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用好奇又想哭的表情看着他们的孩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隐风似乎说两人是为了孩子,才选择假死逃脱姬亦夏的控制的。
这么说来,这个小小的肉团子是两人的孩子?……
隐风和薇萝看到这只小肉球,顿时一阵慌乱担忧,想要站起身去护着孩子,却因为隔了一段距离又加上重伤失血过多根本就有心无力,于是连忙转身面对着苏木烨和苏木旭,困难的朝着两人磕头求饶道。
“烨儿旭儿……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康康……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跟孩子没有关系,他还是一个两岁都没有的孩子,求求你们,若是杀了我们能够解恨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死,只求你们能够善待我们的孩子……”
薇萝看着远处门槛上懵懂的小人,就是断臂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那张小巧的脸已没了一开始的利落,布满了为母为儿的担忧与惶恐。
隐风看着苏木烨,眼底带着一抹祈求,原本虚弱的身躯似乎也为了孩子重新注入了力量。
“烨儿,你们的父母之仇,我和薇萝愿意一命偿一命,请你看在我这九年来对你还算不错,也付出了我的一份真感情的份上,饶了我们的孩子,给他一条生路吧……”
苏木烨紧绷着身躯,手上的剑就那么僵硬在半空,一双黝黑冷酷的眸子深深沉沉的卷着浓郁的黑,看着脚边跪地求饶鲜血四溅的两人,半天都没有出声。
苏木旭则看着门槛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开心的朝着他们挥舞着小手臂的孩子,他的性情很淡薄,对于旁人的生死都不会有太大的感触,可是眼前这种情况,看着那个纯真的孩子,还是难免动了一分恻隐之心。
可是或许是受到苏木君行事作风感染的关系,苏木旭考虑到更多的则是若是饶了这个孩子,会不会最后纵虎归山,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埋下祸根?
这样想着,苏木旭下意识的就转头朝着一旁的苏木君看去,这种无意识的依赖与信任让秦澜雪眼底敛涟过一抹妖诡的幽蓝。
没等苏木君开口说什么,就主动代劳,直接出手一挥,阴风浮动间,两只蛊虫悄无声息的钻入了隐风和薇萝的体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木烨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那如远山穿透而来的动人迷音缓缓从秦澜雪暗紫的唇瓣溢出。
“自己养,每月刮肉之痛,十年后一堆白骨。”
简洁的话让人似懂非懂,几人大致只能猜测几分他的意思。
第一句应该是说孩子自己养,第二句应当跟他刚才抬手之间刮过的阴风有关,莫不是他在他们所有人看不到的情况下,给隐风和薇萝下了什么毒?
还有最后一句,什么叫十年后一堆白骨?他们能大致猜到他的意思是两人只能活十年,那化为白骨是什么意思?
是说这毒十年后彻底发作吗?
苏木君看着秦澜雪平静的脸与那双凝视着她异常澄澈又浮动着一缕幽蓝的眼眸,居然轻易读懂了他出手的意思。
这是在帮她解决身边的麻烦,用秦澜雪的思维来说的话,就是所有不能直接扼杀的麻烦,就像苏木烨和苏木旭这样的,那他就一手包揽好了。
别想借此机会接近阿君,阿君是他的,也只能关心他一人的事!
苏木君的脸上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情况下,不合时宜的荡漾起一抹极其绚丽璀璨的笑容。
那笑意虽然仍旧给人一种邪妄肆意的危险神秘感,却也给人带来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暖,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柔软。
“阿雪,你怎么能如此让人心动~”轻声的笑语染上了一抹浓烈的情感色彩。
这般阴暗霸道又可爱至极的阿雪,让她的心忍不住的砰然跳动,只为他而猛烈跳动,那种剧烈的感觉,炽烈的让她欢喜与喜爱。
这一生能够遇到这样一个让她产生如此强烈感觉的人是她的幸运,而这种感觉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激烈炙热,是她的幸福。
还好,她没有因为起点太高,一开始就站在高高的地方孤独终老,孤寂一生。
还好,阿雪来的不算晚,在刚刚好的时间出现,没有让她久等,一切都是这般刚刚好的让人动心沉醉。
秦澜雪宠溺的勾起了唇角,卷起一抹清绝的笑,瞳孔澄澈的让人有种置身于漫天梦幻的纯白之中:“这一生,我只让阿君心动。”
这一句话出口,秦澜雪发现自己又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如开口的话语中所说的,这一生,只让阿君心动。
他会让这份心动永远的保持,永永远远都没有消失停歇的时候,而他这一生,都只要阿君一个人的心动,只要阿君一个人的!
好在秦澜雪眼里没有旁人,苏木君还没有忘记正事,回握住秦澜雪的手后,回头看向苏木烨几人做起了翻译工作。
“既然你们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就先让他们活着吧,阿雪已经给他们下了蛊,每个月都将受到蛊虫噬咬之痛,蛊虫会一点一点蚕食他们的内腑躯体,足够两人苟延残喘活上十年,这十年也足够将这孩子养大,十一岁的孩子,就算没有了父母也能够自己生存下去了。”
听了苏木君的解释,几人算是彻底明白了,但明白之后却是遍体的寒意。
现在谁都知道秦澜雪那句十年之后一堆白骨是什么意思了。
被蛊虫噬咬整整十年,十年的时间一到,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被体内的蛊虫噬咬的疮痍一片,甚至最后被蛊虫由内而外一点一点的吃掉,直至成为一堆白骨……
如此可怕,如此残忍,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苏木烨和苏木旭再一次体会到了秦澜雪变态残忍的手段,尽管他这么做确实解决了眼前的难题,不仅能够让那孩子被自己的父母养大,也替他们解决了仇人,简直是一举两得。
可是这做法残忍阴损的让人惊恐,他们不相信秦澜雪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可他偏偏用了这样最为血腥残酷的方法,让人就算活着,也日夜担惊受怕毛骨悚然,甚至每个月还要感受着蛊虫一点一点蚕食自己身躯的痛苦,生不如死。
这简直比直接要了隐风和薇萝的命还要血腥残忍,更充分告诉他们一个极为残酷现实的道理。
在秦澜雪这里讨价还价祈求活路的结果,那就是生不如死,不生不死,最后尸骨无存!
隐风和薇萝是从小被当做暗卫训练的,什么残酷没有经历过,不过蛊虫而已,就算痛苦,但至少他们为孩子争取到了十年的时间。
两人松了一口气的软倒在地,可是等每个月蛊虫开始噬咬他们的内腑的时候,两人才真正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苏木君随手丢了两粒低品的固元丹给苏木烨,苏木烨抬手接住,看着自己曾经吃过的丹药,顿时明白了苏木君的意思。
沉默了一瞬后,走到隐风和薇萝两人面前出手点了他们伤口旁的穴道止住了血,然后将手里的丹药喂给他们吃下。
“谢……谢谢……”
隐风虚弱的看着苏木烨道了一句感谢,入口的丹药让他渐渐恢复了几分清醒,虚弱感也消失了大半,颇为震惊的看向苏木君,然而却见少女幽妄的眼闪烁着点点不明意味的玩味情绪。
直到第一次蛊毒发作,第一次感受那被蛊虫噬咬的滋味,隐风回想起此时苏木君的神色,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是一种面对被小看了的玩味。
而他和薇萝也确实小看了这蛊的残酷和威力……
苏木烨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的回到原处站定,心中原本的复杂和犹豫都消失不见了,现在这样尽管对于隐风和薇萝来说更加痛苦,可对于他和苏木旭来说却算是最好的结果。
仇人最终不仅会死,死前还会受到极大的痛苦和折磨,无论是梦中欠下的一条命,还是现实中这九年来的情感牵绊,用十年的时间以及那孩子的成长,也算是还清了。
苏木旭见自家哥哥平静的情绪,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纠结已经消失不见,心下放心了下来,心想,还是阿姐有办法。
若是秦澜雪知道苏木旭此时心中的想法,定然会忍不住让苏木旭回炉再造!
不仅眼瞎心盲,还忘恩负义,明明是他出手帮的忙,却死皮赖脸的赖着阿君不放,无可救药必须重新轮回!
苏木君见事情都处理完了,而且凭那两枚固元丹的药力,这两人自理完全没问题,就道:“走吧。”
随后一群人来的突然,走的也干净利落。
苏木君和秦澜雪带着苏木烨和苏木旭这两个异常沉默的人离开了西盛小镇,一路赶往沥阳城。
而沥阳城的皇宫中,在楚云月收到消息说有一群气质不凡容貌绝滟的男女闯入了镇国公府的时候,楚云月第一反应就是丢下手里的奏折往外走。
可是当他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又似想到什么般,猛然顿住了脚步,只僵硬着欣长的身躯,气息清冷,凉淡的凤眸波光敛涟,莫测晦暗,对着身后跟来的锦凉说道。
“再去看看什么情况,确保她的安全。”
有那人在,他没必要出现,或许连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但他还是想要听到能够令自己安心的结果……
很快,锦凉就带来了消息,说那群人是淳瑜郡主的亲人,原来都是一场误会,所以府里的管家就让狼骑卫离开了。
锦凉特意询问了韦祥,得知那几人确实是淳瑜郡主的亲戚,只是是什么关系就是他也不知道。
------题外话------
咋们假爸妈的事情算是了结了,真相也大白了,这个姬亦夏可算是江山社稷上一个最为强劲的对手呐~咋们君君和阿雪又在秀恩爱了,只让你一人心动,却是醉了醉了~嗷嗷~
第一百八十五章:翁婿碰撞;真身
“亲戚?”楚云月微微沉吟,突然想到苏木君的母亲一直身份不明,莫非是她娘家的人?
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楚云月否决了,他记得听父王提起过,镇国公夫人的娘家似乎在燕国……
“淳瑜没在府里?”
楚云月再次翻开合上的折子,一边敛眸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清冷的问。
那声音犹如夜风带着凉意,却徐徐飘浮平静至极,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锦凉下意识的看了楚云月一眼,见那烛光下清俊贵雅的容颜忽明忽暗,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深邃凌厉,可转瞬又似往常那般疏离冷漠清冷如月华。
锦凉突然发现,自家主子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高深莫测的帝王,那看似平静清冷之下是一片讳莫如深的汪洋大海,危险难测……
所有的思绪不过一瞬即逝,锦凉连忙垂下眸不敢再多看,只道:“淳瑜郡主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包括……”
说到这,锦凉的声音顿了一下,似有犹豫一闪而过,见楚云月什么反应也没有,随即还是道:“就连那个叫阿雪的少年也没出现,不仅如此,连苏木烨和苏木旭都没出现。”
楚云月执笔在奏折上缓缓勾勒,面色仍旧冷漠清疏,唯有微微隆起的眉却透着一抹思虑,凉淡的凤眸犹如一汪深诡危险的寒潭,在那闪烁的烛火下倒映出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之景。
锦凉见楚云月似乎不打算吩咐什么,沉默了片刻,还是问道:“皇上,需要属下去查一查淳瑜郡主的去处吗?”
“不必了,你下去吧,明天朕亲自去一趟。”楚云月头也不抬的说。
锦凉闻言,这才退了出去,在他离开后,那坐于桌案旁一身高贵明黄的少年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那修长白皙的指节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通体晶莹、散发着浅浅淡淡的淡蓝光晕的东西。
楚云月盯着手里的通讯石,就那么静坐在那,恍如一座雕塑般,唯独那双凉淡的凤眸中缱卷的一缕情愫证明他是活的……
而镇国公府这边,在与苏木君通完话后,凤夜从苏木君的态度中也看出来这几人确实是主子的亲人,虽然他不懂什么妈妈爸爸的意思,但从主子那从未有过的亲昵态度就可以看出,这几人的身份很重要,这份重要甚至超过了任何人。
于是通讯结束后,凤夜就转身冲着几人抱拳道:“还请几位稍等,属下这就让人去收拾房间。”
几人也没有为难凤夜,或者该说几个黑脸的男人满心都是那个可恶的小子,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凤夜,倒是夏君凰看着凤夜淡淡道了一句。
“准备一间房就可以了。”
若不是留一间房方便进出和谈话,其实房间都不用准备,反正他们都是去竹屋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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