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 第68部分

张书记不禁哀叹，这个吴建国年纪不大，手腕却这么厉害、老道，给柳文成当过秘书，当过军事的人，果然非同一般，咱这一跟头栽的不愧啊。

不过，这事儿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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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杨局长支招

“来，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大过年的，饭店还没营业，侯小勇便在自己家里摆了一桌，不过却是只提供菜，酒却是贾明拎来的茅台。

侯小勇如今好歹也是县治安大队长，这身价总也得配个两室一厅的，不过县局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家属院也是老式瓦房，侯队分的也只是和吴天家在图书馆家属院的条件相仿，两间瓦房外加一个简易棚做厨房，小堂屋里摆了一张小小的矮方桌，坐了侯小勇和贾明、吴天三个人，便没多少地方了。

“嗯，味道不错，比人民饭店的胖厨子做的一点不差。”坐在上位的吴天满嘴赞誉之词，哄得侯小勇的老婆笑开了花，直嚷嚷着要再做一个拿手的酸汤。

几杯酒下肚，侯小勇满脸惬意，吴天却一边夹着菜，一边说道：“侯哥，酒厂的事儿你查得怎么样了？”

侯小勇顿时脸色一正，道：“小天，这事儿不好查啊……”

“我知道不好查，我是问你有进展了吗？”吴天道。

这事儿确实不好查，大年三十，正是合家团聚的时候，虽然有熬年这一说，不过谁又会半夜时分跑到城外溜达？所以吴天当初提议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在当时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在吴家村附近溜达，显然是没指望的。

另外，侯小勇摇头说道：“县里的加油站我也问过了，那几天并没有人去卖过散装汽油……小天，是不是你大伯他们多想了？这火应该不是有人故意放的吧？”

吴天皱皱眉头，道：“不是有人故意放的最好，真要是，却又不知道是谁干的，那才憋气呢！”

“说的也是，那么大一个厂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烧了，确实让人憋气！”侯小勇又干了一杯酒。道；“那成，我继续查着，真要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只要他们露出一点尾巴。我铁定把他揪出来！”

吴天点点头，眉头却丝毫没有放松。虽然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似乎真是自己多虑了，那场火指不定真是意外，可吴天心里总隐隐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对了。小天，那个姚浩军今天又找我了……”贾明转移了话题，说道。

“姚浩军？噢，姚厂长吧？他想干什么？”吴天愣了一下，才记起姚厂长这号人物来，要知道最近吴天满脑子都是酒厂的事儿，一边要想着火灾调查，一边关注着张书记的借题发挥，一边还要考虑着新厂重建的事情，确实把姚厂长给忘到了一边。

“还是想打听你的事儿。”贾明笑道。

年前。姚厂长无意中“恶心”到了吴天，当时还没太放在心上，谁知道不过三天后，厂里就流传开了关于他的作风问题，紧接着顶头上司，粮食局局长专门找他谈话，随后，更听到纪委也收到了关于他的举报材料，直搞得姚厂长晕头胀脑，终于意识到那天真是惹了大麻烦。

仔细想来。姚厂长也认为这事儿只怕根子不在孙玉龙头上，只怕那个当先走人的小孩才是关键。姚厂长说不得又跑去找贾明，却是被打了一圈太极，啥也没问出来。再找侯小勇，侯队却是笑嘻嘻的一通冷嘲热讽，搞得姚厂长脸红耳赤，却依旧没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毫无疑问，姚厂长这个年过的相当艰难……

“切，”吴天不屑的道。“明子，你这动作也太慢了，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以为这事儿已经办成了呢。”

贾明脸红的说道：“这不是赶上过年了嘛，到处都放假了，这才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小天，姚浩军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你的身份，这回是想让我找机会，安排他见你一面的……”

“见我？没空！”吴天想到那个肥硕的屁股，就满心气愤，这种小角色，实在不值得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浪费精力去关注他，“得了，别搭理他，赶紧把他给搞掉了心净。”

“好，我知道了。”贾明也不再多说，这位小爷最近的脾气可不太平和，说得不耐烦了，后果很严重啊。

正说着话呢，房门外却传来一个沉稳的喝声，道：“好你个猴子，现在跟我生分了？喝酒也不叫我了？”

说话间，一个瘦高个子径直进门，却正是局长杨长安。

“呦，局长，看你说的，我啥时候敢跟你生分啊，我这是嫌酒菜不好，局长不赏光，就没敢叫你啊。”侯小勇嬉皮笑脸的说道。

“滚犊子去！喝上茅台了，还酒菜不好？”杨长安笑骂一声，朝吴天道，“小天，他不叫我，是你的主意吧？”

吴天早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小学生的样子，说道：“杨叔叔，请上座……”

“呵，怎么这么客气？还叫起了叔叔？原来不是一直叫杨大哥的吗？”杨长安也不客气，径直在上位坐了，朝吴天道。

在商城的时候，吴天也没少和杨长安厮混，平时没少叫着常天华，用酒菜贿。赂陆建明那帮亲信，和杨长安关系相当不错的。不过到了商东县后，吴天却只在杨局长刚刚上任的时候，请他喝过一场酒，后来再喝酒的时候，却是只叫侯小勇，而不叫杨长安了。

“嘻嘻，你如今可是跟我爸坐一张桌子上开会的，我再叫你大哥，我爸还不得打烂我屁股啊。”吴天笑道。

“呵呵，坐吧，贾明，坐，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一块儿喝酒就别当我是局长！”杨长安端起侯小勇新拿上来的酒杯，自斟自饮的先干了一杯，嘶了口气，然后皱眉道，“小天，听你爸说，你怀疑大河酒厂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吴天说道：“是，我是有点怀疑，不过让侯哥查了一下，却没找到线索。”

杨长安斜睨了侯小勇一眼，道：“切，指望他那点本事，欺负欺负流氓混混还成，查案他差得远呢！”

侯小勇也不生气，嘿嘿笑着只挠头。作为杨局长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侯小勇对于师父的教训可是照单全收，并且说起查案，自己的确比杨局差远了。

“小天，这个案子要真想查，我倒有个招，顶多十天半个月，就肯定能出结果……”杨长安目光烁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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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悬赏公告

商东县电影院门口的公告栏前，围着一圈子人，不过这些人却不是在看电影画报的，而是围着一张白纸印刷的大幅公告，其中一个年轻人正一字一顿的大声念着：

“悬赏公告：经过县公安局的调查，确定二月一日，括号，大年三十，括住，晚上十点四十五分，吴家村大河酒厂发生的火灾，是故意纵火事件。为尽快抓获纵火犯，现向全县人民悬赏征集线索。一，提供线索，并确定对案件侦破有帮助的，奖励伍佰元。二、掌握确凿证据，举报纵火犯的，奖励现金两千元……”

“嘶，两千啊！去年抓‘二王’的时候，国家才奖两千呢，这大河酒厂可真有钱……”旁边一人当即惊叹道。

“怎么，你眼红，赶紧举报去啊。”同伴笑道。

“我举报你去？要不你去认罪，两千块奖金咱俩分，咋样？”那位立刻挤眉弄眼的嚷道。

“滚蛋！纵火犯够枪毙了！我举报你还差不多！”

“唉，这纵火犯是谁啊，谁要知道，这回可真发了……”

同样的悬赏公告，最少在商东县县城里贴了百十张，这巨额悬赏的新鲜事很快就传遍全城，一时间悬赏公告成了全县老百姓最热议的一个话题……

这招悬赏征集线索的主意，当然是杨长安出的。按照杨局长的话说，搞这种连线索的影子都没一点的调查，还是要发动广大群众的力量才行。

不过搞出这个悬赏公告可没那么简单，首先，要搞定消防队那边，得让他们改变当初的调查结论，认同火灾不是意外引起的，是纵火，这样县局才能发布悬赏公告。

可问题是消防队隶属于去年刚刚成立的武警队，并不大听杨长安使唤。吴天哪儿有闲工夫和消防队磨叽？当即决定，干脆就以酒厂的名义去发布悬赏公告。连公安局都抛去一边。至于悬赏的金额，更是直接在杨长安建议的基础上翻了十倍，就不信还征集不来线索。

当然了，如果半月之后依旧没有线索。那也算是出了结果——要么是对方做事太严密，这事儿永远也查不出来了，要么就是那场火纯粹就是意外。

杨局长对于吴天这个决定，却是不大认同，毕竟以大河酒厂的名义发布悬赏公告。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最好还是能想办法搞定消防队才是正理。不过吴天却坚持这样搞——谁知道搞定消防队得多长时间，真要再拖几天，谁还能记得当天晚上的情况？

再说了，尽快宣扬开火灾是纵火事件，对于目前的困局，也是一招破局手段……

正月初六的书记办公会，吴建国虽然巧施手段，暂时打消了张书记的攻势，不过老张同志却并没有罢休。很快又把矛头对准了吴建军。

吴建军身为大河酒厂厂长，厂里发生火灾，把整个工厂烧成灰烬，总是难逃责任——虽然你是村办企业，可那也算是集体资产，你本身还是村支书，县里要处分你，就是吴建国也说不出二话来。

毫无疑问，张书记找吴建军麻烦的目的，还是直指吴建国。你吴副县长是吴家村人，你敢说和这个酒厂一点猫腻都没有？抓住吴建军深挖细查一番，就不信揪不出你的把柄！不说凭此把你直接打倒，只要重重的削你一层面子。看你还有什么底气替村办企业说话！

张书记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吴建军却根本不买他的账，不但不承认吴建国和酒厂有关系，并且连酒厂的账目都不拿出来——那场大火把账目全都烧了，没得拿！

张书记对此气得不行，看来老吴家的人很抱团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就成全你！

张书记当即指示纪委插手调查，一方面划定吴建军在酒厂失火事故中要承担的责任，另一方面调查酒厂账务上是不是存在问题，吴建军存不存在以权谋私的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查出县里“某些领导”是不是掺和其中……

可这边张书记刚刚下了命令，悬赏公告就贴到了县委大门口！

听闻此事，张书记气得差点吐血，这是打脸啊！咱这边刚就火灾暴露出的村办小企业管理问题，提出要清查村队企业，这边立马就搞出火灾是人为纵火？这不是说村队小企业管理没问题，明摆着说咱无理取闹吗？

张书记当即怒气冲冲的问消防队是干什么吃的，早不确定，现在才说火灾是人为纵火？消防队当然叫屈，直说他们的调查结果没有改变，还是认定的意外事故，街上的公告和消防队无关。

张书记一听这话，当即就吩咐纪委去把吴建军叫进县里，关进了招待所。另外，又叫了杨长安一通质问，县局为何无故推翻消防队的调查结论，公然散播不实消息，搞得满城风雨，究竟意欲何为！

杨长安态度端正的只说县局确实掌握了一些线索，确定火灾是人为纵火，不过具体是什么线索，却因为案件正在调查当中，不便透露。

张书记气得火冒三丈，可那电线杆子似的杨长安丝毫不为所动，一脸严肃认真的真如同木头一般。

而纪委那边同样进展不顺利，吴建军可是当过兵的人，对于纪委那些家伙装腔作势的审问，根本丝毫不为所动，该吃吃，该喝喝，真把自己当成是来住招待所的，毫无犯错误的觉悟。

熬到第三天，纪委那几位终于忍不住了，要给吴建军上手段，却不想就在这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县局竟然真的破了纵火案！

其实确切的说，县局只是初步掌握了确凿线索。根据一个街头混混的举报，三十晚上十一点多，一个名叫老熊的家伙去他家找他，借了点桐花油治烧伤，当时那位老熊半拉头发被烧焦了，脸上也烧了几个大水泡，他问老熊是怎么烧的，老熊说是放炮崩伤的，显然是说的瞎话。

得到举报后，县局当即追查老熊，不过老熊却在大年初三就失踪了，据说是去了外地。随后，县局又通过走访老熊家的邻居，得知老熊三十晚上确实不在家，并且事发前两天，老熊曾搬回家过一桶汽油，而搜查老熊家的时候，汽油已经不见了——他一个地痞混混，没汽车也没摩托，要汽油干什么？那桶汽油又干什么用掉了？

根据这些线索，已经基本可以推定，老熊就是纵火犯！

第一百三十二章举报有奖

“那个老熊，我们不认识啊，无缘无故的，他干嘛放火烧我的厂子？”

人民饭店，吴建军满脸气恨又困惑的说道。

县局查出老熊有纵火的重大嫌疑后，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