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家宁可作伪也要将之拉进高家的份上,若是高远点点头,北海高家嫡子长孙的名分就落到了头上,这可是有资格接任高家家主最正统的血脉,高家不可能会给高远强按上这么一个身份。
排除了作伪的可能,那画像就是真的了,而高远又实打实的是个穿越者,自不可能是哪个高云的儿子,一时间高远不自禁的就想,自己会不会是高云投胎转世到了地球,然后再穿越回来,不过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高远只是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之后,就马上又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可能,因为这也太玄了一些,穿越个没完了还是怎么的,事情不带这么玩的。
高远死死的盯着画像,画像中不只是高云一人,还有一个相貌甚甜的女子,这幅画像本就是高云在临去圣光大陆之前请高人所画,所存的心思本来就有一旦成仁的话,这张画像就是他夫夫二人的遗像了,失忆画风很是写实,看上去就犹如真人一般,而高远在看到了好似自己的画像之后,再看那笑得甚甜的女子,虽然确认是张从未见过的面孔,但高远却是有种极为熟悉,也极为亲切的感觉。
高远一时间心乱如麻,只是浮想联翩,但无论如何高远也无法再像以往那种对高家没有任何感觉了,正在高远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高风递来了一面铜镜,低声道:“你照照镜子,再看看画像,现在你相信是我的侄子了吧。”
高远摇了摇头,一张口声音却是嘶哑无比,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之后,高远沉声道:“不用看了,我信了。”
高远心里虽然纷乱无比,但他这时却是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一刻,高远不再纠结于自己是个穿越者,也不再去想自己跟那高云到底适合关系,就凭看到画像那一刻起,高远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和北海高家撇清关系了。
再看了画像一眼之后,高远长叹了一声,终于跪到了画像之前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念道:“不管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刻起,我便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无论如何,我自当替你报仇,了却你的遗愿!”
高远总有种给自己磕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难以形容,尤其是想到自己真有可能是穿越了两次,高远更有种很狗血的感觉,不过高远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了,虽说天底下确实有长的极像的两个人,但能像到神态都是酷肖的话,也未免太巧了一些,高远宁可相信自己从地球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前世报仇,高远才不管他这个理由是否太无稽了些,反正高远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就当如此又有何妨,只是在别人面前要喊哪个高云叫父亲,高远却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来。
高远从画像前站起来之后,默默的取出一柄小刀,将左手食指划破之后,高远将血摸到了自己的嘴c魂上,然后伸手向天,一字一顿的道:“我以我血起誓,此生必手刃高顺昌于刀下,除此不能报我血海深仇,若违此誓,天诛之,地诛之!”
这一套发血誓的套路还是从铁狂哪里学来的,但发誓的时候,高远却是真心的,高远这一番誓言说完之后,转身看向高鸿,却见高鸿白发苍苍,一脸悲痛的模样,高远只觉叫上一声爷爷也是心甘情愿,就算是替那高云磕上一个头也不怨,当下高远直直的便跪到了高鸿身前,以头顿地,沉声道:“爷爷,不肖孙儿给您叩头了。”
高鸿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此时看着高远却觉好似是自己那已死的高云又跪到在身前一般,高鸿受了高远的跪拜之后,却是伸手去扶高远,颤声道:“可怜你这么些年啊,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孩子,起来吧,从今日起,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高远跪下之时,全无敷衍之意,尤其是他在地球的父母,得知他身死的消息之后该是如何悲痛欲绝,高远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高远站起之后,却是又马上跪在了高风身前,痛声道:“三叔,侄儿给您叩头了。”
高风将高远搀扶起来之后,沉声道:“高远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你父亲也会为你高兴啊。”
高风和高鸿父子二人一样,眼圈都是红红的,两人都是知道高远这番做作显然是肯认祖归宗了,不过他们却是都忽略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高远始终没有对着画像喊上一声父亲。
这是赵牧取过了一炷香,引燃了之后插在了高云夫夫的灵位之前,然后俯身拜了三拜,待直身之后,赵牧沉声道:“高云兄,恭喜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待赵牧上香之后,铁狂也是燃香在高云灵前拜了三拜,却是没有说什么,待拜完之后,铁狂才对高鸿拱手道:“铁家主,令祖孙团聚,今日却是该高兴才对啊,想必高云世兄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欣喜不已,还请高家主节哀。”
待高远和高风回礼之后,山霸却是上前跪到了高云的灵前,他与高远兄弟相称,此时自是该跪拜了,待山霸跪拜之后,高鸿却是问高远道:“这位应该是来自圣光大陆的兽人吧,我还是首次得见,不知他与你是何关系?”
高远恭声道:“他名叫山霸,与我是过命的交情,就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在圣光大陆,也是几经生死了。”
高红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山霸的肩膀,和颜润色的道:“山霸啊,你既是高远的兄弟,那到我高家便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千万不要客气啊。”
高鸿极少对小辈如此说话,但他这时却是对高远另眼相看,爱屋及乌之下,也对山霸厚爱有加,而且高鸿虽然不知道高远这些年来的经历,但见高远所交往之人无一不是名满天下之辈,而高云虽然是高家世子,但也远未到可让一个家主和一个天人来祭拜的份上,铁狂和赵牧此番祭拜,却也是看在了高远的面子上,高云能受到一个家主和天人的祭拜,高鸿也是替自己的亡子感到高兴。
高风间该拜的也都拜了,再留下来只怕徒增伤心而已,当下道:“父亲,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这便走吧,这时候该向我高家族人宣布这个喜讯才对。”
高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要大宴三日,一来给铁家主和赵将军接风,而来也向天下宣布高远归来的消息,诸位,这就请罢,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待重新坐定之后,高鸿终于有机会问起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问题,当下对铁狂道:“铁家主,怎的你说拜高远为师了,这莫不是个玩笑吧。”
铁狂笑了笑,道:“拜师之事怎能说笑呢,高家主,我确实已拜令孙为师,也已不是铁家家主了,好叫高家主知道,现在我铁家之主已是犬子铁英了,以后还请高家主多多提携后辈才是。”
七大世家不论谁家换了家主都是一件大事,但原来不曾听说铁家有要换家主的风声,不过稍加思索高红遍明白过来,铁狂之所以把家主之位传给他儿子应该是就是为了他拜高远为师的缘故,不过高鸿却是想不明白,堂堂铁家之主怎会拜一个年轻人为师,当下高鸿道:“铁先生怎就拜了高远为师了?敢问这是何故?”
铁狂微微一笑,道:“高家主还不知道吧,您这孙儿,我的师父的制器之道堪称天下无双,我铁家控金之术也是远逊,您知道我的性子,对这制器之道可说是有些痴的,所以嘛,我就舍了这家主之位,甘愿做您孙儿的徒弟了。”
高鸿之道铁狂字不会说谎,却不知高远究竟有何神通,竟能让铁家都甘拜下风,不由满是讶异的看了高远一眼,只觉他这孙儿年纪虽然不大,却是深不可测啊,看来高家中兴就指望此子了,想到高家的深仇得报有望,高鸿再看向高远的眼神之中不免满是热切。
赵牧虽然坚决不让高远拜他为师,但在赵牧心里高远却是他不折不扣的弟子,弟子有出息,当师父的脸上自然有光彩,何况高远初回高家,赵牧也想让高远的分量更重一些,当下却是笑道:“高远虽然制器之道颇有天分,不过他在武学一道上的天分却是更加的惊人呢,不瞒二位,高远现在已能施展天地万物剑法了,假以时日高远必成天人,唔,我想高远应该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天人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惊喜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惊喜
高远来东土只是为了找到救麦嫘琰的办法,和北海高家扯上关系完全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原本高家的不传之秘如水意现在可以轻松到手,对于一只脚已经迈过了天道的高远来说,若能将狂暴的内息平息下来,高远已没有理由无法成为天人。
高鸿这时对高远的感觉再度有变,原本只是因为自己血脉回来而高兴的他,此时却是觉得高远好像已经成为了北海高家的希望,不再是有可能,而是已经确确实实的成为了高家的希望,一个能够成为天人以抗高顺昌,一个可以用制器之道让铁家家主甘心拜其为师,大顺之虎的弟子,圣光黄金狮子军团的团长,这样的强人在高家好像已无人可与之比肩了。
在一个武力至上的世界里,除却武力之外一切都是浮云,高鸿最关心的便是高远的武学已到了什么地步,如果高远已能撑起高家的天空,高鸿甚至可以马上宣布让高远成为他的继承人,如果缺少一个足够强力的支柱,哪一个世家在顷刻之间被颠覆也是很有可能,这一点中原王家和雪原穆家便是前车之鉴,在一个最高武力而不是常规军力决定家族的存亡东土,一个天人就是家族得以延续的保证。
高鸿丝毫不掩饰他内心的鸡动,站起身来,对赵牧长揖道:“多谢赵将军对高远的栽培,高鸿感鸡不尽,高远能遇到您这样的明师,这是高远的幸运,也是我高家的幸运。”
赵牧无奈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对高鸿回礼之后,沉声道:“高家主您可是又误会了,虽然我把天地万物剑教给了高远,不过我可不是高远的师父。”
高鸿有些愕然,他实在想不通赵牧把天地万物剑都教给了高远,竟然还没收高远为徒,高鸿当下看着高远道:“高远,你的恩师是哪位高人?”
高远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之后,才赫然道:“嗯,我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正式的拜过师,换句话说就是我没有师父了,唔,说起来我的武学好像很杂啊!这里学一点,哪里学一点,也没有个章法,说起来那门功法拿出来都是挺厉害的,但我好像又没有一门用着特别顺手的,总之就是一团乱啦。”
除了赵牧和山霸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看向高远的眼神如同时在看一个怪物。
赵牧知道高远的武学路子之杂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圣光的兽人驯兽术,黑精灵的间不容发,精灵的大日炎极,东土赵家的天地万物剑法,控金之力,控火之力,对了,还是魔法免疫,看样子高远很快还得再学一门绝学如水意,而铁家的无上控金之道应该也是囊中之物了,细细一想之后却是把赵牧也吓了一跳。
高鸿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当下便生出了要考较高远的心思,当下便道:“,哈哈,赵将军,我对你赵家的天地万物剑法可是仰慕已久啊,今日便让高远给我演示一番,也让我开开眼界,不置可否啊。”
赵牧立刻连连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高远现在体质特异,万万不可随意动手,万一又引起了体内那股磅礴之力的反噬,只怕性命难保啊。”
高鸿大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牧沉声道:“高家主,高远的内力之强,恐怕你根本想象不到,若非高远的体质好的不像话,只怕他现在早已被内力撑得爆体而亡了,也不用我多说,高家主,你一试便知。”
让高远学到北海高家的如水意,本就是赵牧预想之内一定要办成的大事,只是没想到高远一来二去的成了高家的子弟,他现在只不过是把话题引出来而已,剩下的高鸿自然知道怎么去做。
高鸿总觉得赵牧说的有些夸张了,他觉得高远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身上的内力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的又能强到哪里去,不过高鸿将手放在高远的身上只是一探之后,高鸿的嘴就再也合不拢了。
高鸿的眼神如同是看到了鬼,站在一旁不言不语,高鸿这时候可不仅仅是惊异了,高鸿一时间只是在想自己的大把年纪真是白活了,难道天人的内力都是如此强横吗,这哪里还是人该有的内力,高鸿自忖自己苦练了七八十年的内力拿来和高远相比的话,根本就是小溪和大江的差距,不,是小溪和大海的差距。
高风和铁狂闻言都是好奇不已,高风作为高远的三叔,当下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上前查探了一下高远的内力之后,马上就陷入了石化状态,然后马上便不言不语的站到一边默默流泪去了,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