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眼中有寒光亮起，他转头看了十三一眼。
十三看着陆凡，微微摇头，缓步走到了陆凡的身后，轻声道：“主人！”
陆凡再度看向秦凡，低声道：“殿下。您为何不干脆好人做到底呢？”
秦凡一巴掌将椅子扶手拍成了齑粉，指着陆凡的鼻子道：“好人？你有脸跟我说好人。我那般对你，你却这般对我。我今日就是要做做你口中说的那种恶人。趁我还没改主意，你赶紧滚。”
陆凡的手又死死捏住了无锋重剑，道：“殿下，很抱歉。我们既然是两个人来的，就要两个人一起回去！”
秦凡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陆凡，你在找死，杀！”
一声令下，金甲卫再度抬起兵刃。就在此时，陆凡大声喝道：“十三，走！”
顿时，一片光芒亮起，整个宫殿剧烈摇晃了起来。
一道阵法光芒直接没入了陆凡的身体之中，九龙玄宫塔的声音在陆凡体内响起。
“哈哈，又是一道好阵。差一点，我就破不开了啊！还好，还好，总算完成任务了。伟大主人，跑喽！”
随着九龙玄宫塔的声音响起，整个宫殿竟然开始倾塌。
与此同时，十三蓦地将一块石头狠狠扔在地上。
旋即，一片光圈出现，带着无上神威，横扫而出。
“退散！”
一个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仔细听去，还能隐约听出天涯子的声音。
陆凡拉起十三，趁此机会，一跃而起。
脚踏虚空，身化紫光，如电如雾，消失无踪！
下一刻，秦凡的震怒的声音，从房屋中传来，带着直贯苍穹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陆凡，你死定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聪明人
翌日，飞雪依旧。
皇宫之内，御花园中。
秦商大帝立于听雨亭内，笑看湖中锦鲤嬉戏。时不时手掌微动，湖中锦鲤便随之起舞。
“陛下，吕丞相求见。”
一名侍卫单膝跪地，向秦商大帝行礼。
秦商大帝头也不回的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名白衣老者便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满头青丝白发。衣是素衣，毫不奢华。宽大的袖口，几乎遮掩住了双手，腰间一根玉带，脚下一双布靴，看起来精神矍铄。他便是武安国赫赫有名的布衣丞相，吕轻侯。
快步走到亭前，吕丞相双膝跪地，行朝拜之礼。
“微臣，见过陛下！”
秦商大帝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吕丞相道：“你来啦，坐吧。”
“谢陛下！”
吕丞相再度行礼，起身与秦商大帝对面而坐。
桌子上，早已摆好了茶水，吕丞相异常熟练的给秦商大帝倒满一杯。
“敢问陛下，今日召臣来，有何事？”
“无事，有些闲了，便想找人聊聊。你也知道，满朝文武，就数你学识广博。所以朕就找你聊聊了。吕卿啊，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秦商大帝轻抿茶水，笑着问道。
吕丞相思索了一番，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前段时间，北神国圣女出天阁，据说现在已经是天罡修为了。”
秦商大帝点头道：“这个朕也听说了。北神国天阁又出了一代圣女行走天下，估计也是为了万方诸国赛。不过想来那圣女也拿不到什么好名次，每次圣女出阁，都弄的很浓重。每次要不了多久，便死在了外面，这一次八成也是差不多了。”
吕丞相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北神国天阁所修功法，乃寻天命之功法。但天命哪有那么好寻，找不到自然就死了。嗯，还有就是西凉兽国，据说有一子入了兽圣法眼，收为弟子，今年似乎也要出关了。”
秦商大帝惊疑道：“哦？兽圣弟子，那一定不凡了。难不成，这次西凉兽国也打算在万方诸国赛上，一举成名吗？”
吕丞相笑道：“他们倒是这么想。但能不能做到，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恐怕就算兽圣本人，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教出名动天下的徒弟。”
秦商大帝微微点头，而后却又是一声长叹道：“唉。武安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了吗？可惜啊，朕那两个儿子都不争气，一辈子恐怕出不了武安了。倘若他们要是争气一些，朕定以举国之力栽培他们。如果我秦家能再出一位极限强者，那就太好不过了。”
吕丞相笑着道：“陛下不必惆怅，太子殿下与二殿下，都还年轻，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修行。两位殿下都是天生百脉具通之人，天赋是有的。只要他们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修炼的重要性。他们就会龙腾长空，修为日进千里。”
秦商大帝摆手道：“吕卿，你这是在给朕宽心而已。朕那两个儿子什么德行，朕心里清楚的很，也有数的很，说说别的吧。你看这次选拔，谁有可能胜出。”
吕丞相想了想道：“十大家族之精英，武圣学院之首席，国榜前十之武者。应该就是从这些人之中选出了。陛下，我个人认为，明年开春的选拔，十大家族的精英，最后可能获胜。据说，天家，澹台家，水家的精英子弟，这一辈尤其出色。比如天家的天青阳，即将迈入天罡境。等到他从武境上下来之后，应该就彻底入天罡了。让他们代表武安国参加万方诸国赛，就算拿不到好名次，至少也不会丢人。”
秦商大帝沉吟片刻道：“那难道就没有别的民间武者，脱颖而出吗？”
吕丞相轻笑道：“陛下。民间出强者的可能，实在太低了。不说别的，单单是修炼资源来说吧。整个武安，有哪里比的上都城天地之力浓郁，都城之中，又有哪里比的上十大家族与皇城浓郁。如果说在别处修炼，是一分修炼，一分收获。那在都城，就是一分修炼，十分收获，在十大家族的秘境，更是一分功百分收获。这个差距，就是在太大了。大到难以用天赋来弥补。”
秦商大帝点头笑道：“确实如此。但须知，这世上有机缘啊！”
吕丞相道：“是有机缘。但凡成大事者，都须有大机缘。可是，陛下啊，要多大的机缘才有可能抹平这些差距呢？他不仅要修为跟得上，功法也要跟的上，丹药更是要跟的上。臣以为，除非是拜入大能者门下，否则绝无可能。而武安国的大能者，屈指可数。也就那么些了，他们的弟子九成九都被陛下登记在案。”
秦商大帝摇头道：“终归还是有漏网之鱼啊。”
此时，吕丞相终于从秦商大帝语气中听到了几分不对。
“陛下似乎是有所指？”
秦商大帝笑道：“是有所指。最近城里有些风言风语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
说到这，秦商大帝顿了一下，接着道：“吕卿啊，今年的年祭，不如就不要在宫里办了。你我君臣二人，去一趟市井如何，看看民间是怎么过年祭的。”
吕丞相神色微动，躬身道：“是陛下，老臣愿随陛下微服私访。”
秦商大帝笑着点头，轻轻挥手，示意吕丞相可以走人了。
吕丞相起身告辞，一路眉头紧蹙。
刚刚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吕丞相便轻声询问身边的管家道：“王全，最近城内，是不是有哪个年轻武者很冒尖？”
管家一听吕丞相的话，便笑道：“老爷您说的是东华剑客陆凡吧。最近就属他最冒尖了。那是先战八杰，再惹皇子，牛的不行啊，不过估计也快活够了。”
吕丞相笑着道：“哦？还有这事，你细细说给我听听。”
管家立即将最近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吕丞相听。包括陆凡交恶太子，独挑八杰，约战年祭，还有最近新传来的，二殿下要杀陆凡的事情，全部讲给了吕丞相听。
吕丞相一边听，一边点头，全部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道：“这个陆凡，有趣，有趣，不是特别的蠢，就是特别的聪明！”
管家不解的道：“丞相，他可是得罪了两位殿下啊，怎么还聪明。”
吕丞相笑着道：“说了你也不懂，回去之后，将那陆凡所有的资料查清楚摆在我的书房。”
管家躬身应是。
吕丞相坐在马车内，笑容满面。
“陆凡！嗯，你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呢？还是你本身就是个聪明人呢？我还真想见你一见啊！”
第四百八十九章 登台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间已是年祭。
除雪，祭祀，登高台，都城年祭的传统。
家家户户门前摆香炉，杀鸡宰羊摆猪头。武安国人民不敬鬼神，只敬天地。
故此，这些东西都没有放在高台上，全部都是门前三尺摆好。路过的穷人可以拿，乞丐随便吃，谓之曰天地馈赠。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以诚心以敬天。
炮竹声声，张灯结彩，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酒肆门口，都要摆出三口大缸，里面灌满酒水。
一口敬天，一口敬地，一口敬人。
天地人三口大缸，酒要清冽，不可浑浊。来人便可喝，随意饮，喝完为止。
所有酒肆都以自己的酒缸被路人在年祭这天喝完为荣，这证明自家的酒好。
过了今日，谁家门前的大缸见底，证明这家酒肆有水平，有人缘。来年，生意一定好。
其他商家也有活动，比如卖吃食的，大摆流水席，以吃者多为荣。
卖衣服的，当街洒花衣，不但要求模样好看，还必须料子上乘。
林林总总的庆祝，不胜枚举。
唯有卖兵刃的商家，今天彻底关门。所有兵刃一律搬至库房，谁来也不卖。
这叫止刀兵，过新年。
和和气气，团团圆圆，武安天下！
四方正门，则开始铸高台。工匠皆是民间推举出的能手，要求是日出始建，正午建成，一日之后，再将其拆除。
四处高台，祭祀四方天地。
其中，每年都是以武胜门建的最为恢弘大气。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在武胜门建高台的工匠，皆是巨力族的大汉。
区区十丈的高度，在他们看来，实在太矮小了，每一年他们建的都是至少百丈来高的高台。
人群拥挤，熙熙攘攘。
无数人挤在武胜门城门外，看着高台迅速铸就。
如果是平时，来看建高台的人，是没有这么多的。
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有人这高台不仅是用来祭祀的，还是用来比试的。
太子府八杰之首章光对战东华剑客陆凡！
无数人期待的一场大战！
再看太空之中，一排巨大的座椅早就准备完毕。
其中最大气的两张龙椅，上面坐着两位皇子殿下。
没错，今日有两位殿下前来观看战斗。二皇子秦凡就不用说了，今年来铸造高台的巨力族工匠都是他找来的，明显看着比前几年厉害多了，建台的速度，只能用飞快来形容。看着那巨力的族的大汉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用手揉了揉，便成为方方正正正的石块，然后堆在上面，所有人都不断发出惊叹。
另外一位殿下，不是太子殿下又是何人。本来被陛下罚去禁闭的太子殿下，今天竟然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就连秦凡看到太子殿下带着章光等人出现时，都不由得微微皱眉，心生警惕。
但是面上，他还是恭敬的对太子殿下道：“恭喜皇兄出关，看来皇兄在武境山有大突破。”
太子殿下只用眼角余光扫了秦凡一眼，而后道：“突破倒是没有。只是父皇见我心诚，特意准许我出来而已。那陆凡还没到吗？我可是等着看他血祭新年呢！”
秦凡轻笑着不说话了，目光扫过下方，想要在人群之中找到陆凡的身影。
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却根本没有看到陆凡。
脸上笑容收敛，秦凡喃喃道：“陆凡啊陆凡，你要是今天输了，我可真要你死无葬僧地了。我是绝对不会派人给你收尸的。”
太子殿下身后，章光正在闭目养神。
太子殿下，转过头看向章光道：“章光，今日之战，务必用全力。以雷霆之势，干掉陆凡，壮我声威！”
章光这才睁开了双眼，轻声应是道：“是，殿下。”
太子殿下嘴角升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对于陆凡，他是真正的深恶痛绝。
高台之下，人群拥挤。
忽的有人轻声叫喊着：“这不是十大家族的人么，他们都来了啊！”
缓步，一群公子缓步走过来。领头的，赫然是天家的天青阳，在他的旁边，还有其他几大家族的子弟。
左手边，水家，水石泉。
羽扇纶巾，满脸笑容。模样看起来很是俊秀，一张小白脸，可以用俊美来形容。皮肤白皙，双眸明亮，无邪的笑脸，犹如未成年的孩童。
他便是水家第一公子，有着号称无邪公子的水石泉。
右手边，澹台家，澹台葛。
红衣席地，艳妆浓抹。明明是一张清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