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白玫拉白浪到一扇破败的窗户旁向外望,只见蛇人的嘶叫声忽然传来,许多蛇人正绕过火场,向着港口奔去。
白浪一见,心想这可奇了,蛇人只要看紧那一大片空地,就没有人能从东极城逃出,他们干什么派人远赴港口,莫非又有人潜入?还是刚刚被自己杀的蛇人尸体被发现了?
正迷糊之际,忽见四面出现了一大堆人族,正愁眉苦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灌水救火。白浪这时才醒悟,这么一来,蛇人只会防备有人逃出城外,四人大有机会混进东极城。
四人当即找寻了一些破旧衣物换上,绕出火场,混入救火的人群中;不过空地上还有百余名蛇人眼睁睁盯着,若是火未熄灭便向城内走,八成会被拦阻。四人只好耐下性子救火,等待更好的时机,只不过想到这场火是自己放的,救起火来难免有些滑稽之感。
这时,城西忽然喧嚣声大起,蛇人传令用的笛音也急急响起,空地中的蛇人见状微微一乱,许多蛇人立即向着城西奔去,只有少部分蛇人仍留在空地监视,而留下的蛇人似乎也有些心神不定,也不再催迫人族救火。
白浪等人心下一喜,八成是刘礼算准了四人即将混入,适时在城外发动攻击,这么一来蛇人的警戒自然较为松懈,果然对四人大有好处。
东极城残留下的居民对蛇族已经恨极,对自己的未来更几近死心,自然不会尽心救火,眼看蛇人管制不紧,许多人立即向着内城逃逸,白浪与白玫等人彼此一打眼色,跟着闪闪躲躲的也向着城内溜。
白敏这时忽然奔到白浪身旁,低声的说:“浪大哥,有人替那些人收尸呢!”
白浪乍听之下一头雾水,诧异的转过头来,只见白敏指着一个中年大汉低声说:“刚刚那人才偷偷背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了。”
白浪等人这时已经奔到空地边缘,白浪止住脚步回头一望,只见那中年人步履轻捷,似乎身怀不弱的武技,看来与那些人必定是朋友关系,说不定还是军中的同僚。
白浪一喜,低声说:“我们盯着他。”
中年人见蛇人不注意,偷偷背起一条尸体,急步向着城内便奔,不过尸体毕竟不是小物,那人得逞一次已经不易,何况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果然不慎被蛇人发现,立即有两名蛇人大呼小叫的向着这人追来。
不过当初这些人被围捕的地方距空地北缘不远,那人很快的便钻入了空地北面的区域,慌不择路的乱奔,蛇人自然不肯放弃,立即尾随着追入。
那人眼看身后有敌,却依然不放下身上的尸体,右转奔入一个小巷,打算甩脱蛇人的追击。
由于蛇人急速奔行时并不是蜿蜒而走,而是藉着蛇尾曲伸一弹一弹的飞掠,每一弹至少也有近十公尺远,这样的速度当然比背着尸体的中年人还快,没两转,蛇人已经追了个首尾相连,中年人眼看逃不出追击,怒斥一声,放下背上的尸体,猛然拔出一把大刀,霍然向着先奔到的蛇人劈去。
蛇人没料到这人突然反噬,半空中一个旋身,蛇尾向着那人身上缠去,不过这一刀看来是逃不过去了。
中年人也许认为杀一个是一个吧?也不管蛇人缠来的长尾,向着蛇人的脑袋直劈,同时左掌一催,运足了全身功力向着蛇人的胸腹轰去。
说时迟、那时快,蛇人长尾卷到中年人的同时,中年人的一刀一掌也招呼在蛇人的身上,蛇人立即头破血流,惨嘶一声,不过仍牢牢卷住中年人,长尾用力的收紧,与中年人同时翻倒在地面上。
而中年人这时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刀子也不知滚到哪去了,两掌仍不断向着蛇人攻击,不过威力已经减弱了不少。
只慢上半步的蛇人这时却已经赶到,两爪立即向着中年人抓去,眼看这人老命就要不保,就在这同时,白浪等人也随后赶到,只见白浪立即向前直扑,探爪向着后来的其他蛇人攻去,而白玫、白灵、白敏三人却是有志一同的合力攻击已经重伤的蛇人。
这两个不过是普通的蛇人士兵,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白浪四人八爪没有一招落空的,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个蛇人同时被击毙,白浪不等蛇人临死翻腾,趁着蛇人长尾一松的同时,猛然将那人拉开。
那中年人这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白浪见他好不容易站定身子,正想说话的时候,却见巷口又追来四、五个蛇人,这可没完没了,白浪连忙说:“你成不成?我们快走!”
中年人见状知道不能拖延,连忙拔步向着东面奔逃,不过他的伤实在不轻,一奔之下牵动内腑,跄踉一下差点跌倒,白浪连忙伸手扶起他,一面说:“我扶你,你指示方向。”
中年人知道情况紧急,这时没空道谢,喘息的说:“向前奔…前面有条巷子左拐……”
白浪等人不再迟疑,依着中年人的指示迅速移动。
且不说白浪现在功力大进,就算白玫等人功力亦是不弱,四人与中年人急急绕向城内杂乱的小道奔逃,约莫五分钟之后,好不容易终于甩开了身后的蛇人,五人这才缓下脚步,白浪等人也才好好的喘了两口气,四面打量。
奇了,这会儿到底逃到了什么地方?
第二章独探西鸣
原来白浪等人随着那死里逃生的中年人埋头直奔,等奔到了安全的地方,众人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处屋瓦相连、巷弄如肠、破落萧条、人口密集的地方,四面一望,到处都是衣服破烂、骨瘦如柴的平民,一个个有如游魂般的躺在墙角、倚着房柱,无精打采的望着奔来的五人。
白浪等人一怔之下已明其理,看来这里是东极城的贫民窟,这里巷弄奇小,转折又多,只要奔到此处,蛇人的身躯庞大、转折不便,自然不易追上。这可是蛇人治下的一个死角,却不知蛇人怎么没做个适当的处理?
五人当下彼此介绍一番,那人叫做苏星,果然是东极城尚未逃出的官兵,官阶则是管带,难怪可以与蛇人士兵一拼。
见对方坦承相对,白浪鉴于彼此同是人族,考虑片刻后,还是如实说出四人乃由城外探入,希望那人帮忙。
苏星听了一惊,马上将四人带向一处更隐蔽的处所。
又走了十来分钟,众人七转八转的走到了一间破败的木屋前,那儿有着一块这区域中极难得的空地,但虽说是空地,其实方圆不过七、八公尺,地上一片焦乱,说不定是哪间房子烧掉了还没重建。
五人一到空地,只见七、八名大汉迎出,望着苏星身染血痕的模样,立即围了上来,跟着有人急呼说:“苏管带,发生了什么事,遇上蛇人了吗?”
苏星见到众人,哀声一叹说:“众家兄弟……程裕他们都死了……”
“谁让你跟去的?”一个五十余岁的壮年大汉由房中踏步而出,洪声说:“他们既然不从军令,那是死有余辜!”
那人相貌不算英俊,左胸、右大腿都包裹着纱布,里面还隐隐泛出血迹,看来身上有着不轻的伤,不过虽说如此,那人依然十分具有气势。
“龙将!”此人一来,众人立即挺直了身子,白浪等人却又是吃了一惊,此人居然是龙将?却不知是那一位?
这时那位龙将的目光也扫过白浪等人,见状有些诧异的问道:“这几位是……?”
“这位是白浪白管带。”苏星连忙出来介绍说:“他们是好不容易从城外混进来的,刚刚还从两名蛇人手中救了我……白管带,这位是倪惕龙将,尊号‘玄玉’。”
“原来是倪龙将。”白浪点点头说:“幸会。”东极城本有四位龙将,却不知是不是只剩下这一位?
倪惕眉头微微一皱,眼前这小子不过是个管带,没想到挺大牌的?他沉声说:“白管带,你属哪个单位?”
白浪倒没注意到对方不大客气,平和的说:“在下乃‘馨馥护国使’所属,这次潜进东极城乃身负重任,还望倪龙将多帮忙。”
“馨馥护国使”?是那新出炉的芳华郡主吗?倪惕再想起白浪等人居然能混入东极城,对白浪的轻视之意小了三分,点点头说:“你们能混进来也是不简单了……东极城沦陷月余,我们这些尚未逃脱的官兵一直在等待配合的机会,不过这阵子城外似乎一直只有佯攻……嗯……不知领军的将领是哪位?”
“‘神山卫国使’──二皇子刘礼。”白浪四面一望说:“倪龙将,你可知道东极城来了多少蛇人?”
倪惕摇摇头说:“蛇人长的看来都是一个样子,没发生大战是看不出来的……倪某只知道蛇人每百人一组,每天少说也有四、五十组四面乱走,恐怕不只八千人。”
这已经比先前的消息多了,不过毕竟是倪惕的揣测,白浪可不能就这样报回去。
白浪想了想说:“不知龙将可有皇储的消息?”
倪惕脸色一黯,沉声道:“皇储当时在围攻下重伤遭擒,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这时,一直微笑倾听的白玫忽然一笑开口说:“倪龙将,属下有个问题请龙将指点。”
倪惕微微一怔,长官说话小兵岂可插嘴?不过看着白玫的笑容,却又生不起气来,他虽并不好色,但总不好对一个笑靥如花的小美女发脾气,于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白玫发问。
白玫目光向着四面一扫,眼睛眨了眨说:“我们看蛇人是一个样子,蛇人看我们也是一般,龙将可知道……蛇人是怎么认出皇储的?”
倪惕一怔,眉头皱了起来,沉思着没有答话。
白浪眉头也微微一皱,白玫这么说,莫非是怀疑人族中有蛇族的间谍?可是除了白家人之外,还有谁会私通蛇族?
“这倒是有些奇怪。”倪惕缓缓的说:“不过当时我也不在场,也说不准……说老实话,当时在皇储身边的其他人,恐怕都死光了。”
白浪想起必须去找都城安排在城内的暗探,说不定知道更多的消息,于是对倪惕说:“倪龙将,我们有事到城东‘西鸣坊’一行,不知应该如何走法?”
“西鸣坊?”倪惕诧异的说:“去那儿干什么?那儿现在可是蛇人的大本营,那里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
这下轮到白浪等人一怔,不过白浪旋即想到,那些暗探必然已经避开,不然怎么能不断的送出讯息,却不知应该如何找起?
倪惕见白浪思索着不说话,他一挥手说:“好了,小兄弟,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先到里头歇歇腿,吃点东西,我们再好好合计……”一面说,一面向着门内一比。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四人倒都觉得饿了,白浪一笑说:“既然如此,先谢了。”话毕,白浪便领着白玫等人向着木屋走入,且不管这趟能不能探出军情,先填饱肚子总是对的。
牧固图纪元一二O一年十三月六日
徐定疆被埳山老人捉回来闭关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可不好过,徐定疆被剥个精光,每小时换着不同的药物涂抹推拿一次,中间还不准移动身体,整个房间变得充满药味,连随侍也不能任意进来,只有已经如同徐定疆小妾的玳音获准定时送餐,不过她也不能逗留过久,只要在房中多待上一会,马上就会被埳山老人拉出房外。
这时埳山老人正在徐定疆身上用力搓揉,徐定疆龇牙裂嘴的十分辛苦,额上更是冒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水,忍不住嘶哑的叫:“前辈……我……我……”
“忍下去!”埳山老人叱了一声,双掌丝毫未停。
可是徐定疆被那股炽热灼得十分难过,身体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埳山老人一面大皱眉头,一面运起功力震住徐定疆的身躯一面说:“记着不能动,一动就白累一场!”
徐定疆心里只能苦笑,他现在反正也没力气动了,埳山老人倒是不用担心。
其实徐定疆还算蛮有自制力的。一开始时,他的肌肉虽然忍不住不断抽动,不过总算是没有运功挣脱,否则他这么一来,加上退蛇血的帮助,埳山老人功夫虽高,想要制住他也不容易。
不过这么三天下来,徐定疆的内息也磨耗了七七八八,现在要他挣脱,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埳山老人双手缓缓的由徐定疆胸腹移往丹田,眼看双掌揉动过去的地方颜色逐渐转淡,原来经过了这三天,徐定疆身上的暗红色已经淡了三成,看来这个埳山老人还真有点学问。
好不容易埳山老人从徐定疆身上收回手掌,本就十分衰老的他这时似乎显得更没精神,满头大汗的徐定疆却是连连喘气。
埳山老人的掌力配合上药物,揉动在身上时忽寒忽热、忽痒忽麻的,几次都让徐定疆差点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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