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说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眷者是变态,哪怕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当龙法师一头从天空栽落,并且狼狈万分地摔了下狠的之后,战争终于回到了它原本的轨道。战争,原本应该是属于战士们的战争。
在恩德死后,叛军终于崩溃,开始四下逃跑。
而阿克蒙德的战士们则在李察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推进,一路肃清追剿残敌,并且将投降的叛军圈押。战斗至此胜利已是时间问题。
三号魔法塔投降了,里面的法师关闭了魔法塔护罩,鱼贯走出,等候处置。二号魔法塔则经历了惨烈的战斗,阿克蒙德的百名骑士顶着魔法轰击,冲入魔法塔内,逐层上攻。魔法塔内法师和战士的组合还是极具威力,骑士们几乎是靠人命堆出一条通向顶层的道路。当二号魔法塔被攻占时,算上在冲锋途中倒在魔法轰击下的,百名骑士活下来的只有四十余人。
在李察的计划中,这部分原本就可能是伤亡最大的。
红龙卡罗这次没有在魔法塔上消耗掉所有力量,因此依然翱翔在天空中,时时扑向地面,用利爪和獠牙终结一个个叛军的生命,直到召唤时间结束,它才不甘地咆哮一声,徐徐消失。
大局已定,李察没有再指挥,而是放手让军官们去自行清扫战场。他则下马,走向丽娜。龙法师从空中摔落后,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李察一惊,仔细检查后才发现龙法师只是魔力消耗过度,这才放下了心。可是丽娜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消耗如此之大?她毕竟是大魔导师。
于是李察抬头,看向流砂。
流砂悄悄吐了下舌头,小嘴无声地动了动。李察看唇语,知道她说的是:“只是小小惩罚一下这个老女人而已!”
从这句话中,可以读出许多东西。但是李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魔力消耗过度的龙法师最终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翡翠之城的城主府内,也是她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李察坐在床边,带着迷人的微笑,说:“看来我的运气比较好,不需要六天那么多。”
丽娜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李察。李察有些莫名其妙,摸了下自己的脸,没发现上面沾了什么东西,于是问:“怎么了?”
龙法师忽然意兴阑珊,说:“忽然觉得……不,不,没什么。既然叛乱已经平息,你就可以回去了,这里有我呢!”
李察不明白丽娜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消沉,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但如大魔导师这样的强者,都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他只是坐了一会,见丽娜没有进一步说话的意思,就离开了房间。
该是回诺兰德的时候了。
下午,李察就带着流砂和两位没能捞到武勋的贵公子离开了绿森位面。临走时当然带了一些本位面的特产,一种韧性强度都非常出色的木材,这是制造长弓的上好材料,放到诺兰德,大约值个几万金币的样子。但如果是法罗,可就是十几万金币了。最佳之处还在于,这是一种普通物质,不带半点魔法属性,因此装进空间装备后,通过传送门几乎不增加额外费用。
李察和流砂先行进入传送门,然后是两位年轻人。可是在踏进传送门之前,尼瑞斯忍不住又问了阿伽门农一次:“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不然还要怎样?”
“这样一场荡气回肠的战争,难道不应该我们是主角吗?”尼瑞斯不甘地问。
这个问题,就连阿伽门农也答不上来。
他们两个在这场位面之旅中惟一的作用,就是帮李察拖了几吨木头回去。
当李察回到诺兰德时,皇室承诺交付的货物已经到了。
李察立刻第一时间赶往仓库,城堡仓库现在防御严密,不光有歌顿的几名亲卫在看守,而且还有整整一个小队的皇家卫士驻扎在那里。
仓库内,整整齐齐地放着十个足有一人长半人多高的大封魔箱。皇家卫士小队长一一打开,并且递上清单。
其中六个封魔箱内装的全是一打打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长剑,上面闪耀的魔法光芒和森森寒气说明这是一批附加了锋锐和寒冷效果的魔法长剑,且是由拉菲精铁打制,比普通高炭钢耐久要强出整整一个等级。每个封魔箱内都是五十把无鞘的长剑,剑锋上涂抹着厚厚的寒地鲸油,以保护剑锋和魔力不会流失。六个箱子就是三百把魔法长剑。
另外两个封魔箱内一个装着二十具小而精巧的魔法单人强弩,附加精准、增程两个效果,材质同样比普通魔法弩高出一个等级,全是由冰杉木为主材制成。冰杉木就是李察刚刚从绿森位面带回来的那种木材,经过皇家武器作坊制弓大师的特殊工艺处理,无论是韧性还是强度,都比熊彼德自己家族工坊出品的还要强上一个等级。
另一个箱中则是配套的弩箭,共计两千支。三分之一附加了自然类毒素,三分之一是破甲,另外三分之一则是增程。
最后两个封魔箱则是手盾和甲叶。甲叶可以附加到盔甲上,强化防御力。除了甲叶是单附魔效果外,手盾同样是双附魔外加加强材质制成。
章三十 那个男人
这十箱的附魔装备都是精品,市面总价大致在百万金币左右,但是不事先下订单,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如此大批量,规格又统一的制式品。也只有皇室和几个大豪门才能够轻易从库房内拿出这么多的精品装备来。
这批物资就是李察将六件构装交给皇室换得的部分回报。法罗位面的魔法文明较诺兰德相差至少几百年,这批附魔武装在法罗位面可以卖出三倍的价格。
如此,李察这次位面之旅才算开始有所赢利。
清点交收了装备后,皇家卫士们才离去。李察于是调了两个神殿卫士在仓库轮值护卫。
当皇家卫士们离开后,李察亲手把封魔箱一一盖好,用魔力封闭。然后坐在其中一个箱子上,轻轻出了口气。屁股底下坐着的就是一百万金币,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奇怪。就在几年前,歌顿从位面中一年获得的总收益也还不到百万金币。可是现在,歌顿一年的收益就在自己屁股底下坐着了。
正如一句古话所说,构装师的十指之间流淌的都是金砂。
仓库中的空气微凉而略带潮湿,在那场暴乱里,仓库的恒温魔法阵被破坏了一角,虽然总体上还能使用,但是偶尔会停止运转,于是变得有点象传统地窖的气息,呼吸时都会感受到那种沉重而宁寂的味道。
李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静静地坐着,回想着过去的一些往事。从屁股下面这些封魔箱来说,李察已经比同龄的歌顿都要强了。不知道歌顿看到这些时,会想些什么,又会说些什么。
只是,也许,那个男人再也看不到这一切。
李察忽然觉得,自己需要喝一杯。
当他大步走出库房时,天色才略略昏暗,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李察没有去餐厅,而是回到书房,吩咐管家送一瓶白兰地和几片面包过来,然后就坐在桌边,铺开了信纸,准备分别给苏海伦和山与海写一封信。
鹅毛笔拿在了手里,却落不下去。面对着空白的信纸,曾经绘制过无数个魔法阵的李察竟不知该如何下笔。
“我回来了,马上又要回去,那个位面叫法罗,很安全。”这是给苏海伦的信。想了许久,李察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于是只好在抬头的位置留下一个空白。
给山与海的更加简单:“我回来了。在约定时间前,会去找你。”
两封信写好,李察出了一身大汗。这两封信写起来,比绘制构装要困难无数倍。
李察小心将两封信封好,把老管家叫进来,交到了他的手上。那两页薄薄的纸片交出去后,李察这才觉得心中的两块石头放下了少许,轻松了一些。
老管家走后,李察坐在办公桌的桌沿上,顺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一口口品着杯中的酒。
酒杯很快见底,于是李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如火,顺喉而下,在胃中燃烧着。烧得难受时,李察无意识地抓起一片面包,几口就吞了下去,于是感觉好了许多。就又为自己倒了杯酒……
在燃烧的酒意中,李察的意识渐渐飘飞,想到了许许多多。想到深蓝咏叹,也想到了要去卡兰多大陆探望山与海的约定。李察并不傻,现在自然知道山与海的身份非同寻常,而且卡兰多和诺兰德从来关系不睦。这次探访之旅必然不平静,估计路上会遭遇大量蛮族武士的挑战。而如果有机会,想必他们绝不介意干掉自己。
李察正思忖时,响起了敲门声,老管家走了进来。他看到李察时,忽然一怔,竟然有刹那的失神。
李察敏锐地捕捉到了老管家神情的异样,类似的表情同样在龙法师丽娜的脸上出现过,于是问:“怎么了?”
老管家顾左右而言他,说:“永恒龙殿传来消息,通知您明天一早去龙殿举行献祭仪式。仪式将在十点准时开始。另一个消息是,梵琳大神官希望您能够提早一点到龙殿去,她想和您私下里谈谈。”
李察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了。那么,你刚才看到我时,为什么好象很吃惊的样子?”
老管家见绕不过去,只得说:“刚才少爷的样子神态,和主人非常相似。”
李察一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瞬间,他心中忽然多了许多阴霾,沉默着挥了挥手,让老管家离开。又靠坐在办公桌的桌沿上,顺手拿起了酒杯。直到这时,李察才想起,坐在桌沿上,这是歌顿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可是老管家所说的相似,肯定不是说一两个动作的相似。
自己和那个男人很像?真是去他妈的!李察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然后手猛地一抬,整杯的酒就下了肚。一道如火泉浆从喉咙烧到心脏。
那个混蛋的男人,居然会中了敌人那么幼稚的计谋,现在根本不知道在时光乱流中哪一段流浪,自己怎么会和他一样!李察想着。
燃烧的酒意上涌,如烈火,吞噬了李察的清醒。李察身体一软,缓缓地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偶尔的放纵,其实也很不错。
李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又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当一阵铃声把他从睡眠中吵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李察觉得自己的头疼得要裂开了,他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不过虽然醉了很难受,可是在醉的过程中,那种心绪肆意奔腾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块热热的毛巾,李察顺手接过,在脸上使劲擦了好几下,感觉舒服了些。身后一双柔软的臂膀扶着他坐了起来。李察定了定神,转头一看,见到扶着自己的人居然是可可。
可可依然和以往一样的柔软和清新,和李察的目光一触,立刻有了些畏缩。
“你怎么在这?”李察皱眉说,声音带上了一缕寒意。
可可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说:“你喝醉了,是老管家让我过来照顾你的。”
章三十一 不曾孤单
李察闻言,心中有些不解老管家这么做的用意。难道他不知道埃尔文和可可之间的关系?这不可能,可可和埃尔文密会过,这还是老管家告诉李察的。
李察站了起来,可可立刻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李察一边穿衣服,一边看似无意地问:“你不恨我?”
“当然不。”
李察哼了一声,冷笑说:“我让你的恋人在你面前阉了自己,你当时可是直接晕过去了呢!不恨?见鬼去吧!”
可可垂下头,轻声解释:“不,不是那样。我是被吓到了,因为没……没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
“阿克蒙德的人会怕见血?”李察有意将阿克蒙德这个姓氏咬得很重。
可可默然,眼泪眼看就要滴落,但仍然咬牙忍着眼泪,回答说:“我身上阿克蒙德的血脉非常稀薄,几乎可以说没有。我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浮岛上,可是……我也没办法。而埃尔文,他甚至没有阿克蒙德的姓氏。”
李察本想说“抢东西的时候,你们可都说自己是地道的阿克蒙德”,但是看到可可已泫然欲滴的样子,还是没把这句讽刺吐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你应该清楚,埃尔文在我手下必死,只不过我不希望他死得太早。他死得越晚,受的折磨越多,他的家族就能过得越好点。如果你想以自己来换取他的自由,最好不要开口,那只会激怒我。如果激怒了我,那么后果会十分严重。”
可可的头几乎要垂到自己胸口,带着呜咽,轻声说:“我不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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