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拉过从另外一匹马上下来的麦里科夫,高兴地说道:“我说的就是他,我的表弟麦里科夫,你也认识的。”
皮里多诺夫使劲挥了一下鞭子;低垂的、充血的眼珠紧盯着麦里科夫,骂道:“我真想一鞭子抽死你这小子!……你撞鬼了,竟然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就凭你是布尔什维克的身份,就死一百次不够你以为你的表兄能够把你保出去,是吗?……我不答应!……”
“他是我的表弟,而且他刚才杀死了一个布尔什维克。”
“那又怎么样,谁担保他们不是串通好的。”皮里多诺夫说道,“现在已经不同了,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布尔什维克的投降,我们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一了百了,全部杀死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否则隔几年十几年之后,他们又会死灰复燃,这是咱们哥萨克国家议会的决定。。。”
“总之我不会答应!……我已经说过啦:不答应!好啦,不要再说了!波尔科乔夫,我亲爱的兄弟…”皮里多诺夫不停止地回绝波尔科乔夫的哀求,
“这是哥萨克国家议会的决定,由军事法庭审判、批准,他,以及所有的俄罗斯人俘虏,立即处决。……你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他严厉地看着走近的一群俘虏,已经比较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这些布尔什维克处决过多少人吗?这其中有多少咱们的哥萨克兄弟?让咱们哥萨克人流过多少血?象海水一样多!……他们杀害了多少哥萨克人……”皮里多诺夫变得又怒不可遏,拼命地大瞪着眼睛。“就算他是我们的表弟,我们也不答应!因为他是布尔什维克……”
“这有什么可大喊大叫的!”波尔科乔夫也提高了嗓门。他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哆嗦,仿佛皮里多诺夫的愤怒也传染了他。“在这儿你是团长,军事法庭的法官在哪里?国家议会的老爷们在哪里?这里还不是你一句话。”他的鼻翅哆嗦着,朝身后战场指了指说。“这么多俘虏,少打死一个又怎么样?”
皮里多诺夫手里揉着鞭子走开。在远处喊道:
“波尔科乔夫,你住口吧!……明白吗?这是军事法庭下达过死刑执行命令的,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波尔科乔夫跑到皮里多诺夫跟前,拉拉扯扯。软磨硬磨。然后才回到忐忑不安的麦里科夫身边。说道:“他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你来开机枪,送那帮布尔什维克人上天,让他们去见老马吧…”
俘虏们走过来了。一部分徒步的押送兵和传令兵以及原在这里保卫指挥部的哥萨克骑兵们都混到一起。哥萨克们的战斗热情还没有大雪的寒风冷却,他们闪动着嗜血的眼光,盯着在他们面前的俘虏们,好像野兽盯着猎物。
麦里科夫艰难地踏着塌陷的积雪。走到俘虏跟前。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军官,是那个叫做巴普洛乔夫的连长。他轻蔑地眯缝着浅色的、凶狠的眼睛盯着麦里科夫;麦里科夫不敢与他直视,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坑洼不平的雪地。
“革命的叛徒……混蛋!”巴普洛乔夫紧咬着牙齿高傲地骂道。
麦里科夫心虚地向后退了一步;脸颊露出一道道象马刀砍出似的带苦笑的皱纹。
接着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行的。巴普洛乔夫龇着牙,脸色苍白,拳头抱在胸前,全身前俯,朝麦里科夫冲过去。“叛徒…”从他痉挛的嘴唇里吐出一些夹杂着谩骂的含糊不清的语句。他说的话只有节节后退的麦里科夫才听得清楚。
“我代表人民处决你,你这个叛徒,你的末日快要……你知道吗?”巴普洛乔夫一下掐住了麦里科夫的脖子。猛然提高嗓门叫。
“嗬——嗬——嗬……”麦里科夫被卡着脖子,喘不过气来。沙哑地叫道。
突然,鸦雀无声。只听到雪地里清脆的响声,一个哥萨克从刀鞘里抽出马刀,猛冲过去,用惊人的力量,照着巴普洛乔夫的脑袋砍去。
巴普洛乔夫哆嗦了一下,立即把左胳膊弯到头顶,挡住了刀;他看到砍断的手腕子折成了一个三角形,马刀无声地落到他往后仰着的脑袋上。先是皮帽子掉下来,接着巴普洛乔夫象茎秆折断的谷穗,缓缓地倒了下去,嘴奇怪地歪扭着,眼睛象受了闪电的强光刺激似的痛苦地眯缝着。
这个凶狠的哥萨克又砍了巴普洛乔夫一刀,这才拖着沉重脚步走开,他一面走,一面擦着被血染红的弯度不大的刀背。
麦里科夫像发了狂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粗喘着气,跌撞着跑到装有机枪的马车后面,转过身子,跳上马车,用手握住机枪,拉开了保险,声嘶力竭地喊道:“杀死他们……这些该死的东西!全都杀死!……”
麦里科夫扣动了板机,向他那些曾经的战友疯狂地扫射起来。顿时枪声大作。那个有着一双像女人一样的美丽的眼睛、戴红色军官长耳风帽的军官,抱头鼠窜,一颗子弹打得他象跳越栅栏似地,高高地跳起来,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
枪声响起之后,那个身材高大、威武的军官向前面冲了过去,但是两个哥萨克挥动着马刀向他砍来,他抓住一把刀刃,血从被割破的手巴掌上流到袖子里;而另外一把刀刺入他的脸膛,他象小孩子一样喊叫着,——跪倒在地上,然后仰面倒下去,哥萨克又挥了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脑袋在雪地上乱滚着,他的脸上只能看见两只血红的眼睛和一只黑洞洞的嘴。
那个鬈头发的半大小伙子很机警,差一点儿冲出包围圈——但是一个哥萨克追上了他,在他后脑勺上砍了一刀,把他杀死。然后这个哥萨克还甩出他手上的马刀,一下子扎在一个俄军俘虏的后背中间,这个俘虏正在飞奔,风吹起他的军大衣,象长了翅膀似的。俘虏被马刀扎了个透,蹲下去,咽气以前,一直在用手指头抓自己的胸膛。
一个白头发的军官刚刚冲出两步就被机枪子弹击中,倒在地上痉挛,在与生命诀别之际,他的两脚在雪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而且如果不是有几个可怜他的哥萨克结果了他的性命,这还会象拴着的骏马一样,刨个不停。
一千多个俘虏的生命,瞬间即逝。麦里科夫停下了不断吼叫着的机枪,站在马车上看着在他枪下的一层一层的尸体,他泪水模糊了……科林诺夫少校走过去,直盯着麦里科夫,严正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非常残忍,你是不是很后悔?”
“不,我不后悔!”麦里科夫只能够机械地回答。
“这只是开始…”波尔科乔夫严酷地说道,“我们哥萨克要生存,永远地生存,就要这样做,就要彻底地干掉俄罗斯人,这样我们才有生存的空间,现在,上天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不应该错过,不由我们哥萨克永远是俄罗斯人的奴仆!”
皮里多诺夫骑马过来,高高坐在马上,说道:“好样的麦里科夫,不愧是哥萨克人,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任务了,中**队又俘获了一批俘虏,叫我们去接收,估计这个冬天咱们有得忙了。”
“苏俄中央的那些头头都是猪,人家中**队本来已经打算冬眠了,他们却非要去招惹他们,好吧,现在人家不收手了…我看圣彼得堡在这个冬天恐怕也保不住,咱们的活计越来越多了…”(未完待续。。)
第716章 逼进圣彼得堡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蔚蓝色天空下洒满了耀眼阳光,远处白雪皑皑的岗脚顶上,闪着砂糖般的金星。张一平所指挥部所在的小村子里象一床花布头拼成的大被在岗脚下铺开。左面是一弯碧蓝的河流,右面是点点隐若的村落和军队的驻扎点,河湾那边是闪着蓝光的小城镇,这里也是守卫部队的驻地。在小镇东面,是一道沟壑纵横伸向上游的逶迤的低矮的山岗。山岗上耸立着一根根象栅栏似的伸向远方的电线杆子,但是上面已经没有了电线。
天气虽然晴朗、但是个旧非常寒冷。太阳向四周射出矇眬的彩虹般的光柱,北风凛冽。草原上,低风卷起积雪,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是地平线镶边的茫茫雪原却非常明净,只有东方,在地平线尽头的草原上烟雾腾腾,笼罩着一片紫霞色的雾气。
苟延在圣彼得堡的苏俄中央这个时候号召苏俄红军和赤卫队向中**队发起冬季进攻,这引起了中**队的反弹,俄国人就像惹了马蜂窝一样,中**队一举击破苏俄军队的进攻,并且推进到圣彼得堡,这座苏俄政权的最后一座城市。
西北集团军的司令员陈亚德这个时候接到张一平的命令,让他从前线到方面军指挥部报到。上午约十一点钟的光景,他已骑马一路奔驰到张一平的指挥部。
张一平在指挥部里,对正在忐忑不安的陈亚德说道:“这场战斗,的确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不过既然打开了。就不用客气。天气虽然严寒。但是我们有准备,也不怕他们那些老毛子。”
陈亚德本来以为张一平会责怪他,因为方面军本来计划这个冬天停止大规模的战斗,但是被那些俄国人一撩逗,他的军队就几乎全线攻上去了,现在战线已经推进到彼得堡。
“其实现在也不算冷,气温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跟我们国内差不多。其实最冷的地方是西伯利亚,咱们这里是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根据以往的天气记录,冬天最冷的时候最多在零下三十度。这样的天气条件,我们完全可以适应…”
“另外,我觉得,苏俄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的战斗力下降得非常厉害,很多时候一碰就溃败,我觉得。在莫斯科,他们的血和勇气已经消耗干净。” 陈亚德说道。“这个时候。我觉得应该一鼓作气消灭他们,不经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方面军的参谋长刘品纯也说道:“经过我们近两年来的打击,特别是这几次大的战役,苏俄方面不论是人口还是物资都遭到重大的损失。现在寒冬降临,俄国人的粮食供应已经成为最大的问题,我相信这个冬天寒冷的天气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本来,我们打算让这个寒冬让他们自行崩溃,因为我们已经通过相关渠道,警告欧洲各国不得出售粮食和物资给苏俄,否则就是与中**队为敌,现在与苏俄控制的地盘想连接的是芬兰,而芬兰在德国人的控制之下,最有可能对苏俄进行援助的是英国,他们可以通过海运对苏俄进行物资补给,但是现在的英国人不可能明面得罪我们,支援社会主义国家的苏俄。。。因为他们的俘虏还没有全部得到释放,最多只能够偷偷摸摸地进行…”
陈亚德说道:“这我都知道,但是靠天气饿冻死他们,这算哪门子的本事?不如咱们一枪干掉他们,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何况再恶劣的天气也不可能全部冻死饿死他们。死的顶多是一些无辜的平民…这反而显得我们是多么残忍…这有损失总司令绅士的名声…”
“屁的绅士!”张一平呸了一下说道,“对这些老毛子讲绅士,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既然打开了,就不管了,咱们就双管齐下,经济上要封锁,军事上也要持续加强打击…”张一平说道,“不过,我过几年就要回去京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陈亚德马上立正,说道:“请总司令放心,我们西北集团军保证完成任务,不出一个月一定拿下圣彼得堡…”
“城市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消灭苏俄军队的有生力量,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们多死一点人…”张一平的话像外面的天气那么寒冷,但是在室内的暖气之下,没有人觉察得到,因为他们一直是这么干的,中**队是一支由枪手组成的军队,这个性质决定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以杀人为主,城市的占据都在其次。
“圣彼得堡的作战以西北集团军以主,北方集团军进行休整…”张一平开始对刘品纯交待他走开后,方面军的部署。
***
林一虎在进攻莫斯的战斗受了一点伤,在野战医院躺了一个月;腿上的伤稍愈后便决定回连队去,野战医院的军官把马给他送来了。林一虎是怀着既难过,又高兴的复杂感情上路的。难过的是在这个温暖的野战医院里离开刚刚建立感情的病友,高兴的是可以见到自己的战友,回到战场了;想要见战友和重新参加战斗的念头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脑袋,虽然野战医院是如此的温暖,那些年轻的漂亮的护士的温言暖语,让人不想离弃。
在圣彼得堡外围的一个小镇上,袁志祥在镇上一直逛到黄昏,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烦燥,他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有这种感觉,并且写信给他的老上级王一民排长,王一民告诉他说,这是因为他的枪法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取得突破的前凑,是好事。
袁志祥觉得这种烦燥越琮越强烈,只要一天不打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