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个晃动间。休胸口那绑住伤口的洁白绷带,再次涌现出丝丝的鲜血。
“梦蝶姐姐!梦蝶……梦蝶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冷静!”
即使如今的梦蝶已经失去了那种可怕的怪力,但凭尼娅又怎么可能拦住她?不过。在摇晃了许久之后,休依旧是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见此,梦蝶重重的哼了一声,松开手,任凭他跌躺回床上。
“啪啦。”已经被证实并不是心血之泪地项链,被梦蝶十分随意的抛弃。她瞥了一眼放在爱德华床头柜上的祝福之杯,一甩手,就要往外走。
“梦蝶姐姐!你……你要去哪里?”
“去找回我的力量。恢复我本来的形貌!”
梦蝶重重的丢下这句话。既然这根项链并不是自己的。那么真正的项链还在黑炎蛇手里的可能性更高!而且,所谓地封印完全是休一个人在说谎。只要自己重新碰到项链,那绝世无双地力量一定会再次回到自己的体内!等到完全恢复男儿身之后,她就不需要再为心中地那股“杀意”而烦恼,再次成为一个可以挑战“神圣”的“战士”!
“去找力量?……可是梦蝶姐姐,你不陪我回去了吗?回银
“尼娅,你和你的姐姐已经不需要我了。国王之杯重新夺回,你只要带着这个杯子回银月,他们就一定会放了你们姐妹俩……”
“不要!”
措不及防间。梦蝶的腰被一个小女孩的双手从后抱住。
“……尼娅?”
小手发出些微的颤抖,背脊上的脸蛋不受控制的流下不舍的泪水。仿佛跟随母亲的雏鸟,突然间得知母亲将要永远离开一般。
“梦蝶姐姐,我不要你走!你答应过我的……呜呜……你答应过我和我姐姐,会带着我平安无事的回去的……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要爽约?”
尼娅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可黛拉,她和霍蒙两夫妻都躲在门旁偷偷的看。小女孩的哭声还惊动了已经熟睡的爱德华,这位王子睁开眼,等听清楚梦蝶要走之后,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连忙坐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梦蝶被尼娅缠的有些急了。她用力扳开这个小女孩的手,大声道:“我没有爽约!我只是要去夺回我的身体和力量!这是我追踪黑炎蛇最根本的目的!力量……我只是在追寻原本就属于我的力量!”
“力量对姐姐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过我们大家对你的思念?!”
倏然间。尼娅的一句大嚷让四周的环境安静了下来。
梦蝶原本由于愤怒而有些焦躁的脸,在尼娅的这一句话下渐渐的平缓下来。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丧失了一些什么东西。一些……原本的她,并不会丧失的东西……
“梦蝶姐姐……你累了……你真的很累了……打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梦蝶姐姐就始终在追寻着你说的力量和身体。日日夜夜,日日夜夜。就算是踏上了旅程直到现在,姐姐也从未放弃过对那些东西的渴望。“可是……梦蝶姐姐你渐渐的变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总是沉迷于力量的缘故,你有时候会变的特别的焦躁不安。每天没事的时候,不是看见你在锻炼自己,就是抚摸着你的红宝石项链发呆出神。这样的你……这样的你……看起来好可怕……好可怕……”
小女孩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祈求之言。这些话听在梦蝶的耳朵里,却是猛烈的敲击着她的心脏。终于……她终于知道自己所欠缺的到底是什么了。
佛祖,弟子罪过。
佛祖曾说过,万千烦恼,莫过于“执着”。适当的执着可以激发人的力量与渴望,进行改革与创新。但过分的执着就会让人陷入迷茫与混乱,变得不再像是自己。
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弟子竟然到现在才参悟透……
缘起缘灭,相依相偎,也相生相克。这本是自然定理,却最是让人错失许多。在弟子前生的二十年内,弟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怕是碰到多么可怕的环境,弟子也总觉得体内有一股十分古老的力量在时时刻刻的帮助弟子。不用别人说,弟子也深深的知道,弟子生来就与他人有些不同,在战斗上面的天赋无人能比。不论是拳法的修习,还是仙术的锻炼,弟子总是能够很轻松的就掌握其中的奥妙。弟子修习一年,甚至可以抵得上普通人修习十年,百年,千年……
可是,现在弟子才知道,这并不是弟子真正的实力。只是弟子灵魂中的什么东西,在帮助弟子成长而已。
既有缘起,便有缘灭。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似乎就是弟子与灵魂中的那个东西缘分的全过程。现在,那份力量离开了弟子,是否也预示着那力量与弟子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呢?如果真的是这样,弟子再去强求,那就是有违自然之理,一意孤行的愚蠢行事了。可笑……可笑。弟子竟然到现在才想透这个道理,白白浪费了诸多的时光。
佛祖,弟子现在终于明白这一道理。世间万物皆缘法,即使是在这个异世界也是一样。弟子失去了与力量的缘分,却得到了与这对两姐妹成为家人的缘分。谁能说,某个缘分比某个缘分更重要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第六节 谁才是主人?
大笑过后,霍蒙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拉起梦蝶的双手,将那双臂铠挪近少女的眼前,语气中不再有刚才的爽朗与清新,而是充满了认真。
“可是梦蝶小妹妹,你不同。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就一定能够将翠鸟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慢着,翠鸟?那是什么东西?”
霍蒙洋洋得意的说道:“就是这双臂铠的名字啊!我刚刚才想到的。”
梦蝶楞了一下:“我说啊……怎么随随便便就用这种随随便便想到的名字来命名啊?翠鸟?这双臂铠一点也不翠。还是白色的啊。你给爱德华的剑起了个赛纳德拉——皇者。这样充满霸气强势的名字。怎么轮到我了名字就那么小家子气?好吧,虽然我并不是怎么很介意……”
霍蒙摇了摇手,哈哈大笑道:“别急,你先听我说完。相信我,翠鸟比起皇者,可是更为隆重的名字呢。说起来,这个典故要追溯到古老的远古时代,女神还没有被封印的那个年代。”
糟糕!又要长篇大论了!
“传说中,最伟大的女神并不是赤手空拳的创造这个世界的。当天地万物还是一片浑浊的时候,女神将她最伟大的力量灌注进她的法杖之中,法杖在这个世界的东边尽头一敲,浑浊开始裂开。在西边的尽头一敲,天与地就此出现。那只法杖就是这个世界的钥匙一般的存在,它可以统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法,即使是神与恶魔,也无法抗拒它那强大的力量。”
梦蝶静静的听着。
“法杖的名字叫做露洁娜。这在神魔语中是权力,无上,不可抗拒的意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露洁娜这个词在许多种族的语言中恰好都是翡翠色地鸟儿的意思。”
“小妹妹。你曾经担任过女神雕塑的模特。现在,你手中握着的是拥有最纯正的女神之力的臂铠。我觉得,没有比翠鸟这个词更适合这双臂铠地了。你怎么想呢?”
梦蝶叹了口气。原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握了握左手地臂铠。
“切……弄了半天。竟然是一个女人地武器……随便啦。一个名字而已。翠鸟。从今以后就有劳你了。接下来应该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地帮忙吧。”
翠鸟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地金色光晕。照地人心旷神怡。
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梦蝶再次深吸一口气。站在湖边。不过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回过头。问道:“对了霍蒙老兄。女神地那柄法杖。也就是那个原版地翠鸟。现在怎么样了?”
霍蒙一时不知道梦蝶这句话地意思。顺口说道:“不知道。各种文献与传说都没有记载最终封印战中翠鸟地下落。有人说那柄法杖跌进了时间与空间地裂缝。也有人说那柄法杖也被两族地其中一族夺到。被一并封入神或魔地永恒封印之中。不过。传说毕竟也只是传说。但根据我们祖先普罗可地口述记载。翠鸟应该是女神与两族对抗地时候被震碎。女神也是因为受到力量地反噬。才被两族拆分力量。封印起来地。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
梦蝶回过头,不再搭话。她做了一些基本的热身运动之后,纵身一跃跳向那处水面。
“哗啦。”
水花溅起,夏日的午后骄阳穿过那些水花,斑斑驳驳的反射在少女地身上。只不过才刚刚着地。少女就已经运起翠鸟中的力量,一个淡蓝色的能量球在风力的拉扯下,逐渐在她的双手之中汇聚。
被震碎的武器吗?
翠鸟散发出光芒。
真是……不太吉利的名字啊。
“喝——!!!”
蓝色的光芒被瞬间压缩!迎着从瀑布上方跌落的一颗大树,少女大喝一声,打出手中地能量球!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激流的水声依旧让人的耳膜颤抖。
“呵啊——!!!”
随着一声大喝,又是一个蓝色的能量球从少女的手中打出。刚开始,能量球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划开水面。迎向那高耸的瀑布。可随着距离一米一米的缩短,它的形态就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最后被水一冲,就彻底地化为虚无。
天上地星辰与皎月慢慢的移动着。少女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跌落水中了。漩涡强大地牵引力撕扯着她的身体,即使是用绳索绑在岸边,她每次也都要面对几乎窒息的感觉爬上去。然后,大口的吐出胃中的湖水。
体力……已经接近透支了吧。
她大口的喘着气,平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望着天空。霍蒙早就已经离开了。现在这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轰隆的水声伴随着她,渡过这漫漫的长夜……
我……还缺少一些东西。
梦蝶抬起佩带着翠鸟的右手。透过那晶莹的身体看着天上的三轮明月。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安安静静的躺着……
翠鸟可以将我的力量转移。可是在那种激流中,我的力量就只能够站稳脚尖。每次要打出“聚气弹”的时候,力量都会注定要被分散。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练成这一招吗?
………………杀意。我体内潜藏的力量。
不行不行,我不能发动它。那种力量会使我陷入狂暴。我甚至因此而伤害过霍蒙老兄。我的战斗不是这样的,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次使用这种禁忌的力量!
不……我好像错了?有件事,我一定搞错了!
梦蝶突然睁眼,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她移转脚步,身形轻盈的飞向湖面,插进水中,站稳。
力量……力量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种破坏的力量吗?
不。如果只是这么解释的话,那对于力量的理解就太过肤浅了。就好比这个世界的神与魔。破坏是力量,诞生也是一种力量。
但……对于我来说,力量又是什么呢?
…………力量是一种意识,也是一种觉悟!我失去了我地项链,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变弱。相反,即使我得到了翠鸟。如果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觉悟,我就绝对算不上是强!
迎着冲击的水浪,她的双手再次开始抱起,缩至腰间。这一次,水位已经漫过了她的腰,她的双手自然也来到了水面之下。
之前,我始终是在抗拒。抗拒心中地杀意,抗拒这份觉悟。但是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我就是我。我是一个整体。一味的排斥心中的恶念本身就是对自我的否定!我理解了……也了解了。力量始终都是由人在掌握,即使是“杀意的力量”,控制它的也始终都是我!我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再抗拒。我会接纳我的力量,让它成为被我所控制的力量!
“轰——
一声巨响,原本环绕在梦蝶身边地水流赫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排斥一般的爆开!她的眼神变了,再次变成陷入“狂”时地眼神!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因此而暴走,而是继续抱着腰间的那个能量球!她的思考也能够继续,浑身的每一根毛发也全都在她的意识掌控之中!
无法止息的狂风螺旋着旋进少女的双手之中,瀑布前的湖面出现了一个原本不可能出现的坑洞!没有水能够流进去,反而。随着少女手中地能量球越来越大,水面的坑洞也开始有了慢慢扩大的趋势!
翠鸟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与战意。原本只保护到手肘的它立刻开始延长,变形。金黄色的结晶体覆盖住了梦蝶的肩头,将她体内全部的杀意与力量尽数抽取出来,凝聚进这个蓝色的能量球之中!
手中地能量球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