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疆紧接着说:“所以正是都城团结一心的时刻,右督国王此举未免太失人心。”
“朕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辞,便任南角城部队骚扰右督国王府。”毕竟牵连重大,刘然向外吩咐:“立传右督国王廷公。”
命令下的同时,徐定疆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说:“皇上果然英明,想来廷公也不会当着皇上的面撒谎才是。”
这话可就有些骨头了,若白炰旭所言为实,陈广一事刘方廷可说已撒了一次谎,看来刘然英不英明也很难说,刘然虽装作听不出此言,不过心里却是有些不大痛快。
刘然不大愉快,聪明的徐定疆却似乎是看不出来,只见他不识相的又说:“微臣便是禀报此事,而相信包老在此也一定十分安全,若皇上别无吩咐,微臣就此告退。”
这话白炰旭可听得十分生气,若只是如此,何必与徐定疆同来?早知道就别接受白玫的建议,莫名其妙的欠了这家伙一次人情,这小子似乎也不见得多关心白玫,看来让白玫对付这家伙,真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味道。
刘然正在不快,见徐定疆要走,他也不拦,只挥了挥手说:“去吧。”
“且慢。”刘縯连忙叫住,转头说:“父皇,刚刚的计划……”
刘然这才想起,忙将脸色放柔和了些说:“定疆,你们的部队现在也是十分重要的战力,就先调动到皇城外配合影军防守,你与你爹也都迁到皇城来住,就住‘馨云殿’吧……”刘然说到此,回桌面大笔一挥,签下了一纸文书说:“这是朕的手谕,去向左相请一份二级‘调兵火签’,事毕缴回。”
都城官兵统属复杂,除非如烽烟急报等已有固定的调动模式外,出入城门的调动需要由朝廷发出的“调兵火签”为证,此签分为四级,一级可调动的兵力没有上限,二级只能调动两万以下的部队,三级则是一万,四级则是五千,至于一两千人以下的调动,就不需要什么调兵签了,而像右府都卫军包围“旅飒营区”一事,他们只在自己的区域中调动,较难事先防治。
左相陆为才便是白广、白汉在左府见过的瘦小老头,他专责理商、兵铁诸般政务,都城部队调动所需的兵马粮粖之补给便是由他负责,三级、四级的“调兵火签”可由诸王申请,二级以上的火签便需由皇帝颁下手谕,左相陆为才才会发出。
不过就算拥有调兵火签,也只能调动自己管理的部队,若想要调动他人的部队,还需要由皇帝发出的“领兵火签”,此火签一样也有分级,因全人族通用,范围较大,故分成了八级。若有人同时掌握了一级“调兵火签”与一级“领兵火签”,等于可号令天下官兵。
徐定疆自然明白“调兵火签”是干啥的,若没有这个,万把人可不能随便从外城进入内城,更别说皇城;他恭谨的接过,转身步出了殿门。
第三章幻灵大法
徐定疆一出殿门,脸上便露出一丝笑容,他得罪刘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岂料混到了一张二级“调兵火签”?不过他的笑容随即又收了起来──刘然忽然想把部队调进来,这又是为了什么?莫非打算对什么人动手?
徐定疆刚奔出宫城城门,板着一张脸的陈东立迎了上来,徐定疆立即笑嘻嘻的说:“没问题吧?”
陈东立点点头,咕囔了一句:“晚点再跟你算帐。”
昨夜,陈东立等徐定疆等了一夜没消没息,害的他无法离开,平常也就罢了,昨日他可是一心要去赴梦羽的约,没想到徐定疆忽然跑到城外去凑热闹,玩了一夜才回来,一大早却又派人传来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叫他一个人脱队与徐定疆会合,这么一来,他这一日夜岂不是白守了?想到这,他现在还一肚子火。
“带了多少人进来?”徐定疆明白陈东立在气什么,不以为忤的接着问。
“你不是说除了赵才的一千人外,只要我来就好了?”陈东立瞪眼说:“内城城墙上,卢总教头盘问了我半天,要是他知道你的人藏在右府附近,他一定会疯掉……定疆,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对付右督国王?”
“赵才告诉你了?这小子……”徐定疆脸微微一沉,皱眉说:“我本不想牵连你的。”
“来都来了,还牵连不牵连?”陈东立脸色倒没什么变化,他气的本就不是此事,除了与梦羽有关的事,有什么值得气的?陈东立接着问:“右都军管府呢?”
“裴述潘等人已经探听过了,人确实是送到右督国王府。”徐定疆嘴角轻轻一扬,微笑说:“右都军管府毕竟人多嘴杂,虽然好关人,却不好封口。”其实这还多亏了白玫的计策,逼得都卫军不得不把所有白家人浩浩荡荡的带回,消息自然容易取得。
陈东立也不笨,他自然已察觉白玫等人的身分大有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定疆,你可想清楚了?”
“没问题的。”徐定疆坚定的拍了拍陈东立的肩膀,目光交会处,陈东立明白徐定疆已胸有成竹,他也就不再多说,大不了陪着徐定疆冒险吧。
徐定疆接着把刘然的手谕交给陈东立,一面说:“你先帮我找左相,把这张火签弄到手,然后帮我在这里守着,右督国王现在还没到,但一会儿就会来皇城,他若在一个小时内出城,你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奔来右督王府通知我。”
“跑腿?”陈东立一脸没劲的说:“怎么不找芳华?”让跑得快的人做这档事岂不是恰到好处?
“她似乎没了踪影……”徐定疆脸上现出一抹疑惑之色说:“我昨日有派人通知她,但‘檀云殿’那儿却说她六日晚上就没回去了……”
说到这里,徐定疆脸上突现异色──他突然发现,白浪与刘芳华失踪的时间竟是一样,莫非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陈东立没注意到徐定疆的异状,他望望手中的皇令,惊讶的叫了起来说:“都城二级调兵火签?这要干什么?”
“现在没时间说了……反正一小时后无论右督国王出来了没,你都到‘碧睛阁’与我会合。”徐定疆身形一闪,直往右督王府的方向飘去,一面传音回来说:“我慢慢再解释。”
陈东立虽然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再迟疑,他一转身,望着左相府治就奔了过去。
徐定疆自清晨悟彻体外玄机之后,虽然一时还没能练通,但却已经大幅的提高他操控体外气劲的能力。只见他迅如电闪,却又不至于如以往般的弹蹦来去,只如风中绵絮般转折如意的随着高低起伏的房舍顶急飘,很快的就落到了右督国王府的附近。
在空中时,徐定疆已经抽空蒙上了面罩,他也吩咐过亲兵队全员依样办理,毕竟这是与右督国王直接冲突,证据能少就少。
在徐定疆的安排、赵才的率领下,这时右督国王府四面出口、制高点都已经站满了人,徐定疆早吩咐赵才,只要刘方廷一出门,立即把右府团团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能溜掉,看来赵才办的挺不错的,不过这当然也与右府都卫军大部分兵力,以及几个高手部在内城南城墙有关,不然赵才才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徐定疆一到,赵才立即迎了上来,向着徐定疆微微一礼说:“禀告,外围已布置完毕,没遇到什么抵抗。”
既然蒙了面,称呼之间自然不能露出破绽,而赵才奉命不称徐定疆“安国使”或“小王爷”自然是顶愉快的,高兴的程度只稍落后于直接叫出徐疯子三字。
“很好。”徐定疆一挥手说:“四百人守在外面,六百人随我进去,快搜。”
徐定疆横定了心,两府牢狱的酷刑是早闻大名,若是让他们多关上两天,难保不会有人招出白家之事,这么一来可是牵连重大,不搏一搏也不行了。
刘芳华默运功力已经数日,潜心内视许久后,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观想内视终于进入了似真似幻的光球之内。
从内视丹田的光晕迷,直到无数光量微粒,再存想到光源现前,一路经过“见雾”、“见气”、“微粒”三个阶段,刘芳华的进境算是十分之快,不过想要存想入光球内,却让刘芳华十分辛苦。
事实上,这套功夫与功力高低无关,却多与观想时的集中力有关,当然,此项禀赋也可逐渐苦修,还好刘芳华与此功夫似乎十分合拍,终于霍然间光球乍失,眼前一片光晕,在刹那间,刘芳华察觉到四面都是一面朦朦胧胧的光壁,而眼前却有一股流转变色的圆筒状光晕上下支撑着球面,再细看下去,圆筒中的光色却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而光壁上的颜色却是汨汨然一片纯白。
这种白光刘芳华十分熟悉,在她催动功力到顶尖时,剑端上便会泛出如此色泽的白色剑芒,刚刚从光雾、光气、而后光粒、光球的各阶段,刘芳华一直都在这种熟悉的色彩中浮游,没想到忽然间眼前会出现这么绚丽多彩的景象?
圆柱中,各式各样的色彩毫不止歇,一端不断向外涌出,另一端则不断的往内吸纳,似乎在这个小小的光球中,自也有一个无穷无尽的小循环,那七彩的绚丽光华不断往球壁散出,到了球壁,不知为何却淡成刘芳华熟悉的纯白,而另一端,白色光华涌入的同时却又四散解析成无限的光晕,不缓不疾的往另一端涌出。
这么说来,那面白色的光壁应该也是不断的在流转吧?只不过在一片白色光晕下,却不易看出有没有流动。
到了这儿,刘芳华的意念总算是稳定住了,这个大圆筒应该就是所谓的“含柱”吧?原来所谓的“柱”就是这根七彩琉璃般的大棍子。那个前辈写到这里就有些语焉不详,不过总算看到了之后勉能会意,但下一句“以念碎形”却几乎没解释,只说着应要藉着意念,将部分的光球结构变化,之后就会进入内息自行转变化生的境界了。
刘芳华这时只求稳,不求进,所以还能稍分心神思索石板上的言语,她不禁暗骂这些老祖先,为什么不写清楚些,却让后人瞎练乱撞?
刘芳华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只楞楞的欣赏着光球中的世界,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其实刘芳华可有些冤枉了那两位前辈,解释的那位是因意外而无法修练,仅凭以往的经验揣度可能的修练方式,自然说不清楚;而撰写“无祖后册”的那位前辈却是高明至极的一代宗师,他不写清楚却也有其苦衷。事实上,每个修练不同功夫的人,不但每个人微粒的色泽、亮度各自不同,甚至到了含柱的阶段所见更是大有差异,若写的太清楚,反而会误了大部分修练者的发展。
却说刘芳华一面观赏,一面玩味着两块石板上的话,想来想去,她只能思索着“以念碎形”的意思,若依第二位前辈的解释,“以念”两字就不难了,问题是碎什么东西呢?碎光球吗?还是这根漂亮的大柱子?又“碎”或者其实不是“碎”,就如那位前辈所猜测的,改变某些东西的结构?怎么改?改什么?这短短一瞬间,刘芳华想到了七、八种可能的方向,却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正确的。
刘芳华这里在想之不透,却不知她自己的体能已经逐渐到了界线,虽说她心神专心到了这种程度,身体的活动也极度缓慢,消耗的能量其实不多,但柑对的,也更不易察觉自己的身体已逐渐不适。
终于,因身体的不适所释放出的告紧讯号让刘芳华感受到了,若刘芳华这时不是在练功状态,她不过感到三日夜未进滴水而导致的干渴,不会察觉到人体奇妙的自控系统正逐渐改变着身体的耗水量,同时使得体内的经络脏腑产生一阵微微的动荡不安,影响着体内的内息微微的一丝波动,但现在的她,心念正凝在其中,刘芳华立即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大动荡,心念要再流滞于光球中已经力有未逮。
眼看就要退出思绪,刘芳华在这一刹那充满着不甘,若非自己功力未足,岂会这么久才到“含柱”的状态,又岂会无法支持?难道这次真的全盘白费,还要再重来一次?
刘芳华在这一瞬间心念电转,蓦然下定了决心,在心念即将移出之际,脑海中只充满一个最简单的念头──碎柱!
何谓碎柱?就是要那个七彩绚丽的大圆柱粉碎消失,反正依着无祖后册的字句来看──“微粒含柱,以念碎形”,最简单的一种解法就是把那根柱子的形状粉碎了。
刘芳华这个心念一起,在心念回溯的那一瞬间,只见那根圆柱彷佛炸开一般的放出了无数的光彩,支撑光球天地的柱形一失,光球立即迅速的内缩。
这时刘芳华已经不能在光球中看着变化,她的心念彷佛被迅速的抽离开出光球,一面往外飞射,一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