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树壁说出他的年龄,而胡从甫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岁,如果胡从甫聪明一点的话就不应该叫他老弟了。不过胡从甫是一个粗人,喜欢充大头鬼,只要他愿意,你就是七十岁,他也要叫你做老弟的。因此他对汪树壁的示意毫无知觉,说道:“我说老弟,等回到戈内斯,我在镇上为你找一个年轻漂亮的法国寡妇,没有生过孩子的,不用你花钱,最多我请!”
“再说吧!”汪树壁淡淡地说道。
正说着,对面的古桑维尔镇外围阵地里挑起了一面白旗,两个法国人举白旗向这边走了过来。
胡从甫哈哈笑道:“我都说过,法国人被我们打怕了,一见到我们就怂包了,你看打白旗出来投降了。”
汪树壁说道:“打白旗不一定是投降,也有可能是有话跟我们说!”
“咱们又不懂法国话,说个屁呀!”胡从甫说着从背后卸下步枪,略一瞄准就开枪了,子弹准确地把那杆白旗打断了。两个法国人吓得立刻趴在地上,见再没有枪声响起,就爬起来尖叫着跑了回去。
胡从甫收起步枪,拍拍枪杆子说道:“我翻天虎比较喜欢用枪杆子来说话!”说着转身下了山岗。
这一枪在一百多米外,胡从甫却轻轻松松,一枪击中一条移动的竹杆,这种枪法在其它部队里可以称得上神枪了,不过汪树壁知道,在101师,特别是在原先的303团,有这样的枪法的人大有人在。
不仅士兵的枪法给汪树壁大开了眼界,还有就是士兵的精神面貌,那种敢于藐视英法联军的气质,让汪树壁非常迷醉。而这种气质是打出来的。
101师最终没有进攻古桑维尔镇,而古桑维尔镇的法军也没有挑衅,大家相安无事。
入夜之后,101师却悄悄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经过一夜的行军,第二天天亮的时候,101师已经到达60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叫做日索尔的小镇,胡从甫和汪树壁一进入小镇,就发现军团警卫连的警卫,警卫告诉他们,张一平此时正在镇上。
胡从甫和汪树壁连忙来到张一平落脚的一栋别致的别墅里,刚好看到102师的师长张昶和师参谋长山有升走出来。
张昶一见到胡从甫就叫道:“胡代理师长,怎么这么迟才来呀,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在前面的小镇里睡了一觉了,还找了一个妹子呢。”
胡从甫认为101师比102师威风,因为101排在102的前面,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胡从甫这个师长是一个代理的,这让他很是别扭。特别是当张昶这样叫他“代理师长”的时候。
胡从甫一肚子气冲进张一平的别墅里,叫道:“师长,阿不,总指挥!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一个代理师长?”
张一平和蒋方震正在地图前面商量事情,被胡从甫打断,当下怒道:“因为101师的师长是我,我是101师永远的师长!所以你只能做一个代理师长,如果你觉得委屈,你就不要做!”
胡从甫不知道还有这个原因,当下只好喃喃说道:“你是老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谁叫你是我的老大呢?”
汪树壁跟着进来,看到平时嚣张得不得了的翻天虎,这时却乖得像一只小猫。
“你怎么老是慢半拍呀,我做师长,你就整天叫我‘阿不师长’,现在又变成了‘阿不总指挥’,你信不信我关你禁闭?”张一平训道。
第141章 烈焰
张一平和蒋方震、曲伟卿三人并排走出街道,来到小镇出口处的一家餐厅前面,张昶和山有升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张一平从警卫的手中牵过一匹马,转交到蒋方震手中,蒋方震接过马匹抚摸了一下马的脸和脑袋,然后一跃而上,敬了一个军礼,张一平和曲伟卿都还了礼。
蒋方震豪迈地叫了一声:“各位,保重!”
“保重!”
蒋方震和张昶、山有升骑马走了,张一平直看到他们消失在远处,这才对曲伟卿说道:“伟卿兄,我们也走吧。”
曲伟卿这才回过头来,有一点依依不舍道:“这一分手,还真有一点舍不得呀!”
“伟卿兄,你再肉麻一点的话,我可有一点怀疑你的性取向了!”张一平很快又开起玩笑起来,他并没有像曲伟卿那样伤感。
这次中**团一分为二,分别由蒋方震和张一平带领,目的是为了更加灵活机动地作战。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属于亚眠地区,这里是英法联军军力最雄厚的地方,同时也是华工最多的地方,大约有十万劳工分散在亚眠、鲁昂、迪耶普等地,为英军服务。中**团的目的是为了救出这些受迫害的华工,补充自己,壮大自己的实力。
当然,在张一平心里,其实也想给英法联军找一点麻烦,帮助德**队狠狠地挫伤一下英法联军的实力。因为一战很快就会结束,德国很快就会失败,德国人一旦失败投降,没有人给他牵制大量的英法联军,他的日子将非常难过了。这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什么大义都要放在一边。
胡从甫和汪树壁两人牵着马从街道上走过来,来到张一平的面前,张一平说道:“我知道你们昨天晚上走了一夜,已以很累了,但是鲁昂这个地方还有很多同胞等着我们去解救。我也知道要你们再走五十公里有一点过了,但是兵贵神速,早一点到达鲁昂,我们就多一成的机会,如果等英国人反应过来,就困难了。”
胡从甫说道:“师长,阿不,总指挥!你就放心,五十里算得了什么?我翻天虎亲自带303团开路。我跑在最前面,看哪个兔崽子敢掉队?不就是50公里路吗?算得了什么!最多五个钟头,我们就能够到达鲁昂,然后一举端掉它。”
张一平点点头,汪树壁也说道“总指挥请放心,我会带着其余的兄弟赶上的。”
胡从甫和汪树壁两人又骑马走了,张一平和曲伟卿也带着警卫连,从另外一个方向出了小镇,跟着101师的队伍的后面,向鲁昂方向浩荡而去。
正走着,后面传过一连串的呼叫声,“张兄,等等我!”
听声音就知道叫喊的人是那个麻烦鬼方十二妹了,张一平立马等她跑到面前,就问道:“十二妹,你怎么没有跟你二姐去瑞士?”
德军逼近巴黎,中**队撤出,巴黎一片混乱,已经变得不安全了,而方君英又不想带着她一家子随军,只好去了瑞士先避一避。
方十二妹背着一枝法国造的步枪,一个行军背包,腰挎着药箱,手臂上戴着红十字的袖章,皮带束着纤细的腰,身板挺得很直。她一路直奔,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引得胸部起伏不已。
方十二妹稍稍缓了一下呼吸,回答道:“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战士了,怎么能够说走就走呢?”…;
“那你不去卫生营,来这里干什么?”张一平问道。
“我们卫生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跟102师去了北边,欧阳营长派我来你们指挥部蹲点,以防你们有个头痛身热什么的,也好有一个人照看一下。”
中**团五万多人,全部都是男人,而且是一大群粗俗的男人,方十二妹一个千金小姐也的确不是很方便。以前在巴黎的时候还可以解决,让她一个人住一间房间就是了,但是现在是在野外行军,一个女人夹在中间也给别人来带了不方便。欧阳好把她支到这里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好吧,你就留在指挥部吧。”张一平说道。
“太好了,张兄,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一向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绅士!”
“得了吧,我又不是那些法国女人,谁在乎你是不是真正的绅士?在我眼中,绅士跟着混蛋就是同义词。”
张一平被呛了一下,下了马与方十二妹并排而走,方十二妹眼神流盼,瞎子都知道她对张一平有意思了,但张一平却懵然无知。
事实上,张一平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他一直在法国,接触最多的是一些男人,女人也是法国女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女子是怎样的,他还不太清楚。像方十二妹这样热情开放带有一点野性的女子,在二十一世纪他见多了,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另外,他心里已经被那天驻法公使胡惟德带来的那个不知名的神秘女子完全占据了,对方十二妹这样野性女孩,很难放在他心上。
队伍的前面传来警告声,张一平将马拉到路边的树底下,这时从天空中嗡嗡飞来两架双翼的木飞机,这是英国人的侦察飞机,飞机飞得很高,已经在步枪和火箭筒的射程之外。
方十二妹却把步枪抓在手中,恨恨地说道:“只可惜它们飞得太高,否则我一枪把它们打下来。”
“如果不是太高的话,前面的人早就用火箭筒把它们打下来了。张一平说道,“你的步枪,就算打中它的油箱,也只不过漏一点油而已,除非你一枪能够打死飞行员。”
说话间,一架飞机发现了后面的炮兵队伍,他们的马车和大炮可没有那么容易隐蔽。
但是军队都穿着英国和法**队的军服,装备也是英式和法式的,也许为了更加侦察清楚,两架飞机都飞低了下来,沿着公路一直搜索过来。
方十二妹连忙举枪瞄准,不过这哪里轮到她,炮兵团的兄弟也是练枪法出身的,枪法甚至比她还厉害。
枪声不断地响起,只见到一架飞机的坐舱上溅射出一股血箭,飞机的翅膀一斜,掉落在公路旁边不到两百米的旷野外,产生了爆炸,并燃起了浓浓的大火。
第二架飞机企图拔高,但是也迟了,一个士兵抱着一挺重机枪,向上几个点射,这架飞机也坠落了下来。
方十二妹抱怨道:“张兄,你的部下的枪法太过厉害了,我根本就没人发挥的机会。”
张一平用旁边的树枝折了一顶帽子,递给了方十二妹,说道:“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能靠别人给。”
方十二妹接过树叶伪装帽,扣在头上,神情很是兴奋,说道:“这帽子很是凉爽。”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已不炎热,炎热来自她身体内的激情。
还有,那是战场上的烈焰。
鲁昂不是一般的城镇,它是上诺曼底大区的首府。它地处塞纳河下游,距海110公里,万吨级满载的货轮可直接沿塞纳河进入该港。是英国远征军的一个重要的后勤补给城市,这里驻扎的英国远征军有十万之多!华工有两万多人。
而胡从甫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他带领的303团率先来到鲁昂的外围,马上向鲁昂发起了攻击。
第142章 火箭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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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昂东面两公里之外有一个小村,这里是英国守军的一个岗哨据点,驻有一个连的英军。
这天中午午饭的时候,英军士兵们在连长卡斯帕的命令之下,并排坐在草棚下一张长长的、用木板搭就的简易长桌的两边。
卡斯帕是一个很有爱心的虔诚的基督徒,他把他连队的士兵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同时要求他们每天一起用餐,一起祈祷。
简单的长桌很长,一连一百五十多人分别坐在两旁,卡斯帕坐在上首,餐桌上的餐具虽然简陋,但摆放得非常整齐。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片面包,外加一碗菜汤,一个已经打开了的罐头。
在草棚侧的公路边,停着一辆卡车,车上装着的是弹药和蔬菜粮食,此外还有罐头之类的补给品。驾驶室里的司机和一名押车的士兵指着正在做餐前祷告的士兵们小声地开着玩笑。
公路侧边有一个用木料搭建的高高的塔台,在塔台上面放哨的士兵背靠着柱子,无精打采地打着呵欠。
士兵们安静、谦恭地垂下头,直至前额碰到桌面上,在心里默默地祷告。
卡斯帕虔诚地祷告道:“仁慈的主呀,感谢你赐给我们美食,仁慈的主呀,请让战争快点结束吧,好让我的孩子们安全地回家!”
主是仁慈的,十几秒种之后,卡斯帕的战争结束了,他和他的“孩子们”也回了老家。
塔台上的哨兵是最先发现敌人的踪迹的,虽然他之前眯了一下眼睛,敌人已经到了很近才发现,但最终还算是及时发现了。
中国人有一句话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那是对羊群的主人说的,对于那只“亡羊”来说,就什么都晚了。
一百多米外忽然响起一枪,击中了哨兵的胸口,整个人从塔顶上掉了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警告就死了。
但是枪声和尸体从高处掉下来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正在餐前祷告的英国士兵。
机警的英兵纷纷扑向堆放枪支的地方,但一阵子弹飞过来,这些动作迅捷的士兵还是输给了子弹,子弹像长了眼睛一般纷纷钻入他们的躯体。让他们的躯体出现一个一个的血洞,鲜血从他们身上激射而出,溅射到餐桌上的面包、汤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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