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我淡淡说着:“毕竟背叛大萨满是需要时间考虑的事情,锦,不要太心急,先去解决您这位火魔大人留下的烂摊子吧”
“切,选择他们是看得起他们要不我出去再把那群臭烘烘的家伙都宰了,省得影响您休息。”锦口里说得清淡,却真动了杀机。记得泰林说过,作为高等兽类,是很忌讳低阶魔兽或半人半兽在自己面前挑衅的。在锦眼里,或许他们连爬虫都不算吧?
“也好,杀这些不过瘾,可以把他们老巢也端了,到时候让所有兽人对我们群起而攻之,以我们的本事,应该不会费多少事就可以让这里血流成河。反正我是来捣乱的,对吧?”我弯着眉眼,说得轻松,却让锦俊脸一僵,郁闷地抿着嘴。
锦很清楚我不会贸然出击,一连串反话说下来,拗不过我的契约兽大人满脸郁卒地走出了我们简单却舒适的帐篷,忿忿地朝寻衅的熊人走去,边走还边不加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磅礴的神兽威压。
嘈杂的现场因为锦的出现霎那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能量而纷纷倒地,在锦针对性的压制下,熊人们更是被压得苦不堪言。
随着一声冷哼,盛气凌人的锦才收起了威压,招手示意狐族们赶紧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睡了一地的熊人们,厌恶地说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吵到我就算了,影响到我九天山火魔心爱女人的休息,你们担得起吗?”
“火魔?”“真的是火魔大人”“大人饶命”
这名头响亮得很是骇人,熊人们说不上可爱的毛脸上满是惊恐,连声求饶着,只有找不到丈夫的二长老夫人壮着胆子说道:“火魔大人,惊扰到您是我们不好,可我丈夫昨日在狐媚子的领地上丢了踪迹,都说是狐媚子害死了我丈夫和两个族人,我们只想讨个说法”
锦看了眼面容可憎的熊人女性,不自在地颤了一下,恶声说道:“我到这儿做客的时候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熊人,你们别以为打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旗号就可以欺负到狐族头上”
九天山火魔向来独来独往,对侵入他地盘的兽人下手绝不含糊,千百年来一直是混乱之漠的梦魇,如今主动住进了狐族领地不说,更是天下红雨般地主动维护起狐族来。熊人们面面相觑,有些惜命的甚至已经开始扯着那位勇敢的熊人女性,让她赶紧认错。
可雌性生物要是倔起来,无分对象,二长老夫人声音颤抖,却很坚定,“您若是因为跟狐媚子有关联,而护着他们,这也说不定”
我津津有味地围观着,只是被那句“心爱女人”搞得一阵恶寒,这大可不必提及的事情锦倒是说得怡然自得。听着这位不知该赞叹她勇敢还是诋毁她不识相的熊人女性的话语,我整了整衣着,也缓缓走出了帐外。
“我情郎是与狐族有些关联。若不是昆西大贤者救了我,恐怕我就和我的情郎天人永隔了。昨日熊二长老一早就随着虎族狮族的使者一起离开了。二长老夫人,您别被有心人蒙骗了,万一你们的大萨满班师回朝,知道了你们无缘无故为难狐族,熊族恐怕也担待不起啊”
笑颜如花地说着,我走近,浅浅地偎在锦身边,貌似不经意地摇了摇自己身后蓬松的狐尾,被自己嘴里的“情郎”惹得又是一身鸡皮疙瘩。锦瞬时卸下了满身的凌厉,满面春风地环着我的腰,喜滋滋的样子让我不禁纳闷,这货开心些什么呢?
“你?你是那个狐族隐世的绝色佳人?”
熊人女勇士的话让我黑眸轻眯,这“美名”还真是传得飞快啊?不过也好,省去了我费心宣传狐族多了个隐世族人的事情。
脸上浮着自己也有些陌生的妩媚,柔声说着:“绝色佳人不敢担,不过我现在也确实把自己当成了狐族的一份子。若是有人欺负我狐族,情郎,人家不依”
朝锦肆意展现着异样的风情,他愣了不说,旁观的众人也愣了,我还是笑着,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锦的腰间软肉。他血瞳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难以捉摸,嘴角噙着邪气的笑,一个轻吻落在我的额头,“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失望的”
被锦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我瞬时涨红了脸,正想通过心灵契约责难一番,却发现那个已经如同身体一部分的灵魂里传来了浓烈的爱意。瞪圆了双眼看着血瞳中满是绻绻深情的锦,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已相伴在身畔两年的美型契约兽。
在外人看来是含情脉脉的对视,我心中却一阵慌乱,又是什么乱七八糟啊
老狐狸终于起了点作用,在全场静默无言之时,沉稳地说道:“二长老夫人,你丈夫要是不见了,不妨去其他地方找找。狐族可不是任揉任捏的对象,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也是有脾气的”
有了九天山火魔站在背后支持,老狐狸的狐假虎威做得是相当成功,熊人们只好连声致歉后,灰溜溜地离开。狐族很久没有这么扬眉吐气,一阵喧腾中,老狐狸朝我深深行了个礼,“天女大人,请您随我去探望我族先知吧”
正文 136天雷滚滚
136天雷滚滚
正好被锦弄得手足无措的我连忙箭步蹿到老狐狸身边,忙不更迭地让他带路,晕晕乎乎之间也没过多纠结老狐狸口中的“天女大人”的意思。
偷偷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傻笑的锦,我怨念得想把自己的命理揪出来好好研究一番,这朵桃花开得太诡异了点。
没有闲聊的心思,我沿途沉默地跟着老狐狸穿过了狐族的居住地,来到了他们平日视为禁地的后山。与其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一个硕大的洞穴,虽比不上龙族的壮观,但能在狐族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很是难得。
狐族领地与九天山相邻,从地理位置来看,这个洞穴算是占据了某位臭屁的火魔大人的地盘,不过既然是世代存在的先知,可能也会被锦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忽略过去了。
洞穴口被古怪的结界包裹着,在老狐狸朝里面恭敬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密语后,结界霎时闪开了一道裂缝。老狐狸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缓步进入,却发现老狐狸并没有跟进来的意思,坦然地笑笑,独自朝那个散发着怪异能量的方向走去。
“天女大人,您来啦?请恕在下无礼,不能起身迎接”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柔和的魔法照明石印出了一道斜躺在石床上的身影,如昆西一般金红的长发,只是发间多了些不相配的雪白。
默默地打量着,我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泛着黄光的石床前,与那妖男长相极为相似的老者温和地笑着,右手覆于左胸前,朝我行了个礼。
“天女?您是在说我吗,狐族先知?”径直盯着他,我这有些明知故问意味的话语,令老者笑意愈甚。
“您的出现是狐族先知世代秘传的天谕,若是这段时间有任何让您不愉快的地方,请您谅解”
他说得诚恳,我却听得出他语中“早知如此”的意思。心头闪过一些不适,感觉自己像跳梁小丑一般在别人面前装神弄鬼的,明眼人却在暗中嗤笑着自己的行径。
“先知,您早就知道我会到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话里的冷漠,老者好脾气地回应着:“诸神大战一千九百年后会有天女降临,这是我的先辈耗尽生命之力推演出的结果,接下来的继任先知同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窥探天机,得知了黑发黑眸的人类之女会是界面的拯救者。界面若是被毁,任何种族都不能幸免,所以,狐族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到来。”
先知什么的,真恐怖我暗自嘀咕着,也不想再睁眼说瞎话:“你找我何事?直说吧”
“从虎人手中劫下您,是我的意思,请不要怪罪狐族您既然需要兽人中有力量可供您支配,狐族自当效犬马之劳,虽然之前有试探之举,还望您体谅”老者奋力地坐直,垂着头,很是恳切。
我轻哼一声,心里也很清楚,换了是我,就算对预言深信不疑,但年代久远,谁还能保证这一切的真实有效。瞟眼看到老者薄被内膝下的空空如也,在意地问道:“不怪你的谨慎你的腿?”
老者抬起头,紫眸中不带任何情绪,淡然说着:“被大萨满砍了。他召我做战前预言,我只说了两个字,必败”
难怪这次狐族的境遇如此不堪,不好揣测大萨满不动狐族,只是晾在一边的用意,我轻叹,“先知向来逆天而行,本身就要受不少罪,现在又失了腿,为难你了”
“这些不算什么亲眼看到您的到来,我已经死而无憾了只要您吩咐,今后在下一定全心为您效劳”
莞尔,我也懂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深知他有事相求,示意他直言不讳即可,果然,在不长的沉默后,老者苍老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哀伤,“天女大人,昆西性子拧了些,但心眼不坏。若是他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宽恕他”
这说的是哪出啊?即便是再不待见这个妄图杀我灭口的妖男,我也不至于跟他斤斤计较,莫非他说的是?
心下麻乱,我却还是坦言道:“我有分寸还是说正事儿吧”
老者颌首致谢,正色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我静静听着,眼前一亮,但又很快陷入了深思。静谧的洞穴中,轻轻地萦绕着我最终没能忍住的一声叹息,若是真要如此,只怕,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从狐族先知的洞穴中出来,老狐狸还在穴外候着,也没有问我和先知谈了些什么,只是恭敬地说着以后会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我摇摆着身后蓬蓬的黑色狐尾,微笑点点头,还真把自己当成只狐狸了。
经历了一早的闹剧,又跟先知聊了很久,我们回到居住地时,已是中午分粮之际,在老狐狸耳边嘀咕几句后,我在他欣喜异常的眼神中,挥手招出了一堆生活用品。亏得跟购物狂帕西斯在一起时攒下了极多的不时之需,不然几千号人的吃用还真有些为难我。
狐族领地仿佛在庆祝最盛大节日般热腾,老狐狸眉开眼笑地招来一众下属向各家分发着近日的粮食及用品,适时地宣传着火魔大人对狐族的慷慨,传闻中残暴的九天山魔王一下子倒成了大善人了。
众人的感激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老狐狸的帐前欢声笑语,却不见锦和昆西。我看着狐族们的欢喜,还是笑着,默默来到了自己的帐篷前,敏锐地发现了两道气息,想转身离开,却被他们的交谈硬生生地扯住了脚步。
“她是人类,并不是什么隐世狐族,她真的是你的女人吗?”昆西的声音魅人,我却听出了几分黯然。忍不住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无声地听着。
锦有些不耐,“与你何干?”
昆西矮了锦一个脑袋,金红色的头发和纤细的侧影看上去也很是妖娆,不经意看过去,还以为是一双璧人站在一起。他猛然抬头看着锦,柔声说道:“因为我爱你,爱了你快二十年”
俊美无俦的契约兽大人不敢置信地看了昆西一眼,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说什么鬼话呢?”
“我曾经擅自闯进过你的领地,被你设在洞口的天外之火灼伤,你曾经救了我一命,那时起,我满心满眼就都只有你,火魔,我不求什么身份,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昆西的妖魅让我都禁不住抖了抖,可在锦看来,他现在无疑是最恐怖的洪水猛兽,低低怒吼道:“我没空搭理你那满心满眼我喜欢女人,给我听清楚了,我喜欢女人”
“是黑狐狸吗?可我不觉得她喜欢你,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值得吗?”昆西紫眸中的哀伤是那般真切,隐藏在隐匿空间中的我也不由得一阵晕眩。接触过同性相吸的人,也并不排斥,毕竟爱情无关身份地位甚至是性别,可这事儿发生在了自家契约兽身上,我也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锦冷睨着昆西,语气森然:“同样的问题你可以先问你自己我爱她,与她爱不爱我不相干不要擅自揣测我的心思,这,与你无关”
我无心再继续留在原地,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转身远走,昆西那句又轻又坚定的“我不会放弃的”,一直回响在我耳边。
身边男子都是极为出色的人中翘楚,他们吸引着众多爱慕者,我也一直心里有数,可关乎一个我刚刚知道了他心意,却不知如何回应的契约兽,我只能先离开冷静一下。原来太准确的判断,有时也会让自己迷了心神啊
漫无目的地走到了狐族领地的边缘,一棵孤零零伫立在荒漠中的漆猓树令我停下了脚步,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它的高枝上。我顺着树干靠坐,晃动脚丫,眺望着滚滚黄沙,心头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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