每一发炮弹都要打在人员最密集的地方,直到我们的炮栓一个不剩!”
传令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六艘炮舰和搭载要塞炮的大帆船都完成了火力调整,每一发炮弹的落点都经过细致的瞄准,河流对岸的联盟军再次遭受屠戮,这些远离中央战场自以为获得一线生机的异国士兵死得一钱不值,炮火只是一瞬间便撕裂了他们的肉体,或将他们肉体上的某一部分零件轻松夺去。
血雾和硝烟在整个河岸上弥漫开来,人声马鸣响成一片,可是突然,这幕混乱的戏剧在炮火下四分五裂,而当爆炸的火光一过,妄图逃生的人群又变成黑压压的一片,直到抵达河岸的人群霍然发现渡河的木筏已经变成碎片,而水面上堆满随波逐流的尸体。
绝望的哭喊换来的只是炮火的嘲讽,跪地哀求换来的只是同伴的踩踏!相信目睹“肖伯河死亡炮袭”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时今日的场景,尽管近卫军士兵仍然守在渡口上,可幸灾乐祸的心情已经消失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怜悯和剧烈的心灵撞击。
教历八百年7月15日下午6时53分,河对岸突然涌出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士,这队骑士很快便驱散了逗留在对岸的绝望的人群。
炮兵少将的舰船先后停止炮击,这令塔里异常恼火,他冲上残破不堪的甲板,向左右舰支大声叫喊。
“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停下来?我们的炮栓还能再换几次!”
一艘炮舰的船长冲到船舷边,他在试图向歇斯底里的将军解释某些事情,可塔里根本听不清。这时,桅杆上的了望手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那队骑士……那队骑士擎着帝国的黄金狮子旗!我绝对没有看错!他们擎着王朝的黄金狮子!”
塔里瞪大眼睛,看来他并未搞清楚对岸的那面黄金狮子旗到底拥有怎样的意义。
就在炮兵少将狂抓头皮的时候,一艘舟船已经载着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驶离渡口,在经过塔里的炮舰时,奥斯卡向自己的老朋友挥了挥手,年轻的近卫军元帅直到这时才露出欣喜的笑脸。
舟船的船舷上站着许多手持长矛的近卫军战士,他们将堵塞航道的尸体挑到一边去。再经过一刻钟,元帅的小船终于在对岸的滩地放下踏板,奥斯涅亲王踩着低浅的“血河”向那队气势汹汹的骑士迎了过去。
亲王殿下向执旗的军官立正敬礼,虽然这不符他的身份,可他还是选择了这种谦卑的古礼。
“我是第二攻击集群总司令!你呢勇士?”
勇士没有回答元帅的提问,他静静地矗立在原地,旗杆上紧紧捆绑着三支断手,骑士像塑像一般无声无息。
奥斯卡诧异地望向骑士身旁的战友,这些人都没说话,他们不愿提及这位勇士早已离开人世。
“好吧!”奥斯卡放弃了,“恭喜你勇士!第一集群与第二集群的会师标志着我们为祖国赢得了这场反侵略战争的胜利!”
马上的骑士仍未作声,可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仿佛像心愿得偿一样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歪向马鞍一侧,奥斯卡连忙接住了他,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对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近卫军元帅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骑士抱在怀里,他带动骑士的手臂不断挥舞,那面写满战绩的国旗呼啦啦地抖了起来,状似遮天蔽日!
《泰坦卫国战争史》第一卷、最末一页最后一行:教历800年7月15日下午7时24分,战役第一攻击集群与第二攻击集群胜利会师肖伯河,这标志着经过刀个日日夜夜坚苦卓绝的不懈奋战,伟大的神圣泰坦和伟大的泰坦军民最终赢得了第一次卫国战争的辉煌胜利。
第二十一集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08…9…11 15:12:38 本章字数:12992
19号一大早,奥斯卡抵达前几天红虎出击的地方——圣怀利。小镇的右边有一座教堂,一群近卫军士兵正在鸣钟,再过一会儿牧师就会带他们做礼拜。
奥斯卡在小镇街口跳下马,徒步前行,在他后面还是那队一言不发的波西斯武士,不过今天不一样,跟随亲王殿下的人还有很多。从小街上往前走,一个骑兵团后面还跟着一个步兵团,步兵团后面还有十几辆样式各异的马车。
“大家看看,就这里怎么样?”亲王殿下冲一块空地摊开手,也许还觉得不够直接,他又补充说,“一位英雄就是在这儿牺牲的,大家看看,地上还有他的血迹。”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断在胸口划着向光明神祈祷的手语,这令亲王有些不耐烦。
“好啦先生们,我请你们来这不是缅怀先烈,而是建造一座纪念碑!快点给我一些意见!”
在小镇驻扎的士兵都聚了过来,他们都听到“纪念碑”这个字眼。
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怀着天真、童稚的好奇心打量着建筑大师们的燕尾服。
“尊敬的殿下……”
“格拉里莫大师!”奥斯卡与对方握了握手,“真是太荣幸了,我还以为您赶不及呢!”
这位以策划主流泰坦建筑闻名于世的建筑大师来自首都,他日夜兼程才赶到圣怀利。此时的老人眼底带着眼屎、面孔和脖子还有一些浮肿。
“殿下,我得听听您对建造这座纪念碑的要求,比方说……它要有多高?整座墓园要有多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您打算怎样为他命名呢?如果不知道里面葬地烈士是谁,我可不敢保证建成后的纪念碑能够体现英雄的精神!”
奥斯卡瞪大眼睛,他向身旁地士兵笑着说。“看看,果然是行家!”
士兵们跟随元帅笑了起来。说真的,他们好奇死了,因为阿兰元帅已经决定在布塞巴克渡口对岸造一座巨大地纪念碑,用以纪念那些在卫国战争壮烈牺牲的英烈!现在看来,奥斯涅元帅也想造一座。可没人知道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