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姿势加上说话语气,登时把这小丫鬟给逗笑起来,脸上使劲做出严肃表情却总不能成功,只好咳嗽一声后,抬手用那绢帕半遮个脸。
“什么凭啥,叫你站住就站住,还八方接应呢,看你样就像,像一个店小二,还没出结果就来说些丧气话,准是别家派来捣乱的人。”
“姑娘好眼力,本人正是由拳镇如归酒楼前些日子花重金特聘来的大堂店小二,店霄珥是也!你可以尊称我一声霄珥哥。”
店霄珥看这姑娘的表情好玩,想着反正也是个输,一会儿总要让自己上场,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咱交流一下不同部门之间的感情吧。
这边闲聊着,那边也唱完最后一句,店霄珥还跟着哼哼了一下,这可把人家小丫头给气到了。
“知道你是店小二,还恬脸说小二哥,你到是说说,怎么个就输了?告诉你,不少才子可都看好我家小姐呢,哼!别说没提醒你,一会儿我家小姐问你话时,要是答对不好,有你受地!”
店霄珥把一直抬着的那条腿放下,根本就没搭理她,同其他人一样,目光向看台瞧去,三家都唱完了,对于下面这些围着的普通百姓,觉得都不错,最后胜负就要由有着‘纤指问情’美名地花魁谢芙澜来决定了。
紧张啊,店霄珥眯着个眼睛明显看出来三家表演台上的人那紧张地样子,店霄珥也紧张,这分一出来,无论结果如何,如归都不能得第一,那杨大小姐必定会让他出场,也怕啊!深呼吸,我深呼吸!
端坐在看台之上的谢芙澜此刻盈盈起身,先向着周围施了一礼,接着用清脆地声音说道:“若说是唱功三家都是万里挑一之人。”
“哗!~!”
下面围着的那些人没等她说完就都喊起好来,不知道都是给谁喊的,反正够热闹,足有那一寸香时间,这些人才反应过来,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一个个相互示意,声音慢慢停下来。
此时,谢芙澜好似根本不计较这些人一般,依然用那听着就觉得甜蜜地声音说道:“三位大家都是西湖之上的名角,可要属合景还应是泰来的那曲倾杯乐·楼锁轻烟,正合了由拳山此时的景色。”
大家听她话一说,都朝着周围看,那些才子、骚客更是对着远处青山指点一二,可不是么,这下过雨后,远处山上还是雾朦朦一片,再加上那零星几座依山而建的房子,象楼阁、象白帆。
听这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唯一在心中腹诽地人就是店霄珥了,这江南之地哪来得那么多雪?谁种那么多梅花?扯淡,在他心目中还是那曲酒泉子·长忆西湖好一些。
待又一轮喧哗过后,谢芙澜接着说道:“故此,这应泰来应被选第一,再下来就数那迎鸿的酒泉子·长忆西湖,最后就是如归这边唱地采桑子·画船载酒西湖好,到不是后面两者有很大差距,而是前一个已经唱过西湖,后一个再唱,就显得落了下乘!”
“诶!兄弟,你听到没?仔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这要说好,当是泰来才对。”
下面围台之人中一个腰间别个烟袋的老汉跟旁边另一人比画着说他自己的想法。
另一人明显没看上他“拉倒吧,就老哥你这样的,要是问你一亩地出多少谷子你可能说出个一二,若说着唱词、唱曲,就是让你听上一晚上,那也是对牛弹琴。”
“你懂,我看你也一样,比我好不到哪去,哼!”
也有些人也不满意这样定输赢,尤其是那些记得店霄珥为他们讨来地免费早餐之人,都是支持如归取胜,这些唱词,在他们听来都很好听,分明是一样嘛!到是那泰来的粥和迎鸿的小咸菜,比不上人家如归的包子好吃、实在呀?
店霄珥对着下面那些喊着如归酒楼赢,如归酒楼店小二好的人一个劲作揖,脸上带着虔诚地微笑,把在一旁还和他较劲那个丫鬟给瞧得一愣,很明显,这个满嘴胡说丧气话的店小二是受欢迎地,那作揖的拳头朝向哪边,哪边就传来此起彼伏地叫好声,这到是个奇怪现象。
店霄珥努力一番,和大家混了个脸熟,结局到是没有因为他而出现任何改变,迎鸿酒楼得二分,以十八分优势居第一,泰来得三分,以十七分居第二,如归得一分,总分13分是第三,名次和去年一样。
那边还没有做最后公布,知道结局的人有的兴奋,有的沮丧,如归酒楼这边的队伍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周师傅站在队伍前面,也是低着个头,并没有因为他自己赢了一场而高兴,至于二掌柜的,从下午开始照一面后,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店霄珥看着旁边刚才还又是板脸又是忍笑的小丫鬟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地,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伸出手来想帮着她擦一擦,还没等碰到人家就被人家躲过去了。
“你干什么,不要你管,你、你这个乌鸦嘴,我家小姐就是被你给说输了,以后在西湖还怎么和她们比?都怪你!乌鸦嘴!呜~”
她这一说话,居然哭出声来了,那感觉就象似她自己输掉比赛一般,够忠诚。
看到她这样子,店霄珥笑了,拍拍自己胸脯。
“谁说咱输了?知道我谁吗?来,好好看看!”
“还看啥?你个店小二!乌鸦嘴!”
“错,本人是如归酒楼花重金特聘来的大堂店小二,添为此次由拳镇酒楼博艺会如归酒楼八方接应的店家、店霄珥,不哭啊,等哥哥给你报仇,等着啊,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
店霄珥一番话说过,嘴里哼着莫愁一步三晃往回走,都输了,再去看人家唱词的人有些不好说话,还是赶紧找到大小姐好安排八方接应如何对阵,那丫鬟也顾不上这么个人了,哭着奔自家小姐那边走去。
比赛结果没有马上就被公布,即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形式上还是要走一回过场的,给大家一个休息时间,正好台上还有那些吹拉弹唱地人,纷纷给支持自己这边的人唱上几首,更有一些才子凑到近前赞扬或是安慰。
如归这边叹息声要多过喝彩声,论起唱功谁都不比谁差,除了那个小丫鬟其他人也都知道店霄珥这个八方接应刚才说地那几句话,这回输了,才想起来人家确实提点过,尤其是那个小丫鬟刚才还斗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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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之上,迎鸿酒楼那大掌柜早早就拱个手对着其他道贺之人谦虚个不停,如归大掌柜也离开东家身边前去祝贺,这是礼节,不能因为你输你就一声没有,都讲究个输阵不输人,该有的气度就是装也要装出来。
杨大小姐抱着自己的弟弟凑合到父亲身边道:“爹,您别急,如归输不了的,由女儿在此坐镇您还不放心啊,这回咱们赢定了,还记得我管您要的那些手下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用的,让他们先高兴一下吧!哼!”
说着话使劲在煜儿脸上亲了一口,把煜儿亲地咯咯直笑也学着她的模样说道:“爹,您别急,输不了,有儿子在此抱着您还不放心啊,这回我姐赢定了,还记得她管您要的那些手下不?”
没等他把话都学完,就已经被他爹给伸手抱过去,哈哈大笑声中,脸上尽透着满足。
这边正说着,店霄珥已经晃悠过来了,看到杨大小姐和其弟弟目前所处地位,心中思量一二来到近前对着这中年人躬身一礼。
“如归酒楼三等店小二拜见东家!”
话说地不卑不亢,抬起头来又对着杨大小姐说道:“大小姐,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番了,马上就要宣布结果了。”
“萱儿啊,你就不要管爹这边了,去安排你的事情吧,你叫店霄珥?不错!好好干!此番如归酒楼之事就靠你了。”
这话一说店霄珥和煜儿不觉得如何,却让刚刚祝贺完回来的如归大掌柜吃了一惊,东家什么时候和一个下人如此说过话?看来以后要对这小子好一些了。
同时杨大小姐也是目光中泛起几点涟漪,小店子被爹爹认可,那就是自己的功劳,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创一番事业的?
“爹,那我就和小店子准备去了”
说着话,自带着店霄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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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边台子上,小狗子、布头、胖墩儿都被一起抓成壮丁,哆哆嗦嗦地站在这唱词名角面前等候回话。
“听说咱们如归酒楼那个八方接应是一个店小二,你们可是知道?”
还是刚才那个小丫鬟,这时也是由她来充当问话之人。
小狗子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后,另两个人把目光集中到布头身上,谁让仨人当中他最能说呢。
布头没办法,硬个头皮,站出一步,咽了口唾沫,两手用力攥紧裤腿两边答道:“是,是,是店小二,是八、八方、那个接应,和,和我们一起住,一起住,刚才,您唱得真,真好!”
问话地丫鬟眉头皱了皱,心说‘真是一起住的人?看样子根本就不一样么!这三个人和那乌鸦嘴差太多了’
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后,接着问道:“你们和他住一起,那就说一说他这个人如何吧?”
“说起小二哥那您还真得问咱仨,旁人他还真就不知道,为啥?那还用问,咱是住一起的啊……”
许是这丫鬟一个微笑起了作用,布头稍微恢复一下他那能说会道地样子,毕竟他是一个店小二,接触人就是他们的工作,适应一下嘴就开始溜上了。
又一阵子工夫过后,由三家酒楼请来的人已经站到比赛台子之上,三家酒楼掌柜依次排开居其身后,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等待最后宣布胜利归属。
被推举之人五十岁上下年纪,三缕飘然挂在胸前,消瘦地脸庞,高高地颧骨,两道长寿眉下一双有神的眼睛。
向着四处一拱手,接着说道:“各位父老乡亲,由拳镇酒楼博艺会此次状元乃是迎鸿酒楼,余下是泰来酒楼,恩,最后是如归酒楼。正场比赛已定,可有八方接应?”
最后这一句话就是如此一问,这几界已经没有人再提出来八方接应这一单独赛了,也算走个形式。
没想到他这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齐声高喊“如归酒楼要求赌斗八方接应!”
第十二章 力压众人耀风光
这一嗓子喊出来,立刻使得所有人都朝着声音传来地方向看去,只见如归酒楼一些店小二和着打杂的人整齐划一地对着这边又喊了同样一嗓子。
“如归酒楼要求赌斗八方接应!”
“哗~”
乱了,人群顿时乱了,喊好声,叫骂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把这已经略现狭小的地方震得是嗡嗡作响。
叫骂声是最小的,都是一些支持迎鸿酒楼之人,其中最为卖力地当属迎鸿酒楼这边那些打杂人员,包括店小二等。
剩下那多数都是喊好声,有为如归鼓气的,有觉得可以再次看几场较量的,还有专门就是起哄来着。
其实这件事情里面最害怕的人就是许翰臣跟郑长存二人,他两个人一听要比八方接应,当时就堆了,作为迎鸿和泰来两个酒楼的八方接应,理所应当在此时挺身而出用无尽地勇气跟实力奠定不可改变地胜局,可他两个就是为了比试文采那一方面选出来的。
躲在众人身后,两个人一对眼,登时明白彼此的想法,弃权吧,让那些赢的人去和对方比吧,自己丢人也没办法。
叫好声渐停,众人都使劲伸长脖子往如归那些人中看,想瞧一瞧那个给他们带来免费早餐的店小二,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就是那个店小二,也就是如归的八方接应。
如归这边人群散开,把围在中间的店霄珥跟杨大小姐露了出来,这个时候店霄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袭到底的白色长衫,腰间缠着三指宽深蓝缎带,头上绛紫色书生逍遥巾,脚上踩着一双铁襻扣鹿皮皂靴,手上轻握一把描山画水地长坠折扇。
整个样子跟刚才看到的是迥然不同,别说是一些原来就没看真切之人,就是那刚刚大过招呼的小丫鬟,这时候也瞪圆了她那双眼睛,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乌鸦嘴,若不是刚才就见过并且也听到面前这店小二证明那个乌鸦嘴也是店小二身份,还真容易让人把他现在的样子当成哪个府邸中的英俊公子哥。
再看他旁边站立的杨大小姐,也神奇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换了一身衣服,发型由原来两鬓垂丝变成了现在的左鬓双前垂丝跟右鬓单后垂丝,把另一多余应该垂下来的头发挽到了头顶靠着右边做了一个云髻,被一朵翡翠珠花插住,眉间点一胭脂红,半披肩的绿色外氅把洁白的脖子露了出来,正好被一粗丝多坠的项链掩映,腰扎盘云结,腿上穿对开折纹莲理裤,小脚上套着双玲珑小蛮靴,手中拿着一方丝帕。
这一番打扮居然把一个十三岁多一些的女孩子给弄得象16,7岁的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