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夜青魂从椅子上翻滚到地上,而后坐在冰冷的地上,上身靠在椅子上,空空的大殿,突然涌入了天地间无尽的冰冷气息,冻得夜青魂嘴唇乌黑,脸色苍白。
“陈经林!”
殿内死撑着最后一口气传出来的声音,让陈经林无情的眸光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清风国的庆功酒,不醉人!”
夜青魂,未央国最被看好的二皇子,正值青春少年,智勇双全,本应是醉卧沙场君莫笑的意气风发,却至死都未尝过醉酒的滋味。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8)
室内粗粗的喘气声,无限放大在殿外每一个人的心头,每一个人的心都跟着这呼吸的频率揪着。
直到酒壶着地的声音响起,陈经林微微仰起头,锐气的目光仔细扫过眼前每一个将士的面孔,沉默地向未央宫外走去。
原本密集的军队随着陈经林的步伐自动让出一条长路来。
“清风国万岁!”
“国主万岁!”
“大将军万岁!”
“清风铁骑万岁!”
震天的声音簇拥着陈经林走出未央皇宫,在踏出未央皇宫正门的那一刻,陈经林停了下来,任由清风国的军队从自己身边开过,仰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嘴唇无声地张合,“清风国的庆功酒,对我清风人,堪比佳酿,但对未央,太过难噎!”
继吴月国为陈经林牵马扬鞭,俯首称臣后,现在未央国又在死亡兵器的强势下彻底覆亡,陈经林这一系列不容犯颜的雷霆作风,无疑令以上善国为首的其他国家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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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月,清风国就收到了不下百封大大小小的国书,如此大好情势,陈经林当然是乐见其成,不管这其中的真心占多还是假意为上,在陈经林的铁血手段和强劲实力下不足以威胁陈经林一统大陆的步伐。
这么多表示愿意臣服年年上贡的国书中,最令陈经林惊讶的是来自上善国的国君亲笔书信,上善国可是拥有蓝幽院和断水院这样的强大存在,其两院不亚于吴月国御龙院,现在也表示善意,确实让陈经林感受到了一呼百应的爽快滋味。
在一一回复了国书后,陈经林回到了清风国,刚刚下朝,陈经林便快步走回了书房,百里长生此刻就站在陈经林旁边,“天下臣服,国主理应开怀大笑才是,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先生此言过早,现在虽然天下归心,但是经林从没觉得自己成功了,要经林做一介武夫冲锋陷阵容易,但要让我清风国的大臣在短时间内轻武重文,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难!”
百里长生闻言无话可说,若说陈经林都算是一介武夫,那他百里长生就只当得莽夫的称号了。
“你先下去吧,让我静静。”陈经林说完轻轻闭目半躺在明黄的软榻之上。
静静看了一眼陈经林,百里长生默默地关门退了下去。
陈经林累了,从少年到青年,他谋划杀害嫡亲皇叔的时候才年方十几,至今收服吴月,踏平未央,习得橙色霸气,痛失心爱将军,转眼已经过了双十年华了,这一路走来,其中的苦和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长达三月的庆功宴席如期举行,清风国内上上下下充满了欢腾的喜悦,在庆功当晚,陈经林在宴席上接受了全国上下的朝拜后,悄然离席。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0)
上善国的有意挑衅,无疑唤醒了清风国这只沉睡半年之久的狮子,陈经林诏令初下,清风国百万大军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出现在上善国边境。
此刻的上善国帝都若水城内,街道长市,仍然一副繁华景象,人来车往,丝毫不见大战一触即发的恐慌。
上善棋社更是一副人声鼎沸,那大大的棋盘仍旧高高挂在堂中,堂内一老一少两人正在进行着最后一局对弈,堂上四处观战台,围观的人一层高过一层。
黑白相间的棋子携带着肉眼不可见到的气流深深陷入棋局之中。
“两军对垒,上善看似有机翻身,但却危机四伏,你这一局,太过急躁。”说着,年长的老者中指和食指一弹,手执之黑子稳稳落在了棋盘一角。
少年微微皱眉,仰观棋盘,黑子步步稳扎,而自己的白子虽然可作破风之竹,但却步步浮夸,颇有不自量力之嫌。
“好棋!”
最后一枚棋子落定,四周一声大喝,掌声和叫喊声雷动,老者一棋定音,仰观棋盘之上,黑子以一种含蓄沉稳的步伐稳稳将势如破竹的白子收纳其中,赫然一幅苍穹月幕图!
棋社之中,众人感叹这下棋之人棋艺高超的同时,上善棋社之外,一行杀气腾腾,面色铁青的全副武装的两列纵队已经到达了棋社门外。
若是熟知上善军队编制的人,一眼便能认出这是隶属于上善皇宫的君王专属卫队。
一名身穿鱼鳞战甲,头插白色羽毛的亲兵高坐于马上,看了一眼拥堵不堪的棋社门口,随即下马不容拒绝地走进人群,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老远便看见了坐于大堂之内的老者和青年。
“丞相,大将军,国主请二位立即入宫!”此人话语一出,棋社顿时喧然,眼前的老者便是上善国虚怀若谷的曲丞?那这青年便是收纳了无数文人墨客的凌少风大将军不假了。
曲丞相,名为曲丞,官拜上善国丞相,长久深居简出,就是入宫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日子一久,便成了整个上善的传说。
“哦?烦劳将军前去复命,说老朽和少将军随后就到。”
那亲兵闻言双手抱了一拳便悄然退出人群。
老者浑浊的双眼盯着亲兵离去的方向迷离了好久,随后转身看了一眼那高悬的棋局,眼神最后定格在青年的身上。
“师傅,先请!”
看着青年做出请的手势,老者踏步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棋社的瞬间,屹立在棋社中长达百年的棋盘轰然倒塌!
两人刚走出棋社,便有一辆马车带着急风停在棋社正门,车上却出奇般地并无一人。
“好马儿,大将军,你这烈风马和你已经通心通意,当真让为师佩服!”
少年上前怜爱地顺了顺心爱宝马的鬃毛,恭请曲丞上马。
目送着两人离去,棋社中无数人对棋盘轰然倒地的事实议论纷纷,上善棋社,大陆永远的文人墨客纷争之地,从未出现过如此不祥的迹象。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1)
“棋盘倒塌,难道预示将相不和?”
“不会的,我上善从来将相一家,一盘棋局说明不了什么?”
“那是清风与我上善一战存有变数?”
此刻快速飞奔的马车早已步步接近上善国皇宫,又岂会听到棋社中的议论。
上善皇宫,泛着碧意的砖阶继半年以后终于又迎来了当朝最伟大的丞相和将军。
烈风宝马刚刚从街道转入宫闱禁区,巍峨古老的城门双双朝后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路边手持长戟,装束着白色羽毛盔甲的国君亲兵,巨大阵仗的迎接,足以证明这一相一将在整个上善国的地位和声望。
马车一路毫无阻拦地驶进上善宫中,直到大殿正门台阶下,烈风长嘶一声才停了下来。
凌少风下马打开车门,“师傅,到了。”
曲老丞相微微睁开浑浊的眼睛,瞥了凌少风一眼,颤颤巍巍伸出自己瘦如枯竹的手在凌少风的搀扶下走下车来。
凌天寒在大殿之中已经等候多时了,却不知为何在清风大军已经兵临边境多时,自己多道王令却迟迟唤不来自己的丞相和将军,这让一意孤行拒绝清风颁布命令的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咳咳咳!”
几声熟悉的咳嗽声让凌天寒这个年过半百的国主喜不自禁,赶紧转过身就往殿外冲去。
看着曲老丞相在自己侄子凌少风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跨上台阶,凌天寒赶紧堆满笑意上前迎接。
“皇叔!”凌少风见状赶紧鞠躬退后一步。
凌天寒点了点头赶紧搀过上善不容质疑的智囊大臣。
没想到的是,凌天寒刚要碰到这位为上善鞠躬尽瘁了一生的老丞相的手时,曲丞却一把拍开了国君的手,嗫嚅了几声,往后一转身,“少风,嫌弃我这把老骨头了吗?”
不言而喻的意义,凌少风楞了一下赶紧上前重又搀扶起曲丞,一步一步向上善大殿走去。
刚一坐下,凌天寒便急急开口,“老丞相,现在清风兵临边境,却又迟迟不见动静,我上善该如何是好呀?”
要上善屈服在清风之下,本就不可能,要不是当前大陆形势所逼,凌天寒这个心高气傲的君主怎会如此轻易地让陈经林捡了一统大陆这个大便宜,但是半年前,那足足五十门的死亡兵器确实震慑住了他上善帝权,让他不得不暂时妥协。
但是,现在清风国下令要他绘制地图,并收回上善本国的通行令牌,凌天寒骨子里无用的骄傲便作了祟,可这一作祟,换来的就是陈经林的百万雄师!
钟无味率领的部队就在距若水城不到百里的边境扎营,虽然迟迟不见死亡兵器的身影,但是那阵阵的杀气足以让凌天寒这个外强中干的君主胆寒了。
见曲丞不说话,凌天寒更是焦急,不得不抛个眼神给自己长兄的独子,上善国的第一将军凌长风。
“丞相?”
果然,凌长风一开口,曲丞便摆出了一个手势制止了凌长风接下来的话。
再次睁开那满是皱纹的眼睑,曲丞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到凌天寒面前,嗫嚅着乌青的嘴唇俯低了身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君上,老朽问你一句,君上一人,若水城百万人,你,何去何从?”
☆、山河一统,了却君王天下事(12)
凌天寒没想到曲丞上来便是这么一句,顿时一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见凌天寒说不上来,曲丞一把扔掉了拐杖,双手一张,宽大的袍袖呼呼作响,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凌天寒,一扫先前的浑浊的眼神,用一股化不开的咳嗽声吼道,“清风国百万大军,我曲丞只取一人!”
见曲丞因为扔掉拐杖站立不稳的模样,凌长风赶紧上前扶住,轻叫了一声,“师傅。”
反手一把握住凌长风的有力的手腕,曲丞听不出情绪地开口,“孩子,跟我走!”
目送着两人迅速离开,凌天寒并未阻拦,只是那铁青的脸色出卖了他自己的情绪。
烈风马来去匆匆,眨眼间便到了若水城外。
“师傅,大战一触即发,我们这是要去哪?”
凌长风眼见着驶出若水城池的马车,不禁问道。
“离开!救命!”
离开?凌长风不敢置信地看着曲丞,这位在他年少时就拜师学艺的无论何时何地都保留着无比的信任和尊敬的人。
瞬间回过神来,凌长风立马停下马车,看向前一刻还精神饱满此刻却半躺在马车里的曲丞,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师傅,你这是?”说罢,凌长风赶紧伸手探在曲丞的脉门上。
“孩子,快赶路,晚了就来不及了。”曲丞将自己的手从凌长风手下缩回来,“师傅大限快到了,你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到清风军营。”
凌长风知道曲丞不是一个会做无用之功的人,也不再多言,扬起马鞭急速向清风军营驶去。
清风主帐之中,陈经林和钟无味正站在偌大的若水城作战地图前,正商量着如何拿下上善。
放下手中的令符,陈经林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帅座上,“若水城是四大都城中最具儒雅特色和文雅之风的城池,我曾想过,若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上善,再对上善的文人墨客晓之以理,必定能为我所用,共创一个太平盛世,可惜,偏偏天不遂人愿,明天这一用兵,一切容不得我后悔!”
钟无味心知陈经林这几天和他连夜研究行军作战,不免会有些疲倦,唤人端上两杯苦茶,亲自送到陈经林面前,“君上,苦茶有益清心,明天就开始进攻了,君上这个时候可倦怠不得!”
“报,禀君上,营外上善国使者来见。”
“上善使者?”陈经林闻言挥退士兵,疑惑地看向钟无味。
“形势迫在眉睫,这个时候,凌天寒想搞什么鬼!”钟无味皱眉,转而向陈经林问道,“国主是见还是不见?”
“见!”陈经林从帅座上站了起来,双目炯炯地看向帐外,“不但要见,还得以国宾之礼接见。”
掀开帅帐,陈经林披盔戴甲地出现在众士兵眼中,陈经林刚刚走到营前,烈风马便疾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