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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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卿卿不放松-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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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的女子环戒。
  他说看见了,细居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正想回京查查是怎么回事。
  郑濯说别查了,是他未婚妻做的。
  未婚妻是元赐娴。
  陆时卿问详情,郑濯解释,正月初一当日,他和皇兄皇弟们在大明宫给徽宁帝请安贺岁,听宦侍讲,元赐娴来宫里找他,就等在外头。
  徽宁帝乐见其成,许他提早离席。他见到元赐娴后,却发现她是为韶和来的,说希望他帮个忙,替她约韶和公主于午时在安兴坊见一面。
  郑濯说他起始没大在意,出于礼貌也未过问缘由,心道都是未婚妻了,这点小事当然帮,等过后听探子讲,元家趁夜将一件机密物什送出了长安,才想到不对。查证以后,得知是元赐娴向韶和讨了一枚玉戒,助陆时卿和谈。
  陆时卿听完明白了,问:“她帮我做什么?”
  郑濯摇头:“我今天就是来问你这个的,你俩有交情?”
  他说“没有”,道:“就为这个,你憋着等我两个月?你早问她不就完了?”
  郑濯说:“这事她没直接找我帮忙,就表明是对我有所保留,我再去问,岂不有点不解风情?”
  陆时卿说“你也知道你不解风情”,想了想道:“可能是我此行和谈,也算解了元家的围,她出于道义帮我一把。”说完又皱皱眉头,想起桩事,“哦,难道是去年那事?”
  郑濯问什么事。
  他说就是去年在大明宫,他扯谎骗走郑沛,替她解了个围。
  郑濯感慨说,这位县主是个直爽的,投桃报李,得的恩针眼点小,还的情雷样大。
  他听了不舒服,说:“你是替她报不平?你得知道,要不是我,她现在还不知是谁未婚妻。”
  郑濯打趣揍他一拳。
  这一拳刚巧打在他胸口,叫他嘶了口气。
  郑濯慌了一下,问:“伤复发了?”
  去年淮南洪涝,他前往赈灾,回京路上遭遇了平王安排的刺客,胸口中了一刀,险险生还。
  他点点头:“南诏这趟奔得有点急,休养几天就行了。”
  郑濯叫他赶紧回去歇着,临别道:“有机会记得谢谢人家县主。”
  元赐娴因与郑濯有了婚约,便没道理随滇南王回姚州了,当时就在京城,所以机会肯定是有的,且出于礼节,道谢也是该的。
  陆时卿于是说“好”,然后从密道回了陆府。
  应是应下了,感激也是真的,但要主动跟个小娘子打交道,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尚未有过,不止心里别扭,更要紧的是,登门拜访太张扬,毕竟身份不合适。
  他把这件事当作朝堂争锋来算计,计较了诸多利弊后,选择了最不惹眼的法子:过几天二月十四花朝节前日,郑濯将在皇子府举办流觞宴,到时元赐娴作为未婚妻应该会出席。他本来没兴趣参加,这下就勉强去一去。
  二月十四当日,他煎熬半天,听那些无聊人士吐着唾沫争来比去,看上首郑濯和元赐娴吃着瓜果说说笑笑,差点没睡过去,好不容易等一个叫窦阿章的得了头彩,这流觞宴才结束。
  众人散席,他有意留了片刻,瞅准了元赐娴跟郑濯道别,起身打道回府的时机。
  郑濯大概原本是要送元赐娴回胜业坊的,看穿了他要道谢的意图才没提出。他便抓紧机会跟了上去,暗想怎么开口打招呼比较自然,比较不矫揉造作。
  ——县主,您也在这里,您这是准备回府?
  ——县主如何竟一人在此,殿下没送送您吗?
  ——县主……
  他刚想到这里,忽见前头人步子蓦然一停,回身瞅他,干眨了两下眼奇怪道:“陆侍郎,您跟着我干嘛呢?”
  他当时心里猛打一个咯噔。
  天杀的,被看出来了。


第116章 番外·前世·陆时卿(二)
  他心里打咯噔; 面上自觉装得不错,既被发现是刻意跟随; 就没再掩饰,见长长的走道四下无人; 只她两名贴身婢女,便说:“陆某是来向县主致谢的; 玉戒的事。”
  元赐娴却像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听他提了“玉戒”才恍然大悟; 说:“您这是替边关百姓谢我呢?”
  他那会儿一下便噎住。
  郑濯和他在朝堂里打磨惯了,心里装的都是一斤一两的算计; 看人家帮个忙; 就开始揣测其中究竟。其实哪有什么复杂原因。他和谈顺利; 边关百姓就少受点罪; 做对百姓好的事; 需要理由吗?不是他去和谈; 她一样会帮吧。
  只是元家身份敏感; 关心百姓就像抢老皇帝饭碗一样,所以她大概没跟作为皇家人士的韶和表露这份忧民心思,用了“因陆侍郎在大明宫替我解过围,所以想借玉戒回报”的借口。
  陆时卿当时想,虽说郑濯这桩婚约算是被老爹赶鸭子上架; 但这个澜沧县主既四清六活,又心怀苍生,倒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
  他觉得郑濯赚着了。
  而元赐娴目光越是真挚; 他便越觉自己此前的揣测狭隘,内心尴尬之下,当然没再提个人的谢意,云淡风轻说了句“是”。
  元赐娴接着道:“我在滇南长大,做这事理所应当,您不用谢我,倒可以谢谢公主。她那天知道玉戒对您有用,亲手翻遍了整个库房呢。”
  陆时卿早就谢过了,只不过是托人带的口信。受了恩不表态说不过去,但他对韶和没那种意思,韶和待他又实在执着,他若亲自上门,怕她再生出无谓希望来,所以这个谢,道得含糊了点。
  他跟元赐娴说已经谢过,随即见她微露惋惜:“听说公主要去敦煌了。”
  他约莫知道她在想什么。韶和这一走,日后可能再不会回长安,她大概在可惜好好一个公主放着金枝玉叶不当,因为一个男人伤心远走吃风沙。
  他当时跟元赐娴不熟,本不该跟她讲私事,但也不想任何人误会他和韶和的关系,叫京城里再起流言,于是说了句“人各有志”,暗示没打算留韶和,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她一听就懂了,明白他对韶和无意,就打了个圆场:“您说的是。”然后道,“您要没别的事,我就走啦。”
  他点头,不咸不淡与她别过,一扭头却看郑濯快步追了出来,擦过他的肩赶上元赐娴,说:“我忙完了,送你回去。”
  刚才郑濯为了给他机会当面致谢,估计跟元赐娴讲了“有事不能相送”,等他谢完,又特意再来送她。
  他有点意外。相比他,郑濯性子开朗一些,待人也更和煦,在流觞宴上跟元赐娴聊天就和对别的朋友一样,姿态适度,不近不远的君子风范,他因此没觉有什么特别。这下却感到了不同。
  这种上心程度,可就不是简单的君子风范,也不是单纯为了巩固和元家的关系了。
  他看元赐娴也有点诧异,问郑濯:“这么快?您继续忙您的,我自己能回。”
  郑濯说没事了,刚好出去透透气,然后与她一道步出,中间隔着一臂距离。
  陆时卿之所以对这一幕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拐了个念头,发笑地想,郑濯这小子,那么小心翼翼,看来还是一厢情愿的状态啊。
  那次过后,再和郑濯谈事,他常是说完了正经的,就想起来问他与元赐娴的情况。没别的意思,就是对铁哥们儿讨媳妇吃瘪碰壁的一种幸灾乐祸。
  郑濯每次都骂他多管闲事,直到后来有一回在宫宴上喝多了,主动找他谈这事。
  他说,元赐娴打从开始就知他并非真心求娶,所以始终对他有所保留,哪怕相熟后常与他谈天说笑,甚至上回还发现了五木这个共同爱好,但那点疏离却一直抹不平。
  他皱着个眉问:“子澍,你说这事怎么办好?”
  看郑濯真心发愁,陆时卿不再出言损他,敛了笑意道:“你认真的?”
  郑濯没醉,说是,他起始想,虽然自己怀抱了政治目的,但绝不会亏薄她,一定待她好补偿她,跟她相敬如宾。但当他发现自己被个小丫头看穿,那种不齿感却占了满心。再后来,他就受不了看她面上笑语盈盈,心底却跟他保持距离了。他觉得烦躁。
  陆时卿想,行啊,这小子,真是铁树开花了。只是他一个光棍,别说妻,连个未婚妻都没有,一样全无经验,一时也建议不出具体的。
  但根处的东西,他看得分明,就跟郑濯说:“你从现在起真心待她也不迟。至于得人心的办法,万变不离其宗,投其所好不明白?”
  他当时的想法挺简单,什么成大事者绝情弃爱,那是话本里的东西,现实未必,郑濯既然跟元家没有利益冲突,谈个情说个爱何妨?
  人生不是只有夺嫡一件事。分寸有度就行。
  郑濯得了他的支持,放手大干,手底下的探子从此便多了桩差事:打听澜沧县主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做得绝了,甚至去扒元家的泔水桶,观察府上每天的菜色变化。
  陆时卿开玩笑说过分了,好好的手下大材小用。但因探子的直接上线是他,消息都先落到他这处,他到底想着帮一把,先过目一遍,根据那些讯息,替郑濯仔细算计起来。
  他虽不懂风月,挡不住脑子灵光,看见个东,就能把西南北都猜准,探子没打听出来的,也能举一反三,等整理完的结果送到郑濯手上,就是活脱脱的葵花宝典。
  郑濯也不矫情言谢,幕僚嘛,拜把兄弟嘛,是这么用的没错,只管瞧着宝典,带元赐娴游山玩水,吃香喝辣。
  过了几个月,陆时卿问进展如何。
  郑濯说挺好的,反正他的心思明明白白摊给她看了,心结也算解了,俩人能交上心,偶尔说笑扯嘴皮,得闲玩赌戏,严肃起来也论朝事,讲天下谈百姓。
  就是说,甭管元赐娴动没动心,反正够把郑濯当朋友了。
  他听完以后问郑濯:“照这么说,朝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也讲给她听了?”
  郑濯说是,还道:“她挺聪明的,能帮上我忙,前几天刑部那个案子记得吧,本来那天我都准备上奏了,被她拦的。”
  陆时卿觉得好笑:“我说你哪得来的慧根。”
  郑濯叹息,像感慨在脑子上被他和元赐娴甩了一截,末了说:“其实咱们谈事可以叫上她,她脑袋里的主意,跟你挺合。”
  陆时卿说算了吧,不跟小丫头论国事。
  但后来有一回,碰上平王对元家不利,郑濯还是把元赐娴带去了徐宅,与他一道商议。
  陆时卿就费点了事,扮成了老师。毕竟他的身份属于机密,郑濯自己的事能跟元赐娴讲,却不太好擅自透露他的,所以没给她知情。
  那天见到元赐娴,陆时卿记得自己随口招呼了句说:“常听殿下说起县主。”
  不料她笑问:“他说我什么?”
  他一噎,心道不就是个场面话,她怎么还较真上了,只好硬着头皮想了个词:“冰雪聪明。”
  随即看她惊叹一声,偏头跟郑濯说:“你这么夸我?”
  陆时卿一听,觉得好啊,几个月前还称郑濯“您”,这下变成“你”,果然关系亲近不少,算他没白费苦心。然后又见元赐娴看过来,说:“殿下也常跟我说起先生。”
  他看一眼郑濯,故意问:“他说我什么?”
  她狡黠一笑,也不知答的是真是假:“冰雪聪明。”然后也瞅郑濯,一种朋友间损人的姿态,“咦,这么说来,你就只会这个词?”
  郑濯似乎不服,道:“谁说的?”完了好像觉得自己解释错了重点,补充,“等下,我什么时候夸过他了?”
  三人扯完就谈论正事了,因为这事,往后一阵子有了几次来往,陆时卿也是那个时候,以老师的身份跟元赐娴稍微熟络了点,发现确实如郑濯所说,老是跟她想到一条道去。但他本就不是主动的人,哪怕观念合拍,也从不表达。
  他估摸着元赐娴也有相似感觉,但一样没表露,可能因为郑濯这个未婚夫摆着吧,所以不跟他搭太多话。
  郑濯那时候还问他,这是不是表示人家小娘子挺在意他感受的。
  他说大概是,要不然就是单纯守礼数上的规矩,又说:“我又不是她,你直接问她去。”
  这事解决后,他有一阵子没见元赐娴,再跟她碰头,倒不是什么严肃的家国大事。是因她托郑濯问他,说久仰大名了,很想观他一局棋。
  郑濯是她说什么都依的,一口答应。
  他心里却嘀咕着这事有鬼,怕是他总戴面具,叫她疑心身份了,或者是郑濯美色当头,哪时候露了马脚,叫她想确认确认。
  果不其然,那天一道在徐宅用晚膳,元赐娴一个喝了一盏酒的竟装醉,要指天上一颗星给郑濯看,然后顺势手一扬“啪”一掌拍向陆时卿面具,紧接着假作惊慌之态回头看他。
  他想幸好啊,幸好他早有准备,露了小半张丑到他自己都嫌弃的脸。
  他的脸涂深了肤色,贴了东西,远看像长了蛆,又只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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