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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个都在看戏,所以大厅里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安静了下来,而苏木君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不算小,在这份可以安静的空间中足以传入众人的耳里。
不少人正在为苏木君这个名字惊讶,一些不知道的则向知道的人询问了一番,还不等众人回味过来,紧接着又听到后面玩味的话音,一个个全都被苏木君的大胆惊的一愣一愣。
还是卢弘宝这个本就肆意妄为的公子哥最先反应过来,嗤笑一声,眸光肆意的打量了苏木君一眼,似乎在鉴定着什么一般。
“人长的倒是很好,只可惜家世不行,本公子可是定国侯府的三少爷,要做定国侯府的三少夫人只有美色没有家世可不行,这样好了,本公子就纳你做个侧夫人好了。”
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赏赐模样,彻底逗乐了苏木君。
也让一直没有理会卢弘宝的秦澜雪,慢悠悠的转过了眼眸,将视线落在了卢弘宝的身上。
苏木君却好像早就知道秦澜雪的脾性一般,不露痕迹的伸手握住了秦澜雪的手。
哪怕隔着衣袖,秦澜雪还是能感觉到那柔软细腻的华润感,视线毫无意外的再次回到了苏木君的身上。
唇角清绝靡丽的笑意渐渐蔓延,澄澈的眸色深处出现的幽蓝光泽渐渐消散,最后凝聚成一点几不可见的光点。
苏木君却没有看秦澜雪,安抚了他的躁动之后,看着卢弘宝轻笑出声。
“呵~小妾?”
苏木君状似思考的停顿了一瞬才含笑道:“我的男人可是要耐得住打才行,既然你想纳我为小妾,就先过了这关吧~”
卢弘宝还没从苏木君突然邪肆的笑容中体会出什么来,就感觉一道阴影在眼前闪现,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就传来了阵阵如雨落下的密集般的剧痛。
“啪啪啪!……”
无数幻影闪现的同时,伴随着无数道此起彼伏的脆响之音。
当虚影消失,卢弘宝原本白皙的脸早已肿的老高,满脸指印鼻血可谓惨不忍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本来众人还在为卢弘宝说苏木君没有家世而嗤笑,转眼间还没等他们回味苏木君话语里的意思,就只看到苏木君抬起的手掌犹如虚影般不断来回挥舞,一阵阵脆响的巴掌声在脑袋里不断炸响。
待那让人心跳不已的脆响结束时,众人看到的就是卢弘宝肿的跟猪头似的脸。
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看得众人浑身一抖,看向苏木君的目光几乎像见了鬼一般。
谁也没想到苏木君说动手就动手,完全给众人来了个突然袭击,不仅打蒙了卢弘宝,更打蒙了所有人。
然而让众人更加震惊错愕的还在后面。
只见回过神来的卢弘宝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喷火的看着苏木君,早已漏风的嘴溢出道道尖锐的咒骂。
“啊!……该……死的……臭女人!你竟……然敢打……本少爷,本少……爷要……杀了你!杀了你!……”
偏偏苏木君面不改色的带着一抹乖张邪肆的笑意看着卢弘宝,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鉴定自己的杰作一般,竟然还时不时的点点头自我认同的说了一句。
“还不错。”
秦澜雪的眉头却在苏木君动手的时候微微蹙了蹙,因为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谁也没注意他的动作,所以现在看到一个小二颤颤歪歪的端着一盆温水靠近,众人都看不懂了。
随即便见一个长相秀气的少年接过水盆子,往旁边的餐桌上一放,一只手伸进去轻轻揉了揉水里的白布,随即又将白布上的水捏干,返身又回到了苏木君身边。
而那张餐桌上用餐的几个人,并没有因为秦澜雪无礼的动作多说什么。
一个个原本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愣了,又见到这少年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全都被这气息震的忘了反应。
而大厅里的一众人也同样如此,不过更多的是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少年走到少女身边,少女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原本带着邪肆玩味的笑容也多了一丝无奈与柔和,极为配合的抬起打了卢弘宝的那只手。
紧接着就见少年笑容绝滟的低头,用潮湿的白布仔仔细细又极为轻柔的擦拭了少女细白嫩滑的手,那专注认真的模样,让众人呆愣一瞬后,全部集体眼角嘴角狂抽不止。
这是什么画风?!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不就是出手打了人,至于这么嫌弃吗?!
众人的心在滴血,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卢弘宝,原本再次微楞的神态顿时扭曲了起来。
“啊……我要……杀了你们!该死的!”
原本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四个侍从,终于从自家公子的狂叫中彻底回过了神,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朝着苏木君扑来。
可惜还没接触到苏木君,就被苏木君身后的凤夜闪身上前,一脚一个果断的踢飞了。
“噼里啪啦……”
一阵阵桌子被重力碾压的碎裂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不过转眼的功夫,那四个孔武有力的侍从就趴在了一堆桌椅的碎屑之中,哀嚎不已,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对于这一切,苏木君和秦澜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旁若无人做着这在别人看来都显得亲密的动作。
“哇!大哥哥好棒好棒!打坏人!”
夜美人欢脱的蹦跶着拍手叫好,那兴奋的小模样看得再一次呆愣的众人,眼角又狠狠的抽了抽。
而苏木旭的眸光却落在了苏木君和秦澜雪的身上,眉头微微蹙起,如星辰般明亮的猫眼带着点意外和猜疑。
阿姐不喜欢旁人触碰的毛病他再清楚不过,原本他就觉得阿姐对阿雪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如今看到这一幕,那极为和谐不容旁人插足分毫的气场,想让他不多想都难。
阿姐她不会是……喜欢上阿雪这个少年了吧?……
一旁顶着一张猪头脸的卢弘宝,眼见自家仆人被人一招就打趴下了,眼底是又急又怒,还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害怕,不过更多的是急躁和愤怒。
“你们大胆!本少爷……可是……定国侯府……的公子,你们竟然……敢……打我,等着,本少爷……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卢弘宝漏风的话语再次让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那张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大花脸以及气急败坏的模样,不少人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偏偏苏木君这个当事人还是不理他,好笑的看着秦澜雪的举动,其实她刚才出手打卢弘宝的时候,手掌并没有实质的接触到他的脸,而是通过手掌带出的气力。
秦澜雪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他还是觉得那纤细的手指离那东西的脸皮太近了,肯定被污染了,所以得洗洗。
等将苏木君的手里里外外轻柔又仔细的擦拭干净后,秦澜雪看着这只莹白纤细的手,脸上荡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阿君好了。”
如山林迷雾间诱惑的迷音散漫开来时,让整个大厅的一众人都有一种瞬间醉酒的感觉,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长相只能算是秀气的少年,会有如此醉人动听的声音。
苏木君看着秦澜雪,唇角同样勾勒出一抹迷人又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这样的秦澜雪竟然该死的可爱。
不过旁边有一头嗷嗷狂吠的猪头,苏木君并没有在继续与秦澜雪煽情,转头看向卢弘宝,脸上的笑容变得邪冷又乖张。
“看来卢少爷是个耐打的。”
众人虽然不明白苏木君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她脸色邪冷又乖张的笑意,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卢弘宝则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头皮发麻。
不过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见苏木君走到一旁的柱子旁,随手扯下柱子上的丝绸,回身出手随意的一挥。
那红丝的丝绸在她手上就好似活了一般,犹如粗壮的水蛇朝着卢弘宝狰狞的吞噬而来。
“啪!”
“啊……”
随着一声抽打的声音,卢弘宝顿时整个的跳了起来,发出一道吃痛的惨叫。
红蛇在空气中扭转飞舞,再次盘旋而下时,又一道:“啪!”的闷声震响响彻整个大厅。
“嗷……”
众人只能瞪着眼前呆愣愣的看着那如蛇般的红绸在空中唯美的舞动,每一下抽打而下时,带起一道道吃痛不已的惨叫。
听得众人心肝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按理说这红绸打在人身上虽然可能会疼,但绝不会有多大的伤害。
可偏偏随着红绸漂浮过卢弘宝的身躯,每每离开时,都带起了一道皮开肉绽的血色,没一会儿,卢弘宝就衣裳破烂满身血色的倒在地上惨烈的打起了滚。
这血腥凶残的一幕看得众人眼皮狂跳不已,看向那个含笑轻轻挥舞红绸的少女时,眼底均都溢出了不自知的惊恐与害怕。
直到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只能听到红绸抽打的闷响,那飞舞的绸缎才凌空一飞,缠住了旁边的大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此时的卢弘宝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衣不遮体满身血色,看起来惨不忍睹。
众人看着苏木君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卢弘宝,心口随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木君走到卢弘宝身前,低眸轻笑:“看来是不经打了。”
明明是叹息的话语,可是众人偏偏感觉到了一股残酷的冷意,一个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苏木君收回眸光,看向不远处呆愣的小二,随意道了一句:“带路吧。”
小二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颤颤歪歪的道:“几……几位贵客这边请……”
苏木君抬步跨过卢弘宝的身躯,随着小二上了楼,秦澜雪陪同在身边,夜美人欢快的跟上,苏木旭眸带忧色的看了卢弘宝一眼。
这可是定国侯府的宝贝,阿姐将他打成如此模样,只怕定国侯府不会就此算了……
随即苏木旭又想到自家阿姐的本事,眸光就恢复了一片宁静,阿姐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不会怕的。
这样想着,苏木旭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无奈又好玩的笑意,同样从满身是血的卢弘宝身上跨过,追寻着苏木君而去。
凤夜走在最后,只轻飘飘的瞥了眼地上的几人,就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众人眼见苏木君一行人上了楼,消失在了大厅,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眼神怪异又带着点还未消散的惊恐,忍不住的纷纷小声议论道。
“这……这是淳瑜郡主?”
“是啊,苏木君可不就是淳瑜郡主的名字嘛,没想到小郡主长的如此好看。”
“兄弟,这不是重点好不好,谁能告诉我小郡主怎会如此凶残?……”
“虚……小声点,你也想尝尝那滋味?”
得了一人的提醒,众人讨论的声音再次小了几分,也不敢说太多苏木君的坏话,只是一个个的感叹这定国侯府的三少爷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这么一个有身份又凶残的主……
而三楼的一间雅间中,一阵肆意的笑意蔓延了整个房间。
“哈哈哈哈!……有趣!实在太有趣了!”谢秋陌一张白嫩精美的俊彦完全笑开了花,眼底甚至带着点点狡诈的兴奋:“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武,真是出乎意料啊~”
随即谢秋陌兴起的看向对面的百里纤道:“走,我们去会会这小丫头如何?”
百里纤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瞬,就在谢秋陌等着他答应的时候,百里纤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温润又平静如水的眼眸有着一缕光轻轻浮动,淡雅的俊彦透着一抹沉思。
“淳瑜郡主不简单,若非特殊情况,还是不要去招惹她。”
谢秋陌微微挑眉,狭长的眸子退去了一开始的兴奋,闪烁起点点精光。
先不说苏木君性子如何,就凭她一个卧床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武功,而且那一手擦控绸缎成鞭的好手法,若非内力到了一定的境界绝对是做不到的。
这丫头有问题。
想到这里,谢秋陌抬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就灌入口里后,肆意一笑。
“没想到这丫头不仅不简单,而且极度有问题,若不是她昏睡的事情极为真实,本少爷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在装病。”
百里纤看了谢秋陌一眼,确实,若不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肯定要怀疑苏木君是否一直在装病。
“还记得几个月前,淳瑜郡主突然醒过来又突然病危的事情吗?”百里纤温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