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门主蔡云生看到南宫阙离去之后,对着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缓缓摇头,似乎有所不满。他与南宫阙同在洛城多年,也算相识已久。出事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南宫阙还是一介悟尊呢,能够隐藏这么深,肯定有所大的图谋吧。
“天道不亏,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家伙好自为之吧。”蔡云生与钟恨天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惜才之意,心中竟然涌起了同样的想法。
悟尊乃是整个悟者大陆的财富,能否抵抗魔族的大举入侵,最大程度上还是要看悟尊数量的多寡,以及传说中的悟圣能否再度出现。九千年前,人类悟圣独斗魔族两大魔神,最终落下一死两封印的结局,千年之后又当如何呢?
若是人类之中还是内战不停的话,当强大的外敌来临之时,形势必然不容乐观。
蔡云生看着苏灿,似乎在看着悟者大陆的未来。
苏灿却眉头紧锁,双眼不离十人墓碑,显然心结难解。
蔡云生一看便知其心中所想,他走到苏灿面前,拍怕苏灿肩膀说道:“自古宝赠有缘人,你既然跟那颗锻心魔石有缘,那便是你的机缘,就算你将其交回,凭借我与你钟爷爷的关系,也会将它再度赠送给你。说起来,你也算半个天生门的人呢,是也不是?”
苏灿看着蔡云生看透世情的双眼,只能点点头,心中暗道:“既然我也是天生门之人,日后必然会守护好这么多良善之辈,不让他们再受奸人所害。”
蔡云生再度说道:“所以,不要纠结于过去了。好好提升修为,守护好我们的家园才是你们年轻人应该做的。千年之后,我们还要靠你领导,对抗魔族呢,圣子大人。”
苏灿听到最后,连忙摆手道:“蔡爷爷之言愧煞我也,万万不敢担此‘大人’称呼。”
“哈哈,有何不敢,若是日后号令群雄,就算是三大圣地之主也会称你一声大人,蔡门主是让你早作准备,省的日后给我丢人现眼。”钟恨天抢过话头说道,“你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身上的王霸之气,为将来做好准备,听到了吗?”
苏灿听完连声答应,两位悟尊对自己所视甚高,他自然不会掉链子。可是王霸之气这东西,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能够培养出来的呢?
钟恨天不管苏灿胡思乱想什么,继续说道:“这次能够提前进入百强,算你有点能耐,所以我就从老蔡那里要了两个灵源所在的位置,也好让你们在武林大会到来之前再进一步。”
苏灿与钟小渝一个悟师六级巅峰,一个悟师二级巅峰,皆苦于没有好的灵源而止步不前,听到钟恨天此言,自然开心一些,暂时忘掉南宫阙带来的烦恼,纷纷向蔡云生道谢不已。
……
第三百六十八章 栖凤冰城
此时离武林大会召开尚有两月有余,苏灿和钟小渝本想回青域雪原挑出百人之后,习练合击之道。如今既然有得到灵源的希望,只好以纸鹤通知池云空等几位堂主,让他们协商之后,在每堂之中选出实力最强的弟子在一起演练即可。
骑在小龙马上,苏灿向钟小渝问道:“小鱼儿,方才俩老头儿分配任务时笑容诡异,你有没有注意到?”
钟小渝道:“没有啊,我只是在记那两个地方的方位,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怎么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苏灿思忖道:“以爷爷的脾性,他不会让我们轻轻松松获得灵源的,我怀疑那里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等下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钟小渝乖巧道:“嗯,一切听你的,有你在我什么也不用想,嘻嘻。”
苏灿用下巴敲敲钟小渝的头顶,笑道:“小懒鱼,若是我可以代替你呼吸,你是不是连吸气都懒得吸啊。”
钟小渝扭头看着苏灿道:“是啊,是啊,你替我呼吸吧,啊!呜呜——”
呜呜之声传来,却是苏灿看着娇嫩红唇,情难自禁,以自己双唇封上,真的帮小鱼儿呼吸起来。
龙马之王似乎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在空无一人的林间小路上风驰电掣。有小龙马在,他们自然是抄近路赶至栖凤城。
栖凤城是他们所去的第一个地方,乃是一个人口刚刚万余的小城。但是最近六百年来,人们更愿意将之称为冰城。
此处是钟小渝的目标灵源所在。她做为冰雪悟者,无论是冰系灵源还是雪系灵源都可让其晋级。但是隐国腹地只有到冬天才会落雪,所以此次目标乃是一块冰系灵源。
六百年前的某天,栖凤城突降暴雨,连续三天三夜之后,几乎让栖凤城变成了一片泽国。水势之大,让栖凤城无论人畜,死伤众多。
更为可怕的是,三日之后,气温骤降,泽国直接变成冰城。这场天灾始料未及,直接冻毙之人占了十之二三。
天灾过后,栖凤城哀声一片,此处环境已经不足以让人舒适地生存。
多数栖凤城人将死去亲人安葬之后,然后举家迁出小城,去寻找另外适合生存的地方居住。此处只剩下一些故土难离之人还在城中居住。
十万人口的小城到最后只剩下几千人,而且几千人中有一半是那些不舍故土,宁愿死在城中的年老之人。而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栖凤城为何就变成了一座冰城,而且几百年过去了,依然不化。
栖凤城变成冰城之后只剩下一个好处,那就是剩余之人如果没有疾病或者异常伤害,他们竟然由原先的一百岁活到六百岁依然不死。所以栖凤城繁衍六百年之后,方才让人口接近一万之数。
听说有这个效果之后,附近一些贪生怕死的人在死之前就来到冰城,企图延年益寿,但是他们只能更快的死亡。因为此处的温度若非久居,普通之人根本难以居住,更何况是那些久病体虚之人。
后来人们才发现,可以暂时“长生”者,只有在当初那场浩劫之后留在冰城之中的土著。其他人,甚至是搬迁走后再回来者,皆会在命数到了的那天身亡,没有半分差错。
这似乎是冰城对于“忠诚”之人的褒奖吧。
栖凤城离洛城约有三百余里,以小龙马的脚程只需半日便到了此地。
“果然很冷。”苏灿进城之后说道。未进城门之时,外面还是芳草艳阳,一片温暖,可是一走进城门,却让苏灿激灵灵打个寒颤。这鬼地方,竟然比青域雪原还冷上三分。
青域雪原大部分地方可以用冷来形容,栖凤冰城却只能用“冻”来形容。如果不是悟者之身,苏灿身着薄衫,几乎难以在此地立足。
此处房屋布局与隐国其他城镇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所有房屋之上常年覆盖厚厚一层坚冰,无愧冰城之名。
街上行人稀少,每个人皆穿着臃肿棉服,步履缓慢,如若肥胖行尸。只有在看到生人进城之后,眼光才灵动一些,带着奇怪的表情望着两个衣衫单薄的年轻人。
“嘻嘻,来追我啊!”
“小虎,你跑慢点儿,再跑快了人家就不跟你玩了。”
一对穿着肥厚棉衣的童年男女在街上追赶玩闹,差点撞在龙马前蹄之上。幸好龙儿早通人性,一跃而起,直接从两人头顶跃过,避免一场祸患。
两个小孩子被吓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还好钟小渝温柔可人,哄劝一会儿便让他们破涕为笑。吃着手中的精致糕点,“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小虎和小燕,你们谁知道天生堂在哪里呢?”钟小渝笑着问道。
“我知道!”
“我也知道!”
小虎和小燕先后回答,冻得通红的小手还举得高高。
钟小渝用手将他们的两双小手暖热,然后说道:“真乖,既然你们都知道,就带我们去天生堂好吗?”
“好啊好啊,姐姐跟我来。”两人边说边向着刚才回来的方向跑去,苏灿和钟小渝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天生堂是天生门弟子所开的医馆,无论在何城何地,皆叫天生堂。天生堂根据周围人数多寡,确定堂中医者多寡,此处天生堂内只有两人,一师一徒。师者是天生堂弟子,名叫吉山。学徒却是本城的少年土著,被其爹娘唤作小刀。
“小刀哥哥,这个漂亮姐姐来找大山师父,他有没有在家?”小燕奶声奶气向堂中忙碌的少年问道。
“不在,师父去城南李家瞧病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刀背对着门口,正在将地上一大堆晒干的药草分类装入密密麻麻的药匣之中,听到问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喊道。
“好了,小虎和小燕先回家吧,哥哥和姐姐在这里等就行了。”钟小渝将两个小家伙劝走,叮嘱他们赶紧回家,路上小心,然后和苏灿坐在天生堂等着吉山回来。
小刀年纪不大,但是对各种药草却是熟悉的狠,分拣动作极其熟练,看起来赏心悦目。
苏灿和钟小渝正在欣赏之际,忽然耳中一动,然后快速离开木椅,来到药柜前面,以灵力护持住小刀和后面刚刚整理好的药柜。
砰然一声,只开了一半的木门直接被一只脚踢碎,一彪形大汉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之后大声喊道:“郎中在不在,赶紧给我抓一副驱寒药材,这鬼地方,快冻死老子了。”
……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约而同
苏灿与钟小渝并未动手,因为他们听到了小刀的传音:“多谢两位灵力相护,此人就交给我来应付吧。”
苏灿对走过来的小刀点点头,因为他能看出小刀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悟灵四级了。而踢门而进的这个家伙不过是刚刚达到悟灵一级,竟敢如此嚣张。
也难怪苏灿不理解,在一些小城之中,悟者本来就少,能够出现一个都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他久居灵山秘境,那里本来便是悟者的聚集地,就连洛城因为是都城之故,所以也成为了悟者争锋的地方。
像栖凤冰城这种普通人居多的地方,近万人之中出现的悟者数量还不到五个呢,这小刀算是其中的幸运儿了。
小刀抬头看了一眼彪形大汉,并未怪罪他毁门之祸,淡然说道:“你身强力壮,不似害怕风寒之人,请问是给谁抓药,大人还是孩童,男人还是女子?”
苏灿从后面看小刀脊梁笔直,刚刚长成的身材如松而立,口中不急不缓,颇有大家风采。抱着欣赏之意,苏灿开始暗暗佩服起那个还未谋面的大山师父了。
彪形大汉似乎也被小刀的淡然语气惊到,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他就是这种脾性,若在以前要么有人怕他,战战兢兢,要么有人骂他无礼,被自己或者把自己揍一顿。没想到这小家伙平平淡淡地一说,老子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置他了。
啪!
彪形大汉乃是鲁莽之人,他根本没去辨别堂中三人实力皆比他高,竟然啪的一下打在小刀额头,显然是在普通人聚居的地方耀武扬威惯了。
他大声呵斥:“废话真多,我家小姐偶感风寒,年方二八,你抓药就是。”
小刀被打之后依然面容沉静,只顾回身抓药。他虽然刚刚十四岁,但六岁时就跟着师父,距今已有八年,对付偶感风寒这种小病还是驾轻就熟,而且他知道冰城之内寒气较其他地方重的多,所以下药也比其他地方重上三分。
他将药材包好之后递给彪形大汉,说道:“碎银三钱即可。”
不料彪形大汉拿着药转身就走,竟然连付钱的意思都没有。可惜他只转了身却走不得,因为小刀扣住了他的腰间束带。
小刀个子不及对方,扣不住他的肩膀,只能扣住束带。但饶是如此,彪形大汉无论如何发力,竟然动弹不得。他急得冷汗直冒,这才知道遇上了比他厉害之人。
“你骂我打我没事,但不能坏了天生堂的规矩,照方抓药,抓药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给是不给?”小刀语声依旧淡然,但听在彪形大汉耳中,却如同响鼓。
这种人表面凶狠,却是十足的吃软怕硬,他忙不迭地点头之后,甩下一块碎银便走。这块碎银怕是有一两之多,小刀伸手捏下自己需要的三钱银两,剩余碎银急射而出。
“接着!”小刀甩手之前便出声示警。
那碎银直冲彪形大汉后脑而去,由不得他不接。碎银去时急,到时却缓,小刀并没有让那人难堪。彪形大汉接过碎银之后头也不回地奔走。
小刀将门板碎片清理干净,然后对苏灿说道:“劳烦两位照看下医馆,我去旁边小木匠家里做块门板装上,否则师父回来又要骂我了。若是有人来求医,就让他们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拜托了。”
此等小事,苏灿自然答应。但是他没想到,小刀离去的这段时间竟然前前后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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