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眼下你还是别把重点放在与我斗嘴皮子上,好好想想该怎么渡过难关吧,以你现在的状况若是走出这府院,人家只需随便放条恶狗出来,都能把你撕碎吃了。”
虚影老者又化为了一股子黑雾,钻进了邢南的袖口之中。
邢南再次被那老成精的变态气得身子乱颤,他挽起了自己的袖口,破口大骂道:“活该你老混蛋在里面享受无尽的镇封之苦!”
在他的手腕处,正有着一只青铜色的手镯,那手镯一寸来宽,却有九个圆圈,看着就像是九个青铜圆环拼接而成。
这手镯便是九环轮回镯,那黑虚影老者就被镇封在里面,虽然可以化形出来,却不具备丝毫神通和攻击力。
在前世上大学的时候,邢南读的是历史系,有一次系里组织了鉴宝活动,让他看见了这只九环轮回镯,看过许多玄幻小说的他,好奇心作祟之下,偷偷对这当初看着其貌不扬的九环轮回镯滴了一滴鲜血,结果他的灵魂便被拘禁到了九环轮回镯里。
原本一直被镇封在九环轮回镯里的虚影老者,则想让邢南的灵魂代替他承受镇封之苦,所以想要护住邢南的灵魂,不过九环轮回镯的威势太强,虚影老者并未如愿以偿,却是让邢南的灵魂被九环轮回镯打入轮回的时候,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才有了以后的故事。
正如黑袍虚影老者刚才所言,邢南眼下的重中之重,并不是斗气,而是调养自己的伤势,所以他很快沉静下来。
也就在邢南服用淬体丹得以恢复神志的第二天,罗家家主罗彪便是带着罗家二十余人,声势浩荡地进了刑家府院里。
“邢豪,你还没搬走呀,昨天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以刑家全部家当换一枚淬体丹,今日不会赖账吧?”
罗彪也是年过古稀,不过同样在武道浸淫多年的他,气息悠长,而且显得孔武有力,身子骨看着非常硬朗坚挺。
邢豪带着陈伯迎了上来,他冷哼着道:“你还好意思说那淬体丹,别人或许不清楚,你自己肯定很明白,那枚淬体丹不过只是残次品,我昨天给你的那一千块灵石就足够抵账了!”
罗彪脸色一沉,道:“看样子还真是准备赖账了,想你也是这蓝枫城有数高手,更是一家之主,竟是这般出尔反尔,更是信口雌黄,污蔑我罗家声誉。不过,念在我们在同处蓝枫城多年的情份上,我也不与你计较,你若后悔了,把那枚所谓的残次淬体丹还给我罗家,我立即带人离开。”
淬体丹已经被邢南服用,邢豪自然是再拿不出来的,可一来那淬体丹确实是残次品,二来作为一家之主的邢豪又不想这府院拱手让给别家,故而他此刻显得很是为难。
“怎么,拿不出来了?”
罗彪先是逼问了一句,然后道:“为救一个废物,确实不值得倾家荡产呐!不过,虽是废物,毕竟也是你们刑家的独苗,你既然舍得下血本,就不要心疼。”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邢豪的面说他孙儿是废物,素来爱惜羽翼的他,又听到罗家随行之人哄堂大笑,老脸直觉火辣辣的生疼,不禁怒道:“罗彪,不要欺人太甚,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你施加在我刑家身上的羞辱,说不定来日就会百倍奉还!”
“哈哈……”
罗彪仰天大笑,道:“你们刑家是不会有那机会了,还三十年呢,惹急了老子,让你们今年都过不去!来人!”
“在!”
罗家众人齐声应和。
“先把这已经属于我们罗家的宅院给拆了!”罗彪冷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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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邢豪之死
“是!”
罗家的随行众人,个个都是五品以上的武士,还有三位品级不详的武师高手,他们应了一声后,如狼似虎地扑向了刑家府院的各处。
砰!
一位罗家三品武师重拳轰在了一间房屋的墙上,那房屋顷刻间便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住手!”
邢豪终于是无法压抑心头的怒火,他双脚在地上一跺,身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射而出,也就须臾间,他已是到了一位正准备轰击一面墙壁的罗家武师身边,并一掌拍在了对方的肩头。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邢豪如今虽是油尽灯枯,可毕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九品武师,他含怒一击,势如雷霆,自然不是寻常武师可以轻易抵挡的。
受到攻击,那位罗家武师身上先是蓦然闪耀出一圈黄色光晕,然后整个人侧着身子飞出,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并将那墙壁直接撞倒。
若是换做从前,邢豪这一击足以轰杀不到六品的武师,可这次他出手之后,那位罗家武师并没有死,而且还能勉力再站起来,只是吐了两口鲜血,看样子并没有遭受多么沉重的打击。
看到自己家受到攻击的那位武师站得很稳,罗彪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冷笑,他今日来刑家的最大目的,便是有意激怒邢豪,看看这位蓝枫城的第一强者如今是什么水平。
邢豪刚才那一击,在罗彪看来,除了出手速度尚可,再无其他出奇之处,而且攻击力更是差强人意。
“邢豪老儿!你竟然出手,当我罗家无人不成?”
心思电转后,罗彪先是怒骂一句,接着便是向着邢豪冲了过去,速度竟是比邢豪刚才要快了不少。
罗彪同样是九品武师,不过他进入九品境界要比邢豪晚了近十年,可自从刑家开始末落,邢豪就没有在怎么用心修炼过,境界没有降自然也没有半点提升,而罗彪这些年却是春风得意锐意进取,已经到了九品武师的顶峰水平。
就算邢豪如今是全盛状态,最多也就能和如今的罗彪打个平手,但此时的邢豪却万万不是罗彪的对手。
一瞬间,罗彪就已经冲到了邢豪跟前,一只铁拳带着一股子罡风,向着邢豪的左胸直捣过来,竟是让得空气都因摩擦而啪啪作响。
邢豪一声冷哼,双脚紧踏地面,身子半蹲,同样是一拳迎了上去。
轰……
两只铁拳在即将碰撞到一起的瞬间,同时闪耀辉光,继而一道爆响蓦然荡开。
在这一刻,整个刑家的府院竟是都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武者的拼斗,一般不借用兵刃,他们都是有着很强的体魄,擅长近身搏斗,他们的拳脚就是他们最厉害的夺命利器,修为强大的武者更是能够以身体爆发出摧山裂地的力量来。
一记硬拼过后,两只铁拳又迅速分开,邢豪的身子看似扎得很稳,可却是连连后退了十多步,直到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得以停下。
反观罗彪,此刻却是一步未退,而且还是一副气息沉稳明显留有余力的样子。
咳咳……
邢豪站定后,单掌捂在胸口,连连咳了三大口鲜血。
“怎么,蓝枫城的第一高手就这点能耐吗?刚才对我罗家护卫出手的霸气哪去了?”
“就这你不思进取的老小子,活该亲手为自己的儿女送葬,活该亲手断送刑家的命脉,我要是你,早就自我了断了,岂会苟且偷生到如今?”
“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就别逞能,你阻止不了你们刑家的家业归于我们罗家!”
罗彪冷笑着嘲讽起来,他和邢豪在这蓝枫城里算是是同龄同辈,可惜从他五岁开始修炼到当上罗家家主,他都一直不是邢豪的对手,而且以前刑家鼎盛之时,邢豪经常指着鼻子骂他,多年来积攒下的郁气此刻终于是得到了发泄。
噗……
昔日在自己面前一直陪着笑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罗彪,今日竟是这般羞辱自己,邢豪气愤抑郁难忍,忽地仰面朝天,一股股鲜血如喷泉般喷涌出来,然后他便身子一僵,倒在了那棵如刑家一般枯朽的老树下。
“祖父!”
此刻邢南才跑到这边来,恰好看到邢豪喷血倒下,他拖着还隐隐作痛的身体,到了祖父身边。
当他看到自己祖父嘴巴一直张着,像是要对自己说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他猛然抬头,眼中饱含怒意和杀意地盯着罗彪。
与其苟延残喘,过着毫无希望的日子,倒不如慷慨赴死来得痛快。
邢南毕竟是男儿,而哪个男儿没有一丝血性?
他的身子起伏了几下后,便是作势要扑向罗彪,就算被罗彪一掌拍死,他也不愿在此刻默不作声。
可惜的是,他的身子刚动,手臂就已经被自己祖父拉住。
邢豪死死拽住自己孙儿的手臂,心中想着,自己还没死,绝不能让刑家的独苗死在自己前面,虽然他估计自己死了自己孙儿必定也活不了太久,但他还是坚定地冲孙儿摇了摇头。
“祖父,你看这废物,还想和您老动手呢。”
一位同样看着年岁不大的少年,自罗家的人群中走出,他一脸鄙夷地看着邢南,道:“莫说是我祖父,就算是我,都能一根指头捏死你!”
这位罗家少年,便就是蓝枫城五百年难遇的武道天才罗恒!前些日子就是他,在蓝枫城的大街上,于众目睽睽之下,纵容罗家护卫高手羞辱并殴打邢南。
邢南恨得睚眦欲裂,几次要冲上去拼命,都被自己祖父邢豪给拉了回来。
“哼!死有余辜!”
罗彪鄙夷地看了看邢豪与邢南,然后转过身去,带着罗家众人扬长而去。
出了刑家府院的大门,罗恒好奇地问道:“祖父,刚才为何不直接结果那爷孙俩?”
罗彪淡然一笑,道:“他们捱不了几天的,我们何必多此一举惹城中之人诟病?再说了,他们虽是奄奄一息,可毕竟没死,我们动手就是行凶,搞不好会惹下麻烦的。你们可别忘了,刑家虽末落至此,但他们家的高手当年都是死在与魔道的拼杀中,飘云国的皇族可是为他们记过功劳的。反正都是个死,也就早点晚点而已。”
“还是家主想得周全。”
众罗家高手一起奉承起来。
罗彪得意了一番后,交待道:“多派些人盯着这里和四个城门,就算他们还能再撑一段日子,但也千万别让他们偷偷地溜出城了。”
也就在罗家众人离开后不到两个时辰,昔日的蓝枫城第一高手,有着九品武师修为的刑家家主邢豪,终因精元耗尽伤势过重抑郁而亡,遭此噩难的刑家独苗邢南也是在自己祖父那渐渐冰冷的尸体跟前哭昏了过去。
陈伯同样是悲恸万分,可眼下老爷已撒手人寰,小少爷又伤心过度而昏迷,他只能让自己尽量镇定,一边为老爷准备棺椁,一边为小少爷煎熬药汤。
可能是因为身子骨太虚,邢南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来,而此刻祖父邢豪已经入殓。
为了避免小少爷再见老爷的尸身而伤悲,陈伯已经将棺椁钉死,安放在刑家祖祠庙堂旁边的灵堂里。
“小少爷,你要节哀呀,老爷已经仙去,你若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偌大刑家就真是后继无人了。”
陈伯陪着邢南祭奠,帮邢南穿上孝服披上麻布,并不断出言劝慰。
之前准备冲向罗彪时,邢南确实抱有死志,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傻傻送死的念头了。
人家越是不想让自己活着,自己就越该活得快活些。
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以后绝不能轻易送死,哪怕是自己没有几天好过。
如今几乎残废的邢南,并没有出府找不痛快,他除了默默调理自己那每况愈下的身子外,就是去为自己祖父守灵。
就在邢豪死去的一个月后,邢南的伤势不断加重之下,他已是难进水米,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等死。
陈伯不在的时候,那位虚影黑袍老者从九环轮回镯里出来过一次,他告诉邢南应该运转噬剑诀的功法,或许能够多撑一段时间,不过邢南并没有相信,而且还将他臭骂了一顿。
不过,眼看着邢南已经支撑不住气若游丝的时候,两位贵客却是到了刑家府院门前,随后被陈伯带到了他面前。
两位贵客一老一少,老的貌似奴仆,一直都是默不做声,少的是一位相貌十分标致秀美的女子。
老者一直站在那女子身后,已经是无法起身的邢南看不清他的面容,倒是可以看到那女子的样子。
女子看着年约二八,穿着一身白色绒衣,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修长而白皙的脖子,并不显消瘦的瓜子脸,明亮清澈的双眸,红艳如朱笔一抹的檀口,她靠近床头之际,还有一股子幽香扑鼻而来。
邢南的意识已经有些浑噩,他望着那女子婀娜身姿以及尊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