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威凡一怔,随即一笑说:“小王爷,你带的不是南角城部队吧?”
“喔。”徐定疆一笑说:“那是我和东立的部队,刚成军半个月左右。”若真是南角城部队,徐定疆马上就犯上了一个私自领兵出境的大罪。
“东立也在?”何威凡望向一旁的陈东立。
“何龙将。”陈东立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招呼,他虽然有时也颇爱玩爱闹,但个性较直,心里认定对方是叛军,脸上的神色就好不起来。
何威凡倒不在意,他转回头望着徐定疆说:“小王爷海涵,末将奉命率军在此操演,还请小王爷走别路。”
这话说的好轻松,这里虽非什么要冲,不过要绕过这片坡地,可得多花上一两个小时,何况就算真绕了过去,何威凡难道就不会从另一面拦阻自己?徐定疆微微一笑说:“何龙将是奉谁的命?”
“当然是将回都城即位的皇上。”何威凡方正的脸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何威凡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徐定疆可楞了一下,正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立即翻脸的时候,陈东立耐不住性子,哼了一声说:“何龙将,先皇待你可不薄。”
何威凡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沉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口中的皇上,是先皇属意的吗?”陈东立大声问。
何威凡可说不下去了,他蓦然仰天哈哈一笑说:“这话问的妙……”
徐定疆见何威凡总说不到重点,就是不让自己一行人过去,心知对方一来是没把握拦住自己,二来皇位之争可能尚未出现结果,可不能再拖下去,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说:“何龙将,这条路我是非过不可,只有得罪了。”话一说完,徐定疆也不待何威凡答覆,左手一挥,率队往上前进。
这下周广可是得其所哉,他哈哈一笑说:“小子爽快。”只见卓卡一蹦,周广一马当先的往上扑去。
徐定疆心里知道,自己的队伍是仓促成军,若是任由对方由上而下的发箭,只怕会损失惨重,眼看周广已扑上山坡,徐定疆回头急呼:“风台旅、飓飙旅,合布‘突刺’,冲!”
号令一下,队伍立即转变形状,只见吴平和池路两人领着部队往前直涌,在两人率领之下,四千人有如一股尖细的利锥,部队呐喊一声,绕过徐定疆与陈东立两人,奋勇向上直冲,锥头正是吴平与池路。
人族的部队中,一般多有十旅的编制,分称为风、台、飓、飙、飒、雨、电、雪、雾、霜,不过徐定疆觉得既然手下只有五名管带,不如就编成五旅,所以才会有风台旅、飓飙旅等称呼。
这批部队虽然成军仓促,但五名管带、五十名校骑全都是原来疾风骑队的成员,对他们来说,随阵势而动可说是熟练至极,总算勉强能带着这群新兵维持着阵势的运作。
徐定疆跟着又叫:“电雪旅,‘蛇弹’!”
杜给率领的电雪旅闻令,队伍忽化长型,向着上方急奔,徐定疆望着剩下的两队,袁业家也罢了,锺名古却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徐定疆呵呵一笑说:“你们两旅组成‘蛇盘’,我们往上移动。”跟着缓策龙马,率队往前。
赵才可急了,他连忙问:“小王爷,那我……”
徐定疆目光转向赵才,微笑说:“委屈你了,你就率亲兵在蛇盘阵的中心陪着我吧。”
“这……”赵才顿了顿,有些不甘愿的说:“属下遵命。”只好带着两千亲兵,随着徐定疆与陈东立到了移动较慢,却变化极多的“蛇盘阵”中央,暂时啥事也不用做。
何威凡眼见徐定疆不多说废话便挥兵攻击,也不禁暗暗讶异,他还没下令放箭,只见那个乘着怪物的怪人又一马当先的冲了上来,刚刚那人虽然只出两掌便爆散了千百枝箭矢,不过也立即溜回了下方,看来八成是某种一盛二衰三竭的功夫,这种人不用特别浪费箭矢对付。何威凡眼看周广不断的接近,心念微一沉吟,回头下令:“邵天验、莽克,你们两人缠着他,部队弓箭准备!”
“是。”何威凡身旁两名管带闻声前跃,拔出兵刃向着周广奔去。
这时周广已经冲上前方,眼见两名将领向着自己迎来,周广轻轻一笑,也不掠下卓卡,他轻拍一下卓卡说:“卓卡,给他们一脚吧?别太大力了。”
“试试看。”卓卡应了一声,落地前跃时方向不变,只忽然来一个九十度的后翻转,两只足可合抱的粗壮目足立即向着奔来的两名管带直冲了过去。
哪有这种事情?邵、莽两人大吃一惊,急急的往两面一分,两把大刀向着卓卡的大脚砍了过去。
卓卡理都不理,随着两人侧闪的身形张开双腿,先是锵的两声金属脆响,两人的大刀同时甩脱了手,跟着又是噗、噗两声,邵、莽两人被踢的往后直飞七、八公尺,重重的摔在地上。
只在一瞬之间,两名管带已经大败,何威凡大吃一惊,他这时可站不住了,何威凡一面急叫另一名管带:“谷天送,部队由你指挥。”一面拔出身后巨剑,向着周广飞扑。
正点子来了?周广一眼望去,对何威凡的功力已经了解了七、八成,周广呵呵一笑,轻声说:“卓卡,你对付射箭的,这老小子我来。”话一说完,周广由卓卡身上飞掠而起,向着何威凡迎去。
第五章正面相对
昨日,白浪向刘芳华借了两千兵马,在白彤与白广等白家军率领之下,向着西面搜进,怎料搜了半天,却是一个人影也见不到,眼看情形实在有些诡谲莫辨,过了两个小时,白彤等人只好无奈的率队返回。
那时南苏、孟启已将小丘详细搜索了一遍,杨失、唐灵也在山丘中腰建立好了初步的防御,刘芳华整理了队伍往上移动,救死扶伤后初步的清点伤者,死亡九十三名,重伤近四百,轻伤千余人,加上几次与隐踪的敌方冲突,算了算,现在还完好的部队约莫还有近万人。
平心而论,因为火药的份量实在不足,部队的实力并没有受太大的损失,不过现在部队中已经传出敌人是“神山卫国使”的传言,加上敌踪忽隐忽现,而火药又发挥了最大的功能,部队的士气确实已迅速的低落下来,一夜间,就在人人自危,以及伤者的呻吟声中度过。
天未亮,刘然便把刘芳华、易岚、白浪等人找来商议,对于是不是该立即往西突围,众人倒是想法一致,只不过队伍中有四百名重伤者、千余名轻伤者,移动的速度势必大减,若逃到一半被敌人赶至,那时未必有这么一个安全的地形防守,何况在半日前,部队距此处不过百余公里远,若真的全力赶路,早该到了附近,若是移动到了无险可守的地方才被截击,却是更为危险。
刘然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说:“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二弟他们,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见朕。”
白浪与刘芳华对望一眼,都不怎么意外,说来说去,还是由刘然自己做出了决定。刘芳华转头望向易岚,见易岚低着头,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刘芳华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出去了。”
三人步出帐外不远,正要分手之际,易岚忽地叹了一口气,白浪与刘芳华自然而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转过去,只见易岚若有所思的低声说:“三公主……”
“易龙将。”刘芳华和声说:“您有话就说吧。”
“刚刚听三公主提到……”易岚顿了顿才说:“‘攘外安国使’,定疆小王爷会赶来是吗?”
刘芳华一楞,她这是为了安慰刘然才这么说的,事实上,这毕竟是未知数,刘芳华求援似的望向白浪,白浪只好接话说:“易龙将,我们只知道刘礼在预防此事,是不是事实并不确定。”
易岚苦笑了一下,摇头说:“预防是对的,算了算,现在也只有南角城赶得及……”
“为什么?”白浪可不懂了,疑惑的问:“都城不是更近吗?”
“都城近归近,但现在兵力不足,应该不敢再派部队出来了。”易岚叹息说:“何况唯一一位留守都城的龙将也……”
想起风紫婷的“川灵指”,白浪忽然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脑海中回忆着当时接触的功力消融现象,也没再说话,刘芳华没注意白浪的神色,轻吁了一口气,望着丘下说:“我也希望定疆赶来……但我更希望二叔快点发动,这么闷在这里好难过。”
“只怕……”易岚摇摇头说:“除非徐小王爷冲了过来,不然‘神山卫国使’应会在我们耐不住性子离开时才发动,更有可能……卫国使已经先往都城移动了。”话一说完,易岚慢慢的移动脚步,向着伤兵的帐幕离去。
刘芳华一楞,想着易岚临去时说的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易岚说的没错,自己一行人能等多久?若这么待下去,说不定刘礼已经先赶回都城,随便编造个消息先行即位,那时就算队伍赶回都城,就算有正统的身分,也必然大费周章,说不定连都城都进不去。
想到这一点,刘芳华一扯白浪说:“怎么办?”
“什么?”白浪被一拉回神,弄不清刘芳华在问什么?
“你怎么了?”刘芳华微嗔的说:“在想什么?”
“没什么。”白浪摇摇头说:“你刚刚问什么?”
刘芳华没再追究下去,忧心忡忡的说:“若是二叔先回都城即位,怎么办?”
“不会吧?”白浪怔了怔才说:“他又没有皇储的身分。”
“这话是没错。”刘芳华皱着眉说:“但若他传个假消息,说父皇……哎呀,反正总有办法的。”
这倒也不是白担心,白浪沉吟着说:“都城总要查证吧?”
这就要看刘礼的手段了,何况都城能出来查证的还有谁?刘芳华依然不大放心。
两人走到白浪的营帐前,白浪想着这几日的战况,忽然摇头说:“这几天刘礼的手段虽然高明,却有些不大英雄。”
“打仗嘛。”刘芳华轻瞪了白浪一眼说:“谁管英不英雄?”
“可是刘礼不像是这样的人。”白浪说:“我虽然对他认识不深,总觉得他不像是会这样打仗的人,好像有些不甘不愿……更别提先跑去都城即位。”白浪心里隐隐感觉到,刘礼还有点像徐定疆,若说徐定疆,便算是用诡计,也绝对是面对面使用,不会这样打仗的。
“不然他应该怎么做?”刘芳华又好气又好笑的问。
白浪可不知如何回答了,正想摇头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句:“正面攻击。”却是白广从帐旁转了出来。
两人同时一怔,只听白广接着说:“已经探明白了,刘礼从与两位接触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当时便下令点燃火药,也召回了先前派出拦阻的亲兵队,打算正面强攻,除了去南面防守的五千人外,还有两万余人,大约一个小时后会到。”
刘芳华听的直发楞,怎么探明白的?白浪却是目光一亮,高兴的说:“阿垒回来了?”
白广一笑说:“浪大哥果然了解阿垒。”
“他呢?怎么没过来?”白浪不知为了什么,急着想见到白垒,也许因为在白家众小当中,白垒曾给他的帮助最大吧?
“又混下去了。”白广耸耸肩说:“他坐不住的。”
“哪个阿垒?”刘芳华忍不住问,她没见过白垒几次,加上白垒相貌平平,实在想不起来。
若说就是单帆出海报警的那人,刘芳华一定会想起,但现在不是解释来龙去脉的时候了,白浪没理会刘芳华,转身大喝:“来人!”
几个一旁轮值的士兵急忙赶来,白浪急急交代:“吩咐四位管带立即过来,还有,请易龙将尽速到护国使帐中商议。”
士兵急急忙忙的四面通讯,刘芳华怔忡了一下,忽然微笑轻睇白浪一眼,不发一言的飘身进了帐中。
白浪被这一笑笑的迷迷糊糊,敌人就要来了,她在笑什么?白浪目光疑惑的转向白广,却见白广也是神秘的一笑,一脸佩服的神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浪满头雾水,奇怪的望着白广,看了看自己反而有些心虚,莫非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被他看出来了?
白广很快就收起笑脸,正色说:“浪大哥,现在只有苦守一途,没什么好预防的,一切只能见招拆招,我想,该是把我们部队打散的时候了。”
“什么?”白浪吃了一惊。
“若要攻击,我们三百人的战力确实极大,能针对敌人以点突破。”白广接着说:“现在是防守,可不能只防一点,据说都城的部队自有一套战法……”
白浪忙说:“对了,他们会好几种阵法。”提到这件事,白浪就想起徐定疆。
白广点点头说:“所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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