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遵循物理原理的。
停下,是为了蓄力。
蓄力,是为了让暴风来得更狂暴些。
下一刻,蝶舞动了。动的,是她的眸子。
星辰璀璨。
有着无数的星辰升起有陨落,摩擦出,一道道冰冽的,火焰。
那是,可以灼烧空间的火焰,冽焰。烈焰魔蝶的冽焰。
传说中可以焚烧时间的,冽焰。
但那是传说。没有谁见过冽焰真的可以焚烧时间,就算是如紫妖狮般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都没有见过。但没有见过不带表没有影响力,相反,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震撼于那种威力。
紫妖狮本就睁得大大的巨瞳,再次睁大。瞳孔里,倒映着星辰璀璨,的那双眸子。瞳孔边沿,却因为用力过巨开始泛起了丝丝血迹,而他,全然不觉。
紫妖狮屏住了呼吸。
没有谁比他更加期待冽焰出师,因为没有谁想他一般期待已久,等待了几乎自己的一生。
冽焰不可能真的可以焚烧时间,除了尊主曾涉及过那个层次,没有谁还能过触摸。那是禁忌。即使对方是冽焰魔蝶,蝶中真正的帝皇,也不得允许。但是不能焚烧时间不代表不能焚烧空间。
冽焰起于星辰,陨落于空间。
随之而来的,是愤怒的长鸣。
血凤的长鸣。
紫妖狮的脑袋在这一刻有些不够转动,有些晕晕的,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明白过来,明白过来后却更加不可思议与悍然。
蝶舞的那一把火,竟然烧到了血凤一族的老巢!
果然是无视距离的攻击。
紫妖狮兴奋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收敛了下去,那双大睁的巨瞳,终于慢慢合上,遮盖住了里面的氤氲一片。
只要你安好,什么都好。
紫妖狮转身,就准备这样离去。现在的冽焰魔蝶,还只是幼儿,还很稚弱。虽然刚才那一刻她有着圣阶的实力,但到底,那只是传承的力量。蝶舞能调动这么久,已经让的紫妖狮有些震惊了,暗叹一声,天才。然而,也就到此了。
那些力量会很快的潜伏进冽焰魔蝶的身体里,一点一滴的改善着蝶舞的体质。自然,蝶舞从今以后的修炼速度会变得飞快,毕竟从现在开始,蝶舞的身体就如同已经储存满了水的储水池,蝶舞现在只需要将他们引导出来,并化为己用就可以了。这比要从天地之间一点一滴的汲取斗气在炼化,不知快了多少倍。
蝶舞如此雷霆出手,自然也是因为她自己也是明白这种情况。但看到君子昊伤在自己面前,还是因为为了护着自己的原因而受此重伤。蝶舞那冷冽的眸子便更加冷冽了几分。如果不做点什么,蝶舞怕自己再也没有能力面见子昊少爷,更重要的是,小姐……
蝶舞不知道要是小姐知道子昊少爷受伤会怎样,但蝶舞知道小姐不会惩罚自己。同样的,蝶舞也知道,小姐会很伤心很伤心很愤怒很愤怒……
所以,血凤,死吧!
含愤出手,还是圣阶力量的全力一击,冽焰魔蝶的天赋火焰,蝶舞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但至少,从那些传承中的记忆片段可知,血凤一族可定不会好过。
蝶舞的紧盯着一方的眸子收回,绚丽的双翅一扇,便是缓缓降落地面,降落地面的一刹那,蝶舞转身,双手环抱,君子昊便在蝶舞的怀里。
这一幕,让得本准备转身的紫妖狮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住,氤氲的眸子中,也变得有些像是先前蝶舞的眸子一般,有着寒气弥漫。
但这也就一瞬间的事,恍惚得,如同是一个错觉。
下一刻,紫妖狮生硬的转过头,准备离去。口中还不断的念叨着:“那是因为那小子受了伤的缘故……”
是的,君子昊受伤了,还伤得很是严重。此时正昏迷不醒。
时间倒退,倒退到一刻钟之前。紫妖狮被血凤拼命的一击诈退,血凤接机进入青铜大殿。
一进来就看到刚刚灵魂归体的君子昊站在谷歌面前,手中运量这强大的斗技……
血凤就是为了几人而来,确却的说是扫过几名少男少女为了谷歌而来。
为此,他不惜进入血凤一族被誉为禁忌的大荒,还打了一架,若不是最后用计诈了紫妖狮一把,血凤很理所当然的可以想象,自己今天绝对不能善了。
而自己在外面打生打死,一进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凤凰一族的高傲再次回到了血凤的身上,一声长鸣,那本是用来吓退紫妖狮的血凤噬天想也不想就是释放了出来,目标,君子昊。
可以想见的,“哄”的一声,君子昊的身子倒飞了出去,撞击到大殿的墙壁之上,这座屹立万古的大殿都是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鲜血横飞。
君子昊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昏迷了过去。
好在苏一直没有撤去君子昊身上的防护,借此挡了一挡才坚持到古戒的自主护主……借由莲上火的灵魂守护,君子昊才没有当场挂掉。
但血凤的全力一击岂同儿戏?!
答案当然是不!
君子昊闭目,陷入深度昏迷。
哧的一声,飞溅的鲜血散落在光茧之上,如刀斩一般,斩落的,是茧。
蝶舞的光茧。
君子昊的鲜血,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直直的斩入蝶舞的灵魂。
噗嗤一声,那层茧,破了。
蝶舞醒来,不,应该说是冽焰魔蝶破茧而出。
血凤先看到的,是一片光,五颜六色,但这只是错觉,事实上,只有九中颜色:红橙黄绿蓝靛紫再加上黑和白,每一种颜色都很是纯粹,每一种颜色都很是鲜明,但是就是这么鲜明而纯粹的颜色,却如同时间所有的颜色都齐聚于此,齐聚在这一只蝴蝶的双翅之上。
那是绚丽,是华美。却不显轻佻,反而有着一种魔性的力量,有着一种厚重,一种沉淀,却又因为那些本身绚丽的色彩,组合而成的,便是一种矛盾的,魔性诱惑。
冽焰魔蝶!
一刹那间,血凤便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逃!
这一刻,脑海里只有这一刻字,瞬间占据了整个脑海。血凤扇动血色的双翼,逃!
但是,血凤却不能一个人逃,他必须还要带上几个人。
也就在这一刻,冽焰魔蝶的第一击到来。发动这一击的时候,冽焰魔蝶只有两只翅膀露了出来,身子还在光茧之中。
血凤咬牙,硬受了这一击,并借由这一击的反震之力急速倒退而出,顺便带走了谷歌四人。
救人、硬受以及、打开同道、闭合同道,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血凤从来没有发挥出过像这一刻这般高的水平。
血凤有些得意,有些自豪。但他也确实值得自豪,因为他是从冽焰魔蝶的手中逃出来的,还是带着四个人从冽焰魔蝶的手下逃出来的,他也值得得意。
但是,他的表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展开,身后就紧追而来的,是他不可匹敌的,强大力量。血凤毫无抵挡之力的受伤了。
他有些不明白,发动第一击的时候明明冽焰魔蝶只有两只翅膀露了出来,身子还在光茧之中,这一击还没有结束,怎么就可以隔着巨大的空间又是发动了一击?
好在,这一击也是提醒了血凤一族的强者,风驰电掣的赶来,便赶上了第二击。
这便是,这一刻钟之内发生的事。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刻,言辞显得有些苍白。
而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刻,便是落下了一子。
这一子,便留待以后的博弈。
83、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大荒的风声不知起于何时,自然便不知终于何地。风吹过,撩起了君子昊的发,吹散了蝶舞眼中冷凝的冰,以及,紫妖狮有些呆滞的步伐。
风吹起的,还有一个人,或者用一个灵来形容更加符合当下一点。
是的,苏。
苏,在这场不知起于何处更不知终于何处的东风里,苏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苏,神情有些怅然。
神情怅然的苏,在一阵风里现身于风里,望着越行越远的紫妖狮,看着冷冽的蝶舞,怅然的神色更深了几分,隐隐中,还夹杂着几分缅怀。这就使得本来面无表情的苏,神情有了几分生动,但却也因为这生动而显得有几分复杂。
几不可察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微叹的语音也如同风一般清,转眼之间也就消失在了风中。
有一双脚本来就是行走于风中的,在这一生轻叹了,那双脚步停了下来。
有一双翅膀是生于风中张于风中的,在这声风中的叹息里,也是微微一叹,一叹里,有着自己都是感受不到的情怀。
“苏……”最先打破沉寂的,是蝶舞。冽焰魔蝶。风中的宠儿。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艳。然而却好像一点都不诧异苏的存在。甚至,都是知道苏的名字。不是疑问句,而是省略句,省略的,是某些蝶舞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蝶舞也有些怅然。
“是的。”苏答。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那份刚才还出现在脸上的复杂,似乎只是为了出来透透气,也许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至少蝶舞不曾看到。
“紫华。”紫妖狮紫华顿下自己几不可察的脚步,又变成了那个霸气的紫妖狮,狂傲到不可一世。
但狂傲到不可一世的紫妖狮紫华,此时带着狂傲也骄傲,平静的看着苏,缓缓的道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已经掩盖在岁月中的名字,一个曾经耀眼了一个时空的名字。
是一种认真,是一种执着,也是一种承认……或者,也是慎重。
苏在风中平静的看着紫妖狮,淡的也如同风,还没有说什么,蝶舞却已经打断了紫妖狮的再进一步,或者说是打断了两个男人的进一步。
“子昊少爷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你吧?”这样的语气,很是不敬。
然而不管是紫妖狮紫华还是苏都没有任何不满。
紫华是永远都不会对冽焰魔蝶不满的,而苏也是笑吟吟的看着蝶舞……这本有些奇怪,但是苏的下一句话也就解释了这有些奇怪的行为。
听到苏话的蝶舞,冷冽的眼睛蓦地睁大,杏瞳中倒映着日月星辰,都在熠熠闪光。
听到苏话的紫华,血色的巨瞳蓦地一缩,大荒中的山川湖泊也不过是其模糊的影子,而这一刻,那道淡如风的影子,却在他的瞳孔中越加清晰,也就越加深刻。
因为苏说:“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苏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那种平静如风的语气,而他那永远古井无波的面庞,却蕴涵着盈盈笑意。
这样的矛盾表情,是在很是让人产生信任感,也很是有难度让人相信苏的话语。
然而不管是蝶舞还是紫华,都没有任何的反对,也没有任何的不信任。
有些人,就是宿命,从一开始便已经认定。即使千难万险,即使千疑万惑,即使千差万别,只要你说了,只要你敢说,我便甘心,我便敢信。
只因为是你呀!
蝶舞不在说话,紫华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后便是一直沉默。虽然他的沉默半点儿没有沉默的感觉。但事实上,他却是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即使是看出蝶舞两人的剑拔弩张,依旧安静。而现在两人都安静了下来,紫华便很是适时地站了出来,看着两人,很是友好的“笑了笑”,然后问了一个几人都是很关心的问题:“她什么时候回来?”
死寂。
瞬间死寂。
即使是他们,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仍然是死寂。
良久,蝶舞吸了口气,看着还在自己怀里的君子昊,眸色暗了暗,一黯之后便是恢复如常。红唇微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
“如同真的是小姐的话,应该快了……”
紫华紧闭了嘴。
苏笑了笑。
“原来这才是原因。”
……
世界消失,君子昊醒采。
他看着眼前极近处蚂蚁的尸体,散做一堆的青叶冰砾,失神片刻后艰难地爬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但他知道躺在大殿中央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还有蝶舞……
听着远处隐隐响起的竹笛声和马蹄声,他狠狠一咬下唇强行提振精神,撑着疲惫伤余的身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蝶舞还在等着自己,君子昊如是对自己说。怜生还需要自己的保护,君子昊如是强迫自己。
青铜大殿上留下的血水已经消失无踪,干净的有如被雨水洗过数十遍又被春日暖暖烘干一般,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渍也不知去了何处,干净的像是刚泡了半夜的木桶浴一般。
先前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此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对于那个离奇的梦,以及后来蝶舞紫华以及苏三人的对话,更是没有任何记忆。
从大殿中爬起,他迅速脱掉了身上那件满是剑口的外衫,这时才注意到外衫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微微一怔,艰难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确认真的没有任何血迹,心中不禁产生了极其强烈的疑惑。只是此时情势紧急,在君子昊的意识里血凤还在,蝶舞还出不来,他不及思考,直接是一个翻身,站起来时灼灼的斗气已经密布了自己的双拳。
六相拳之三重劲!
一出生便是自己所能调动的最大力量。
胸口处依然无比痛楚,那根来自苍穹的无形的长矛仿佛还插在他的胸膛上,每走一步都会让他脸色白上一分,哪怕是最微弱的颤抖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上被撕裂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