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景直到现在还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来,人真的能变的那么强……水靖安暗暗的想着,在父亲的身上,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力量”这两个字的含义。
“我也要变的这么强……”水靖安暗暗下了决心。
刀刃和指甲激烈的碰撞着,矮个子的力量显然不如第二次变身的拉菲尔,在短暂的相持之后被迫的不断后退,这时,一旁的巨汉刚刚处理完伤口,双臂一分再一次攻了上来。拉菲尔结束嘴角露出冷笑,矮个子刀客似乎也看出不对,想抽刀却已经来不及,只见拉菲尔的双爪忽然一紧,十只利爪紧紧的扣住矮个子的双刃,乘着这僵持的一瞬间工夫突然起脚踢在矮个子的小腹上,一声闷响之后,矮个子面色苍白的踉跄倒退了出去,手中的双刀也随之从拉菲儿的爪中硬抽了出来,带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神甫连续不断的圣光阻住了拉菲尔的攻击,也给了自己同伴以喘息的时间。此时,矮个子背后的牛皮大沿帽早已经不知道跌落在哪个角落了,虽然他嘴角紧咬着,但一缕淡淡的血丝还是溢了出来,看来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捂着被击中的腹部大口的喘息了一阵,他手中的刀再一次的指向了拉菲尔……
搏斗越来越激烈,在拉菲尔以生命为代价透支力量的疯狂战术的攻击下,狩魔猎人一方的三人逐渐的捉襟见肘了起来,渐渐的落了下风。可是,做为一个配合多年的默契团队,狩魔猎人凭借精妙绝伦的配合柔韧异常的将战局拖延了下来,丝毫不露败像!这也让拉菲尔越发的紧张起来,攻势更加的猛烈,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解决这场战斗,狂狼变体是以生命力为代价的!不可能无限制的让自己进攻下去。拉菲尔把心一横,将进攻的速度提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噗的闷响,声音很轻,轻到足以瞒过普通人的耳朵。这时正逢拉菲尔低头躲过一刀直向面部斩来的利刃,一枚小口径枪弹微微的打着旋从他的头皮上擦了过去……
“混蛋!竟然有枪手!”拉菲尔感受着头皮上渗出的凉意,口中暗暗的骂了一句,他已经意识到,在某个不明的方位上,有一个隐蔽良好的射手正对他虎视耽耽。
拉菲尔的看法无疑是对的,这支狩魔猎人小队的最后一名成员,那名看似瘦弱的年轻人终于出手了!作为队中的唯一一名狙击射手,他所担任的任务是警戒。他必须保证没有任何的“闲杂人员”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的“狩猎场”。出于对自己伙伴实力的信任,他一直不认为对付一个兽人会需要他们四个人同时出手,事实上,就连他的同伴在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在他们眼里,这次狩猎无疑是他们无数次行动中非常普通的一次,在此之前,他们曾经完成过许多次类似的行动,在他们眼中,这一次也并不会有什么不同。直到刚才拉菲尔第二次变身时,他才意识到,也许需要自己出手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毕竟一名高级兽人的命可要比低级的同类值钱的多了!
“嘿嘿……亲爱的!你完了……”显然也听到了那声低沉的枪声,巨汉的冲着拉菲尔咧开了大嘴,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能够坚持到现在,你的确很强!不过,可惜了!你要小心啊!森克的枪法可是很准的!嘿嘿嘿~”
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那名被巨汉叫做森克的年轻人此时正熟练的拉开枪拴,退出弹壳,压上了一枚特制的银色子弹。他手中的紧握着的是他寸步不离的“宝贝”——一把改进过的雷明登M40A1步枪,平日里被拆卸了装在那个他总是提在手里的长方形的木盒子里。这是一把精度极高的小口径军用狙击步枪,一体化的设计弹匣槽和后坐突耳直接焊接在机匣上,改进过的温彻斯特M70的钢制部件,表面经乌黑氧化涂层处理的阿特金森不锈钢枪管,容易受潮的木质枪托也被麦克米兰公司制造的玻璃纤维枪托所代替,而那些最容易损坏的枪机则被从雷明顿公司订购的筒形枪机所取代。全新设计的UNERTL瞄准镜是标准的军用型号,极为显眼。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把极其精准的杀人利器,在黑市上,这可是有价无市的货。
拉菲尔迅速的加快了身形开始绕着不规则的轨迹进行加速运动,这无疑是他现在躲避子弹的最好办法。按常理来说,兽人并不惧怕“枪”这种武器,超强的自愈能力使得他们能在子弹射进身体的同时就修复好破损之处。但是,狩魔猎人们使用的通常都不是普通的子弹,他们有可能使用银子弹!所以,在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之前,拉菲尔并不敢以身试弹……
子弹呼啸而来的声音,瞬间判断,拉菲尔凭着狼人超乎寻常的速度又躲过了一枚子弹。然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他躲过枪弹的一瞬间,旁边的矮个子突然跟进一刀,在他的手臂上拖出了又一道口子。
“可恶啊……”拉菲尔手忙脚乱的应付着接踵而来的进攻,他第二次变身取得的优势已经被对方狙击手的加入完全的抵消掉了,而场上的形势也逐渐向着不利于他的方向转化着,在连续闪避过几颗枪弹过后,他的攻势已经完全的被压制了,对手很聪明的利用近战的进攻使牵制他的注意力以获取狙击手偷袭的得逞。
“要是没有这些碍事的……哪轮的到你嚣张!”拉菲尔接连避过巨汉两个勾拳,恨恨的看着不远处的黑暗中的几棵高大的树木,他已经根据弹头的落点判断出了狙击手大概的位置,可惜他现在正被对手紧紧的缠着,根本分不出丝毫的精力去对付那个可恨的狙击手。
时间不多了……拉菲尔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他明白,每过去一秒钟,他就离失败近了一步,他感觉到,变身后带来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咔!”
一声轻响被拉菲尔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这是轻轻叩动扳机的声音,又是一颗子弹!拉菲尔急忙低身,想像前几次那样先一步闪避过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他的身体深处泛了出来,时间到了!拉菲尔猛的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身体一颤,就是这一瞬间的拖延,一道火光带着灼热的轻啸从横越几百米的距离,正中他的右腿!
伴随着灼烧般剧痛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乏力,真的是银子弹!残酷的事实打碎了拉菲尔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侥幸,这种恶毒的金属能对狼人身体造成致命伤害!
一切都完了!这是拉菲尔倒地时所想到的。
“爸爸!”这时,躲在房屋废墟中的水靖安一声惊叫,继承至父亲的敏锐嗅觉使得他闻到了母亲无法闻到的气味,这是一种让他本能的感觉到极度危险的气味——银弹头高速摩擦空气后少量挥发的气味,他本能的意识到父亲现在正极度危险。
“不要伤害我爸爸!”又是一声大喊,水靖安从藏身处跳了出来,向着正向地面倒去的拉菲尔跑去。他用力的跑着,丝毫没有想到他的行为其实并不能给父亲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此时,他的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爸爸有危险了!我要到他的身边去。
“回来!危险!”是柔芸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自己的儿子,却是抓了个空,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回去!回去!”拉菲尔见状大惊,冲着水靖安大幅度的挥舞着手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的对手们都是一群怎样冷血的角色!
“小兽崽子……”随着一声冷冷的笑声,森克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中雷明登瞄准器上的红色的十字准心套在了水靖安的心脏上,扣下了手中的扳击。
水靖安已经跑到了父亲的身边,丝毫没有意识到隐藏在暗处的危险,蹲下身去想要观察父亲的伤口……
“小心!”随着一声惊天的吼声,拉菲尔拼着最后一丝力量跃了起来了想要将水靖安扑倒在地上。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在以后的日子里,那难忘的一幕无数次的出现在水靖安的梦中。在某种特殊的力量作用下,那一瞬间,他清楚看见子弹带着旋转的气流向他的心脏射来,银色的子弹,那种憎恶的银色……
他看见父亲缓缓的跃起,高大的身体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他看见父亲张大了嘴,正在喊出什么……
心脏,跃动着的心脏,他的心脏,父亲的心脏,和那颗银色的子弹,在那一瞬间,三点成为了一道直线,生命的直线……
他看见从父亲背心溅起的血花,红色的,那么的红,让他想起了有一次莉莉亚被石子划破了手指,同样的颜色。
他看见了父亲的眼神,在那中弹一瞬间的眼神,竟然是带着笑的……
在那一瞬间,父与子的生命进行了一次互换……
“嘭!”沙尘扬起,一大一小两具身体交叠着倒在了地上……
“爸爸!爸爸!”水靖安完好无损的坐了起来,大喊着望向一边倒在地上的父亲,声音中带着哭腔。拉菲尔高大的狼头人身的战斗形态如同缩水般的干瘪了下去,回复了那个水靖安熟悉的人类的外貌,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维持那个战斗状态了。衰老,现在的拉菲尔给人的感觉是异常的衰老!原本一头飘逸的棕色头发仿佛被漂白了一般,变成了死一样的白色,全身的肌肉都衰弱了下去,皮肤上满是皱纹,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再看不到任何的光泽。这就是透支生命力的结果了……
水柔芸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丈夫的身旁,再也站立不住,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她甚至不敢伸出手去移动自己的丈夫,只是呆呆的看着拉菲尔身下那一滩越来越大的红色和心脏上那一个对穿的血洞。
“不要再流了!不要再流了!”水柔芸忽然发疯般的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大块布料颤抖着手想要去堵住拉菲尔心脏上那不断往外淌出鲜血的伤口,可是,不断涌出的鲜血瞬间将那块布料染的通红。血,依然在流……
“为什么……为什么堵不上……不要再流了……求求你不要再流了……”水柔芸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不断的尝试着,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拉菲尔已经停止了呼吸,双眼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妻子,那是他最后看向的地方,眼眸中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留恋仿佛一把尖刀扎向水柔芸的心脏。
水靖安愣愣的看着母亲的动作,看着静静的躺在地上永远不会再和自己玩笑打闹的父亲,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瞬间充满了他的心田,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双手无意识的用力抓着地下的泥土,抓紧,再松开,再抓紧……指尖渗出了血丝,他却浑若不觉……
缓缓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狩魔猎人,水靖安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恨!彻骨的仇恨!
“力量!如果我有力量……”强烈的感情波动冲击着水靖安那幼小的心灵,倏的,一种破碎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仿佛某种自亘古一来就被禁制着的东西终于破茧而出!
血液猛烈的沸腾了起来,一股潮水般的力量无孔不入的蔓延至全身各个角落,这让水靖安不禁想起了面对猞猁时身体中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拥有力量的感觉!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的力量来势更加的强大,也更加的猛烈!
丝毫不给他以思考的余地,血液中的那股灼热随着力量的不断增长更加猛烈的沸腾起来,汗水从水靖安的额头上一粒粒滴下,身体似乎要融化了,那是一种连灵活都要燃烧起来的感觉!
忍受不住这种痛苦的煎熬,水靖安张大了嘴想要喊出声来……
“嗷呜~~~”一声地地道道的狼嚎以裂帛穿云之势从水靖安的嘴中爆发了出来……
在离水靖安家几百米的“哑老人”的小木屋中,一炉檀香正袅袅的吐着清烟,屋内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只有大片的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
书桌上放着几张墨迹已经干涸的书法,从日期上可一看的出是今天的作品,虽是草书,笔意却透着一丝乱意,看的出,老人在创作时心情并不平和。
床上放着一个中国式的蒲团,一袭青衣的老人正双目紧闭的盘坐在蒲团上,呼吸很慢,慢的几乎让普通人无法察觉到他在呼吸。屋内静悄悄的,这是一种中国式的安静。
屋外隐隐约约的有狼嚎声传来,声音很轻,甚至辨别不出是从哪儿发出来的。说来也是奇怪,这狼嚎声与那些村子里常常可以听到的来自四周荒野的狼嚎声似乎有些不同,仿佛是被什么力量压抑着的,并不十分的清晰,而狼嚎中透出的那种奇异的凄凉却又是一般的狼嚎所没有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也仅仅是一声并不响亮的狼嚎声罢了,持续时间也不长,才叫了两声就停止了。
忽然,老人的眉毛动了动,那仿佛已经睡着了似的眸子猛的张开了,那双原本在村里人眼中显得那么昏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