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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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仙-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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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在北灵山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曾经他多么渴望能够得到北灵老人的关怀。

  许多同门弟子都曾与李狂同桌而食。

  作为大师兄的凌落和楚高歌则比其它人更多的多。

  他这个三弟子,却偏偏从没有过。

  到后来,步惊仙甚至从不再有这样的希冀了。

  当得知李狂当初对那冷待背后的良苦用心时,那一刻,他十分希望能够再见到师父。

  原本以为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就从没有去幻想。

  而此时此刻,这些本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眼前的现实。

  于是步惊仙又举杯。

  “师父,当初在悬崖下,徒儿曾想再见到师父,由衷的道一声,感谢师父的栽培与教诲。本以为是不能够实现之事,想不到如今能够得偿所愿。弟子步惊仙,感谢师尊的栽培与教诲——!’”

  李狂含笑举杯,一口喝干,放下空杯时,笑道:“为师当受此杯,你也当敬此杯。当年在北灵山时,为师曾许多次的暗自感慨天意。天下没有步惊仙时,神魂意志有我李狂;李狂老而不能之时,神魂意志又有了步惊仙。仿佛冥冥之中,神魂意志的力量也在抗争。这些,均是神魂族之幸。”

  李狂说罢,缓缓闭目,仿佛在追忆北灵山时的往昔。

  半晌,又缓缓睁眼,注视着步惊仙,嘴角渐渐挂起一抹微笑。

  “然而,若同时存在李狂与步惊仙,则是莫大的不幸!你我师徒道不同,谁都不会动摇,神魂意志到底有谁实现、如何实现,注定要以较量高低之法来决定。神魂国也必将因此而面临祸患。实在是大不幸……”

  拜月和拜星都有些意外,想不到李狂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步惊仙却十分镇定。原本这些,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说出来了又有什么干系?这里并没有旁人,都是于此有不可能回避干系的人。

  “若徒儿推测的不错,师父必然要利用齐、陈两州实现取代宗主之位的大事。也只有利用了他们这些还没有真正神魂国化的神魂国人,才可能让他们将来愿意投降仙界,才可能让他们焚毁神魂国所有的咕噜树,成就师父在仙界的功名。”

  第五十三节傲视天下(二十八)

  “神魂国的情形你自然十分清楚。陈、齐两州始终是隐患你也清楚。正因为如此,为师实在有些奇怪,为何你毫不阻碍,甚至于毫不设防般任由为师成为神魂国人。难道你以为有必胜把握?”

  步惊仙晒然失笑道:“师父猜错了。以师父之能,我怎么敢说十足必胜把握?陈、齐两州始终是隐患。但我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可能凭借个人意愿左右公投对他们采取有效的处置手段。师父如今愿意让徒儿有彻底消除隐患的机会,我怎么能够不把握时机?再者,如果此刻的神魂国竟然也不能够战胜师父,竟然还能够倒退成为帝王制,那我输的心服口服。神魂意志的理念就理所当然该由师父去实现。但如果胜了师父,神魂国内的两大隐患也就彻底消除了,师父同样也会理所当然的承认神魂意志理念该由徒儿去实现。”

  “好、好!”李狂主动举杯,与步惊仙一起喝干了后,满脸自信的道:“李夫人、飞仙都曾夸张你的心胸气度,为师今日也不得不说,你虽与为师的期望方向并非全然一致,但你不负为师当初的期望。他日若你败了,也不过是为我李狂的生平锦上添花;他日你若胜了,为师也可得个所教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美名聊以自慰。”

  拜月犹自沉得住气,但忍耐依旧的拜星却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们是师徒,既然都是为了神魂意志,为何非要想斗争不可……”

  李狂不禁失声长笑,却没有回答。

  反而是步惊仙含笑劝解拜星道:“夫人何出此言?人生在世,各自有志,父子、师徒志向不同十分平常。岂能因此强求谁必须舍弃了自己的志向而成全了另一人呢?”

  “说的好!”李狂把酒杯重重一方,缓缓站起,仰起的脸上,那对深沉的眸子仿佛能够穿过咕噜树枝叶的阻挡看见远空一般,久久,忽感叹道:“对仙界的战斗并不容易。”

  步惊仙早已陪着站了起来,也望着李狂眺望的方向,点头道:“死伤无数固然难免,仙界还有多少手段会用上更不能预料。但愿我族在战斗中能够迅速提升力量,仙界之后才是真正残酷而漫长的战争未来。如果眼前的仙界这一关都不能跨过,我族的自由平等天地也就夺回无望了。”

  “惊仙啊,仙界并没有真正对神魂国施以全力打击,反而让为师这些已死之人复生下凡。显然并不真正为神魂国的情形而忧虑,可想而知,仙界具备何等的底气才能够如此波澜不惊……”

  步惊仙一时没有做声。

  这原本也正是他的忧虑。

  神魂族的力量需要提升,整体提升。否则,不过是让黑光球中见到的历史重演一次。绝不仅仅只是他一个或者数个人变的如何强大就能够决定未来的。这是整个种族的责任。只凭区区极个别的人强大,纵然能够与辛德文明、人类文明拼杀。但其它人若全都死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夜色深的时候,李狂主动提出散席。

  其实也快到拜月拜星平常练功的时间。

  “菲儿,为父早已迫不及待要看看以后与菲儿一起生活的家了。”

  舞菲听了,明知这话是故意说的夸张,却仍旧觉得高兴。与父亲一起生活,这是她曾经、以为不可能的遥远的希冀。当然,那个希冀之中,还有一个母亲。

  “父亲其实何必非要急于与左岸比较个高低呢?那样无论谁胜谁败神魂国都将元气大伤,何不如待等到战胜仙界再说?而且……而且菲儿觉得父亲没有胜算。齐州、陈州两地纵然果真被父亲收归己用,也根本不足以成为主导神魂国走向的力量。这两地的人口加起来还不足神魂国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呵呵,菲儿不必忧虑这些事情。许多事情菲儿还不会明白,人心最奇妙之处正在于变幻不定,许多看似坚定不可能改变的人心,其实轻轻略加拨动,则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左岸他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也由不得他来得及补救。”

  舞菲本想问是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

  也许这件事情她不应该过问太多了。她本已经是明确站在左岸那边,还为此想方设法的打探更多,那未免对她自己的父亲太过不公平。

  “这样的斗争菲儿不愿涉足,菲儿要守护的,是左岸创建的神魂国制。菲儿会做的,也只是战斗。其它事情不是菲儿所长,也不是菲儿力所能及。”

  李狂听了,面含微笑。

  “为父欣慰矣!”

  舞菲微微笑笑。

  一阵风吹起动她的发梢,摆动的发梢触碰着她的肌肤,有些痒。

  她抬起手,轻轻按着那缕头发。

  驻足中,回首眺望。

  ‘左岸,我坚信,神魂国制的未来一定能够维持下去,一定能……’

  步惊仙独自立在林中,静静看着神魂仙树树枝上三个喝醉了酒的咕噜仙果睡觉的模样。

  拜月和拜星都知道李夫人的事情了结后,他还要继续练功。

  但此刻,他知道继续埋头苦苦思索已经没有意义。

  而此刻,他在忧虑的则是即将来临的战争。

  郑、楚上一次的粮草被烧毁了许多。

  重新调集需要时间。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五个月。

  原本郑、楚的士气造成神魂意志诀的打击,不会能够迅快的再次完成粮草的调集。但因为死而复生的人的影响,这种估计也就必然发生了改变。

  楚国受仙界影响极大,仙界必定会加紧督战。

  郑国因为郑飞仙的死而复生,必将为郑国上下带来无可取代的士气振奋作用。

  而最最关键的则是仙界死而复生的人都修炼了神魂意志诀,这必定让郑、楚也已经得知神魂意志诀的奥秘。

  仙界必然拥有黑水,否则李狂等死而复生的人也不可能能够修成神魂意志诀。

  那么仙界将黑水广为散播,也是必然。

  没有修炼魂决的人,领悟神魂意志诀的进度自然会慢上许多。

  第五十四节傲视天下(二十九)

  原本步惊仙的盘算是藉由对郑国、楚国的战争磨砺神魂国人的武功,加速他们对武修力量的追求。

  但如今,取胜的希望都已变的渺茫的时候,步惊仙已经不能继续带着这种自信和把握。

  黑色的光翼在步惊仙背后缓缓展开,带着他飞起离地,渐渐又钻入咕噜仙树繁密的枝叶,最后在光亮中骤然消失,远去。

  郑国的夜晚沐浴在月光之下。

  如华的光亮披洒落下。

  在郑国王宫的花园中,将一条彩色身影的在地上拉出老长。

  七月带着酒菜,驾轻路熟的直入软禁平王的宫殿之中。

  看守的那些王宫守卫都不是高手,根本就不能发现她的闯入。

  天籁公主与凌落认为平王根本不会离开,说是软禁,其实等同于没有管制。平王在王宫中可以随意走动,跟着他的那些禁卫没有一个是特别挑选出来的、武功高强的人。

  平王此刻还没有入睡。

  自从修炼了武功,他的身体情况根本不是过去所能够相提并论,每日又清闲,根本不需要睡多久。最多一个时辰的睡眠就让他再没有了睡意。

  在王宫中,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过去他喜欢与妃子嬉闹。但自从被废了王位后,他渐渐对情欲之事没有了浓烈的兴趣,但他自己觉得,这是因为练功的影响。

  而事实上,绝大多数妃子也根本不会如过去那样总来陪伴他、缠着他。

  他理解信侯,理解天籁公主,如这两人对他的理解。

  但别的人不这么想。

  在别人眼里,凌家就是借助天籁公主谋夺郑国王位,因为他日凌落与天籁公主如果有后,必定是王位的继承人。

  没有杀平王,只是顾忌。

  尤其在王宫中。几乎人人都认为,不杀而软禁平王,正如过去郑王对周皇的手段。

  平王是不可能翻身的。

  平王必然时刻被监视。

  任何与平王走太近的人,都会被疑心是帮助平王做些不轨企图之事。

  王宫之中,谁愿意去自讨麻烦?谁都懂的明哲保身,远离危险。

  平王一直纵意花丛,时至今日,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妃子陪伴身旁。

  过去他因为情欲需要时,还会自己去寻那些妃子,自然不会有人敢对他回绝,但却都心怀顾忌,分明不像过去那般对他殷勤周到。

  渐渐的,他对情欲的事情也没有了兴致,索性也不去寻那些妃子。

  他睡得少,白日里看看书,晚上练练功。

  夜色深时,仍然没有睡意,或是一壶酒配些菜,或是浓香贡茶于桌案,独自望月静思。

  一天又一天,一天、有一天……

  花园中,三个妃子结伴过来。

  骤然见到亭子中坐着的平王时,纷纷色变,都有些惊恐不安。

  平王回头看了眼,那三个妃子立时变的更不知所措,慌忙中就要拜礼时,见平王好似没有看见的又回过了头去。

  其中一个妃子使个眼色,另外两人忙会意的一起转身折返走了。

  “没想到平王今夜在这里。”

  “但愿看守监视平王的那些人不要以为我们与平王有什么勾结图谋,否则连累了家里,真不知如何是好……”

  “快走吧!”

  三个妃子迅速走远。

  凉亭中的平王自若的端杯含了口茶水品着。

  他早已司空见惯。原本他也知道身边的女人是如此,从不奢求,故而如今也不失落。

  时至今日,他过去的妃子中被处死的,已经超过二十个。

  犯的都是王宫中不可饶恕的、通奸之罪。

  都是左庶长揪出来,而后向他禀报。那些他过去的妃子苦苦磕头求饶,但平王只是淡淡然点头,示意全交由左庶长处置发落。

  他过去对女人从没有奢望,也没有幻想。

  但这些日子里,他渐渐发现,如凌落与天籁公主,北君与拜氏公主那般的坚贞同心的夫妻,并非没有意义。

  人是害怕孤独的。

  真正的妻子永远不会让你的心感到孤独。

  平王偶尔会在孤独中如此思考。

  月华将一条影子拉到凉亭之中。

  平王只看地上影子的形态,就知道来的是谁。

  这个时分,这样的光月、这样的方位形成的这样的影,必是七月无疑。

  七月也不等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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