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让中士再也无法忍受,他看到医生阴笑着的嘴脸,更加怒火中烧,于是挥动着拳头向医生的眼镜砸去,这家伙倒也敏捷,或者他一直就在戒备着他。他往后一跳,这拳头竟然被他躲过了。
“快给这个疯子注射麻药!”他怒吼着。
这声吼叫让中士马上恢复了平静,知道得罪不得这位变态的医生,要保住自己的大腿,还得低声下气。于是马上道歉道:“对不起。医生,我不敢再动了,请别给我上麻药。”
医生又“哼”了一声,拾起掉在地上的钳子。中士连忙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根又长又粗的雪茄,递给医生说道:“这支高级雪茄,请允许我作为道歉的礼物送给您…”
医生接过这支贴着名牌商标的大雪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玩意儿,还有吗?”医生问道。
“有有有…”中士连忙点头说道。
医生点点头,举起钳子,一下子把中士伤口里的弹片拔了出来,顺手从窗户里丢了出去。并对中士说:“上好夹板打好石膏,你明天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之前,必须得到我的批准。”
“好好好…”中士松了一口气。一连串地说道。
医生丢下中士,转过来帮史迪威看了一下伤口,然后同样说道:“你也一样,感染了,要切除,不过你的是小腿,很好,可以马上做手术。”
史迪威可没有高级的雪茄烟送给这个变态的医生,不过他的军衔是上校,这可能有一点阻吓作用。
“你看清楚了,我是上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你就要切掉我的小腿?”史迪威说到最后竟然有一点失控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受一点小伤,这样就要切掉小腿,这也太过荒唐了。
“上校又怎么样?只要你来到这里,你就只是一个伤员,没有特别的身份,而且,野战医院都是这样医治的。”医生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管如何,你不能切我的小腿!”史迪威说道。
“不管你是谁,这里由我作主,我说切就切。”医生针锋相对地说道。
“那我不治了,我回家,总行了吧。”史迪威说罢就要翻身下床,但是医生伸出一只手将史迪威按在床上,他力气很大,史迪威身上有伤,而且有一点感染发烧,因而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来到这里,就归我管,什么时候出去可由不得你,而是由我来决定。”医生说道,并对护士喊道:“给他打一针麻醉药,马上做切除手术。”
凯萨琳正在给中士打石膏,中士于是对她说道:“凯萨琳,美丽善良的姑娘,你给那位医生说说,让他放过上校,不要切他的小腿好不好?”
“好呀!不切他的,改切你的好不好?”凯萨琳笑道。
“不!”中士打了一个冷颤,不再说话了。其实他跟这个上校也不是很熟。为了他的小腿而牺牲自己的大腿,这账怎么算都是不划算的。
正当史迪威和医生争吵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呼啸声,中士和史迪威以及那些等着做手术的伤兵们都意识到要有麻烦事过来了。
这是中国人的迫击炮的炮弹,这种炮弹随步兵行动,射程不是很远,它们能够打到这里,也就意味着中国人的步兵离这里不远了。
算算时间,中国人也应该打到这里来了,自从昨天遇到过一次中**队之后,中国人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永不抹灭的印象,史迪威知道,美**队根本抵御不了中**队的进攻。
中**队这个时候到来,史迪威反而松了一口气:中国人来了,这个变态的医生。不会再要切他的小腿了吧?
一发炮弹落在外面的院子里,这是一发60毫米迫击炮的炮弹,这东西看上去虽然很小,跟那些火炮没法比,落地后也只不过一个小炮坑,但是它爆炸后产生的弹片非常多,而且能均匀地向四周扩散。就算你紧贴着地面,弹片也能够击中你,击伤效果非常显著,常常让人闻声变色。
弹片像雨点一样,叭叭叭地打击着窗户上,玻璃纷纷破碎。医生弯下了身子,躲在在病床下面,但是他的手仍旧重重地压着史迪威。
爆炸过后,史迪威说道:“医生。中国人马上就打过来了。你不要管我了,逃命去吧?”
“我是一个医生,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我都要先把病人的病治好。所以就算中国人来了,就算他们用步枪指着我。我也要先把你的小腿切除了。”医生固执地说道。
外面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中国士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在窗外,史迪威又说道:“快走吧,医生。不要管我们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中国人会杀害你的。”
“不会!”医生镇定地说道:“我们医院外面挂的是红十字会的旗帜。中国人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他们比你们更加文明,中**团是全世界最遵守国际公约的军队。”
“凯萨琳,别管其它事,先给他打一针麻醉剂,马上做手术!”医生对漂亮的护士说道。
“上帝呀,谁来救救我!”史迪威叫道。
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外面的强光从他的背后门里照射进来,在他身体的轮廓周围形成一片光圈,让室内的人不能昂视。
“上帝!”史迪威叫了起来。
“上帝也救不了你!”医生说道,他接过凯萨琳替过来的麻醉针,高举着,向上挤针筒里面的气泡…
史迪威吓得面无血色,他向门外的方向叫道:“上帝呀,救救我吧,我不想失去我的小腿…”
“我不是上帝,但是我也许能够帮助你!”那高大的身影快步来到史迪威和病床边,这是一个中尉军官,他身后有一帮中国士兵,迅速地控制了有利的位置,端着步枪警惕着。
“你叫什么名字,军衔?”中尉用英语问道。
“约瑟夫?史迪威,临时上校,先生,这位医生非要切掉我的小腿不可,现在我已经是你们的俘虏,按照国际公约,你们有责任保证我的小腿的安全。”史迪威说道。
“约瑟夫?史迪威?”中尉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这样的牛人。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的要求也太过低了,好了,我保证你的小腿的安全。”中尉说道,转而又问医生,“这位医生如何称呼?”
“汗!”医生回答道。
中尉果然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还是叫你医生好一点吧,医生,你听到了,他是我的俘虏,包括你也是。”
“俘虏也要治病的,先生!”医生说道。“他必须切掉小腿,否则就会死。”
中尉耸耸肩,对史迪威说道:“医生是专业人士,我们应该听专业人士的。”
“不,绝对不能听他的。”史迪威叫道,他刚刚亲眼看到,中士给了他一支雪茄,他的大腿就不用切了。
“这让我很为难。”中尉皱眉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医生,你保住他的小腿,然后把他身体除小腿以外的其它部位全部切掉,你看怎么样?这算不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这其实就是把小腿切去,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而已,但是却让史迪威无话可说。
史迪威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暗暗震惊,这人好厉害好阴毒的手段,不禁问道:“你是谁?”
中尉凑上前来,咧嘴笑道:“我叫张一平,听说过我的名字吗?”(未完待续。)
第430章 奥尔良之战(八十九)
“先照一张相吧,先生们。”一起跟来的德国战地女记者布丽塔用英语打断了张一平和史迪威的对话。
张一平这才记起,自己不是来这里不是拯救史迪威,也不是给他们送关怀和送温暖的,他是来这里作秀的,准确来说是来照相的。
在西方人的眼中,中**团的枪手就是一群魔鬼或者是会巫术的巫师,而张一平就是魔鬼中的魔鬼头,跟撒旦差不多。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事实上张一平还很享受西方人给予的这种荣誉。
后来,布丽塔告诉他说,张一平的形象在德国却是不错,也许是因为中**团在战争上与德军之间互助,被很多热血的德国年轻人崇拜。
因此,张一平打算扩大一下自己在德国的人气,请布丽塔给自己做一系列的报道,让自己英明神武和绅士的形象真实在展现在德国人民的面前,这对以后的战略部署是很有帮助的。
若非如此,张一平也不会来这个乱糟糟的野战医院。
1906年的日内瓦公约中,规定了野战医院这样的固定医疗所,是受到公约保护的。各国的部队,为了不让野战医院受到对方的攻击,不会在这些地方驻守太多的部队,一般只有少数的警卫部队。
张一平命令攻占这个挂着红十字旗的野战医院的时候,警卫连的士兵还不太乐意,因为这有一点杀鸡用牛刀了。
警卫连的士兵,特别是张一平贴身警卫的那些高手,都来自不同的部队,他们技艺高超,精力旺盛。虽然已经几天没有仗打,早就憋坏了。但是对于这座挂着红十字的医院,还是觉得不值得他们出手。
潘五百当时就说。“唉!好东西都给106师那些家伙吃了,剩下这个脏兮兮、流感病毒横行的医院,他们懒得进去才让给我们。他们整天大鱼大肉,只剩下这个骨头不像骨头,连下角料也不算的医院给我们,这有什么油水?”
“你懂个球,医院里什么最多。你知道吗?”张一平问道。
“当然是病人多了。”潘五百道。
“都说你是一个二百五中的二百五,病人多少关我们屁事,咱们看中的是里面的女医护…”
“要得!”潘五百一听就跳了起来,“106师还算有一点人性,知道大爷我好这个,特地留下一个大大的肥肉给我们吃…噢,不,当然是由总指挥先吃,咱们吃吃边角料。已经心满意足了。”
结果,警卫连轻松地占领了这座医院。
但是张一平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史迪威这个家伙。
在布丽塔的要求之下,那名叫做“汗”的非常负责任的医生,手中的麻醉针高高举起。准备向史迪威的身上扎去,而张一平伸出一只坚强有力的手,试图阻止他。至于史迪威,则一脸惶恐。惊慌失色。
“嘣”的一声,闪光灯响过之后,布丽塔就对张一平说道:“这则新闻我会考虑这样写:英勇的张一平将军。在医生的病床上,在邪恶的医生的手术刀下,将一个美军上校救了出来,保全了他的小腿…”
“对对对…这位小姐,说得太对了,这个医生就是一个邪恶的魔鬼,以切人腿部为乐事。”史迪威说道。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上校!”张一平说:“这对医生很不公平。”
医生汗向张一平投向感激的目光,张一平又对着布丽塔说道:“布丽塔,你这篇文章题目和内容都很吸引人,而且也能够体现我的英雄形象,但是与事实不符,我要向德国人民展现的是我真实的一面。
再说,我现在把上校从手术刀下救出来,第二天他死于感染,那我岂非间接害死了他,而别人也会笑我愚蠢…”
“我看这文章应该这样写:张一平将军关心美军战俘的健康,第一时间到了野战医院探望,给他们送去了温暖和关怀,期间还与医生一起,救下了史迪威上校,保住了他的性命,虽然他失去了一只小腿,但是他仍旧非常感激…”
“可是,这个与刚才拍的照片内容不切题。”
张一平说道:“起码这样真实,读者一般希望得到真实的报道。”
“也就是说没有人反对了,对不起各位,我要进行手术了。”医生汗又扬起手中的麻醉针,要给史迪威打下去。
“求求你救救我的小腿!”史迪威向张一平哀求道。
听到这声音,张一平犹豫了,他眼睛瞄了一眼史迪威的伤势,伤口忆经红肿化脓了。但是以一个中国人的眼光来看,却还没有严重到要切除的地步!这样的伤势在中国,随便一个中医师在田间拔几根草药用嘴嚼烂敷上去,估计过几天就能够消肿。
但是在欧洲残酷的战场上,切除是唯一的手段。
这个时候,史迪威并不出名,只是一个临时上校,在美国远征军军司令部担任一个情报军官。
在原先的历史中,史迪威是在中国抗战战场上做出贡献的人,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为了那一段历史,张一平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事情,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虽然那段历史在这个时空可能不会再发生。
但是张一平又想到,在这个时空里,起码在现阶段,史迪威是中**团和他张一平的敌人。无论在那个已经逝去的时空历史是怎样的,张一平都觉得应该站在这个时空的立场,做了正确的决定,这样才对得起在欧洲跟他一起打拼的十几万兄弟。
史迪威这时已经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眼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