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点了点头，道：“不急，这事儿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的，呵呵。”
其实高阳这一句话，已经让吴天大致锁定了对象，只是现在并不是动手的时候——反正他们此刻又拿捏不到自己。
少顷，方俊生和白亚平连襟而至，少不得又是一番热闹。半晌才重新落座了。
”小天，薛书记的病好一些了吧？”白亚平当即就问道。
“病情已经稳定住了，下一步就可以进行康复了。”吴天说道。
“嗯，那就好。”白亚平点头道，“你呢，是准备留下直接过年，还是要先回星城？”
“还没决定好，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吴天笑道，“不过那边的事儿暂时也插不上手，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那就留下好了。”方俊生笑道，“刚好这边有个项目，你帮着参谋参谋。”
“什么项目？”吴天问道。
“钢厂。”方俊生道，“河东省那边有不少中小型的钢厂，效益都不算太好，准备联合几家进行整合充足，搞个钢铁集团来。”
吴天蹙起了眉头，道：“搞钢厂风险有些太高吧？”
钢厂属于大规模投资的产业，想要兼并整合一批中小规模的钢厂，所需要的资金数额可不是一般的庞大。更重要的问题是，根据吴天的记忆，未来几年钢铁行业的日子并不算太好混，也就是几家规模足够大，并且在海外拿到矿山股份的钢厂，才略微有些前途。
要知道国内的铁矿质量都很一般，在国内采矿成本甚至远比从三大铁矿拉石粉回来还要贵。以至于随后几年，在大竞争局势下，国内的钢铁企业利润极其薄弱，大头可全都被老外给专赚跑了。
“资金可以找银行，这个问题不大。”方俊生道，“你说这个计划风险太大？”
“对，”吴天说道，“从大方向上来说，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钢铁企业下一步的发展必须走规划化运营模式，才能成功，才能生存下去。不过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矿材资源问题，国内的矿石质量相对较低，生产成本太高，从国外铁矿采购的话，又需要规模化优势来降低采购价格，一旦你的规模达不到，只怕将来可就没有什么盈利空间，生存空间了。
方俊生听着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投资矿山，投资国外的矿山？”
“还是免了吧。”吴天笑道，“十来年前中天那边就已经开始囤积三大铁矿的股份了……”
“呃……哈哈……”方俊生不禁连连摇头，道，“你说，这世上还有哪门赚钱的生意，你没插上一脚的呢？”
“就是，这小子太不地道了，早知道赚钱的门路，不说把咱们一块儿叫上……”高阳也咋呼道。
吴天微微一笑，却并不解释——吃下铁矿那需要的数字得有多大？就这三位的钱加一块儿，只怕也算不得九牛那一毛呢……
第五百九十八章泡茶论道
“小天，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可没底儿了，还是你帮忙指点个方向吧。”方俊生笑着说道。
吴天吧咂吧咂嘴，话说自己最头大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了。一句话否定了别人的发展大计，却少不得要转过头来帮被人重新筹划个赚钱门路。
话说九十年代末，国内正处于行业整合和重新进入高速发展的时代，赚钱的门路多了去了，不过对于吴天来说，能被他看入眼，并愿意仔细了解一下的，还真不是很多，一时间还真把他给问住了。
要知道以方俊生目前掌控的资本规模来说，小一点的行业实在不值得入手，而太大一点的，又插手不得——在国内，国字号的存在，本身就对民营行业的生存空间挤压过头，想与其竞争，可并不是仅仅依靠资本和运营就能成功的！
“其实让我说，咱们还是从能源入手！”高阳眼见吴天一副思考的模样，忍不住插口道，“钢铁不行，咱们就搞煤炭嘛，河西省煤矿遍地，整合一批，也有的赚了。”
高阳说罢，众人却又全都把目光望向了吴天。
吴天不禁苦笑一下，说道：“不可否认，未来至少十年内，煤炭资源是国内的主要能源获得手段，一点都不比石油差。而石油作为国家战略物资，民营基本上是插不上受到，煤炭的利润空间不用多说，绝对暴利……”
高阳闻言，顿时咧开了大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过，”吴天转口说道，“别忘了一点，煤炭消耗最大的地方是哪里？是电力……”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不禁一滞。
说到电力，众所周知这一领域从来都是木家的底盘，包括木总本身就出身于电力系统，而国内最大的几家电力能源公司，也全都是木家在掌控着，可谓是做到了泼水不进的程度，又岂容其他人轻易染指？
如果真要插手电力系统的话，首先一点，那就是你必须完全遵循木家的游戏规则，不然的话，任凭你后台背景如何深厚，只怕木家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无法立足，只能再灰溜溜的走人了。
“啧，照你这么说，这个项目也玩不得看，咱们岂不是只能闲着啥也不干了？”高阳呲牙道。
吴天摇摇头，道：“还是那句话，任何一个行业，任何一门生意都有赚钱的门路，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做了……”
以吴天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在国内想要赚钱，至少具备两个条件之一，你才有可能真正发达。
其一，则是以国字号的名义经营一种近乎垄断的行业，例如石油、通讯等，其二，则是你必须要掌控足够领先的技术，让国字号无从追赶，例如后世的华为等。
华天科技如今走的正是华为的模式，并且已经取得了相当成功，自然没必要再让方俊生众人掺和进去了。
而走国字号的路线，显然也不是方俊生应该前进的方向——如今还倒罢了，真要搞不好，将来被人吞得连渣子都不剩，那才叫真正的悲催呢。
说不得还是要依照第一种方案，为方俊生等人的长远发展多多考虑才对。
吴天皱着眉头，敲着桌面，正寻思着那个行业空缺能够让方俊生跨出大步前进，既不至于大材小用，又不至于小马拉大车，却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那声音让人感到相当的熟悉。
“咦，那不是那个薛，薛什么来着……”高阳捅捅吴天，说道。
“薛可卿。”吴天淡淡的说道。
这座茶厅是那种凉亭式的建筑，藏身于一片花草林木中，饶是冬天草木凋零，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亭子外边的鹅卵石小径上，正有三男两女悠然走过，其中的薛可卿正和另一个女子相携发出一阵阵悦耳的笑声来。
“呵呵，她不是在你别墅住着吗？你不知道他来这儿？”高阳很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道，“我去叫她们过来。”
“算了，别叫了，让她们自己玩儿去吧。”吴天说道。
“呵呵，那不叫他们，我安排下让下面招待好点算了。”高阳说道。
吴天撇了下嘴，却没再阻拦，只转头对方俊生和白亚平道：“做生意，首先目光要放得长远，要预估出下一步国内经济发展的方向和形势，来预测到下一步市场的需求，以及方向，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投资决定。”
“小天，你说这些我们倒是也听得懂，可谁能测得准啊？还是你直接说手，那个方向才正确好了，直接一步到位啊。”方俊生笑道。
吴天微微摇摇头，道：“洪老总的改革大刀阔斧，力度相当大，不免对于近期内国内的经济发展会稍有影响，不过从长远来看，国内将会很快迎来一拨发展高峰……”
“呵呵，这不见得吧？”
吴天话说到一半，却听到门口有人插口笑道。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长得很有些唇红齿白的架势，给人一种很有家教的感觉，饶是在座的众人，都不免暗生几分亲近的感觉来。
不过这位的话语却好让人一点都亲近不起来，打断了吴天的话不说，语气也颇显几分傲慢的架势，继续说道：“洪老总如今的政策可是搞得民众怨声载道，砸了大家的饭碗，让多少家庭无法生活？让多少退休工人老无所依？让多少工人子弟无法参加工作？这哪儿是改革，这分明就是在乱搞，在破坏民生嘛！”
吴天微微蹙了蹙眉头，目光瞟了一眼跟在这位身后的薛可卿，又瞪了一眼跟在最后，正无奈摊手的高阳。
话说洪老总整顿国有企业，优化重组的方案，特别是下岗问题，的确在全国范围内都引发了颇多的不满情绪，很有不少人对此怨念颇多，乃至十几年后，还有不少当初的下岗工人对此怨念未消。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正是洪老总这一壮士断腕的决定，让原本已经颇有些岌岌可危的国内经济，重新恢复了冷静，更让多少企业甩掉包袱，重新获得了发展的动力。而那些被优化掉的下岗职工，更是为经济活跃提供了足够的能量，促使整个社会经济的繁荣，很快打开了整个社会的繁盛局面。
当然了，这一决定期间存在问题也是不容回避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这场“盛宴”中，很有不少地方领导和无良商人，廉价接手国有资产，造成大量资产流逝，以及不按照规定安置工人，造成了不少下岗职工一无所有等等问题……
在吴天的理解中，这些问题只能算是执行中存在的监管问题，而不属于决策问题，只从大方向来说，洪老总的决策是正确的，英明的！
所以，对于那位唇红齿白的家伙的反驳，吴天很有些不屑于理会，可碍于薛可卿在场，吴天少不得还是反驳他一句，道：“那你的意思是，任由那些在僵化体制中，每日尸位素餐，正经工作不干，只等月月底领工资的家伙们继续吸血，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吴天刚说完，高阳当即插口笑道：“对，就像我一样，一个月去不了单位上三天班，月月领工资，还能领全勤才叫舒服啊。”
几句话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包括薛可卿两位美女也笑得欢畅，却是把小白脸以及另外两名男子搞得颇为尴尬。
“三哥、俊生哥、天少、韩总，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于少，他父亲是明珠的于市长，这位是薛可卿，就是星城薛书记的女儿。”高阳笑着把那位小白脸介绍给大家道，“于少，这位是白三哥，这位是方俊生方总，这位是吴天，你们年纪相差不多，你叫他天少就行，呵呵。”
众所周知，明珠那边可是当今的自留地，这位于少显然并不是本派系的人物。
而吴天更清楚的是，当前的于市长，正是数年后第一个倒下的当今派系大将。
只说此刻，正是当今实力最雄浑的时候，于市长的风光，正值前途不可限量之时，而一向在明珠独大惯了的于少，做派上有些狂傲出格，也完全在正常情况之下，只是这小子嚣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却是显得有些缺乏头脑了。
“白三哥，久仰了啊，一直都说来京城了能和你结交一下，没想到今天倒是正好遇到了，呵呵……”
于少听完高阳的介绍，却是直接将吴天三人给无视了，正眼都不带看一下的，只管朝白亚平招呼道。
“于少，你的名字我也是早就听说过了，呵呵。”白亚平淡淡的笑道。
可怜于少又哪儿听得出白亚平语气中的讽刺意味？话说这位于少的二货风格，却是早就传播得京城都人尽皆知了，他却素来都还自以为是风光，颇有些沾沾自喜的架势。
“呵呵，好说好说……”于少颇有些自得的咧嘴笑道，一个笑容就彻底把他那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相貌给破坏殆尽，那种沾沾自喜的小人儿做派，瞬间就把他的形象拉到了谷底，可怜这位却还是不自知，还特意扭过头去朝两位美女咧嘴笑着显摆了一番。
“于少，要不一块儿坐下喝杯茶？”白亚平微笑着说道。
其实稍有些自知的人，听了这话又岂能理会不得白亚平这是在恭送走人的意思？可偏偏于少自以为得了称赞，颇有些想要再讨些赞誉好在美女们面前显摆，还真大大咧咧的径直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又招呼着两位美女以及两位跟班都一块儿落座。
白亚平不禁望望吴天和方俊生，颇有些懊丧后悔的苦笑一声——于少且不说，带上两位美女落座也还罢了，可他那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跟班，又哪儿有资格和众人平起平坐？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也无怪这位在明珠的名声会闹得那么响亮了。
“咳咳，白三哥，其实刚才那个话题，咱们还没探讨完呢！”于少落座后，竟然还叫起真来，嚷道，“我不否认，现在的企业中存在一些管理不善的问题，不过竟然是管理问题，那还是要从管理上下功夫嘛，又何必非要从整个体制模式动刀子？这纯粹就是胡闹啊！”
吴天再次蹙了蹙眉头，可怜这位于少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几句话就连说了两“胡闹”，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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