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广与白玫一前一后的出林,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白广摇头说:“阿彤,还没到时间吧?”
“也不用逼到最后一刻吧?”白彤皱眉说:“你们到底决定如何?”
白广与白玫对视一眼,白广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你既然这么坚定,就依你吧。”白玫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话一说,白浪的双眉微微一抖,心里不由得痛了一下,白家人终于还是要放弃复国,还是白广与白玫又联合起来骗白彤?想到这儿,白浪不禁苦笑了一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白彤却没想这么多,他见两人都同意了,他高兴的一拍手大声说:“走,我通知大伯,立即往南赶去战场赴援。”
众人一一起身时,白浪却依然坐在当地,白广与白玫两人对视一眼,白玫一咬牙,对白浪柔声说:“浪大哥,要动身了呢。”
“我不去了。”白浪摇头说:“事已至此,不差我一个了。”
众人闻声一怔,白汉、白敏、白垒都停下了脚步,白彤自然是大皱眉头,瞪着眼望着白浪,只差没破口大骂。
“那……”白玫想说话,却又开不了口,她刚虽然与白广商议妥当,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难以决断,矛盾的情绪在心里纠结着,十分痛苦。
白广见状,连忙越过白玫说:“浪大哥,你怎么可以不去呢?我们之中,你的功力最高了,白家若是没有你,会被人看不起的。”
白彤听了更是不满,但白广说的又是实话,白彤只好咬着牙生闷气,等白广劝服白浪。
“对啊。”白敏也跟着叫:“浪大哥,你的‘青灵爪’我还没学会呢,怎么可以不跟我们走?”
“浪大哥。”白垒也凑上一句:“一起走吧。”
“浪大哥。”向少说话的白汉也喊了一声。
白浪却十分为难,他只想抛开这一切,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终老余年,但这段时间里,与大家也建立了感情,就这么放下岂是容易?
白浪正沉吟间,白广接着又说:“浪大哥,不为别的,刘礼毕竟救了大夥儿一命,你若真的不愿成为刘氏一族的臣民,就帮大家安置好了再离开吧?顺便也回报刘礼这份人情。”
“对啊。”白彤插口说:“大军里应外合之下,都城还不是三、五日内便能拿下?浪大哥也不用待多久。”
说老实话,白彤并不怎么希望白浪留着,只要白浪在场,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白彤的存在。
他们说的毕竟有道理,白浪索然站起说:“好吧,我就晚几日走。”
这话一说,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白彤自然不会多兴奋,只一转头,率先离开。白玫则是心里微微一沉,眼见众人皆已离开,白玫极慢极慢的叹出一口郁结在心底的难过,随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缓步而去。
既然作了决定,白家虽无龙马,但三百余人个个功力高强,只不过一个半小时,众人已经赶过了四十余公里。
白炰旭、白彤等人远远一望,见前方数公里外一个小丘陵上,黑压压的站满了近三万人,众人慢下脚步,远远看去,见部队整肃,安静无声,一点也不像正在打仗的模样,白家众人不禁有些狐疑,难道还没打起来?而既然要攻都城,怎么会这么远就停下?
这时部队也发现了白家军的接近,一小队人马约莫百人,在一名将领的率领下策马骑下小丘,白家人在白炰旭的率领下,静静的等待着那批兵马到来。
数公里,在龙马疾驰下,没几分钟就到了,随着人马的逐渐接近,龙马上一个高挑微瘦的将领面容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白净的有些不大健康的女子,众人都不陌生,那正是随同何威凡叛出都城的“川灵龙将”风紫婷。
当日,众人都见过风紫婷的英姿,而真正与风紫婷交过手的却只有白浪一人。白浪见到风紫婷,他微微一楞,想起当日交手的记忆,白浪不禁有些怔怔的望着风紫婷,现在可以算是同一阵营,自己想问的事情,也许有机会问了。
风紫婷的目光,也停留在白浪身上片刻,但见白浪远远落在人后,她只微微向着白浪颔首一下,跟着便向领头的白炰旭与白彤说:“诸位现在赶至,想必已经作了决定?”
“正是。”白彤神采飞扬的说:“能得皇上不弃,让白氏一族重回人族……”
风紫婷一挥手,止住了白彤的滔滔不绝说:“二皇子在正式即位前,暂不欲我等以‘皇上’相称,诸位不可不知。”
白彤马屁拍到马脚上,他有些尴尬的说:“多谢龙将告知……这……不知现在敌情如何?”
“二皇子率领四万部队在十公里外。”风紫婷冷冷一笑说:“等都城的部队出来送死。”
这么一说,白广与白玫都是微楞,习回河城部队来了九万人,都城军力不过八万,都城不靠城厚墙高来坚守,出城岂不是找死?
白彤倒没想这么多,他连忙说:“我等是否可以拜见二皇子?或是在这场战役中助一臂之力?”
风紫婷颇有些意外,白浪一直没表示意见,这小子却是什么东西?一直抢着说话?风紫婷冷冷望了白彤一眼说:“二皇子交代,若白炰旭老前辈与白浪龙将率队抵达,请诸位上丘观赏,暂时无须助阵。”
这话一说,白彤自然十分下不了台,正不如何开口时,白炰旭已经缓声说:“多蒙二皇子眷顾,白氏一族岂敢不从?”
“诸位请随我来。”风紫婷再瞥了白浪一眼,见他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好生奇怪,但这时也不适合多说,风紫婷一转龙马,向着丘上便驰了回去。
白家人这时颇有些不是味儿,再怎么说,也该留下数匹龙马,也是对白炰旭、白浪等人表示些敬意。风紫婷这么一来,可以说把白家人归降的意愿降低了一大半。
但这时自然不是抱怨的好时机,反正数公里路途也是小事一桩,大夥儿也就辛苦了两条腿,随着风紫婷的部队奔上了那十分平缓的小丘陵。
穿过了那数万官兵,众人接近到丘陵顶部,奇怪的是,这三万兵马都驻守在这一侧,丘陵的另一半坡地却是完全无兵马屯驻。而这时风紫婷已经下了龙马,与三、四人一起站在丘陵之巅,远远向着前方眺望。
赶到风紫婷等人之后,众人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平野,在数公里外,果然有四万兵马排成一大片整齐的方阵,远远的望去,已经看不清面貌,只见数面大旗立在部队的前端,看旗号,领军的正是原来的“神山卫国使”、现简称为二皇子的刘礼。
至于其他将领的旗帜,其实都不陌生,正是“磐石龙将”何威凡、“玄枪龙将”唐赣、“碧戈龙将”关胜男三人,以这四名将领率领四万兵马,可称绰绰有余。
白浪虽漠不关心,但他望望丘后的部队,再看看前方,忽然有些糊涂,还有两万人呢?
“呵呵呵呵……”在风紫婷的身旁,一个肚腹圆滚、红光满面,脸上充满福态的和气老者转过身来,只见他一袭宽大而豪华的袍服宽宽松松的披在身上,转身时还微微的飘起,看来十分的舒适。
老者望着众人笑说:“能在大战前获得诸位全力相助,果然是天佑吾皇……唔,这位想必就是炰旭公?这位莫非就是少年英才白浪龙将?”
他自然没认错白炰旭,但却误把白彤当成白浪了,白彤的脸上更是尴尬了,他躬身说:“晚生白彤,见过‘河王’。”
这位就是“习回河王”徐苞?白彤却又是怎么知道的?众人都是一惊,连白浪在内所有白家人,不自禁的都将目光投注到徐苞的身上,神色中有些怪异又有些愤怒,但又交杂着几分无奈。
众人目光如此事出有因,当年刘氏一族能获得天下,最主要的原因有三。首先当然是刘氏一族奇才辈出,势力本大,不但有长两辈的刘尉达、刘尉莽两大高手,刘方廷、刘群池,以及众人簇拥称皇的“天定皇”刘伯伟那一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北方与朝中的势力都是一时无两。
其次,便是掌控天下暗探组织的刘伯伟六弟刘冥,他不但探得天下动静,使刘氏一族能在战场中掌握先机,还自出机抒,练成玄妙难测的“幻灵大法”,否则也不能在举事前一夜间偷走所有威力奇大的皇族至宝,刘氏一族才敢造反。
最后一个因素,就是当年在徐苞的斡旋下,使得当年实际掌握兵马的东极城陈克、都城陈康、以及天纵英才的南角城徐靖同时叛向刘氏。否则无论是东极城、都城或是南角城,只怕都没这么快纳入刘氏皇朝的旗下,而若是东极、南角、都城联合起来,只怕以刘氏一族的势力,也拿不下这半壁江山。
所以若说白氏一族的仇人,除了姓刘的之外,首要大敌不是别人,就是大叛贼徐苞,众人面前忽然出现这么一位切齿痛恨了五十年的人物,脸上的表情难免都有些古怪。
徐苞倒是神色自若,笑呵呵的说:“原来这位就是立了大功的白彤?果然也是少年英才。”
白彤神色恢复了几分正常,恭谨的说:“河王谬赞,晚生愧不敢当。”外人多称“习回河王”为河王,白彤倒没有不恭敬的意思。
徐苞跟着向白炰旭呵呵笑说:“炰旭公,五十年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听得此言,白炰旭感慨万千,五十年来的含辛茹苦,难道就为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劝慰?但话说回来,徐苞又能说什么?
白炰旭长叹一声说:“往事已矣,只要白家人日后能在人族中有一席之地,老夫也别无所求了。”
徐苞似乎没想到白炰旭这么没斗志,他微微一怔,蓦的哈哈大笑说:“不知炰旭公今年贵庚,怎会说出这么萧索的主言语?”
白炰旭实在懒得与徐苞瞎扯,只摇摇头说:“虚度百余,惭愧。”
百余是多少?不用细思,徐苞也知道白炰旭无心与自己多言,他也不惹人厌,笑笑的将目光在人群中巡弋,很快的,他目光注视到白浪身上,远远的笑说:“白龙将好生见外,也不来与本王见上一面?”
白浪一怔,虽听说此人功力在诸王之中最弱,但毕竟是诸王之一,眼力果然不凡,他没得逃避,踏出人群说:“见过河王。”
“白龙将果然是远出侪辈。”徐苞目光在白浪的身上下打量,过了片刻说:“难怪二皇子对白龙将诸多称赞。”
刘礼称赞白浪?众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怪异,白浪正不知如何接口,徐苞忽然一转身说:“来了,果然如二皇子所料。”
众人闻声转过目光,却见远远的南方一大队兵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前方平原开来,远远看去,对方兵马似乎也分成两部分,前方是四万兵马,后方则有两万余人,其中,前方队伍中竟有三支将旗,看来有三位大将在其中,而后方的部队则仅有一支大旗,这两万部队应该只是准备支援所用。
都城既然派出了六万人,看来如今只剩下两万余人守城,若是这一仗大胜,都城可说是举手可下,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只与对方对销个数万人,想攻下都城,只怕是更困难。
这时,众人还看不清都城部队的旗帜,却听得徐苞一笑说:“果然是徐靖,这下可有些麻烦。”
听到这话,白浪微微一惊,自己功力已大幅提升,眼力却还不及徐苞甚远,莫非所谓的功力最弱只是虚语?白浪运足目力,仔细看去,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了“南角徐”三个大字,另两个较小的旗帜,则是“卷林”、“啸山”两面,白浪不禁有些糊涂,看形式,那该是龙将的旗帜,但“卷林”、“啸山”是谁?从没听说过,白浪不自禁地往前踏了一步,但仍看不清领头官兵的面目。
徐苞见到白浪的神色,他摇头说:“那是陈克的两个儿子──陈儒雅、陈儒庸,若不是二皇子想活擒徐靖,他这次死定了。”
“活擒徐靖?”白炰旭一怔。
“正是。”徐苞点头说:“二皇子认为徐靖应明了情势,只不过不会摆明着投降,在部队受困后,当会主动在战场上受缚,这就要看陈家兄弟这出戏演的好不好了。”
又过了片刻,这一方的部队也开始往前推进,两方持续前进着,在相距一公里处,同时停了下来。
至于都城的后半两万部队,则又在一公里外勒马,遥望着前方的部队。
“那是……陈康?”这时众人也看清了,后队的大旗上写的正是“左督陈”三字。
“居然是康公?”徐苞似乎有些意外,他微微皱眉说:“怪了……”
怎么怪了?白家众人想问又不大好意思,正面面相觑时,风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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