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如何解释非经对方替换名单?你这不是故意为和谈制造障碍吗?” 玛丽娜质问道。
“这件事,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张一平拖延着说道,引着玛丽娜来到生活区,张一平住所外面的招待室里,让警卫上了茶。趁这期间,方君宜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跟俄国人和谈?事实上,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等明年天气好一点,只要出动两个步兵师就能将他们剿灭干净。”
张一平轻轻地说道:“你没有看到吗?好批所谓的俄罗斯帝国的人,现在纠结了一帮人,我准备让这些人跟苏俄武装斗一下,削弱他们的力量,另外哥萨克人的力量也大了一些,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下。有利于我们控制这片地区…”
方君宜点点头,“那你又为什么故意设置这些障碍?”
张一平说道:“我是谁。一代枪王呀,想跟我谈判,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方君宜心里暗暗想:这男人就是这样,别说俄国人了,就算他自己有时也经常给自己设置障碍。比如他明明喜欢自己,但却老是跟自己斗气,设置一些莫名其妙的障碍!跟自己过不去。
正喝着茶,石尉兰就呼哧呼哧地喘着,走进门来。朝着张一平象祷告一样,哑着嗓子喊:“哎呀哎呀,总司令找我干什么事呀,我正在替我儿子换尿点布呢,安娜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
“怎么搞的,整天围着儿子转,不用干活了?不想领军饷了是不是?”张一平狠狠地批评道。
“我正想跟您说,总司令,我想请几天假!” 石尉兰说道。
“我问你,苏俄代表团的名单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张一平质问道。
“我还真不知道呢?这件事我都交给了柳全智去办了,他懂俄语,我不懂,何况,这两天我真的很忙…总司令,请假的事?”
“去去去…去带你的儿子女儿玩去吧,玩够了再回来,我敢担保,你小子也就是几天的新鲜,过几天,你才知道能够上班是多么幸福的事…”
“上帝保佑,谢谢你了总司令,你可是我的恩人哪……我得赶回去了,小家伙放在床上,屁股还没有盖上,不会冻坏了吧?” 石尉兰胡乱地叫着,走了出去又回转头来,说道:“总司令,方…姑娘,等一下到我家吃饭,安娜亲自做的,我们正等着你哩:汤是热的,刚从火上端下来的…”
石尉兰走了,张一平站起来,说道:“玛丽娜,你看,我们还要去喝汤呢?这事就以后再谈如何,人家安娜亲自做的汤,要趁热喝呢?”
三个人一起往石尉兰的住处走去,石尉兰分到一处单独的院子,在客厅里坐下,安娜马上忙活起来,勺子叮当乱响。
石尉兰回来后又出去了,说是抱着两个孩子去玩了,两个小孩已经认了他这个爸爸,这让他高兴极了,同时感叹在法国的时候的法语没有白学,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一会儿,石尉兰抱着两个小家伙进来,把两个小孩放下来,方君宜和玛丽娜两人每人抱一个玩。
石尉兰解着脖子上的围巾,不停地跺着冻得硬邦邦的、缝着皮底的靴子。他脱下大衣,捋掉脸上连着胡子的冰琉璃,然后坐到张一平的身边,说:“真冻坏啦,这两个小家伙可是一点也不怕冻的样子,像两头小野马,管都管不住,吵着要去滑雪……”
“你就不能够干点正事?”张一平皱着眉头说道。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啦…”
“谁又有孩子啦?”安娜兴致勃勃地问,也顾不上切她手里的面包了。这个来自法国的普通女人,现在一副家庭主妇的幸福模样。“玛丽娜?还是那位方女士…”
“都不是,你还是跟石参谋好好努力,替老石家多生几个吧,他老石家现在富裕了,再多小孩也养得起…”张一平说道。
面包、肉汤和红酒都送上来,摆了一大桌子,这样的食物是在法国里最常吃的,现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几乎又回到过去在法国战斗的时光。
安娜是一个普通的法国女人,也是一个八卦的女人,她满足现在温饱富足的生活,在餐桌上,喋喋不休地数叨着她在法国的一些事情,石尉兰没有丝毫厌烦,听得津津有味,时时问一两句。
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又开了,柳全智走了进来,手里用小皮带牵着一头白额头的小牛犊。说道:“刚刚去郊外,看到有一个牧场,顺便给总司令牵了一头小牛犊,用来做小牛排,你们放心,我是给了钱,用钱买下来的…”
“你看,多结实的一只小牛犊,肉一定好吃!” 柳全智用脚踢着小牛犊,快活地叫道。
“柳全智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将俄国代表团成员的名单刷掉了?”张一平问。
“这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全俄肃反委员会的委员,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契卡’,这些人犯了反人类罪行,我们不能够跟这些人谈判。 ”(未完待续。。)
第721章 西伯利亚的雪
柳全智回答说:“这很简单,因为名单上的这些人是全俄肃反委员会的委员,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契卡’,这些人在俄国进行血腥的清洗运动,让很多无辜的俄国民众以莫须有的罪名死亡,他们犯了反人类罪行,为了表达我们对这些罪行的谴责的态度,我们不能跟这些人进行接触,这是我们的底线。”
其实这些话,都是张一平教柳全智说的,现在,却由张一平煞有其事地翻译给玛丽娜听。
玛丽娜听了之后,这才彻底明白,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个强权的世界。
中**团在法国杀得血流成河,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军人和平民,老人与小孩等等,他们没有犯反人类的罪行;他们在俄国,杀死了更多的人,有军人、平民、老人、小孩以及妇孺,他们没有犯反人类的罪行,而苏俄的肃反委员会处死一些叛徒,而且处死的都是他们俄国人,丝毫不关中国人的事…就这样他们就犯了反人类的罪行,而且这个罪行还是由完全不相干的中国人提出来的。
中国人,或许说是眼前这个中国人张一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正义感了?
玛丽娜听了张一平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默默地吃完一块面包之后,才感叹地说道:“我真不明白,张先生,你也是马主义者,这点我确信,你是一个马主义者,法国社会党的建立全靠你的支持,但是。既然你是马主义者。而苏维埃也是一个马主义的国家。你为什么又非消灭他们不可呢?按理说都是革命同志,为什么要同一阵营里打个你死我活,让资本主义国家们看我们社会主义阵营的笑话呢?”
张一平耸耸肩,他知道自己的一系列行为,让这个非黑即白的世界的人很难理解,他支持法国社会党,宣扬马主义。支持建成法国红军和红色政权。但是另一方面,他在中国却实行资本主义制度。对同样是红色政权的苏维埃进行毁灭性的军事打击…这看起来的确很矛盾。不过如果站在国家和民族利益的关系上,就一点也不矛盾了。
但是作为一个马主义者,要以天下以已任,解放全人类,是不能够讲究狭隘的国家和民族利益的,特别是在玛丽娜这个纯粹的马主义者面前,因此张一平只好据理力争地说道:“因为,苏俄已经偏离了马主义的道路,迈上了一个封建的暴君统治时代…而他们却以为自己是真正的马主义国家,其实不是。”
“为什么不是?他们是马主义的政党领导下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
“民主专政已经过时了。玛丽娜,”张一平只好这样说。因为“民主专政”这个词语还是张一平说给她听的,在法国的时候,张一平也是鼓励他们这样做的,现在要推翻推翻自己的说话,让张一平很为难,再加上他的法语不是很好,在玛丽娜面前有一点显得吃力了。
“玛丽娜,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是我们中国,而不上苏俄,他们只是披着社会主义国家的皮,实行的是封建的残暴统治…”
“你们中国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这开什么玩笑?”玛丽娜激动地说道,“你们没有打倒地主,没有没收资本家的资产,任由资本家剥削工人,而且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政党,资本家还担任国家的领导者…你们哪里像社会主义国家?”玛丽娜用讥笑的语气反问。
“说起这个,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唉!”张一平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实行的是新时期的马主义,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概括来说,就是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进步,人民生活比资本主义社会更好,人民享有更加广泛的自由和权利…”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口头上说说。”张一平强调说,“要在达到这样的要求,就必须实行严格的法律制度,民主制度…这些制度跟资本主义制度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社会主义是比资本主义更先进的社会制度,吸取一些资本主义的完善的法制,也是必要的。”
“在苏维埃政府里也有这样的提法和理论…甚至比这更加美好的计划……”玛丽娜说道,
“区别就是,他们只存在理论中,不知道何时实现。而我们中国是切切实实地在实行,人民的生活水平、民主权利等等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改善,”张一平说道,“而在苏俄,以往的法制完全破坏,人们的生命安全都得不保障,时刻担心被清洗,饥饿伴随着他们,这样的社会难道就是社会主义社会吗?”
“不,他们不是在搞不好社会主义,他们是在搞暴政。”张一平似乎抓到了事情的本质,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真正的社会主义应该像现在的中国这样,有完善的法律保障,所以的都一律平等地享受应有的权利,社会和谐,人民生活富足……而不是像现在的苏俄这样,当权者实行暴政,民不聊生,人民生活在恐怖之中。”
“那,你以前说的那些人民民主专政,财产收归国有,打倒资本家和地主富农,没收他们的财产,所有的这些,你又怎么解释?”玛丽娜喃喃地问道。
张平一脸愧疚,痛心地说道:“事实证明,那些都是错误的,苏俄就是这样失败的榜样,在不久的将来,法国也许会步苏俄的后尘,要不你也不会被排挤出社会党的核心了…”
“法国社会主义不会失败的!”玛丽娜坚决地说道,“而且,你们中国也不是什么社会主义,你们是真正的资本主义,请你不要混淆是非,张先生!”
玛丽娜气愤地说道:“…我相信。**最终会实现的。”
张一平淡淡地说道:“这个当然。不过只会在我们中国实现。苏俄和法国只会做为反面的教材,为中国的**道路提供借鉴作用…”
“你这人好无赖,明明是资本主义,硬要说自己是社会主义,明明自己是最大的资本家,却说自己是无产者…”玛丽娜站起来,准备离去了,她发现跟张一平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而曾经,他是她的革命导师,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革命者,甚至不是马主义者了。他歪曲了马主义理论。
“玛丽娜,你错了,不是只有无产者才是社会主义,相反,人人都是有产者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张一平连忙说,但是玛丽娜听不进去,哼了一声。向外面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一平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方君宜安慰说道:“这样也好,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接下来你就不用对她内疚了,你已经点醒了她,是她自己执迷不悟,怪得谁来?”
“我就奇怪了,有好好的生活不过,这些人为什么喜欢闹呢?做无产者很好吗?很光荣吗?光荣有什么用?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方君宜说道。
“你知道什么,人家这叫做理想!”张一平说道,“这也是玛丽娜有魅力的地方。一个有理想的女人,总是迷人的。”
“我也有理想呀!”
“你有什么理想,做新一代的女枪王?还是相夫教子,做一个贤良媳妇?”
“如果两样都是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不太现实…”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张一平也站起来,向安娜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出去了,方君宜追了出来,追问道:“骨感是什么意思?”
“就是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意思。”张一平说。
在玛丽娜的努力之下,苏俄代表团成员最终被中方代表接受,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特别是那次在餐桌上的辩论之后,玛丽娜和张一平之问的裂隙也就越来越大,以至于无法修补。
这对于李菡梅和方君宜两个来说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张一平来说,他显得非常沮丧,毕竟玛丽娜是他喜欢的一个法国女人,两人之间是有感情的,现在在为意识形态的差别,变得如同陌路,甚至要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