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智上人掏出四张控尸符,贴在马方中一家四口的脊梁,念叨几句口诀,嘿嘿冷笑。
约莫半小时之后,马方中一家四口复活,瞧见屋子里的三个陌生人,都是又惊又奇。
马方中颤声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何深夜闯入我家?”
梁子翁冷笑道:“别装蒜啦,我们想干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马方中:“……是律香川那个叛徒叫你们来的?”
彭连虎:“他还没有那个资格。律香川早已投靠我们的主人,身份跟我们差不多。只要你将老伯的藏身之处乖乖的告诉我们,可以放过你们一家四口。”
“……好!随我来。”马方中一字字道,似乎内心已挣扎许久。他抱起儿子,妻子马月云抱起女儿,在前面带路。彭连虎等人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走到井边,马方中突然抱着儿子跳进去。马月云微微一愣,也抱着女儿紧随其后。
涟漪层层,人已消失。灵智上人冷笑:“想逃?没这么容易!”掐起法诀,驱使控尸符。井水不断冒泡,竟然沸腾起来。
马方中的脑袋最先露出水面。梁子翁嘎嘎怪笑,五指一探,已抓住马方中的头发。他正要往上一提,突然感到井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竟然收不住脚,朝着井中栽去。
彭连虎大吃一惊,急忙抱住梁子翁的双腿。没想到那股吸力极大,以致彭连虎也被拖着向下冲,而梁子翁的头发已浸湿。
灵智上人只得放弃施法,抱住彭连虎的双腿,同时大喝一声:“梁公,还不松手!”
梁子翁哭丧着脸:“你以为我不想么,他的头发粘住我的手啦……”话音未落,上半身已浸入水中。彭连虎回望灵智上人一看,叹息一声,突然松手。
灵智上人早已会意,稍一用力,便将彭连虎拉回。
彭连虎拍拍身上的尘土:“一个人死,总比三个人死好。”
灵智上人:“主人会谅解的。井下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要向主人多要一些法宝防身才行。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主人不耐烦。”
彭连虎:“也好。关于梁公的死,我们得委婉一些,免得主人怪罪。”
灵智上人:“这个自然。我们便说,在追捕老伯的过程中,遇上极其厉害的对手,梁公为着保护我们,壮烈牺牲。”
彭连虎:“如此甚好,不但梁公面上光彩,我们也不会担上任何关系。”
灵智上人:“我们是不是该弄点伤,更逼真一些……”话音未落,井中突然飙出一道身影,重重地撞中他的胸口!
灵智上人‘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踉跄跄的不住倒退。彭连虎去挡住他,没想到双掌刚刚碰触他的脊梁,就被一股潜伏着的巨力涌入体内,也喷出一口鲜血。
而那道从井中飙出的身影,竟然是梁子翁,早已昏迷过去。
彭连虎挣扎着爬起,掏出三颗黑黢黢的疗伤药丸,自己先服一颗,再让灵智上人和梁子翁服下。片刻之后,气息已畅顺许多。
他掏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井边,但见波澜不惊,立即将盒子投进去。顷刻之间,一层薄薄的黏膜已经将井口封住。
彭连虎不敢再逗留,扶着灵智上人,抱起梁子翁,迅速离开这个院子。
封住井口的黏膜,已变得越来越厚,直至将整个院子笼罩,犹如一个巨型的茧子……
灵风往闹市走去,见城中人物温雅,即使贩夫走卒亦多俊秀不俗之人,心中暗暗称羡。孙巨和独角兽已被他放入芥子空间之中,免得引起轰动。
随着修为不断提高,灵风的芥子空间也越来越大。哪天有空,他再好好的布置一番。
凡是拥有梦幻界籍之人,都可以创建和布置芥子空间。
灵风行走许久,突然间前面蹄声急促,一人骑马急奔而来。
市街本不宽敞,加之行人拥挤,街旁又摆满卖物的摊头担子,如何可以驰马?灵风忙往街边一闪,转眼之间,见一匹黄马从人丛中直窜出来。
那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竟是一匹罕见的良马。
灵风暗暗喝了一声彩,瞧那马上乘客,不觉哑然。
那马如此神采,骑马之人却是个又矮又胖的猥琐汉子,乘在马上犹如个大肉团一般。此人手短足短,没有脖子,一个头大得出奇,却又缩在双肩之中。
说也奇怪,那马在人堆里发足急奔,却不碰到一人,亦不踢翻一物,只见它出蹄轻盈,纵跃自如,跳过瓷器摊,跨过青菜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让而过。它在闹市疾奔,竟与旷野驰骋无异。灵风不自禁的喝了一声彩:“好!”
那矮胖子听得喝彩,回头望了一眼。灵风见他满脸都是红色的酒糟粒子,一个酒糟鼻又大又圆,就如一只红柿子粘在脸上。
就在这时,街头两个小孩游戏追逐,横过马前。
那马出其不意,吃了一惊,眼见左足将要踢到小孩身上。那矮胖子一提缰绳,跃离马鞍。那马身上一轻,倏然跃起,在两个小孩头顶飞越而过,那矮胖子随又轻飘飘的落在马背。
灵风一呆,见这矮子骑术如此精绝,立即发足疾奔,追赶而去。但见那骏马奔到大街转弯角处,忽然停住。
灵风又是一奇,心想马匹疾驰,必须逐渐放慢脚步方能停止,此马竟能在急行之际斗然收步,实是前所未睹。只见那矮胖子飞身下马,钻入一家店内。
灵风快步走将过去,见店中直立着一块大木牌,写着‘太白遗风’四字,却是一家酒楼。再抬头看时,楼头一块极大的金字招牌,写着‘醉仙楼’三个人字,字迹劲秀。
灵风见这酒楼气派豪华,心道:他来到酒楼,我便先请他吃喝一番,乘机结交,再好不过。
忽见那矮胖子从楼梯上奔下,手里托着一个酒坛,走到马前。灵风当即闪在一旁。
那矮胖子站在地下,更加显得臃肿难看,身高不过三尺,膀阔几乎也有三尺,那马偏偏腿长身高,他头顶不过刚齐到马镫。
只见他把酒坛放在马前,伸掌在酒坛上轻击数掌,随手一揭,已把酒坛上面一小半的坛身揭下,那酒坛便如是一个深底的瓦盆。黄马前足扬起,长声欢嘶,俯头饮酒。
灵风闻得酒香,竟是大唐国绍兴的名酿女儿红,从这酒香辨来,至少是十来年的陈酒。
那矮胖子转身入内,手一扬,‘当’的一声,将一大锭银子掷在柜上:“给开三桌上等酒菜,两桌荤的,一桌素的。”
掌柜的笑道:“是啦,韩三爷。今儿有松江来的四鳃鲈鱼,下酒再好没有。这银子您韩三爷先收着,慢慢再算。”
矮胖子白眼一翻,怪声喝道:“怎么,喝酒不用钱?你当韩老三是光棍混混,吃白食的么?”掌柜笑嘻嘻的也不以为忤,大声道:“伙什们,加把劲给韩三爷整治酒菜哪!”众伙计里里外外一叠连声的答应。
灵风心道:这矮胖子穿着平常,出手却这般豪阔,众人对他又如此奉承,看来是这里的一霸。且看他请些什么客人,再相机行事。
当下拾级登楼,拣了窗边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一斤酒,随意点了几个菜。
第一二九章 七怪
这醉仙楼正在南湖之旁,湖面轻烟薄雾,几艘小舟荡漾其间,半湖水面都浮着碧油油的菱叶,灵风放眼观赏,登觉心旷伸抬。
南湖中有一项名产,是绿色的没角菱,菱肉鲜甜嫩滑,清香爽脆,湖中菱叶特别多。其时正当春日,碧水翠叶,宛若一泓碧波上铺满一片片翡翠。
灵风正在赏玩风景,忽见湖心中一叶渔舟如飞般划来。这渔舟船身狭长,船头高高翘起,船舷上停着两排捉鱼的水鸟。
灵风初时也不在意,但转眼之间,只见那渔舟已赶过远在前头的小船,竟是快得出奇。片刻间渔舟渐近,见舟中坐着一人,舟尾划桨的一身蓑衣,却是个女子。
她伸桨入水,轻轻巧巧的一扳,渔舟就箭也似的射出一段路,船身几如离水飞跃,看来这一扳之力少说也有一百来斤。女子有如此劲力已是奇怪,而一枝木桨又怎受得起如此大力?
只见她又是数扳,渔舟已近酒楼,日光照在桨上,亮晃晃的原来是一柄点铜铸的铜桨。那渔女把渔舟系在酒楼下石级旁的木桩上,轻跃登岸。
坐在船舱里的汉子挑着一担粗柴,也跟着上来。两人径上酒楼,渔女向那矮胖子叫了声:“三哥!”在他身旁坐下。矮胖子:“四弟、七妹,你们来得早!”
灵风侧眼打量那两人时,见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身形苗条,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如雪,正是江南水乡的人物。她左手倒提铜桨,右手拿着蓑笠,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挑柴的汉子三十岁上下,一身青布衣裤,腰里束着一条粗草绳,穿着草鞋,粗手大脚,神情木衲。他放下担子,把扁担往桌旁一靠,‘叽叽’数声,一张八仙桌竟给扁担推动数寸。
灵风一怔,瞧那条扁担也无异状,通身黑油油的,中间微弯,两头备有一个突起的鞘子。这扁担如此沉重,料想必是精钢熟铁所铸。
那人腰里插着一柄砍柴用的短斧,斧刃上有几个缺口。
两人刚坐定,脚步声响,又上来两人。那渔女叫道:“五哥、六哥,你们一起来啦!”
前面一人身材魁梧,少说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围着一条长围裙,全身油腻,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袖子卷得高高的,手臂上全是寸许长的黑毛,腰间皮带上插着一柄尺来长的尖刀,瞧模样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
后面那人五短身材,头戴小毡帽,白净面皮,提着一杆秤,一个竹篓,似是个小商贩。
片刻,街上传来一阵‘噔噔噔’之声,似是铁物敲击石板。跟着敲击声响上楼梯,上来一个衣衫褴楼的瞎子,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杖。只见他四十来岁,尖嘴削腮,脸色灰扑扑的,颇有凶恶之态。
坐在桌边的五人都站起来,齐叫:“大哥。”
渔女在一张椅子上轻轻一拍:“大哥,你的座位在这里。”
瞎子:“好。二弟还没来么?”那屠夫模样的人道:“二哥这会儿也该来啦。”
渔女笑道:“这不是来了么?”只听得楼梯上一阵‘踢跶、踢跶’的拖鞋皮声响。
灵风一怔,只见楼梯口先探上一柄破烂污秽的油纸扇,接着一个穷酸摇头晃脑的踱上来。那人咧嘴向他一笑,装个鬼脸,再转头和众人招呼起来,原来便是他们的二哥。
灵风寻思:看来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且瞧一下动静再说。
眼看这七人的情状,似乎他们做东,邀请两桌客人前来饮酒,因宾客未到,七人只喝清酒,菜肴并不开上席来。但另外两桌上各只摆设一副碗筷,那么客人只有两个了。
灵风寻思:这七个怪人请客,不知请的又是何等怪客?
片刻之后,陆续走上五人。为首的一个,银眉白须,容貌十分清癯,身形颀长,常露慈蔼之色,背插长剑。他朗声道:“各位,我们‘沧州五条龙’来了。”
瞎子拱手道:“能请到‘沧州五条龙’光临,是我们江南七怪的荣幸。”
江南七怪来自武侠界的《射雕英雄传》区域,分别是:‘飞天蝙蝠’柯镇恶、‘妙手书生’朱聪、‘马王神’韩宝驹、‘南山樵子’南希仁、‘笑弥陀’张阿生、‘闹市侠隐’全金发、‘越女剑’韩小莹。
这个人不是谁,正是江南七怪之首——柯镇恶。
而‘沧州五条龙’来自武侠界的《四大名捕》区域,分别是:擅长‘长空十字剑’剑法的第一条龙凌玉象,擅长‘七旋斩’刀法的第二条龙慕容水云,擅长‘三十六手蜈蚣鞭’的第三条龙金盛煌,擅长‘错骨拂’的第四条龙沈错骨,擅长‘铁甲功’的第五条龙龟敬渊。
这五人在沧州府武林的声望,可说犹如日之中天,德望之高,鲜有人能出于其右。为首的那人,便是第一条龙凌玉象。
第二个是慕容水云,是一位白发斑斑而脸色泛红的老者,腰间一柄薄而利的缅刀,终日不离身,左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已入化境。在沧州武林,他挫敌无数,为人刚正不阿,黑道中人听到这个名字,真的是闻名丧胆,走避不迭。
第三个是金盛煌,是一位精神矍烁的锦袍老者,拿着一根黑鞭。
第四个是沈错骨,是一位装扮似道非道的老者,黑发长髯,态度冷傲,拿着一把拂尘。这人武功奇高,但性格奇僻,冷酷无情,不过为人还算正义,只是手段太辣而已。若说黑道中人见慕容水云走避不迭,见这个沈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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