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面往下看。”白玫转头一望,腾身跃到一旁的房舍顶端,赵才等三人也紧随着跃上,远远的一看,白玫心里的震撼可是非同小可,这两人的功夫居然如此高强?
这是白玫第二次见到徐定疆与周广过招,第一次只短短一刹那,白玫看都没看清楚,这次算是正式的见识了两人的功夫,只见一团红雾正在庭院中迅疾的来回闪动,周广挺立的身形傲立当中,左一掌、右一掌的将红雾团不断激飞,而裹在红雾中的徐定疆却是毫不气馁,勇往直前地冲撞个不停。两人劲力交会的刹那,除了震耳欲袭的震爆声外,庞大的气劲更是毫不客气地往外直冲,虽说距离越远劲力越小,但这可是两人合力所致,白玫刚刚恰好遇上一股,也难怪地无法承受了。
白玫想起当时徐定疆遇上刘礼的情况,记得刘礼也没应付的这么轻松,此人功力到底多高?与东极城地底的遗老相比,不知谁胜谁负?
白玫正发怔的时候,却听得身旁的墨琪大声说:“比上一次好看多了。”那震耳欲聋的爆击声不断响起,说话煞是不易。
什么上一次?白玫诧异的回过头,梦羽注意到,跟着提高音量说:“玫姑娘,墨琪指的是上次周爷与王爷过招的情形。”
赵才可没看过,他凑到墨琪身边说:“墨琪姑娘,那时怎么个不好看?”
墨琪皱皱鼻子说:“王爷只出了一招,这位周爷也只回了一招,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这就不打了,有什么好看?”
“声音有这么大吗?”赵才扯着喉咙说。
“一点声音也没有。”墨琪摇头说:“那时眼前忽然亮了一下,睁开眼他们就停手了……地面倒是忽然下凹了一大片,连一点渣渣都没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玫心里一紧,化石成粉、末散无踪,这颇有些像是白家祖传“阴爆掌”的功夫,不过这功夫徐靖与周广都应该不会,莫非他们之中有人另辟蹊径,练成了刚极生柔、柔中总刚的功夫?周广的功夫不像是这个类型,难道是徐靖?
“谁输谁赢?”赵才按着问。
“该是王爷吧?”墨琪皱眉说:“我记得周广说他衣服破了,王爷的可没事。”
这可就未必,昨日徐定疆就曾让周广破了衣服,但事实上却是周广占先,白玫心里暗暗盘算,周广此人功力高强,与刘氏皇朝又似乎没有关系,若能与其结交岂非十分有利?只可惜当时在东极河畔没把握住机会,却让徐定疆与他攀上关系,想到这里,白玫又想起被徐靖发觉自己身份的事情,白玫心里烦恼起来,现在想传递消息只能找城中白家安置的眼线,但自己现在的行动一定被监视着,怎么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这时场中的周广忽然裂着嘴大声说:“徐小子,你还不用那招?不然我要加劲了。”
“周伯,你有没有把握?”红雾中的徐定疆丝毫没缓下身形,绕着周广大兜圈子,哈哈笑着说。
“废话!”周广瞪眼说:“你上次是攻其不备,算不得数。”
“好。”徐定疆大喝一声,红雾中又倏然冒出两条毫不规律的甩动气柱,一面迅疾的向着周广急撞。
周广大笑一声,两臂同时暴涨一倍,一股劲风倏然而出,当场截断了徐定疆的气柱,那团雾柱失了控制,顺着行进的方向激散,砰的一声砸在周广身后的院墙上,当场把墙壁轰出了两大条裂痕。
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身旁的红雾缓缓消散,他飘然落下苦笑说:“还是被看出来了,周伯,这功夫只要用到五分劲以上就无法控制方向,怎么办?”
自练成此功,徐定疆只要施出较大的劲力,突出的气劲就无法控制,也所以劲力前端会不听话的摆动,不知道的人看了只会以为徐定疆在隐瞒攻击方向,事实上,这连他都无法控制。不过周广昨日挨了一下后却已经看破,今日挥掌击向徐定疆的劲力源头,果然徐定疆无法控制劲力闪避,功夫当场失效。
“我可不知道怎么办。”周广耸耸肩,半开玩笑的说:“这套功夫也没听人练过,你自求多福吧。”
“喂。”徐定疆哼了两声说:“这么说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不只是朋友,还是长辈。”周广一扬顿,嘻嘻笑说:“长辈有权决定什么事情该帮,什么事情不该帮。”
徐定疆心里知道,周广若不是真的不知道,不会吝于帮忙,他搔搔头说:“真麻烦,硬撞可对付不了功力悉敌……或功力比我还高的人。”说到未一句话,徐定疆又瞪了周广一眼。
“确实该有些招式变化。”周广点点头笑说:“这里不像我们那里,大部分还是近身战,有招式多占便宜。”
有关周广故乡的怪话徐定疆已经习惯了,他也不追问,只沉思着说:“这功夫很奇怪,优点是气劲散出体外一个范围后才会逐渐消散,对防御很有用,缺点却是无论想从任何一方突出劲力,几乎部无法控制。”
“无论优点、缺点都很怪。”周广赞同的点头说:“其实这是一体的两面,说起来是同一个原因……就是你只能控制身体附近一公尺左右以内的气劲,再远就不行了。”
“说老实话……”徐定疆低声说:“该说一公尺左右到身体表面……连体内都不怎么行。”
所以当时被刘礼以“透骨击”击散气劲,徐定疆当场不敢再妄动,对方的劲力既然能轰散红雾,再准一点自己就危险。
周广听完徐定疆的解释,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过了片刻,他眼神忽然发亮的说:“徐小子,你想不想飞?”
“飞?”徐定疆一头露水,这句话与刚刚讨论的事情有关系吗?
“对!”周广蓦然兴奋起来:“天下无敌有什么用?能飞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啊?”徐定疆更莫名其妙了:“怎么飞?”
“啊,不行……”周广忽然一顿,叹气的说:“我想错了,就算能飞也只是藉着空气阻力上升,飞不出外空的,那就没用……不能飞出这堆卫星,恐怕恢复不了正常……对呀,卓卡要是想飞也勉强可以,就是飞不出去……”说着说着,周广沉思起来,竟不理徐定疆了。
徐定疆本全神与周广讨论功夫,根本没注意到院落外的肩顶上有人看戏,这时闲下来,徐定疆转头一望,却见到四人正望着自己发怔。徐定疆好笑的说:“小玫,你们回来了?赵才也跟着?”
白玫等人刚刚见到两人停下讨论,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接近打扰,毕竟练功时最忌讳他人窥视,何况是讨论功夫?现在见到徐定疆招呼,白玫镇定了一下忐忑的心,跃下说:“徐大哥,我有件事跟你说。”
没想到徐定疆点点头后,忽然挥手说:“你们也来了?下来啊。”
“是。”墨琪与梦羽同时翩然落地,向着徐定疆躬身说:“向小王爷请安。”
徐定疆和这两女也熟?赵才暗暗叫苦,若早知墨琪也与徐疯子有关,自己应该有多远就跑多远,赵才尴尬的一笑说:“小王爷,我放假去了。”他却不知道徐定疆其实也才见过两人一次。
赵才转身要溜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娇嗔:“你不是要在玫姑娘之前和我们过招吗?”
赵才回过头,见到墨琪调皮的目光,他心里一跳,颇想不顾一切的留下,但回头望向徐定疆带笑的眼神,赵才又打消了念头,正想摇头时,却听得白玫说:“赵管带,我要与小王爷谈一谈,就麻烦你陪陪这两位。”
这下可没理由拒绝了,赵才有些不甘愿的落了下来,愁眉苦脸地站在一旁发呆。
“你有事找我?”徐定疆望着白玫,微笑说:“很急吗?”
白玫收起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徐定疆轻拍了拍白玫的肩膀,回头说:“周伯,我……”
“去、去……”周广还在烦恼,只挥了挥手。
“我们到那儿说。”徐定疆回头嘱咐:“赵才,好好招待这两位。”
“是。”赵才不能不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回头一望,见到墨琪与梦羽带笑的目光,赵才深吸了一口气说:“好,过招是吧?……哪个先来?”
徐定疆与白玫走入后院旁的一个小厅,徐定疆轻搂着白玫的肩头,轻轻一嗅白玫的耳颈交界处说:“我猜猜……这是橡兰香。”
“嗯。”白玫点点头,轻轻挣脱了徐定疆的臂膀,目光向着地面说:“先别急着搂我,也许你等一下会讨厌我。”
“哦?”徐定疆歪着头望着白玫,笑了笑说:“好吧,等你说完。”说完往后退了两步,找个椅子坐下。
白玫也走到徐定疆身旁的椅子坐下,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小茶几,白玫思忖了片刻,开口说:“我是白氏皇族的人。”
徐定疆的笑容先是微微一僵,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摇头说:“真的?”
“真的。”白玫坚定的说。
“真服了老爸……”徐定疆叹口气说:“他怎么试出来的?”
白玟见徐定疆似乎并不讶异,她反而有些无措,原来的计划全乱了套,白玫顿了顿才横了心说:“白离乱是我二伯,我在紫笋林见到他……就露出破绽了。”
“哦?那个老人家没死?”徐定疆睁大眼,脑海转了转说:“老妈的技术确实不错……嗯,那个佥山老头说不定也有参一脚,对了,这两天倒没看到他,该抓他来问问怎么把我弄成这样子?啊,原来白老弟还真是皇族,你也是?”
白玟无奈的点了点头,但仍忍不住说:“我们不来也不行……”
“我知道。”徐定疆打断白玫的话说:“我也十分后悔当时要木族逼你们离开……本来以为只是去掉外患,回来被老爸骂了一顿,才知道这样会引起内乱……看吧,现在就要乱了。”
“刘礼叛变可不是我们怂恿的。”白玫低声说。
“对呀。”徐定疆哈哈笑说:“你们押宝的方式还颇怪的。”
白玫见徐定疆总是不在乎的模样,她毕竟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少女,终于忍不住焦急的站起说:“你现在都知道了,你……”
“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徐定疆依然坐着,笑嘻嘻的说:“你若是虚情假意,那就不用再演戏,开开心心的想到那儿去就到那儿去;若是不讨厌我,老话一句,我喜欢聪明的女孩。”
“你……”白玫一征,忽然害羞起来,转过身去,声若蚊蚋的说:“你真的喜欢我?”
“真的。”徐定疆点点头说。
白玟心里一阵激动,当实情完全吐露出来后,白玟这才忽然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爱上了这个爱玩爱闹却又心细如发的豪壮大汉,白玫志忑的回过头,忽见徐定疆还是一脸不在乎的笑容,她心又沉了下来,有些委屈的说:“你骗我。”
徐定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收起笑容,蓦然叹了一口气说:“难道喜欢就不能笑着说吗?”
白玟一怔,抬头望着徐定疆,心里一团混乱,她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心里挣扎了一阵子,白玟忍不住自己生起自己的气,大声的说:“你到底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为什么我开玩笑时,老是有人当真。”徐定疆望着白玫片刻,苦笑说:“当我说实话时,又被当成玩笑?……其实,就算是玩笑,我也一向不骗人……最多夸张一些而已。”
“徐大哥……”白玫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踏前一步,有些迟疑的说:“你……你是不是也曾……这么笑着对芳华公主说……说你喜欢她?”
徐定疆的笑容忽然凝结,头一侧,目光自然而然的往旁稍偏,白玫不肯放松,横跨一步绕到徐定疆的面前,一双明亮的眸子直视着徐定疆,等待着他的答案。
徐定疆回望向白玫,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张口,白玫忽的伸手掩住了徐定疆的嘴,徐定疆一楞,却见白玫臻首微微一侧,低声说:“别说了,我不该问的。”
徐定疆没作声,只凝望着白玫,白玫脸上泛起一抹嫣红,低声说:“你说过,我不笨。”
徐定疆露出了微笑,站起轻轻握着白玫的肩说:“何只不笨,我遇到的女孩中,你最聪明。”
白玫仰起头,两人对望片刻,徐定疆伸开双手,白玫终于不能自制的往前一扑,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刹那间,白家与现在皇室的仇恨被两人同时抛到脑后,同时享受这难得的真心相对。
过了好片刻,两人相拥的躯体才缓缓的分开,白玫脸庞的潮红还没完全退去,只有些娇羞的叫:“徐大哥……”
“叫我定疆。”徐定疆双手下滑至白玫的纤腰,紧了紧说。
“定疆……”白玫感受着温柔,轻声的说:“我其实叫白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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