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从草原飞掠。
奔了十余公里之后,三人逐渐地接近木须河北。
木须河北岸与南岸完全不同,北岸是一大片的草原,南岸却是茂密的古林,事实上,在数百年前,木须河北还有一小片绵延的疏林,只不过后来为了防御木族由此入侵,才将这半边的疏林烧去,只余下一小丛一小丛高不过两公尺的矮灌木。当时为了此事,还引起木族骚乱边境,直到百年前两族才逐渐修好。
可是对于三人来说,现在想接近木须河却不大容易,徐定疆望望对岸,心知若是木族在对岸派人了望,再接近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他带着两人忽然一折方向,向着西北方,沿着河源的方向奔去。
白浪与刘芳华都颇有见识,知道不能这样靠近,对徐定疆有什么办法也颇为好奇,不过两依然沉默不言,静待谜底揭晓。
这时三人与木须河的距离一直保持两、三公里,也就是可以遥遥望见河南的一大片山林,随着徐定疆越往西北奔,河南岸的地形也越来越高,只见南岸林木苍郁,白浪心中不禁暗暗怀疑,徐定疆到底有没有办法?
白浪转过头望向刘芳华,却见她神色平和,一言不发地随着直奔,纱裙飘动之间,身法轻灵自在,看来十分轻松。徐定疆说的没错,她的轻功造诣确实极高,却不知是获得特殊的心法,还是本身体质特别适合修练轻功?
刘芳华忽然发觉白浪盯着自己瞧,对这个陌生男子刘芳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从小,刘芳华就是在呵护下成长,后来练了一身功夫,更是人人尊敬,年轻一辈中唯一的敌手便是徐定疆,而这个姓白的年轻男子功夫不弱于两人,脾气更是古怪的可以,一出手便恶狠狠地毫不留情,说话更是不懂得客气,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想到这里,芳华回瞪了白浪一眼,跟着轻哼一声。
瞪我?白浪一怔,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
这还得了?刘芳华杏脸一板,眼睛睁得更大了,两人正互瞪的时候,徐定疆忽然一顿,低声说:“到了。”
他回头一望,却见两人正将目光收回,脸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徐定疆微微一楞,诧异地望望两人。
刘芳华心中莫名有股火气,有些没好气地说:“什么到了?还不是一大片草原?”
“芳华……”徐定疆诧异地说:“……你怎么了?这么明显也没看到?”
白浪快一些恢复正常,他啊的一声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刘芳华一怔,向着河南岸一打量,这才发现南岸是一个险峻得接近垂直的峭壁,高约百余公尺,宽近半公里,整片光秃秃的十分平整,她这才想明白,对岸有这样一个地方,那一面的木族人就不容易分派人看守,三人便有机会穿过木须河……最坏的是被那个小子先想到,刘芳华一噘嘴,挑毛病地说:“说不定崖顶有人呢?”
“当然有这个可能。”徐定疆面带笑容,向着前方的灌木丛中一指说:“这里有个地道通到河岸,这样入水之前就不会被发现。”
“要入水啊?”刘芳华一皱眉,有些迟疑。
“喔……”徐定疆彷佛这才想到,搔搔头说:“虽然有更换的衣物,不过也不大方便,你还是回去好了。”
刘芳华牙一咬,倔强地说:“没关系。”她才不相信徐定疆忘了,再瞪了徐定疆一眼,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徐定疆向白浪一摊手,摇摇头苦笑着跟着刘芳华的身后,很快的,三人的身形终于在这片草原中隐没。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三人在木须河南岸峭壁下冒出头来。
木须河虽然不算小,但在三人眼中自然不算一回事,不过为了时效,三人滑水滑得还是有些辛苦,很快到了对岸,三人攀住岩石,聚集在一起商议。
现在三人身上都是一身黑麻麻的皮制贴身潜水服,徐定疆、刘芳华的剑,白浪的大刀都背在背后,且不说刚刚刘芳华更衣时多麻烦,现在她一身曲线玲珑,闹的徐定疆与白浪两人都不好多看。
刘芳华自己更尴尬,她怎么知道来木族侦查还必须穿上这种衣服?可是她秉性好强,从不认为自己上战场会不如男子,自然绝不肯打退堂鼓,这时她见两人眼睛不知该看哪里的情况,虽然有些害羞,不过也颇觉好笑,她咳了咳,故作正经地低声说:“定疆,我们要攀上去吗?”
徐定疆收起心猿意马,点点头说:“到了崖上就是木族人的区域了……咳咳……大家要小心些……咳咳……呵呵……”
却是徐定疆见刘芳华明明尴尬却又要装一本正经,一面说一面忍不住想笑,装咳了两下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一笑,白浪也忍不住莞尔。这个女孩虽然是大仇人的孙女,确实率直得有些可爱,白浪转念想,自己若想混出个身分虽说不须她的帮助,但也没必要与她针锋相对,还是先与这人交交朋友便了。
刘芳华见两人都笑了起来,她却是嘟起小嘴,哼声说:“笑什么?”
“没……呵呵……没有。”徐定疆摇摇头,忍笑一拔身,攀到了上方数公尺高的崖壁。
刘芳华望向白浪,却见白浪嘴角带笑,跟着摇摇头上窜。
刘芳华脸一红,轻轻一跺脚,却也忍不住有些好笑,跟着向上直拔,不过一面飞腾她的心里却微微一动,那个姓白的家伙也会笑?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咦,自己想这干么?刘芳华心里微乱,仰望上方,见到白浪与徐定疆两人正并排而行,刘芳华望了望,目光终于停留在徐定疆宽厚而坚实的背影,她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才逐渐平定下来。
第六章身陷重围
三人功夫都非泛泛,很快就已经攀到了崖颠,徐定疆伏下身子,四面张望片刻,跟着向后微微招手说:“你们看。”
白浪与刘芳华两人探出头来,顺着徐定疆的指引向着南方望去,只见眼前一大片郁郁苍苍的树林,枝叶茂密之处,连夜空中的七彩月光都射不进来,这片古林彷佛数千年来毫无人迹,树干间藤蔓纠葛、枝叶交杂,满地都是腐烂的落叶,仅有崖边数公尺略为乾净。
两人看了看,看不出玄机,刘芳华低声问:“定疆,怎么了?”
“这里一定有木族人守卫。”徐定疆低声说:“可是不容易发觉……”
“木族人……长什么样子?”白浪忽然发问。
刘芳华与徐定疆两人一怔,刘芳华诧异地说:“你不知道?”
无须白浪解释,徐定疆已经恍然地说:“白老弟来自荒野,所以不知……白老弟,木族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大树,看来硬梆梆的,但却又能灵活移动,可以说枝干便是他们的手臂,虽说无目,但却能藉着感光树叶分辨外界颜色与变化,所以四面八方几乎没有死角,很难对付。”
听徐定疆提到白浪来自荒野,刘芳华想起白浪母殁父不明的身世,不由得有些同情,于是温和地接口说:“所以说到北、西、南三外族,就以西方的木族最难查探。”
白浪不知刘芳华为何忽然和颜税色起来,反正这也恰恰符合自己的想法,虽仍没什么表情,但却和善地看着刘芳华说:“这么说来,这片林中有没有木族人也不一定了?”
白浪和和气气地说话,刘芳华不知怎地忽然有些不习惯,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轻笑地说:“倒是有个办法。”
“哦?”白浪说:“愿闻其详。”
“你注意看。”刘芳华第一次当人师傅,兴致勃勃地指点白浪说:“木族人身躯庞大,若是有移动,一定会在那些藤蔓中留下痕迹,不过还要注意一点,若是他们停留的地方有水源,他们可以十年二十年一动也不动,那就真的毫无迹象可寻了。”
“若无水源呢?”白浪不解地说:“天降雨水不是也能生存吗?”白浪干脆把木族当成一株大树来想。
“不够。”刘芳华摇头说:“木族人的躯干中,富含一定以上的胶质,若是太久不接触大量的水,胶质会逐渐流失,最后会真的变成一株大树,无法动弹。”
“原来如此……”白浪点头说:“这么说来,若真有木族人在这附近,一定会有移动的痕迹了?”
刘芳华嫣然一笑,瞟着白浪说:“聪明。”
“不敢当。”白浪也微笑起来。
两人一问一答,一开始的排斥与陌生去了大半,白浪正觉舒坦的时候,忽然想到徐定疆好一阵子没有说话,转头望向徐定疆,却见他正回头望着两人。
白浪心里微微有股不安的情绪产生,于是没话找话地说:“徐兄,有什么眉目吗?”
刘芳华跟着转头,望见徐定疆的目光时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自然而然地微低下头,回避开徐定疆的目光。
不过徐定疆脸上却没有什么异常,他停了片刻才点点头微笑说:“差不多了……跟我来!”话毕一转身,沿着崖巅向着东南方斜绕而过。
刘芳华与白浪不敢迟疑,展开身法尾随急追。
三人兜了几个圈子,逐渐地往崖下穿越,奔了片刻,白浪逐渐看出徐定疆奔行的方式,他主要是避开藤蔓杂枝有被破坏的地方,但相对三人奔走自然更为艰困,想来也比较安全。
好不容易奔了五、六公里远,地势也逐渐降低,徐定疆忽然一顿,低声说:“糟糕。”
白浪与刘芳华两人停在徐定疆身后一望,两人同时明白徐定疆停下的原因,原来前方不远的树林中居然处处都是移动痕迹,有大有小不一而足,再过去不远更有这小小的河流在树林中蜿蜒流过,看来这里若非木族的集中地,便是木族人常常经过的地方。
这么一来,三人想再深入也不容易,刘芳华移到徐定疆身旁,低声说:“定疆,怎么办?”
“不能再前进了。”徐定疆望着两人皱眉说:“我们不能让他们察觉,否则说不定木族人本来没有恶意,反而因为我们的侦查行动而产生敌意。”
“那就回去吧?”刘芳华以询问的口气说:“或是去蛇族看看?”她穿着这一身紧贴的潜水服一直十分难过,最好赶快打道归府。
徐定疆思忖了片刻,断然说:“我不相信木族没有问题,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在这里守一晚……白老弟,你记得照顾芳华。”
白浪一怔的时候,刘芳华却是没来由地焦躁起来,她忍不住低斥说:“我干么要人照顾?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的功夫虽然很好,不过临敌经验不够;白老弟的经验虽然丰富,但是对于异族的知识却有些缺乏。”徐定疆望向白浪说:“你们两人恰可互补。”
徐定疆说得没错,刘芳华若非临敌经验不足,白天也不会两次都差点栽在白浪的爪下,而白浪没有受过专门的传授,自然不明白各异族的特性,两人合作、恰可截长补短。
白浪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与刘芳华两人同归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不过这真的是徐定疆的想法吗?这样一来,自己会不会结交了刘芳华,却得罪了徐定疆?
刘芳华望望两人,见两人的目先都望着自己,正不知该如何决定的时候,忽听见远远传来一丝独特的咻咻声,刘芳华一怔,随即一正脸色说:“别说这些了,我听到说话的声音。”一面将双目闭了起来,侧耳倾听。
白浪只能听见夜风穿过林间的哗哗声,他诧异地望向刘芳华,徐定疆虽曾说过她的听力极佳,没想到比自己好这么多?
过了片刻,白浪与徐定疆也逐渐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夜风呼啸下逐渐明显,看来说话的人正逐渐接近,不过三人还是分不清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这时刘芳华忽然睁开双眼,点点头说:“定疆,你说的没错,那是蛇族人与木族人在对话……不过有些怪,蛇族人和木族人用的居是我们的语言。”
这确实有些莫名其妙,听出是蛇族人、木族人在说人族语言不足为奇,蛇族人限于口腔结构,说起人族语时,常不由自主地带着“嘶索”之音,而木族人说话是鼓动木质薄片发声,声音咻咻作响,更是不似人族,问题是他们两族交谈,为什么要用人族语?
甭说徐定疆与刘芳华,便算是白浪也觉得有些不对,三人正拿不准该不该再往前探时,却发现那对话声越来越大声,似乎逐渐向着三人的方向移动,于是三人耐下性子,静静伏下不再说话。
等候了片刻,前方稀林中的那道小河旁,忽然出现了几个移动的身影,徐定疆遥遥一望,微微皱眉说:“蛇族与木族确实勾结起来了。”
白浪从未见过蛇族与木族,不过也不须徐定疆介绍,白浪遥遥望过去,只见一株四公尺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