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就逼的徐乃无法近身,虽说徐乃也未露败象,但这么比起来,白浪的功夫只怕比徐乃还高上一筹,自己兄弟八成不是敌手,刚刚没能与他印证,可以说运道不错。
场中的白浪却是心中暗暗发急,他总不能一掌轰死徐乃,所以迟迟不敢使用左手,白浪自己试练,左臂也不是全然无用,但力道不能发出过多,普通的“无伦神爪”尚可运用,但对方的掌力看来十分霸道,若非“青灵爪”只怕不足以抵挡;问题是两方这么互耗功力,对方不打紧,自己尚未转换先天真气,只怕没对方撑得久,到时岂不是任人宰割?
白浪在这儿焦急,不断转换方位进袭的徐乃却是更为惊心,自己除了几招压箱底的功夫外,几乎已是全力施为,对方居然一只手就把自己拦在两公尺外,但又不追迫自己,彷佛在看自己笑话,等自己主动罢手。徐乃本就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这下只有更加火大,一张恍若烧着烈火的面容更是涨红如血,十分骇人。
这样下去不行,白浪心里不断的思索,以破天真气的特性,对付尚未转换真气的人可说是大占便宜,但对付已经转换的人,补充真气的速度可说是瞠乎其后了,何况现在两人都以极耗真气的绝学对拼,对白浪来说十分不利。
看着对方骇人的面孔,白浪不由得有些担心,别要自己力竭之后反而栽在这里。白浪双目一寒,左手已经跃跃欲动,斟酌着该如何发出这一击。
第二章强弱由心
现在白浪左手一出,仍会发出有如当初轰退徐靖般的劲力,徐乃毕竟只是个护国使,虽然功力不弱,想来也接不下这一招,白浪斟酌着也许该稍稍改变方向,免得劲力直接轰到徐乃的身上,一下子把对方打死了。
但若与上次完全相同,白浪也不敢打左手的主意,自从上次的功散气消、躺了两日之后,白浪已经琢磨出较为合理的使用之道,若能在劲力即将耗尽之前,以部分的劲力自伤左臂经脉,便能适时的阻住体内劲力的流失,也使得重新引入体内的内息不再向外散失。
不过这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需十分谨慎,时机拿捏的若过早,体内劲流正汹涌而出,出口一旦受阻,必然四处乱窜、伤损己身,那可是自讨苦吃;但若过迟,残余劲力不足以封闭经脉,同就弄巧反拙——而这功夫又不便试验,能不能恰到好处,只有天知道。
若能拿捏的恰到好处,自能出手伤敌,还能自行慢慢复原,但话说回来,出手之后还想再战,依然是不大可能。
白浪眼见自己的“青灵爪”逐渐消散,徐乃越来越近,正想咬牙轰出左爪的时候,忽然望见一旁瞪大双眼觑着战况的陈氏兄弟两人,白浪心里一鷘,自己出手之后可是全无抗力,若陈氏兄弟来个落井下石,自己可就死的不明不白……死了还不打紧,若因此而无法赶路、慢了行程,可是后悔莫及。
白浪这一迟疑,左爪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除乃虽然正逐渐逼近,但见白浪左手忽动,他可是唬了一跳,白浪虽已稍落下风,但他一只右手已经这么厉害,左手一出只怕难以抵挡,徐乃打点起精神,正准备应付的时候,却见白浪又放了下去,这么一来,徐乃更是火冒三丈,越想逼出白浪左手的功夫。
白浪这时可真是进退两难,这么损耗下去,绝对不是办法,白浪心一乱,功力凝聚的程度打了折扣,“青灵爪”与“焚天掌”一碰,白浪的爪型蓦然消散,徐乃往前直欺,大喝一声:“还不出手?”两掌激起一大片焚风,同着白浪刮来。
这时到底该怎么办?白浪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还好他只是心乱,并非真正的力竭,论起功力,他实在比徐乃还高。白浪一个往后急纵,闪出了那片掌力的笼罩,一面叱了一声:“再不住手,休怪得罪。”
“你小子且得罪看看。”徐乃亳不放松,点地间重新腾起,同着已经飞退十公尺的白浪又追袭了过去。
白浪左右为难,一面闪避一面望着风紫婷,却见风紫婷也是一脸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白浪不禁叹息,若这时有自广或白玫在身旁,他们说不定能想出办法。白浪转念又想,白家除自己与白炰旭外,只怕也没有能与徐乃过招的人,就算是已经练通“无伦神爪”的白汉,功力还是有些不足……
想到这里,白浪突然灵光一闪,同样的功力,若施用不得法,不只不易施出,威力还会大幅下降,白汉那时便是突破了经脉积蓄力道的一处关卡,才能四爪交击下轰伤了白彤,这么说来,若自己不运行适当的爪功,也许出手的劲力会大幅下降,地无法顺利的全盘流出……
白浪心中在胡思乱想,徐乃却是越逼越近,几道焚风擦过白浪身侧,白浪连衣衫都传出了一丝焦味,部分的体毛更是微微卷曲。眼见再难闪避,白浪心一横,他本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个性,就算还没想凊楚,也只好一试了。白浪左手忽然一握成拳,毫无技巧、直冲冲的向着徐乃的下盘轰去,心思则御使着功力往外直冲,仿照着那惊天动地的威猛一击。
这么毛手毛脚的挥出一拳,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白浪本以爪功闻名,就算他不出爪劲,白家还有个“天玄掌法”,最多也是改爪用掌,从没人听过白浪有什么拳法可用。
这还不打紧,白浪这一拳轰出,看架式、看方位,一点巧妙之处也没有,别说白浪,一个初练拳术几个月的小孩出拳也比白浪更似模似样,他这岂不是找死?
徐乃等白浪的左手等了半天,没想到居然等到了这么一拳?徐乃不禁大怒,正想以全力教训白浪之际,突见白浪那平平无奇的左拳突然整体泛青,一股他从未感受到的庞大劲力倏然轰出,一道有如巨龙般的青色光柱随着白浪的一挥而威猛冲出,迅疾无比的向着自己的双腿轰来。
这如何抵御?白浪的拳劲太过迅速,徐乃闪之不及,便将全身劲力同时运出,一面急退一面往前猛催掌力,想抵住白浪的劲力;怎知白浪的劲力毫不受阻,不但突破了自己的“焚天掌”,威猛的拳劲更真直轰上双腿,徐乃再也稳不住身形,身子不受控制的一个急旋,上下打转的往半空中摔出,直飞了十多公尺才落下。
而白浪的拳劲毫不停歇的往地面轰去,只听一声惊天巨响,土块碎石四面激飞,烟雾弥漫,一时也看不清白浪这拳挖了个多大的洞?
战况可说是急转而下,众人发愣间,也没人来得及扶徐乃一把,徐乃便这么硬生生地摔在地面,激了个尘土飞扬。
把“风行护国使”打飞了,这还得了?那一大队官兵顾不得白浪的功力惊人,众人不约而同怒吼一声,策马往前使扑。
风紫婷看这下乱子闹大了,她急望白浪,却见白浪囗角溢血,脸色苍白,但面上却带蓍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意,风紫婷虽然不知白浪在高兴什么,却看得出白浪恐怕不适合再战,她一个飞身飘离龙马,站在白浪身前大喝:“全部站住,你们想违抗二皇子的旨意吗?”
那群人哪里理会风紫婷,他们可都是徐乃由宿月城携来的子弟兵,众人怒吼声中,行动更加快了。
风紫婷见对方不停,心中暗暗发急,总不能把这批人全宰了吧?正难以决断之间,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混蛋们,谁叫你们动的?”
这声一出,这数十人立即勒马,众人转过头去,只见徐乃已经挺起了身子,正涨红着脸大声怒骂:“老子打不过就打不过,谁叫你们倚多为胜?这是印证,不是战场相搏,你们是打算把老子的脸丢光吗?”
那群人尴尬的后退,但见徐乃只坐起来,却没法站起,众人知道不对,有几个人连忙赶去搀扶。
风紫婷这时才有时间回过头探视白浪,见这么一小段时间,白浪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虽然口角的鲜血还没拭去,但看来已无大碍,风紫婷放下了心,走过去两步皱眉说:“怎么出手这么重?”
白浪尴尬的笑了笑,也没答话。刚刚他这么一出拳,果然如他所想,因为出拳方式不合拳理,内劲十分不顺畅,能顺脉轰出的劲力果然不到十分之二、三,但却依然是威势强大。
不过无法顺流而出的内息在体内一阵激荡,难免有些内伤,这才面色苍白、口角挂血。经过白浪短暂的自我调理,已经没有大碍,至于原本用来收束内息涌出的经脉虽被内劲冲开,在体内内力充沛之下,白浪旋即催动复原,也阻住了内息的流散。
整体来说,最大的好处便是还可继续作战,若不是连续发出,可能还能轰出个四、五拳。
风紫婷见白浪不说话,不知道白浪正突破了一个困扰已久的烦恼,她还想接着责怪白浪,这时突然传来打人与怒斥的声音,风紫婷愕然转头,却见徐乃正把几个弯身搀扶他的官兵打得四面乱滚,一面还骂:“扶个屁,老子腿断了都不知道,还不先拿几根木条来。”
徐乃的腿居然断了?风紫婷责怪的瞪了白浪一眼低声说:“去道个歉吧。”
真的得罪了北疆徐氏也是麻烦,白浪无奈之下,往那儿走了两步,徐乃已经发觉,他瞪眼大声说:“要滚就滚吧!不用过来了,老子服了你。”
白浪一怔止步,只听徐乃接着说:“二皇子的旨意中,说了可以等熊族攻下刀轮城之后再谈,真不知道你小子急什么?”他一面咕哝的念:“也不知道谈什么……跟熊族有什么好谈的?”
看来刘礼还没告诉徐乃、徐念自己北行的目的,而且刘礼果然高明,当时一刹那间没想到此事,却在一转眼已经思虑到利弊得失,若熊族先破了刀轮城,对刘礼日后掌权可说是有利无害——但刀轮城可说是人族中最难攻下的城池,若要等熊族破城,怎么还赶得及?白浪正怔忡时,陈儒庸已经叫了起来:“二皇子果然英明,我们这两天可说是白赶了。”
陈儒雅也哈哈笑说:“确实如此,我们该等熊族把刘群池老头那伙人全杀了之后再说。”
风紫婷心里也是同意这个论点,但她见到白浪的表情,也不知该不该表示意见,不过她心里却是满肚子疑问,白浪到底在急什么?
白浪顿了片刻,这才继续向着徐乃走去,几个忠心的官兵,立即拦在白浪身前,徐乃却又大骂:“白痴、呆瓜,你们拦得住人家?当打输的老子是饭桶啊?快闪开,别挡住老子的视线。”
那几个人连忙慌慌张张的让开,众人看了不禁好笑,却不知徐乃这么带兵,这些人怎么又都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白浪走到徐乃身前,他还没开口,徐乃已经瞪着白浪说:“小子功夫不错,不过老子还有招数没用,认真打未必输给你。”
好个嘴硬的大叔,白浪顿了顿才说:“徐护国使可有大碍?”
没想到徐乃一瞪眼说:“你小子就是说这些废话?那干脆快走算了。”
真不好应付。白浪皱皱眉,忍气说:“末将有一个问题请教……二皇子令旨中,是命令末将等人需等待熊族攻下刀轮城,或只是提出建议?”
这下可轮到徐乃愣上一愣,他过了片刻才皱着眉说:“天鹰传令中提到的是:…”有关事项,可待熊族破城再议“……这算是哪种意思?”他跟着又咕哝一句:“何况刀轮城会不会破还很难说。”
“既有”可“这一字……便是可由末将决定。”白浪心念已定,回过头说:“我们继续西行。”
“白龙将?”风紫婷吃了一惊,陈儒雅、陈儒庸更是一脸狐疑,不明白白浪是吃错了什么药?
白浪不多做解释,转过头,正要展开身法时,忽听身后的徐乃蓦然叫道:“等等。”
白浪转回头,徐乃一挥手说:“真不知道你赶啥?不过老子打死了你的龙马,有些不好意思……小子们,牵九匹龙马给白龙将。”他下令之后,转回头望着白浪,虽然表情依然不大好看,但声音已经转和了些说:“一路换着骑。”
命令一下,那群官兵立即牵过龙马,连原来约三匹共十二匹,每三匹系在一起,这么一来,等于每个人有三匹马,一路换着骑几乎可以不用休息,当可早半天赶到,白浪一怔之下,不禁感激的一礼说:“多谢徐护国使。”
“滚你的吧。”徐乃翻了翻白眼,不理会白浪了。
白浪直到现在,对徐乃才有三分了解,看来这些官兵对他一片忠心,倒也不是完全无理,白浪对徐乃不禁起了一丝好感,他跃上龙马,不再客套,一拍马便向西方疾驰而去。
风紫婷自然没有第二个选择,牵过配给自己的三匹马,跃上急跟。至于陈儒庸、陈儒雅,虽然一心想休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