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九 驱逐
这时又一阵风暴的余波涌来,掠过了他的身体,掀起了他衣袍的一角。
太初在空中嗅了嗅,就淡淡地笑了起来,讥讽地看了一眼虚骸,说:“原来是歼星之雷啊,我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呢!老师就是老师,就算她沉睡着,也不是你这个家伙能够染指的。不过看来你逃跑的功夫有长进,居然没被老师的歼星之雷给劈死。”
虚骸死盯着太初,如一头野兽般慢慢弓起了身体,哑着嗓子说:“太初,不要以为传奇就是一切!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太初轻笑,说:“传奇确实不是一切,我也没把它当回事。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不如就再打一场如何?看看你能不能在我手下赢一次。都是老师的学生,你都输了几十年了,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虚骸眼中燃烧着危险的火焰,身周更是缭绕着熊熊的碧火。他沉默不语,只是向上方指了指,然后身前就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他直接跨了进去,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现在浮冰海湾的上空。他就静静地浮停在那里,等待着太初,等待着解脱几十年的阴影。
太初却不着急,他先是看了看黑金和菲尔,随手弹出两个光球。光球直接没入两位大魔导师的身体,让他们的痛苦立刻得到缓解,被巨大能量冲击出来的魔力乱潮开始有平息的迹象。
最后,太初才望向还在不懈地向殿内挪动挣扎的李察,从容淡定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复杂。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伸指向李察也弹出一颗光球。这颗光球比射向黑金与菲尔大师的要大得多,里面饱含着浓郁的生命能量,而且还有丝丝缕缕说不清属性的力量。
光球一没入李察体内,虚骸留下的一直折磨着李察的碧焰力量就被太初的力量中和,随后生命能量开始修补李察支离破碎的内脏。
“真想……晚点再救你。唉!但那样的话,老师会杀了我的。”太初摇了摇头,身体徐徐消失,然后出现在虚骸面前。
“这一战,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虚骸低声说。
太初却一改起初的温和,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心情极差,不准备放你生路了!你要是没有逃跑能力的话,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虚骸气得面容都已经扭曲,怒吼道:“你就一定会赢?”
“一定会的。”太初回答得很认真。
毫无征兆的,在两位年轻法师之间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这点亮光随即扩大,变成了一轮冉冉升起的小型太阳!它的光芒是如此强烈,以致于在远方观战的大魔导师们都一时为之所夺,看不清在太初和虚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能看到,在强光之内,一时间有无数不同属性的魔法能量在喷涌着,对撞着,也不知道在这短暂瞬间,太初和虚骸究竟轰出了多少记魔法,才会造成如此纯粹的能量爆发!
强烈的光芒不断扩散,将天空中的云层都清出了一个大洞,这才徐徐散去。一时间,在魔法太阳曾经升起的地方,竟是天高云淡。
平净的天空中,只站着太初。而在远方,一道传送门的痕迹正在徐徐消散。
“居然还是让你逃掉了,可惜!果然不愧是老师学生中天赋排名前三的家伙。不过……”太初负手而立,傲然一笑,才淡然自语:“我可是潜力被评价为传奇的惟一一人!”
不过说到天赋潜力,这个在苏海伦学生中始终排名第一的真正天才,却忽然皱起了双眉。他转头看着深蓝,眼神竟然又是说不出的纠结复杂。良久,太初才长叹一声,身影在浮冰海上消失。
深蓝内,李察悠悠张开了眼睛,一时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但当他的意识刚刚恢复,就大叫一声,猛然从地上弹起!
李察这一弹跃得很高,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伤势尽去,可是记忆中依然有着被虚骸那奇异力量折磨的痛楚,提醒着李察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虚假。
李察举目一望,看到了苏海伦大殿破损的大门,脸色一变,就本能地向那里冲去。可是他刚疾冲了几步,就突然刹停,然后缓缓转身。
首先进入李察视野的,是那群熟悉的大魔导师们,然后看到了黑金和菲尔,这两位和其他大魔导师们的站位拉开了一些距离,虽然不明显,但在李察真实天赋的映射下却是显得有些古怪。所有的大魔导师表情都有些复杂,用难以言明的表情看着李察。
李察目光继续转动,终于看到了太初。
太初露出一个迷幻般的微笑,说:“你好,李察。我叫太初,也是老师的学生。”
听到“老师的学生”这几个词,李察脸色陡然阴冷下来。他忽然侧跨两步,拾起了掉落在地的精灵长刀。有刀在手,李察整个人的气势立时变了,凛烈如浮冰海湾的冬季。
太初也点头赞道:“这份气势不错!还算有点样子。咦?”
当浓郁得如稠血的杀气在李察身上升腾而起时,就连太初也忍不住为之色动。刹那间,太初的眼中窥到了更多东西,仿佛整个熔岩世界在怒吼在咆哮!
“虚骸呢?你和虚骸又是什么关系?”李察森然问,精灵长刀缓缓提起。
太初摊手,说:“虚骸已经被我打跑了。要不然你怎么还会站在这里?你可还是我救回来的呢!”
李察一怔,看看其他大魔导师的神色,就知道太初所言不虚。
不过能够把虚骸打跑,太初的实力就可想而之。而更让李察震惊的,却是苏海伦的学生中居然也出现了传奇法师!相比之下,李察已经痛感自己的弱小。这就象给一直沉浸在大构装师与无敌统帅光环中的李察头上狠狠浇了一盆冰水!
李察脸色有所缓和,放下了手中的精灵长刀,刚想说什么,却没想到太初把脸一板,冷冷地说:“从现在起,深蓝由我接管!这里的一切我都会负责的,所以已经不需要你留下了。李察,你太弱了,在虚骸面前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别待在这里给老师丢脸!”
李察先是愕然,随后脸色再度变得肃穆森寒,冷冷道:“深蓝可不由你说了算!”
太初冷冷一笑,说:“不由我说了算,难道是你吗?李察,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算聪明,知道不能急于进入大魔导师的境界,可是就算你成为大魔导师,又能怎么样!你难道真的以为,维持深蓝单靠一群大魔导师就够了?不是老师的威名在,你们挡得住极北大陆上那些穷凶极恶的异族?”
他顿了顿,继续冷笑,“虚骸也同样可笑,他以为凭自己那点本事说不定能够挡得住极北大陆的异族。说不定?哼。可是他哪里知道老师真正的敌人是谁?那些敌人一旦出现,就凭虚骸也能挡得住它们?连我都不敢说有这种把握。至于你,李察,你在这太碍事了。所以趁早滚!”
“碍事?”李察双眼微眯,心中血气上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说不出的耻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他碍事!
现在的李察,是阿克蒙德之主,皇家大构装师,法罗位面的大公和神眷者,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是一时显赫,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李察的呼吸变得粗重,双眼又开始布上血丝,胸腔中涌动的热血炽热得如沸腾的岩浆!不知为什么,每次受到重创之后,阿克蒙德的血脉就变得格外的躁动,愈发把血脉深处那凶厉狂暴的一面引导了出来。
太初根本不把李察的愤怒当回事,淡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对,碍事。”
李察反而沉默下来,怒意渐渐平息,心中则涌起阵阵冰寒。
原本接近沸腾的阿克蒙德血脉,此刻却从内中透出淡淡的金色,迪斯马森的真名闪动着光芒,从血脉深处浮起,它让阿克蒙德沸腾的血脉开始平复,但并不是冰冻,而是变得厚重浓稠,在奔流中积蓄起更多的力量。
而且迪斯马森的真名亦让李察的头脑也一并冷静下来,以冰冷深沉的杀机取代了阿克蒙德血脉原本的炽烈狂暴。冷静的战士才能够造成更多的毁灭。
太初眼中异色一闪,脸上却神色不动,笑道:“呵呵,还不服。那好,就和你到深蓝顶上去打一架吧!”
菲尔大师咳嗽了一声,劝道:“太初!李察是殿下非常看重的学生。”
“听说他也是老师学生中天赋最差的一个。”太初随意地说。
“但你这样,殿下会……”
菲尔大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初淡淡打断:“如果这个时候老师的天敌出现,靠谁来挡呢?是你们,还是李察?还是你们一起?”
菲尔顿时哑口无言,太初不会说谎,他说虚骸都挡不住苏海伦的天敌,那就是挡不住,换了他们这些大魔导师死得会更快。至于李察,在这种级数的战争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察二话不说,提着精灵长刀就向深蓝的天台走去。太初则轻笑,说了声“我在上面等你”,就直接出现在了深蓝之顶。
章三十 此战,不计生死!
李察不疾不徐地走着,握着精灵长刀的手时松时紧,仔细体会着精灵长刀每一分的变化,再过一会,他就要用这把刀进行前所未有的殊死战斗。此时此刻,精灵长刀似乎也随着他的呼吸在脉动着,渐渐有苏醒过来的感觉。
深蓝很宏伟,走到塔顶的路也很长,李察一点也不着急,而是逐渐把自己的身体调节到最佳的状态。
虚骸明显企图对苏海伦不利,太初似乎好一些,但是莫名的要把李察赶出深蓝的举动,却又触碰到了李察的底线。
苏海伦并不仅仅是老师,而深蓝,也因此是李察的半个家。不论是谁想把李察从家里赶出去,他都会不惜一战!
所以这一战,无视生死。
深蓝之顶,在特制的瞭望台上,太初正环抱双臂,居高临下俯视着从出口走出的李察。
当他看到李察从容不迫的步伐神态,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不论李察的实力如何低微,仅仅这一份气度和从容,就是强者中也不多见。
老师这个资质最差的学生并非长于贵族温室中的花朵,显然在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历过无数血战,所以早已对单纯的生死看得淡了,知道时刻保持着最佳姿态去迎击敌人。
那也就不会辜负了自己今日与他的这一战。
李察站定后,太初随即以无比轻视的口气说:“菜鸟,来吧!只要你伤到了我,那就算我输了。”
李察并没有动怒,而是问:“太初,你除了要深蓝的控制权外,还想做些什么?”
太初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虚骸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
“死吧!”李察一声低喝,身上光芒闪耀,双手似很缓慢地提起,然而却带上了道道残影!精灵长刀亦拉出无数残像,在空中划过一道清晰的轨迹,点向太初的胸口!
李察长刀一起,太初的笑容就立刻凝固!
他的身影一闪,瞬间就出现在数十米外。掌握了这种近乎于瞬发闪现的能力,太初几乎可以说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精灵长刀掠过了太初的身体,却只斩中了一片虚影,太初的本体早已在数十米外。
一刀斩空,李察高涨的气势忽如大海潮落,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猛然出了一身大汗,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浸透了,若非以无比的意志强撑着,连人也似乎要在下一刻委顿于地。
这平平无奇的一刀,实际上叠加了李察现有的全部底牌,瞬间抽干了他全部力量!
远处的太初依然面色凝重,眼中更是流露出少许惊讶。他缓缓转头,望向自己的肩膀,在那里,法师袍正徐徐开裂,出现一道长长的豁口。在衣袍裂口下,太初的身体上也相应出现了一条伤口,自胸口起一直延伸到手臂上。
伤口非常的浅,几乎只是划开了一点点表皮,连血珠都没有渗出几滴。可是这道伤口的意义却是不同,那意味着李察已经伤到了他。
太初盯着自己的伤口,半天才抬起头,对李察说:“你确实伤到了我,我可以说已经输了。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真的会遵守诺言,把深蓝交给你吧?”
然而太初意外地发现李察竟然在念诵咒语。直到咒语完成,李察才露出一个决然且灿烂的笑容,说:“当然不会!”
太初眉头微皱。
他在魔法上的造诣已到传奇境界,自然一听就知道李察念诵的咒语是什么。
那既不是九级的时间停止,也不是最阴狠的死亡一指,而只是八级的阴影召唤,不过李察的这个咒语格外的长了些,并且好像加进去了一些意义难明的东西。可是再怎么改变,那确实是个阴影召唤,这是决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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