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目四顾，无数的人在匆匆而行，脸上充满了自信和憧憬的神情。他们是不是也在以他们的方式追求着他们的梦想，活在他们编织的梦中？
望着眼前的一切，兰迪的心忽然豁然开朗，他想通了，尽管他还是无法接受那种生命形式，但是他不再因为秦若卿的选择而郁郁寡欢了。只要她快乐就好，其实人类用他们现在的行为不是同样在构建着自已的梦想么？得到快乐的方式不同，但是达到了同样的目的，巴蒂斯特，何尝不是一座梦幻之都？
第26章 雨果巷的殿堂
马丁走到炽焰面前微施一礼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们将要在这里和您分手，很希望今后有机会再见到你”。
炽焰微笑着还礼，这些人类是她乐于结识的那些人。莉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兰迪，忽然有点怯怯地道：“兰迪先生，您也要在这里和我们分手了么？”
“是的”，兰迪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放开心事的他，眉宇间的忧郁已经消失了，看在莉娅眼中，倒象是很开心和她们分手一样，心里不觉有些难过。
“崔塞特先生将送我去城东的达吉女神殿，我想我会在那儿住一段日子，然后再考虑今后的打算，你们知道，我从小住在山里，对外面的世界完全不熟悉。”
海伦牵住妹妹的手，优雅大方地向他颔首道：“这一路同行，我和莉娅很珍惜大家结下的友情。我们将在巴蒂斯特住一阵子，方便的时候，我们也许会去达吉神殿拜访您的。”
“荣幸之至！”兰迪略带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莉娅，自已取代了她的魔宠，却不曾为她尽过一点力，心中很是有些过意不去。
在他做魔狼的日子里，吃住都和莉娅在一起，每日都能见到这小美女最隐私的一面，包括那晚在梦幻森林谷底所见到的幼嫩惊艳的裸体。从心理上，他就和这女孩儿有种特殊的亲近感，也正是这种别样的眼神，再加上他不俗的外表，才让这少女为之春心荡漾，只是他还不自知罢了。
肖恩总管唤过两辆马车，马丁和海伦他们各自登上一辆马车，消失在人流中了，兰迪转向炽焰，和气地道：“还要麻烦你，其实我自已问问路，也可以找到那地方的”。
炽焰微笑道：“没有关系，我为了追寻父亲的下落，特意找过那里，可是尽管我在巴蒂斯特有朋友，在他的帮助下，也足足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达吉神殿的所在。如果让你自已去找，恐怕要多费一番周折呢”。
兰迪一听，对达吉神殿的预期就差了许多，看来这达吉女神在金钱至上的巴蒂斯特没有什么市场，神殿一定小的可怜，影响力也有限。说起来，那些坚硬的、冰冷的、金灿灿的金币，的确比她的梦幻神力更具诱惑，除非已走投无路，想要逃避人生，又有几个人愿意陶醉在梦的怀抱中？
本来还指望着靠神殿过日子呢，看来是不可能住进一座庄严神圣的宫殿里了。现在只希望达吉神殿不会小的象一座土地庙，再弄个穷庙祝住在那儿，每天俩个馒头一柱香的供奉就好了。
炽焰拦住一辆马车对他微笑道：“来，我们坐车去吧，还有一段路程呢”，说完她对马车夫说了一个地名。
马车辘辘启动了，炽焰说道：“达吉女神的神殿在城东雨果巷，那儿并不大，据说是由于女神一向疏于教务，她偶现神迹时也不是为了扩大自已的影响。其实达吉女神是一位古老的神灵，她的信徒还是很多的，但是大多集中在乡镇、农村，象巴蒂斯特这样的大都市，最具影响力的还是西方的光明圣教。”
她看了看兰迪，解释道：“这些宗教的排他性非常强，任何一个宗教一旦确立了它的领袖地位，信徒们就会排挤打压其他的教派。其实这座城市以前还有许多其他神祗的信徒创立的宗教，不过光明圣教取得绝对地位后，它们都被驱散了，达吉女神教由于影响比较小，而且信徒主要集中在乡下，所以没有受到打击”。
美丽的半精灵的笑，在兰迪看来实在有点象是幸灾乐祸：“嗯。。。。。。就是这样，您很幸运，神使阁下，达吉女神教是巴蒂斯特城中除了光明圣教，唯一存在的异神教派”。
马车驶出繁华的金顶区，拐上一条宽敞的大道，一路上，高低错落的建筑群气势恢宏，十分壮观。带拱顶的走道、半圆拱和凸出式的建筑，街心的光明圣教的天使纪念石柱和雕塑。然后，马车渐渐进入低矮破旧的建筑区。
这个时代的大城市，一旦缺乏有效的管理，贫民区的环境是难以想象的肮脏，生性好洁的半精灵女孩炽焰尽管已经来过，还是蹙起了动人的双眉，尽量屏住呼吸，兰迪也捏住了他的鼻子。
街道上散发着粪便的臭气，屋角墙根散发着尿臭，古老木屋木材腐朽挥发的气味和老鼠腐烂的怪味。偶尔经过狭窄的小道，居民家后厨房开着窗子，一股烂菜和羊油的恶心味弥漫不散。
到了这里，马车已经不能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前行了，两个人下车步行前进，小规模的制革厂里散发出浸泡毛皮和柯性碱的气味，露天的屠宰场则满地血水，两人一经过，便从地上飞起无数只苍蝇。
兰迪的眼睛越瞪越大，他现在才知道，如果达吉女神殿真的是一座土地庙，是一座建在绿水青山的小山坡上，两个馒头一柱香的土地庙，对他来说都是多么奢侈的一种待遇。
“神的使者？”兰迪心中暗自苦笑。
前边更臭了，因为前边狭窄的小巷子里出现了一个菜市场，烂菜叶和不知名的垃圾根本没有人清理，它们在路边堆积如山，鱼摊上的腥臭味让人的鼻子都麻木了。肮脏的小孩和不修边幅的成年人，在菜市场里挤来挤去。
那人流太挤了，炽焰站住脚，望着人群发愣：“我上次来时，没有这个集市，现在路更难走了”。
兰迪苦笑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精灵爱美、好洁，而你能有勇气找到这个地方来。”
“为了找寻父母的下落，就算是地狱我也要去。”
炽焰说道，瞟了眼兰迪，淡淡地道：“不要鄙视他们，他们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他们只是不得不这样的生存。每个贵族都觉得他们多余活着，可正是他们缴纳税赋养活那些人上人”。
兰迪听了有点脸红，生在红旗下的自已居然要一个半精灵来教育自已如何对待劳动人民，真有点叫人无地自容。如果说神关爱世人，那么毫无疑问，炽焰。崔塞特纯净的灵魂，才配担当一个神的使者。
“好了，我们挤过去吧，这条小巷尽头就是女神殿，我上次来时，只有一位先生住在那儿，偶尔会有些穷人前去祈祷，不过现在这时辰，大家正忙于生计，恐怕不一定有人”。
两个人费尽周折，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最后来到那条死胡同的尽头。
“就是这里了”，炽焰如释重负地指着前边一幢破破烂烂的房子，她总算完成了承喏。“那里，就是贵教长老的住处，同时也是这座城市中达吉神殿的所在地”。
兰迪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狭长巷子里堵头的破房子，塌了一半的院墙，露出一角房梁的屋子，窗户没有玻璃、没有窗框，用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垒在那儿堵住了。门框歪歪斜斜，即便锁上，那缝隙也能钻进一个半大孩子去。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人踩着太空步从里边飘了出来。这人。。。。。。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两只深陷的眼窝、一颗酒糟鼻子，嘴里的牙齿差不多都在，头顶还有一点头发，衣服闪着金光，不知是什么肉食留下的油渍，老远就喷过来一股难闻的酒气。
兰迪压根没根望这位长老鹤发童颜、一袭白袍，神圣的如同天使降临，可是他想象中的长老起码也会是个白发苍苍、满面红光的瞿烁老者，衣服破点没关系，九袋长老并不丢人。可是。。。。。。眼前这个人就是神殿长老？
这个人正是巴蒂斯特城达吉神殿唯一的长老杜维，除了心绞痛、酒精中毒、花柳和轻度肺结核之外，基本上他没有任何疾病，是一个很健康的年轻人。
兰迪的双眼湿润了：“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为什么我不答应达吉女神留在梦幻森林，成为一棵灵魂之树呢？在梦幻世界里，我。。。。。。我当总统，我可以命令ｍ国空军再丢十颗‘小男孩’和二十颗‘胖子’把那鸡肠似的小岛炸成一截一截的焦熘肥肠。
我可以和白里透红、靓丽诱人的欣姐颠鸾倒凤、九度梅开，极尽销魂之后我还能拍个照留念，老了用来写回忆录；我可以把中国足球踢出亚洲、射向世界；我可以收购微软，叫他丫的升级个ｍｅdiａPlａyｅr还要验证。我。。。。。。我自我发配到这儿找罪受么？”
半精灵炽焰微笑着向眼前的酒鬼打招呼：“杜维长老，我们又见面了，今天你又喝醉了”。
“嗯。。。。。。哦？喔，是你呀，呵呵呵，我记得你”，杜维睁着一双朦胧的醉眼，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曾经为了打听消息慷慨地付出两枚金币的那个主顾，他也和气地笑起来：“当然，酒精可是个好东西。”
兰迪厌恶地蹙起眉，淡淡地道：“你就是达吉神殿的长老？怎么喝的烂醉如泥？”
杜维舞着醉拳傻笑起来：“你。。。。。。也要向我打听消息吗？嗝儿，喝。。。。。。喝醉了好啊，喝醉了，我就会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已被我踩在脚下！啊！多么幸福的感觉！”
兰迪无言地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头顶一角天空，进入自主石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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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内争
兰迪的造型没摆多久，因为站立不住的杜维把他当成了一棵树，抓住了他的胳脯，喷着满嘴酒气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你要打听什么消息？不要小看我，三教九流的消息，我知道很多。”
他凑近兰迪的耳朵，口味立刻变得和龙息一样恐怖，使得兰迪紧紧闭住了嘴，连一丝呼吸都不敢有：“真正的消息只存在于社会的最上层和最下层，就象一个纺缍，那中间的普通市民，才是最愚蠢无知的一群羊羔。呃。。。。。。你要打听什么？”
“我叫兰迪，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兰迪只用出气音，飞快地说了一遍。
杜维一怔，踉跄着退了一步，伸手在没剩下几根毛的头顶虚抓了一下，好象拿下一顶礼帽，然后很‘优雅’地微施一礼：“您好，兰迪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请问我可以为您提供什么服务。”
他装完了绅士，咧开嘴笑起来：“除了卖屁股，我什么都可以做”，然后他脸色一整，很神圣地道：“我可是个正经人”。
兰迪和炽焰同时蹙了蹙眉，兰迪惊诧地问道：“你根本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杜维一副比他更惊讶的表情，失声叫起来：“我的女神，难道你是雨果巷新上任的税务官？我可是个无业游民呀，大人”。
兰迪怔了怔，试探着问道：“做为侍奉女神的长老，难道。。。。。。你没有收到过女神的神谕？”
杜维挺起了胸，非常气愤地道：“这怎么可能，记的我小的时候，曾经跟着我的爸爸，一起见识过伟大的女神下达谕旨，这是属于我的荣耀”。
“那么最近呢？”
“最近当然没有。你要知道，女神很忙。还有，几十年的时光，在神的世界里，不过就是那么一刹那。神如果频频在人间出现，那还是神么？”
兰迪松了口气，竟然不避他的肮脏，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两下，微笑道：“很好，其实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路过这里。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那是很正常的。现在，再见！”
两个人沿着来路走出那条散发着恶臭的巷子，炽焰才说道：“难道达吉女神还没有向他昭示神谕？你不准备接管这里，重振达吉神教么？你是神的使者。”
兰迪正为逃出那种鬼地方而喜悦，既然女神自已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忘记了传达神谕，如果她再次睡去，醒来时或许又是几十年过去了，自已大可心安理得的逃避这份责任，便开心地说道：“那只是一种形式，我想女神也是担心我不能承担这份重任，因此想让我多一些磨炼。当我了解了这个世界，或许那时才是我回来的时候。”
炽焰向一个马车夫打了个手势，同时向兰迪问道：“那么，你现在打算什么办呢？”
“我想找份工作，在巴蒂斯特住下来，象一个普通市民那样生活，直到听见女神对我的呼唤”，兰迪觉的自已已经有点神棍的潜质了，这句话滴水不露，颇有点历经红尘的苦行僧味道。
炽焰微微一笑道：“祝你好运，兰迪先生，那么我该离开了。”
兰迪礼貌地一欠身：“也祝您好运，崔塞特先生”。
美丽的半精灵少女上了马车，那双翠绿的眸子看着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的兰迪，在马车启动之前忽然高声叫道：“兰迪先生，如果你不介意，也许我可以为你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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