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慢步走上前去,在他几步之外,缓缓的摆出防御的姿势。
我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抢先攻击了,我的速度比起他要差了一截,没有速度再厉害的招数都是白搭。刚刚的一轮攻击已经消耗了我许多气力,我可不想没被对手打死倒先累死。
面具人瞥了我一眼,随即露出轻蔑的笑意。
我明白他的心意,就算我是防守,在速度差了一截的情况下,我的处境也不会好多少的。用什么招数来打倒我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就像是被猫玩弄的耗子,根本不成比例。
他只是在戏弄我,也许他想看看我的意志到底有多坚定,究竟可以撑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
我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坚持到力尽的一刻。
面具人双手背立,冷冷的盯着我。
我们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仿佛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像是亘古便已存在的两座石像。
三女在背后一直紧张的看着,语瑶姐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是石破天惊。
日暮西山,天色转暗,遥远的星阙好象清晨的鸟儿,明亮的星光一闪一灭,半圈圆月代替了太阳的职责,洒下银色辉光,转眼时间,我们已经站立不动的对峙了数个小时。
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我有种回归母体的愉悦,心仿佛沉入银光粼粼的湖底,湖面水平如镜,湖底安详、静谧。
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的悠长延绵,微不可闻。血液在经脉中静静的流淌着,那种久违了的感觉又回来了。
当我成功的从在与蜘蛛的基因结合的痛苦中成功解脱出来的第一个早上,那种感觉是言语所不能描绘其万一的,耳聪目明,整个世界焕发出新的光彩。
我的感官可以随意的体察外界的各种细微变化,那种感觉极其美妙。在随后的几天里,这种奇妙而神奇的感觉突然的消失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再次领略到这种神奇的意境。
月光洒在身上,给我一种凉晕而又带着丝丝温暖的矛盾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舒服,我感到身体中的血液流淌的速度逐渐加快,身体渐渐的变热起来,月光带来的凉晕,让我如饥似渴的吮吸着,血液却在月光中的那点温暖促使下,流淌的越来越快。
血液快速的流动全身,每一条经脉都如同高速公路,在血液的极快流淌下,经脉逐渐扩大,以便容纳更多的血液促使它们慢下来。
全身各个部位都在发热,浑身充满力感,我有种身体在不断向外膨胀的错觉,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运转,好象要破体而出。
血液越流越快,力量越聚越多,撞击着经脉,撕扯着皮肤,微弱的痛楚在神经中传播,和蕴藏力量的快感,混淆着我的神经,使我辨不清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
“咦~!”
面具人因为离我比较近,借着朦胧的月光把我的变化尽皆收在眼里,眼中射出诧异的神色,发出惊奇的声音。
蓦地,面具人一反先前常态,首次主动发起攻击,双臂抱拳加速想我冲来,在月光中仿佛鬼魅般穿行着,身体两边带动中穿透气流引发的小股气流。
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身形,惊喜的发现他的一举一动,我竟能看的真真的,一丝也无遗漏。
“双风灌耳”这是极其普通的招数,用在他的手里,却有不同凡响的声势。当他的拳头在眼中逐渐变大的时候,我倏地施展出异能“咫尺天涯”,他快速的一击,在天地的一片虚无中,以数倍之差的速度减慢。
我一直保持防守的双手,“霍”的出动,蛇行于双拳之间,身体也配合双手灵巧的躲开他摧枯拉朽的一击。
手一沾上他的胳臂,就迅速缠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箍紧他那条手臂,突然身体转动,扯动他的胳臂,猛的发力,同时身体弯如拱桥,面具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我摔飞出去。狠狠的跌在地面,滚进草从中。
从开始到现在,我终于第一次占了上风。
我望着他滚落在草丛中的身体,暗自忖度他受伤程度。就在这时,面具人从草丛中一跃而起,身姿依然矫健,刚才的一击好象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身体中澎湃涌动的力量,使我跃跃欲试,很想大干一场。面对他凶猛的反攻,正好合我心意。双手提拳迎了上去。
我每挥出一拳,所蕴含的破坏力都是平常的两倍,身体中的力量并不由我的控制,它们自动出现在我打出的,每一拳,每一脚中,因此威势很是惊人。
即使以面具人的本领亦不得不稍避我的锋芒,每每与他的拳脚相碰,都发出气流撞击的声音,他的气功竟不能伤我半根汗毛。
虽然力量惊人,造出很大声势,但是不能由我很好的控制,很少能对他造成比较大的伤害。
刚开始,面具人对我突发的勇猛还畏惧三分,过不了几招,就已经发现了一丝端倪,看出了我出招的破绽。我发出的招式,速度与力量无法较好的结合在一起,形成具有强大威胁力的攻击。
面具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在我的破绽上大下功夫,故意卖出破绽引我攻击,因为力量的变化,我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因此每当我上当攻击他故意露出的破绽的时候,总要受到他猛烈的打击。
还好我的异能没有受到影响,在这种时候发出巨大的功用,使我一次次死里逃生。
令我欣喜的是,身体中的力量会自动的保护我的身体,每次被面具人打中或者被他的掌风扫中,都会把受到的大部分力量都卸开到一边,如果不小心被面具人打实,身体中的力量还会发出反弹之力,震伤对方,让他也讨不的好去。
几次以后,面具人吃了苦头,便不在冒失的任意攻击我,而是选择人身几个重要的要害加以攻击。
像太阳穴,面门,眼睛,咽喉,腋下,下阴等几个住要部位都是面具人选择攻击的主要部位,我也不太清楚是否护体的力量可以对这几个脆弱的部位也产生保护之用,所以我也尽量避开这几个部位的攻击。
我和他相互都有所忌讳,战局也就僵持在那儿,没有什么新的发展。
三女在我的身后看的心花怒放,我站在面具人面前有攻有守,攻守兼备,面具人并不能讨的一丝便宜。俗话说“拳怕少壮”,我这种年龄正直壮年,虽然现在战局持平并没有出现一面到的情况,在她们看来,只要我坚持下去,胜利女神的微笑一定属于我们。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到了现在战局最关键的地方,我却不这么想了。因为我发现了我取得胜利的一个致命缺陷,在我加入战斗后,我的力量便一直在衰退,虽然月光始终隐射在我身上,我却感应不到力量的增加,相反,随着我打出的每一拳,我的力量就消退一分。相信不久,贮存在体内的那丁点儿力量很快就完全消失。
很快我就会成为一个空壳,到那时不但是我就连三个女孩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不甘心死亡,更不甘心三位天姿国色的花季女孩陪着我共赴黄泉。
一时半会还不虞面具人看出我的虚实,我边打边想脱困的办法,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可以解决眼下危险的好方法。
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面具人长时间的消极防守,终于让我找到一个破绽,挥出大螺旋拳,打他一个实实在在,他应拳再一次被我震飞出去。
这是第二次被我打飞出去了,三女在一边发出胜利的欢呼,箐箐还欢叫道:“胜利了,胜利了,小韧子,你还不上去再踢他一脚帮我出出气。”
我却站着不动,没有依言上去,危险的气味不断的钻进鼻孔里,使我有点心惊胆战,虽然我对刚才的那一拳很有信心,但是当我的拳头碰到他的身体时,信心就不是那么坚定了。
拳碰到他皮肤的一刹那,螺旋气劲刚要打破的防护,钻进身体的内部,给他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却意外的受到了强大的阻碍,感觉上像是他击在我的身上被我的力量被排挤在体外类似。
他的气功委实不弱,竟然都到了这种程度。
面具的后面发出叹息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很苍老,但又不像老人发出的叹息声,好象被压抑了很久,终于得到释放一样。
我不敢相信他是一个老人,老人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这么充足,简直比我这个年轻人还要充沛。
面具人缓慢的站起身来,简单的一个动作仿佛作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吃力,动一下尾指都要花费很大的气力。仿佛是一个上了年纪,老态龙钟的老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即使走几步路也需要人搀着。
但是我嗅到的那非比寻常的危险警告我,事情不是眼睛看的这么清楚,眼睛有的时候也会背叛自己,通知大脑一些错误的资料。
老人终于站直了身体,两眼无神,看起来很空洞,双手微微隆起,自然的下垂。
我紧张的盯着他,不知道随后会出现什么样奇怪的状况,呼吸逐渐的沉重起来,有些气闷。
“喔~~!”
又是一声叹息,声音很轻,余音却很悠长,就像彗星与地球擦肩而过,总留给人们一条条长长的尾巴。
随着面具人又一声叹息,手心不由自主的流出冷汗,汗涔涔,湿润润,情不自禁的放开拳头,手心向里擦在衣服上。
面具人站在那垂着头,仿佛一个正在打盹的老人,伴随着抬头的动作,发出下定决心似的又一声重重的急促叹息声。
我陡然纂紧拳头,我已经听出他那叹息声的含义,艰苦的战斗才要开始,这是在向我宣战。
手臂微微晃动,变魔术一样,一把剑神奇的出现在手里。
以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眼力,仍没能把他的动作完全看清楚。他探手向后接着再伸出手来,手里就已经多了一把剑。
面具人轻轻的抚摩的着剑身,专注的神情告诉我们他有多么爱惜这把剑,就像是老牛舐犊,抚摩剑身的每一处。
我没有出声打扰他,默默的盯着他擦拭剑的刃。
面具人心满意足的望着自己的剑,突然抖腕,洒出朵朵剑花,在银色月辉中,光芒四射,刃身雪白,反射月光,如一泓秋水,锋利无比。
我定睛仔细观察这把剑有何奇特之处让面具人如此爱不释手。
剑乃子漆木鞘,圆径空心,茎上无凸箍,剑首外圈呈圆箍形,内有十数道同心圆圈,剑格正面用蓝色琉璃,背面用绿松石镶嵌成美丽的花纹,剑身长约半米,两面都满饰黑色的菱形几何图案;锋尖锐,刃呈曲折弧线,薄而锋利,优美的菱形几何暗纹呈暗黑色。
我并不懂剑,也不觉得此剑有何非凡的地方,只是与我见过的那些装饰用的剑相比,这把剑要更适合装饰,因为制作的非常精美。
面具人好象对自己用左手挽出的几朵剑花并不满意,摇了摇头,把剑交付右手,随即他再次轻轻甩腕,仿佛昙花一现,剑花几乎同时出现,不分先后,组成一朵如雪般的一点点绽放的花蕾。
立时,艳惊四座。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看呆了眼,那些流传民间的剑法一套连贯的舞下来也十分好看,但却还不到眼前刹那间出现的美景的十分之一。
剑花不分先后的出现,恰好组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美丽花朵,剑花的先后消失又给人眼造成鲜花由花骨朵到盛开在到完全花谢的错觉。
这是什么剑术,竟然达到了至美的境界。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儿,凝视着面具人手中的那把剑。心中哀叹自己年轻的生命恐怕就要在此夭折了。
我知道凭自己微薄的力量是没有一点希望打败他的,只有体内的另一个我恐怕才和他有一拼之力,但是能否真的能赢他,连我也不敢肯定,面前的人实在太厉害了,说句丧气话,我就是再练十年,恐怕我也打不过他啊~!
其实我并不希望体内的另一个我经常出现。每一次他都把事情做的一团糟,而且一旦把他呼唤出来又不受我的控制。每一次出来,他的力量都比上次强上许多。我怕终有一天他能完全控制住我俩共同拥有的肉体,将我压在无底的黑渊中。
我担心出现这样的结果,可这个结果偏又不是人力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