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知道,凡是源自于中国武术都离不开一个最根本的宗旨,那就是‘道’!”
“是道教吗?”水靖安想起老人曾经和他说过的,在中国有一类特殊的修行者,就和欧洲的那些神甫们一样,只不过他们所供奉的并不是全能的上帝,而是三清祖师——三个由凡人变化的神。凡人怎么可能变成神呢?水靖安直至今天也没有想明白。
“不是……”老人摇了摇头:“我所说的道,并不是道教,也不是道家,那都是表像。我所说的……是‘天道’!”老人的表情在那一刻近乎虔诚。
“天道?”这对于水靖安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
“是的,天道!”老人指了指床头:“你坐下来。”水靖安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端端正正的坐的笔直。
老人伸出一根干瘦的食指,在面前虚画了一个圆:“在最古老的典籍中,道所代表的符号就是一个圆,一个不断旋转着的圆!”
“圆融,此消彼长……”老人顿了顿,看着身边大眼睛里写满了“我不懂”这三个字的水靖安,叹了口气:“你知道,武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知道!”水靖安急急的说:“是将人的潜能发挥到极限!”他说了一个自认为非常精彩的答案,有些骄傲的看着老人。
“错了……”老人摇了摇头。
阿勒~这都不对!水靖安的脸上很是无辜。
“即使将人的潜能发挥到极限,那也还是人……”老人的语气异平静:“人力有时而穷,再强大的人比起这个天地来,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你好好的听着,爷爷今天告诉你!”老人紧紧的盯着水靖安的眼睛:“武道的极至,就是要超越人类肉体的极限!”
“超越人类肉体的极限……”水靖安无意识的复述着。
“是的!通过不断的修行以达到那种至高的境界!自古以来,这被称为是‘天人合一’!”
“最强的武者,能够将自己的精神与整个天地契合!以人类的肉体来操控天地间无穷的力量……”老人看了看一旁的水靖安:“安儿,如果有一天,你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那么爷爷也就满足了!”
“好厉害!”水靖安忍不住问道:“爷爷达到了吗?”
“爷爷还不行……”老人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爷爷这么厉害都不行……那么……我真的可以修炼到那样的程度吗?”水靖安的眼中,老人就是最强的人,此时听闻老人都做不到,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
“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能力,你天赋异秉,爷爷在你这个年纪可远远不如你。”老人摸了摸水靖安的脑袋,指着屋外的若隐若现的山峦:“你看这山川的起伏,河水的流动,这风云变换,天地运行……冥冥中,无不由规则控制着,谁也跳不出这个规则,这就是天道。”
“想要悟通天道,除了肉体的修炼以外,更重要的是精神的体悟,用你的心去体悟这天地的规则……”老人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水靖安:“懂了吗?”
“似乎听明白了点……但是还是不很明白……”水靖安伸手抓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能听明白一点就不错了,爷爷这么大年纪也没能全部弄明白呢。”老人笑了笑:“以后慢慢的体会吧。”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良久,缓缓开口道:“明天你和爷爷去一个地方,也许……能让你再进一层。”
“爷爷……你是说……站到那下面去?”水靖安赤足站在一个巨大瀑布边的水潭中,在他面前是一副银河倒卷的壮观场面。巨大的水帘跨越近20米的落差奔泄而下,砸在下方的岩石上,发出极富冲击力的轰鸣之声,飞溅而起的水雾在几十米外都能感受的到,因为常年累月的冲击,下方的岩石已经变的异常的光滑。水靖安感受着阵阵扑面而来的水雾,头发已经被浸的湿透了,不过他显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此时,他正伸出右手指着瀑布下那平坦圆滑的岩石开口问道。
“是的。”在他的身后,谢正渊老人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平静。
“但是,爷爷……那个瀑布这么大,不会有问题吗?”水靖安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瀑布,强大的水压直似要将下方的岩石都击烈似的。
“爷爷想了很久,这里应该是你修炼的最好场所了!”老人顿了顿:“我对你说过,你的功夫一直无法提升,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你内在的修炼不够。”
“嗯,您昨天和我说过,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水靖安道。
“嗯,我这么说吧。”老人整理了一下思路:“你的天赋很高,所以一直以来,你的进步都很快,小小的年纪已经突破了‘天轮拙火’的第一轮,当然,这和你自己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不过,”老人话风一转:“我昨天和你说过,所谓武道,不仅仅是发挥肉体的力量,更要再精神上进行淬练!这里的‘武’和‘道’两个字是无法分开的,爷爷不要求你能够马上悟通天道,这是爷爷自己也无法做到的,但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你必须做到的是精神和肉体的融合!”
“精神和肉体?”水靖安满是敬仰的看着老人,在他的眼中,爷爷仿佛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汪洋,总是有许多自己没听说过的东西教给自己。
“是的,肉体是精神的基础,没有强大的肉体做支持,精神的修炼只是一句空话罢了,这也是爷爷为什么一直都只强调让你加强肉体上修炼的原因。”
“你学艺也有五年了吧?”老人突然道。
“是……是的!”不知道老人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不过水靖安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到。
“很不简单!五年就能达到这一步,真的很不简单……”老人凝视着前方的瀑布:“相比你肉体的修炼程度,你的精神修炼还有着很大的距离,当然,内功只是一个方面。”
“这种差距以前只是潜在的,而现在终于在你的身体上反应了出来,这就是你为什么无法提高的原因!你一天无法做到心与意合,也就是精神和肉体的彻底同步,那么你就一天无法更进一步!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老人看着水靖安。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必须进行精神上的修炼!但是……怎么炼呢?”水靖安有些茫然。
“精神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他无法依靠特定的功法或者训练方法来提升,也就是说,他是在不经意间得到提升的!”老人看了看四周潭中湍急的水流,继续道:“水无常形,法无常势,也正因为这样,精神境界的提升才显得尤其的难能可贵!”
看道一旁水靖安大失所望的样子,老人微微一笑:“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在某些地方,比如印度,修炼瑜珈术的苦行僧侣们通过近乎自虐的刺激肉体来得到精神上的进步。这种方式,未必就是好的,但是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哦?”
“还是一个度的问题……依靠强大的外力的确可以磨练意志,但是不可能无限制的提升。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种方法却是再适合不过了!”老人指着前方轰鸣着的瀑布:“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在瀑布下打坐。”
极力无视耳边巨大的轰鸣声,水靖安艰难的运转着体内的真力,晃若千斤的水流冲击在身体上,将他的身型冲击的如同一片风中的枯叶一般,原本并不算瘦弱的身躯在大自然的威力下颤抖着,坚持着……
水靖安现在正在养气,即是使气凝聚不散的沿着特定的筋脉运行,不让身外景物诱导而外泄。真气运行之时,整个人进入一个极静的虚无状态,这不同与格斗时的运气,养气讲求不动心,无论外面天崩地裂,山摇海啸,我自巍然不动。呼吸之间,阴阳不断的转换着,积累着真气,从量变到质变的转化着,以求达到下一个境界。
不过,水靖安显然是快不行了,巨大的水压使他不得分出大量的功力来抵抗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冲击力让他连坐稳和呼吸都很难,又谈何养气呢?水靖安极力的支持着,想要进入那个空灵的境界里。然而,身体只是稍微的放松了一下,顿时就失去了平衡,轰的被冲了出去,一头栽进了一旁的水潭中……
“呜……”一直守在一旁岸上顾自玩耍着的月光看到小主人落水,急忙跳下水去,用嘴顶着水靖安把他拱起来,拱到浅水的区域。
“呼……”水靖安伸手扒住岸边,用力翻了上去,就这么翻身仰躺在地上,胸部如同拉风箱般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修炼已经进行了十多日了,从最初的刚走进去站不到几十秒就被冲出来,直到现在的能坚持住十多分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突破。且不论脚下被冲击的光滑异常的岩石和上方成吨落下的水瀑,就说想要在这种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静下心来都是困难至极的。
有些虚弱的抹着额头上的水珠,水靖安怔怔的看着一旁飞泄的瀑布。也许是发现了他的心情不嘉,小狼月光在一旁笨拙的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试图吸引小主人的注意力。
抚摸着月光柔软的皮毛,水靖安有些沮丧,不能不承认,大自然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长时间的瀑布冲击下,身体异常的酸痛,这也还是他用内力护体的结果,如果换成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被冲的尸骨无存了。
微风轻抚皮肤上,柔柔的,带着草木的气息,很舒服。这让水靖安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赖在母亲怀里的感觉,母亲……想起这个词,水靖安转过头去看着远出那个小山坡的方向,那是他父母埋葬的地方。
“妈妈……爸爸……”水靖安轻轻的呢喃道。一旁的月光已经停止了笨拙的跑动,他注意到,小主人的眼神逐渐变的锋利而坚毅。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变强……”咬咬牙站了起来,水靖安再一次向着瀑布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二卷乱之序章第二章历练
“这里是法国国家广播公司的特别新闻报道,各位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露卡,现在我在位于巴黎塞纳河畔的卢浮宫博物馆为您发回报道!”
“各位请看,这里就是卢浮宫博物馆的大门,现在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标上了白色的警戒线,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有专职的警卫负责盘查。就在今天上午,博物馆传出消息,两颗共价值1950万欧元的钻石在一场古董和珠宝展示会上不翼而飞,随之失踪的还有几件国宝级文物,其中包括弗郎索瓦·克鲁埃的著名作品《奥地利公主伊丽莎白肖像》。虽然至今为止,由于警卫的阻止我们仍无法进入博物馆内获取更详细的资料,不过在我们多方查访下,某博物馆工作人员基本上已经证实了这一消息,他们表示失窃的主要原因是展览会的警卫缺乏基本的安全保护措施。不过,警方似乎并不认同这种的说法,在他们看来,小偷的本事实在是惊人,让工作人员防不胜防。”
“不过无论哪一种说法被证实,警方也都是难辞其咎,这已经是今年第三起文物失窃案了,在短短的一年中出现了三起文物失窃案,并且都是在警方所谓‘严密监控’下发生的,我们实在难以对警方的执法能力抱有信心。感谢您观看这次新闻节目,我是露卡,在稍后的时间内我们将为您播报更详细的新闻内容……”
“嘭!”
在法国总统府的一间巨大的会议室里,法国总统希莱克双掌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柚木质会议圆桌上,猛的站起身来,两腮微微抖动着,表情狰狞的可怕。
“伏克斯贝尔……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在这大选前夕又出了这种事!你看看,那些记者们是怎么说的!”希莱克瞟了一眼一旁的大型等离子电视,喘着粗气盯着眼前禁若寒蝉的警察厅最高长官伏克斯贝尔。
“你知不知道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反对党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就为了你这件事……他们甚至在议会上提出了提案!说我执政不利!你……你实在太无能了!”
“这次……这次真的是那小子太狡猾了……”伏克斯贝尔轻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警察厅第一号人物此时内衣都湿透了,天气虽然很冷,然而脸上的冷汗还是止不住的向下滑落。
“你还敢狡辩!”希莱克又是一声大吼,房间里顿时又静了下来,气氛愈发的压抑。沉默了一会儿,希莱克忽然道:“这次又是他干的?你能肯定?”
“我敢肯定是他干的!除了他谁还有能力从那么严密的保安措施中把东西偷出来!我专门派人察了入境纪录,事发当时他曾经在巴黎出现过,可是后来又突然消失了,查不到任何的踪迹……哦!上帝啊~谁能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伏克斯贝尔终于逮到了机会,满腹的苦水顿时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倾泻了出来。
“行了!别再说了!”希莱克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不过面色总算是好了一些,这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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