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安赐满眼中露出敬畏的神色,徐定强好笑的说:“您误会了,我其实有另外的目的……”
“这么说……”安赐满露出失望的神色,顿了顿说:“现在我们该如何因应?”
由不得他不失望,若徐定疆真没想到,事出意外自然大为不吉。
“也不能说完全没想到。”徐定疆一笑说:“我知道不会太久,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已……这样吧,安伯,你仔细记了……首先分拨两万部队给东立,由他和梦羽率领……思……”却是徐定疆突然想到两人出的状况,不知道这几天白玫处理得如何?
“该没问题了吧?”想了想,徐定疆自语了这一句,跟着又对安赐满说:“徐叔叔两万,赵叔叔两万,南苏、唐灵、孟启、杨失各一万,并以杜给、钟名古、袁业家、吴平四人为副手,至于赵才、墨琪……也先合领两万,亲兵队暂时由他们率领。”
安赐满一面听一面记忆,一句话也不敢说,免得自己记不清楚,但他一面记,一面心中默算,突然一怔抬头,正要说话时,徐定疆已经皱眉说:“差点忘了,多了东立的两万……这样吧,赵叔叔留下……安伯,我只留三万兵马给您,还有赵叔、杜叔两人相辅,南角城就交给您了。”
“是。”安赐满心中一面计算十万人的粮草,一面应命。
徐定疆接着说:“立即与蛇人联系,部队明日黄昏出发,六日内赶到洛南平野北端,距都城五百公里处的点星湖南端扎营……若我没一起去,就到那儿与他们会合。”
安赐满又吃一惊,诧异的望着徐定疆说:“小王爷不一起去?”
“看看今天能不能动吧。”徐定疆不愿多谈此事,跟着吩咐:“无论我有没有一起去,至少会在那儿待上几天,就是说暂时不能依靠都城支援,安伯,我们与蛇人的粮草您要多费心了。”
这下压力更大,可是安赐满除了点头之外,也不能有其他的反应。
“就这样了。”徐定疆苦笑一下说:“为防万一……你立即以天鹰急报请北域王先行出城,准备与大军会合,若我未能赶到,南角城部队就暂由他领军。”
安赐满知道这时不是询问徐定疆的良机,他点头说:“小王爷还有吩咐吗?”
徐定疆没回答,似乎正考虑着什么事情,安赐满正不知该不该重问一次,徐定疆已经吸了一口气说:“敌方至少十三、四万南下,什么办法都得用了……安伯,要昙如随着徐牙叔叔部队北上。”
“您说的是……徐昙如那个小姑娘?”安赐满讶异的说。
“思。”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杏如其实不用去了,但要她一个人留下只怕不容易,安伯可以劝劝看,若她坚持就让她们一起去吧……就这样了,你唤小玫来吧。”
那两个小丫头去了能做什么?安赐满满头雾水的离开。隔不多久,白玫便带着微笑飘来,一面说:“你到底说了什么,把安伯吓成那个样子?”
徐定疆没有回答,只顿了顿说:“我有事问你……东立的问题解决了吗?”
白玫一怔,脸色立即变了,只直直的望着徐定疆,徐定疆温柔的望着她,缓缓的说:“你猜的没错,部队即将出发,所以我也希望你已经解决了。”
白玫有些自责的说:“问题找到了,但还没解决,我没想到这么快就……”
“哪一类的问题?”徐定疆沉声问。
白玫叹了一口气说:“他窝囊过头了,反而让梦羽迟疑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他奶奶的。”徐定疆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才说:“真不愧是第一次谈恋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告诉他了吗?”
“刚天才跟他说,还不知道他懂了没有。”白玫忧心仲仲的说。
“没问题了。”徐定疆露出笑容说:“那小子虽然愣,但绝对不笨,来得及。”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白玫终于又露出了笑容。
“最近有去拜见二伯吗?”徐第疆指的正是形同软禁在南角城的白离乱。
提到白离乱,白玫的神色又转为黯然,她点点头说:“二伯还是一样,不肯跟我说话。”
徐定疆沉默片刻,这才缓缓的说:“明日部队即将出发,你要随军吗?”
白玫没想到徐定疆会说出这句话,她愣了愣才说:“不是规定不能携眷吗?”
“你的功夫够高,讲得通。如果你要去就去……这件事由你决定。”徐定疆目光深邃的望着白玫。
白玫的心无端端的慌了起来,他看透了吗?不可能的,连自己都还拿不定主意,他怎么可能看透了……难道,难道他连自己还在挣扎的事也一清二楚?否则他为什么要自己决定?
徐定疆见白玫没有回答,他只微微一笑说:“你慢慢考虑,明日部队出发前决定就是了。”
白攻发怔片刻,忽然回神说:“先不管此事……你怎么了,没问题吗?”
“别提了。”徐定疆露出微笑说:“说来说去都是那条怪蛇害的,若没事我就闭关去了,部队出发的相关细节,你可以去问安伯。”
白玫知道,徐定疆虽然言笑晏晏,但若他能动弹,绝不会像根柱子般杵在那儿,他表露出来的轻松,只是为了让人放心……但这时,也没有人帮得了他。白玫轻叹了一口气,阖上了房门,转身缓缓的离开。
第二章爆散烈阳
门一关,徐定疆可是心乱了好一阵子,才逐渐稳定下来,自己若是不能在明天以前出关,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倒不是徐定疆看不起“北域王”刘群池,不过若要与蛇族充分合作,可能还是比较奸诈的自己有几套功夫,而且这十万子弟兵毕竟来自南角城,若由刘群池统帅,难免会少了些默契,面对在刘礼领导下,军力、宿将都多于南角城部队的北军,可真有些凶多吉少。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自己能不能渡过眼前这一关还是未定之数,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毫无头绪之下,只好重新思索理清这几日的过程,希望能找出解决僵局的办法。
四日前徐定疆开始闭关,先是好好调息,足足练了两遍自创的运行方式,在身体准备充分了之后,这才服下那小中包“退蛇软骨”,静等药力的发散。
但当药力一被身体吸收,马上就有股奇异的感受散入全身的血脉,泛入全身,然而在不知不觉之间,那股感受竟是逐渐的消失,仿佛没有存在过。
徐定疆可真是糊涂了,若毫无效果,刘芳华不可能会这么对自己说,难道她自己吃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却以为是“退蛇软骨”的功效?
徐定疆正狐疑间,忽然发觉身体内的内息正极为迅疾的流转,不断的从头顶纳入,循绕丹田,分入百脉,当然,最后的方向自然是从全身毛细孔散出体外。
这样内息穿流的速度,仿佛自己刚击出“红骨神拳”,正迅速的补充体外内息……问题是自己不但没有出拳,更未运功,体外的内息更没有散出红雾或经脉,怎么会这么奇怪的纳入又散出呢?
徐定疆自察觉这点就不敢擅动了,他虽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已经确定,“退蛇软骨”必然在他身上已经产生了效果,至于这个效果是好是坏,还有待观察。
隔了片刻,内息散出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但可比出拳后的速度,更仿佛全身体外内息一刹那间送出后的感觉。徐定疆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可能——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正在不断的吸纳自己的内力。
但那东西吸到哪里去了?从开始到现在,至少连续吸纳了超过七、八个小时,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天地间的能量固然无穷无尽,但似乎已经逐渐跟不上吸纳的速度,而如果真的有个东西能这么吸纳,它又如何蕴藏这样的能量?自己刚刚数小时流泄出的能量若是集中起来,天下间只怕没有一个人的身体能够承受,别说身外的房舍了,恐怕宫城都会掀翻一半,也就是说……那东西一定一面吸纳,一面把能量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徐定疆虽然百思不解,但对他的身礼来说,除了感到体内不断吸入内息,又散出内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异常的感觉。慢慢的,徐定疆发觉自己体内蕴含的内息正不断的减少,这倒也不奇,平常一运功,全身的内息就只顾着往外冲,也没什么兴趣留着……难道说,那些内息都流出体外了?
这又不可能,别说这么庞大的能量散出时的威力,自己现在对体外的感受与以往运功时大不相同,徐定疆想到这里,忽然主动的以心念感受体外经脉。
这么一来,徐定疆猛吃一惊,他忽然感受到体外正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身周穿流来去,说内息不像内息,说物体不像物体,而它移动的路线,却又与体外经脉巡行流转颇为相似,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到底怎么来的?若是碰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会不会怎么样?徐定疆讶异之下,更是不敢动弹,心想等它自然散失可能安全一些。
没想到,就这么过了三天,虽然依然不断的有内息从头顶纳入,但纳入的已经越来越少几近于无,往外敌出的速度却不稍减这时徐定疆隐隐觉得,那东西并不是吸纳了内息,而似乎是把内息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像一个无底大洞般的不断吸收……若这样下去,自己身体内外岂不是永远内息不足?
那古怪的东西虽然无形无色,但似乎并不怎么稳定,有时会突然产生徐定疆无法形容的些微变化,在变化的同时,似乎也会影响周围的气体、劲力,而刚刚安赐满突然感觉异常,便是那东西忽然有些不乖。
还好内息纵然不足,徐定疆毕竟是早巳转换先天的人物,这几天不吃不喝还没什么大问题,可是现在问题来了,若再不赶快解决这种异状,要如何应付接踵而来的变局?
徐定疆身子虽然不敢动,脑袋可是动个不停,可是他虽然不断的思索,除了想出那怪异的东西会吞食内劲之外,也想不出对修练有什么帮助,更不知与所谓的“胸怀天地”有啥关系?
那……那是不是内息的一部分呢?徐定疆斟酌了半天,终于尝试着以心念控制那团到处乱跑的东西,不过不怎么意外地,那东西毫不理会,依然自顾自的东奔西走,徐定疆暗叹一口气,眼看天色早黑,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怕真的赶不上出发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那东西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正停在徐定疆的头顶——这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使人有种错觉,似乎那东西从来没移动过。
徐定疆一愣,正涌起不祥的预感时,忽然感到全身发涨,全身血液仿佛受到吸引般,从所有毛细孔往外疾爆,徐定疆眼前立即一片血雾,而血雾正随着体外经脉流转的路线向着那团异物集中。
血液外爆不是受伤,徐定疆并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但人体岂能这么大幅度失血?何况徐定疆现在体内几乎没有内息?他在刹那之间只觉脑袋发晕,几乎无法维持着盘坐的姿势。
但当徐定疆感到十分痛苦的时候,忽然有种奇异的感受,仿佛有种奇大无比的压力正向着自己逼来,来源正是那无形无色的怪东西。那种迫力,比之当初受两位供奉所逼时的压迫力大上不只千百倍,虽然不是有形的压力,但本已昏沉的徐定疆已经全身寒毛竖起,冶汗直流,正是明知大祸临头,仍不知该如何处理。
徐定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却有种感觉,若是真的发生了,只怕不是自己一个人倒楣,威力之大,说不定整个宫城……不,整个南角城都会有影响……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徐定疆病急乱投医,顾不得自己之前还不敢动,他勉力一举手,向着那团东西抓了过去。
这么一抓,全身内外的劲力立即产生了有如风暴般的震荡,那东西蓦然一滑,绕过了徐定疆的手,偏开了正常的轨迹,再蓦然一冲,从徐定疆的前胸穿透后背,又蓦然从小腹冒了出来,跟着就这么乱窜,连经络血脉部不管了,所过之处,有如火炙一般的疼痛,但极之邪门的,全身又是一点伤痕也无。
这……这不是实际的存在。徐定疆傻在那里,明白就算自己去抓也抓不住,而现在大量失血,也几乎无法动弹,徐定疆手软软的垂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怪异的东西蓦然闯入丹田,跟着毫不停留的绕过尾锥,顺着脊椎往上冲,倏忽间由天庭爆出,蓦然又稳了下来。
不行了……徐定疆这时的神智已经无法判别那怪东西的动静,他自然也不会发现那东西在最后一段路,突然顺着他自己引入内息的经脉,反向奔行,与之前乱窜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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