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魔气不重，杀气也弱。有点像是已经炼化过一次的。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要抓一个梦魇，也没有那么简单。
陆凡在吕家读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本关于魔修的古籍，里面有一句话便可以形容真正魔修的梦魇如何强大。
“吞魂食骨，道境之下，非万人不可敌也。”
陆凡抓到的这个梦魇，想来最多也就是个千人敌了。
一切完毕，随着梦魇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他的体内，四周的一切，都开始了再度扭曲变化。
陆凡淡看着脚下的地面升起万道光芒，天空与大地化为五彩的光。而后天地流转，眼前景物变幻。
当陆凡再度感觉到脚踏实地之时，他与四周众人已然回到了圣灵天阙之中。
幽幽睁开双眼，陆凡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真的是在心灵幻境内。
身躯微微有些僵硬，陆凡缓缓起身向周围看去。
其他人，都还紧闭着双眼。
脚下阵法光芒迅速消退，陆凡抬头向前看，只见黑衣老者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陆凡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他到底是想发怒，还是想发笑。
须臾，黑衣老者道：“第一轮魔域幻境结束，三日后还能参与比试者，在圣灵天阙外集合。”
说着，黑衣老者甩手一挥，周围五行光芒霎时消失。
丹圣国内，所有的炼气士门面面相觑。
这就完事了？说好的三个时辰呢？
不过他们唯一看出来的是，似乎是那黑衣老者出的比试幻境，被人给破了。
不少炼气士都在打听询问。
“刚刚那黑衣老者到底是谁？他是怎么让陆凡等人陷入幻境之中的。”
“陆凡是怎么破阵的？梦魇不是魔修的最强的魔气幻灵之一么，这如何能破？”
一番打听询问之后，还真让他们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丹圣国内，一些真正的高手，有识之士，认出了黑衣老者。他们只说了淡淡的一句话，便让整个丹圣国内，所有的炼气士惊呼不止。
“心圣！那名老者，是传说中的黑衣心圣，真正的极限强者。”
消息迅速传开，陆凡的名声又跟着暴涨几分。
一个最多不过仙气师的小子，破了传说中极限强者的阵法，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难怪那幻境如此真实，不仅是迷惑了陆凡等人，整个丹圣国的炼气士，九成九也都没看出来那是幻境。
也难怪安静平和，从来远离魔修的丹圣国，会再度看到梦魇。感情那是极限强者的藏品。
但就是这么强大的幻境加梦魇的组合，都被陆凡以奇怪的手段破了。
几乎没有人看得懂，陆凡是怎么抓住梦魇的。
不过这倒是让整个丹圣国的人，对陆凡又多了一分了解。
这个神奇的小子，不仅在丹法上强横无比，在功法修为上，也丝毫不弱。
五大家族子弟，联合起来都对付不了一只梦魇的情况下，陆凡居然能灭了它。单凭这一点，所有人都要高看陆凡一眼。
此时，已经开始有不少人认为，这一次的五大家族比试，将会以陆凡的胜利而告终了。
圣灵天阙内，五大家族的长老看到比试结束，便立马冲了进来。
五大家族的子弟到现在也没有苏醒过来，几位长老上前，立马给他们喂下丹药。
这些人，可都是家族的未来，首先要做的便是护住他们的性命。
黑衣老者指着这些人道：“他们都在经历自己的心魔，三天内，你们最好不要帮助他们。”
五位长老明白的点头，他们也都是经历过心魔的过来人，当然知晓应该怎么做。
这些五大家族的比试人员之中，唯有陆凡一人保持着清明。
他笑看着所有人，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童年的不幸。
也许正是因为当初的不幸，才造就了他如今坚如磐石的心性。以至于让梦魇都找不到他心灵上的弱点。
长老们纷纷带着自己家族的子弟离去，三长老与火丹书也分别扶起火龙庆与火龙祝，然后对陆凡道：“走吧！”
陆凡迈步准备跟着他们离去，但就在这时，黑衣老者朗声道：“那个小子留下！”
黑衣老者抬起手，直指陆凡。
陆凡顿时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黑衣老者，其余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快步离去。
很快，整个圣灵天阙之中，就剩下了陆凡与黑衣老者两人。
陆凡看着面色不善的黑衣老者，轻声问道：“前辈，你让我留下做什么？”
黑衣老者朗声道：“明知故问。把我的梦魇给我交出来！”
陆凡眉毛一挑，道：“前辈，很抱歉，那梦魇已经被我烧毁了。我不知道那是您的东西。我当时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黑衣老者忽的笑了起来，道：“混小子，你蒙的了别人，但蒙不了我。你以为你弄一堆火焰就可以挡住我的视线了？实话告诉你，刚刚你进入的幻境，其实就是我的道域！你在我道域中所做的一切，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甚至能说出你刚刚为了封印我那个可怜的小梦魇时，用了多少道阵法封进了你自己的体内。”
陆凡的面色沉了下来，心中一阵波动。
该死的，他没有想到那幻境竟然是道域。这天底下竟然有人可以将道域化作幻境，难怪那幻境如此真实，毫无破绽。恐怕真的已经快成一方新世界了。
顿了顿，陆凡依旧咬牙道：“很抱歉。前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凡是不会承认自己抢走了梦魇的。到了手的东西，他还没有吐出去的习惯。
而且，如果那梦魇入体，已然沾染上了他体内的世界之力，又还没有被老九彻底炼化。倘若此时拿出来让黑衣老者看到，肯定会惹出大麻烦来。
故此，陆凡是绝对不会承认梦魇在他体内的。
黑衣老者眼眸之中已然升起了几分寒芒，道：“小子，你可知道。抢夺一位强者的东西，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陆凡此时手中虚浮法珠，龙珠出现。他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咬着牙，陆凡道：“没有。前辈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了我吧。您要想想，我可是代表火家来的。”
陆凡没有放出自己的力量，他在赌黑衣老者不会真的对他出手。
两人眼眸对视，陆凡凛然不惧。
良久，黑衣老者忽的笑了。
“好小子，有脾气。果然是我九霄门的传人！”
陆凡愣了一下，完全惊住了。
黑衣老者笑看着陆凡的脸色，忽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一缕光芒出现，黑衣老者的左手食指处，也出现了一枚戒指。
这戒指与陆凡手上的那一枚别无二致，只是上面多刻了两个字。
“紫霄！”
黑衣老者笑着道：“紫霄长老，尚心，见过宗主！”
第七百四十九章 过往之事
陆凡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事情急转而下，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黑衣老者看着他，道：“你需要多长时间消化这个消息？我可以等你。”
陆凡强行止住自己震惊，道：“您也是九霄门的人？”
黑衣老者道：“曾经是吧。给你戒指的人没有告诉你，九霄门已经没落了吗？”
陆凡手掌抚摸着九霄戒指道：“嗯，师傅说过，我们九霄门就剩下我跟他两人了。”
黑衣老者笑道：“你师傅，是素曼还是吴尘？”
听到黑衣老者准确的说出吴尘师傅的名字，陆凡算是相信了几分。但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黑衣老者道：“都不是。”
黑衣老者笑着道：“警觉的小子，到现在还不承认。你还真有些门主之风。倘若如今九霄门还没分崩离析，我还真的会支持你当场门主。不过你的倔脾气倒是与那年轻时的吴尘如出一辙，看来你应该是吴尘的徒弟了。”
陆凡眼中的戒备这才少了几分，道：“你认识我师傅？”
黑衣老者笑道：“认识？你师傅入门时，还要叫我一声师叔。他的第一样法器，就是我送的，文火鼎，你应该知道吧！”
陆凡又是一惊，点头道：“我知道。”
言毕，陆凡对黑衣老者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师门长老。”
黑衣老者摆手道：“我已经不是了。自九霄门崩灭之后，我便与九霄门再无关系。今日既然上天让我再见到你，那这枚戒指你也拿去吧。日后见到你的师傅时，替我问一声好。让他身死道消之前，尽量来见我一回。故人纷纷凋零，见一个，少一个了。”
说着，黑衣老者甩手将戒指扔给了陆凡。
那古朴的紫霄戒指落在陆凡的手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陆凡看着黑衣老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许久，陆凡道：“师叔祖，能跟我说说九霄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黑衣老者笑道：“你师傅没有跟你说过？”
陆凡摇头道：“从来没有。师傅似乎不愿提及这些。”
黑衣老者眼中有异样的光闪过，似乎是多了几分凄楚，道：“也难怪他不愿意说。是九霄门自己太不争气了。你不要叫我师叔祖，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叫我前辈吧。”
陆凡将戒指收起，上前几步，躬身道：“是，前辈。您能跟我说说吗？”
黑衣老者轻笑道：“你想听？那好，我就跟你说说。反正在这里也是闲来无事，几年都见不到一个人影。难得遇到故人之徒，说说也无妨。”
这般说着，黑衣老者甩手一挥，两团气流漂浮在半空之中。
“坐！”
陆凡应声坐下，黑衣老者指着陆凡手上的戒指道：“一切都要从这个戒指说起。”
陆凡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黑衣老者抬起头，道：“应该是千年前吧。这片世界还不是这么平静，烽烟四起，到处都有征战。从北疆打到南域，从虚空打到混沌。那个时候，是魔修的时代，又称为大黑暗时代。而后，在某一天，一位叫叶真的炼气士偶然得到了一块奇石。那奇石可通天地，靠它能掌混沌。叶真得到这块奇石后迅速修为暴涨，很快便一跃成为了一方强者。然后他创立了一个在当时来说算是非常一般的门派，那便是九霄门！”
陆凡听到这，瞪大双眼，连忙抬起来自己的手，指着九霄戒指道：“前辈，您说的奇石。是不是就是它！”
陆凡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黑衣老者却笑着道：“不是。你想太多了。”
陆凡一阵泄气，果然这种好事轮不到他的头上。
黑衣老者接着道：“那奇石力量强大无比，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将其打磨成戒指。从叶真开始，历代九霄门门主都靠着这奇石加速修行，增长力量，然后扩充门派势力，但每一任门主也都死的很快，因为从奇石之中得到的力量，毕竟不是自己的，每一任九霄门的门主都会死的很惨。直到两百年前，除魔之战时，九霄门第十三任门主继位，但他却没有使用奇石，反而当众将其扔进了混沌深处。”
陆凡皱眉道：“他这么做不会引起门派的反抗吗？”
黑衣老者道：“会，当然会。在他准备扔掉奇石前，门派便有一半以上的反对他。在他扔掉奇石后，九霄门当即分成了两派。一派还叫九霄门，另外一派，叫做神煌。”
陆凡问道：“那您在哪一边？”
黑衣老者笑道：“当然是九霄门。”
陆凡不解的道：“为什么？”
黑衣老者眼中放着光道：“因为，第十三任门主，乃是一位真正不出世的天才。他十八岁入天罡，三十岁成武尊，四十岁入极限封圣。人称，神霄武圣！”
陆凡先是一惊，而后立即向着黑衣老者身后的牌位看去。
黑衣老者笑看着陆凡的脸色道：“认出来了？从你进来那刻起，我就看到了你手上颤抖的九霄戒指。它跟了宗主几十年，沾染了宗主不知多少力量，只要碰到宗主残留下来的力量，就会激动万分。”
陆凡咽下一口唾沫道：“他是怎么死的？”
黑衣老者眼中带着凄楚，道：“除魔之战，席卷天下。九霄门那时已经是天下巨擘，自然也不能除外。只得带领百圣七十二国与魔修们拼个你死我活。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魔修被除，但宗主也死在了这丹圣国内。”
陆凡道：“然后九霄门就崩灭了？”
黑衣老者笑道：“差不多。宗主死后，将门主位传给了他的弟子欧阳云落。但可惜的是，欧阳含怒对魔修下达了万世追杀令后，便被残余的魔修们击中最后的力量偷袭，最终死在了北疆。而后，九霄一脉，与神煌一脉，又被内部几大门派联手坑害，最终凋零成了这幅模样？”
陆凡明白的点头，道：“内部坑害，看来是原来手下指挥的那些小门派，起事了。”
黑衣老者笑道：“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