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月神色清冷的看着床榻上断了气的老者,凤目里的情绪深诡难辨。
祖杀跪倒在地,重重的朝着床榻磕了一个响头,素来细长妖媚的眼也殷红一片,溢满了痛楚。
冯公公眼眶猩红而湿润的跪下,哽咽的大声呼喊:“皇上……皇上殡天了!……”
“皇上殡天了!”
“皇上殡天了……”
随着一道道通传远远蔓延,带来一片沉沉死气的同时,也代表着新的帝王出现,朝代更替,楚国的政治舞台又将翻开新的一页……
苏木烨让人回府通传的时候,苏木君和秦澜雪刚吃完饭在庭院里散步,因为早知道楚焱烈的死期,所以听到消息时,苏木君并没有觉得意外。
秦澜雪同样听苏木君说起过,一样没什么反应,唯独唇角勾起了一抹璀璨绝滟的愉悦笑容,昭显着他的好心情。
这意味着阿君跟他一起去秦国的日子不远了……
永定六十二年八月十二,楚焱烈驾崩,在位五十八,享年八十岁,是九幽大陆开天辟地以来寿龄最高的皇帝。
太子楚云月继位,追封先皇为威永天圣皇帝,改年号为云兴。
京城一众官员集体斋戒,城中百姓摘冠缨、服素缟,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
整个皇城入眼素白,透着一片沉寂,楚云月作为新皇要处理朝政,要守丧,要置办先皇后事,忙的不可开交。
本来作为皇家准媳妇的苏木君是要跟着一同进宫服丧的,就算她不是楚云月的未婚妻,她也是皇室子女,楚国的郡主,皇上殡天,她一样是要进宫的。
可是苏木君却称病不出,对此,楚云月什么也没说,面对朝臣的质疑,也只冷漠的反问一句:“淳瑜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难道众位爱卿想朕不久后娶一具尸体为皇后?”
就这么一句冷漠清冷的反问,彻底堵住了一些不坏好意的大臣的嘴巴,一个个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暂时无视了苏木君的存在你。
等先皇出殡,葬入东陵后,祖杀领着先皇的密诏带着归龙吟卫在深夜出了皇宫,由冯公公带着几人去了平宁王府,而他则带着归龙吟卫一路去了镇国公府。
在楚文昊辞去太子之位时,楚皇就册封他为平宁王,原先的太子府也变成了平宁王府。
就在祖杀前脚刚走,一直受命监视他的锦凉就出现在了归宁殿。
“皇上,祖公公带着所有归龙吟卫出宫了,看样子似乎是朝着镇国公府去的……”
正在批阅奏折的楚云月闻言,落下的毛笔一顿,‘啪’的一声不轻不重的放回了砚台上,站起身一边朝殿前走去,一边道。
“让南痕深点兵三千随朕出宫,通知李肃廷带领两千狼骑卫包围镇国公府。”
那明黄的身影明明已走出大殿,殿中却仍旧席卷着一股冰寒凛冽之气,令人寒栗。
先皇说对了,他确实能够明白,明白苏木君有多危险,明白作为一个上位者就要懂得将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先皇却不明白,不明白苏木君根本不屑这楚国的后宫,不明白苏木君若是想,凭她的能力他们根本奈何不了她,更不明白,对于这个危险又乖邪肆意的女子,他已经舍不得伤她分毫,哪怕是……
赔上楚国的江山……
锦凉看着楚云月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领旨办事去了,尽管他认同先皇的决定,可是却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也不忍去抹杀主子心中唯一的眷恋。
------题外话------
杀杀杀,有人找上门送死鸟,磨刀霍霍!吼吼!
第一百七十八章:宣读密旨;谁死
平宁王府。
楚文昊听闻冯公公来访,看着躺在床上犹如一个天真孩童般的朱毓烟,正要站起身就被朱毓烟急忙抱住了手臂。
“不要离开我……”朱毓烟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文昊,好似一个迷途的孩子,水润的眸子溢满了恐慌和害怕。
自从醒来后,朱毓烟就记起了楚文昊,可除了楚文昊外的其余一切事情都全部忘记了,因此楚文昊也成为了她整个世界的全部……
楚文昊见此,整颗心一阵抽痛,眼底瞬间溢满了怜惜心疼之意,又坐回了床上,头也不回的对着齐公公说了一句。
“随他们吧,事后记得处理干净。”
先皇临死前对楚熙的安排,楚云月已经提前跟楚文昊说过了,楚文昊原先一只无法下决定,现在这样也好,将来等烟儿清醒后问起楚熙,他也不会无法交代,也不用担心将来楚熙长成后找阿月报仇……
齐公公听言,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去了前院,见到冯公公后,将楚文昊的意思传达了一番,便带着几人去了楚熙的院落。
在冯公公用毒药毒杀了楚熙的时候,祖杀一群人也来到了镇国公府。
看着眼前庄严漆黑的大门,祖杀并没有直接带人冲进去,而是走上台阶立在高高的大门下,伸手不轻不重的扣了扣门。
紧接着门内传来一阵匆匆小跑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大门就被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侍卫的脑袋。
侍卫看到门外立着一个身着黑红宽袍脸上扑着一层不轻不厚的粉,双唇中心两抹红艳的唇脂让那张嘴犹如樱桃一样,却偏偏给人一种妖里妖气的阴诡感的男人。
男人脸上两道泛白留的长长的眉毛几乎成为了被人识别的标志,让门内的侍卫愣了一瞬后,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连忙打开门走出来,略带恭敬的唤了一声:“祖公公。”
随即疑惑的问:“不知祖公公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现在虽不算深更半夜,却已是亥时,正是休息的时间……
祖杀用那双画了淡淡暗红胭脂水粉的眼不轻不重的睨向侍卫,幽幽一笑:“杂家是来宣读先皇的密旨的。”
这略带深意的笑容加上那不男不女的媚态,让侍卫受不了的全身腾起了鸡皮疙瘩,连忙低下头将祖杀请了进去,就怕自己再看一眼会忍不住当着祖杀的面颤抖……
随后让同伴去通知韦祥,自己则引领着祖杀去了云来阁等候。
祖杀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耐心,并没有直接去苏木君所住的院落宣读旨意,虽然今日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杀淳瑜郡主,可是凭着她的手腕的心智谋略,就值得他尊重,给予她最后的体面。
当韦祥听到消息的时候,吩咐人去通知苏木君、苏木烨和苏木旭,自己则匆匆忙忙的赶去了云来阁招呼祖杀。
可是等他来到云来阁看到门外站满了不下上百个的黑衣戴黑色面具的暗卫时,心口猛然一跳,那一个个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与杀气汇集成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戮,让整个宽阔的空间都透出一股令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韦祥看着这架势,突然觉得怕是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连忙跟身侧跟着的侍从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在人走后才快步进了大厅。
此时的苏木君和秦澜雪正在房间中一起看着千里之外送来的奏折,或者应该说是被重复刻印过的奏折。
毕竟在外秦澜雪还是一名傀儡帝王,所有的奏折都是送到太后那去批阅的,这里送来的奏折并非原本,只是重新刻印过的内容。
这些天苏木君和秦澜雪到了晚上就会一同看奏折谈政事,秦澜雪就犹如一团海绵一样不断的吸收着从苏木君身上学到的独特思维和治国方针,最后在将所有东西融为己用,形成一套全新的思路。
守在门外的芷熏听到下人的禀报,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屋子。
这些天她们这些人没事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家主子和阿雪的视线范围的,因为只要她们没眼色的去打搅两人,主子倒好些不会说什么,可是那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年,他不看你,甚至连话都没说,光是身上瞬间散发出的阴暗死亡之气就足以让她们一群人体验到地狱游走的恐怖。
“主子,韦管家派人来报说祖公公来了,说是来宣布先皇密诏。”
苏木君在芷熏进来的时候就抬起了头,听了芷熏的话后眼帘半合透出一抹冷凉,唇角斜起,玩味的重复:“密诏?~”
旁边坐着的秦澜雪合起了手上的奏折,澄澈的丹凤眸底卷起一抹死气,暗紫的唇轻轻蠕动:“制成玩偶吧。”
芷熏听到此话,脚底下意识的腾起一抹寒气,因为她已经感觉周围的空气渐渐稀薄,慢慢晕染出黑不见底的阴暗……
“不错的主意。”苏木君赞同的点点头,笑意阴邪肆意。
听得芷熏眼角抽了抽,只想快点离开这可怕的房间,离开这两个凶残可怕的人……
“走吧,去看看。”苏木君丢下手里转动的笔杆子站起身。
秦澜雪则去旁边的衣架子上拿起了搭在上面的衣服,走到苏木君面前给她穿上,极为细致的为她整理好衣物。
神情专注的仿似在做一件极为有意义的事情,偏偏那惑人的暗紫色唇瓣还缱卷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让那张认真又清绝精致的脸越发美得摄魂心魄。
苏木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秦澜雪为她穿衣,系上腰带,整理衣着,唇边含着一抹不自觉的笑容,眸光柔柔的卷着一抹浅浅的温柔。
拿过一旁放置在桌上的人皮面具给秦澜雪仔细的带上,遮掩了他那张绝色容颜。
看得一旁充当电灯泡的芷熏不断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差点没鼻血狂涌……
好在秀恩爱的两人动作也快,秦澜雪帮苏木君整理好衣着,细细的看了一眼确定无任何差错后,才伸手将苏木君细嫩的小手牵入掌心,牵着他走了出去。
芷熏和暗处出来的凤夜跟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一路去了云来阁。
在几人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韦祥喊来的侍从,从侍从口里得知祖杀带了上百的黑衣人一同前来,而且那些黑衣人都带着黑色的面具时,苏木君就知道那些是归龙吟卫了。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苏木君幽邪一笑。
就在苏木君和秦澜雪去云来阁时,镇国公府外达达的马蹄声阵阵响起,上千狼骑卫四散开将镇国公府严密的包围。
弓箭满玄,森寒锋利的箭头密密麻麻的对准了镇国公府的围墙,似乎只要有东西从里面出来,无论是人还是蚊子都尽数射杀一般。
漆黑的街道传来一阵马蹄声,楚云月一马当先,身侧是锦凉和锦清,而后是御林军统领南痕深,在后面则是数千御马驰骋的御林军。
楚云月来到镇国公府一勒马绳,人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丝毫停顿的都没有的就大步朝着已经打开的府门而去,一连串的命令落入身后跟来的领将耳里。
“狼骑卫留守府外,但凡身着黑衣脸带黑色面具的人逃离,全部射杀,包括祖杀在内!”
“御林军跟朕入府!”
两道命令传入周围众人的耳朵时,南痕深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却脚步不停的跟上楚云月,挥手招呼一众御林军跟上。
新上任的狼骑卫统领李肃廷也惊讶了一瞬,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周围惊楞的狼骑卫道:“皇上的话都听见了?派人去给四周围守的将领传话,所有从府里逃出的黑衣面具人和祖杀,全都不留余力的绞杀!”
“是!”
……
苏木君和秦澜雪出现在前厅的时候,楚云月正好带着一众御林军赶到,两方人就这样突然的在云来阁的院子里会了面。
苏木君见楚云月突然出现,眸色微微深了几分,随即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数千名御林军,以及发现事情不对劲纷纷赶来保护的一众府里的侍卫,缓缓一笑。
“怎么?是有刺客跑到镇国公府了吗?”
邪肆玩味的话语并没有化解这一方死沉沉的空气,反而让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苏木烨和苏木旭也赶来了,一走进院子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诡异,再看看满院子的人,有黑衣蒙面人,有御林军,甚至连皇上都来了,顿时觉得不好。
两人走到苏木君身边,苏木烨出声问:“君儿,你没事吧?”
对于苏木烨第一句话就是担忧自己,苏木君虽然无奈但也领这份情,心中微暖,含笑道:“放心,今晚有事的人可不会是我。”
“郡主好气魄~”一句阴柔的笑语自不远处的大厅传出,众人转头看去,就见祖杀从门厅里缓步走了出来。
苏木君见他两手空空,竟然没有抱着从来不放手的黑猫,邪诡的勾起唇角:“祖公公今日怎么没有抱着你的同伴?莫不是办坏事不方便?~”
对于苏木君的调侃,祖杀浅浅一笑,带着几分妖娆几分阴凉,从怀中拿出一封密旨,道:“奴才今晚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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