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 第90部分

厉云尴尬地笑了笑，见王妃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轻轻咳嗽了几声，苦笑道：“王妃放心，在下自知修为低微，出生卑贱，就算是这劳什子剑宫使者，也来得莫名其妙，自然不会打郡主的主意。”

“唉……”王妃一声长叹，淡淡地说道：“厉公子何必如何不自信？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们本不愿多管，可是月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她的终生幸福，我这个当娘亲的纵然身上有千般秘密，万般算计，也总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厉云心中微微一跳，听穆氏的口气，似乎并不反对他和秦月儿的交往。

或许在初见秦月儿的时候，只是惊讶她的美貌和圣洁至极的气息，但是在天南王府的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和秦月儿虽然不说朝夕相对，却也经常见面。秦月儿似乎因为在厉云的识海内摆脱了上一世的因果，并且终于能够开始修炼，因此从一开始对厉云救命之恩的感激，到后来竟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是一日之间形成，而是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二人同在王府，时而探讨修炼之法，时而各自讲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建立起来的。厉云之前跟随厉老头行走凡俗，几乎走遍了小半个天州大陆，见闻不可谓不广博。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稀奇古怪之事或是有趣的民风习俗，这一切对一直生长在王府内，还因为小时候因为太阳真火不受控制地溢出差点造成一场火灾的秦月儿来说，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几乎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三个月的相处，竟然让她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时代凡俗之中女人婚嫁都很早，像秦月儿这样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般来说都会有不少王公大臣或是修炼界的天才弟子前来提亲，只是因为之前秦月儿体质特殊，都被天南王夫妇一一拒绝。这几个月虽然也有人，可是因为天南王闭关稳定宗师巅峰的境界，一缕被王妃以王爷不在，且她组织天南城修缮为借口推掉。可这并不意味着秦月儿对男女之事就一无所知，相反对于王府中突然多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年轻恩人，少女的一颗心思，有一点系在厉云身上也就完全合理了。

就连秦玉也似乎乐于见到这个结果出现，他现在和楚家的小姐打得火热，似乎王妃那边，也同意了纳楚家小姐为世子妃，只等王爷出关后就选个吉日迎娶，这样一来，天南王府和楚家，以及楚家背后的瑶池剑宫，就绑得更加紧密了。

王妃不是没想过选一个瑶池剑宫的优秀弟子作为双方联姻的纽带，但是对于瑶池剑宫，王妃似乎在合作之余，有本能地戒备，因此根本就不愿世子是枕边人，是这个门派的内门弟子。而楚家小姐虽然身份上有所欠缺，但是毕竟是和瑶池剑宫有关，这就在情理上都能说得过去了。而且向来最终楚家小姐嫁入王府，瑶池剑宫怕还是会当成内门弟子和人定下婚约那样，送出大笔可观的嫁妆。

不过在厉云的心中，对于秦月儿虽然也有一丝无需掩藏的喜欢，但是他的心中，却总是会浮现宁倩茹的影子。

这让他大为吃惊。

对宁倩茹，他本来是不太喜欢对方冰冷且充满了算计的性子的，或许宁倩茹唯一吸引他的一点，也就是倾城倾国的美貌，而这一点，秦月儿并不输给她。

可是事情就这么奇怪，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和秦月儿相处，对于这个女孩子的柔弱中带着坚强的性子，利于可以说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他的心中，想得更多的，偏偏是另一个可能一直在算计自己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和宁倩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当初在楚家所在的伏牛山的时候，他虽然一时兴起听灵的蛊惑，在宁倩茹的识海深处种下一枚情。欲种子，但是后来从池清妍身上了解到瑶池剑宫的真正实力，立马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掉。

开玩笑，瑶池剑宫的七大圣女候选人之一，万一将来有一天真的被他发动了情。欲种子而嘿咻掉，那么瑶池剑宫一怒之下，只要出动一个太上长老，这天下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瑶池剑宫的七个圣女候选人，都必须是纯洁的处女，要不然就无法继承圣女的名号，获得更进一步的修炼宝典。不管是将来可能执掌的权势还是在修炼上的进境，从道理上来说宁倩茹都不可能会爱上厉云这样一个散修小子。即便是宁倩茹也知道自己的情劫会着落在厉云的身上，但在这个女人的内心里，所想的还是怎么尽快度过情劫，消除将来进阶的障碍。

真的要和秦月儿在一起么？厉云有些迷茫。现在的他，不管是心理年龄，还是实际年龄，因为在人道小千世界中的时空牢笼里呆了五年，现在都超过了二十岁。如果是一个世俗之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就算是修炼者，除了一些修炼纯阳或纯阴功法，需要保住童子身或处女身的修炼者，否则也不会忌讳婚嫁，毕竟有一个双修的道侣，在修炼之路上相互扶持指点，要快上许多。

“厉公子，现在不必这么急着回答我，总之，只要厉公子拿出足够的诚意，加上小女的心思，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这件事，并非不可以谈。”王妃的话语，将厉云从思索中唤醒过来。

听到这句话，厉云的后背，突然冷汗淋漓，这个王妃，果然不简单。她知道在自己身上，有着众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自己自然不会轻易吐露，可是如果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入赘王府，那自然不一样了。

“那么，请问王爷和王妃，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呢？”厉云冷冷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重大秘密

“忠诚。”天南王秦政沉声说道。

忠诚，如果厉云是世俗中的凡人，面对一个王爷所等待的效忠，那么他不会有太多的犹豫。

可是厉云不是，或许在一年之前，他都以为自己和老头都不过是世俗界最普通不过的凡人，两个在世俗中流浪的可怜虫，只是老头会一点犹如耍把戏的武技而已。

可是现在，他早已经明白，老头让他坚持了五年的动作，根本就不是什么行走世间的卖艺把式，而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典的武道篇基础。而他更是什么圣婴之体，天生就应该是站在修炼界巅峰的人物。

即便这个过程十分艰难，但是现在厉云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转变。

他不甘心只当一个凡人，尤其是在见识到众多修炼者高手之后，这种不甘屈服于命运的念头，就越发地坚定执著了。

而五个月前，王府中的那场战斗，仅仅是两个强大的修炼者溢出的丝丝缕缕的气息，就造成整座王城有几万人死亡，这样的凡俗之人的生活，更是让他感觉到莫大的恐惧。

如果这个时代是太平盛世，也没有修炼者这种逆天的存在，那么他并不介意当一个堂堂王爷麾下的忠犬，并以此来换取一生的荣华富贵。可他不是，他是一个修炼者，一个和天地抗争，逆天而行的修炼者，一切修炼路上的障碍，都会无情地斩除，如果他真的将忠诚给了天南王，那么就算换取大量的资源和法宝，也终究成不了中人。

顶了天，也就是破空碎虚的境界。如果在知道破空碎虚之后，还有境界之前，或许光是一个大宗师或真君就足以吸引厉云了。但当他知道这世上还有神一般的存在，能将破空碎虚的高手像小孩子一样戏弄的高手后，成为这种强横无边的真正的修炼巅峰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何况，成为中人，拥有一万两千九百六十年的寿命，足足是破空碎虚的九倍，这对于厉云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在和老头游历的那几年，厉云见惯了生老病死，却并没有因此而看淡生命，反而是变得更加“怕死”了。其实每一个取得大成就的修炼者都很怕死，如果不是怕死，如果不是为了得到长生，成为和天地同寿的存在，任何一个修炼者都没有那么大的动力，成天沉浸在枯燥的修炼之中。

可是现在，天南王秦政，居然要用女儿的婚姻，换取他的忠诚。

他承认对秦月儿，也有着那么一丝好感，可是这丝好感，甚至当不上对宁倩茹的那股古怪的情愫。而不管是王妃还是天南王，都似乎高估了自己女儿秦月儿的魅力，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年轻人能抵挡住秦月儿的魅力，可是这世上，却偏偏还有一个无论身材美貌，见识气质都丝毫不输给秦月儿的宁倩茹。

就算他们也想到过宁倩茹和厉云看似关系匪浅，但宁倩茹身为瑶池剑宫七大圣女候选人之一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和厉云有丝丝暧昧，却似乎没有可能发生什么瓜葛。

“我承认，月儿的确是十分吸引我，但是我辈修炼中人，断情绝性，难道王爷以为我会为了女色而放弃本我，成为王府的一个奴才吗？”

“我想厉公子是有所误会，成为本王的女婿，多少人都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是奴才？”

“王爷此言差矣。王爷也是修炼者，当知道我辈一心修炼，任何法宝丹药，都是外物，唯有本心二字，才是进窥大道的关键所在。若我依王爷所言和月儿在一起，并彻底效忠王府，那个时候还有什么本心可言？恐怕在下的境界，只会一直卡在破空碎虚之下吧？”厉云冷笑着说道。他没有说自己有可能进阶，而是直接说低了一个等级，破空碎虚已经足够唬住人了。

“你应该多少都猜出来了，在本王所住的御所之中，有逆转时间的大阵存在，若是本王让你在这大阵之中修炼个三五年，就能让你突破到宗师之境。若是你能沉下心来修炼一二十年，就算像本王这样成为巅峰大宗师，也不是不可能。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武法双修，进阶比任何同阶的修炼者都要困难十倍，除非是有这样逆转时间的大阵，否则你修炼一辈子也触碰不到破空碎虚的门槛……”

“那王爷以为，在下这短短的几个月内突破到先天中阶和炼神中阶，是凭借的什么？”

天南王秦政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弥漫开来，这股气势之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王族贵气，甚至在天南王的身上，厉云还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龙气。这天南王，竟然像是得到过真龙传承，如果他起兵造反，还真的有可能掌握世俗皇权。

要知道凡是能够成就帝王者，身上都多多少少会有些龙气。所以皇帝也叫真龙天子，没有龙气的皇帝，这江山也做不长久。

在天南王身上，不过是一个统管边陲三郡的王爷，实际控制地不到一郡的天南王，居然有龙气存在，那么市井之中传说天南王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子的五个王爷之一，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你的身上，也有极品灵宝？”天南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之前他在厉云的身上感觉到了上品灵宝的气息，也就是那把生灭剑，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身上，居然有极品灵宝。上品灵宝威力巨大，自成空间，但是对于时间，却根本无法做到扭转。

只有极品灵宝，里面一般都有着关于时间的阵法和符文烙印，已经抓住了时空的本质，能够在消耗大量的天晶地魄的前提下，扭曲时间，最多可以让外界一天相当于一年，三百六十五倍的时间扭曲率。

如果是仙器，甚至能做到上千倍的扭曲时间，确切地说最大可以扭曲一千四百四十倍的时间，相当于一个生灭之数。而神器，则是一万两千九百六十倍，和元灵之数相当，可以说恐怖之极了。至于只存在传说之中的道器，亘古以来就似乎没有人听说过，据说道器能够任意扭曲时间、空间，瞬间形成或毁灭一方世界，主宰天地万物，强横得没有边了。

“王爷既然也猜出来了，不如说说还有什么能令我动心？总之，一个秦月儿就想让我效忠，还是远远不够的。”厉云淡淡说道。

反正在天南王看来，就算他不是瑶池剑宫的核心弟子，但是和瑶池剑宫也有莫大的关系，作为瑶池剑宫名义上的使者，他是绝对不担心天南王敢用强抢夺他手中莫须有的极品灵宝的。或许之前，灵武经勉强可以说得上是一件极品灵宝，但是这件宝物已经剥离了万里河山图，所化的符箓又附着在灵的鳞片上，就连人道太极图，也化为两个强横无比的破空碎虚巅峰阶器灵羲和娲，这件极品灵宝可以说是完全四分五裂，唯一留下的实体就是万里河山图所化的小千世界了。

而小千世界中之所以能扭曲时间，也是因为羲和娲已经掌握了时间的力量，借用万里河山图原本的阵图符纹，才造就出一个时空牢笼来。其实只要是破空碎虚巅峰的高手，都能开始接触到时间的本质，至于中人，掌握时间更是一项基本的技能，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空间为宇，时间为宙，掌握了全部的时空奥秘的中人，几乎个个都是纵横宇宙的超级高手，能够开辟一方小千世界的存在，在自己开辟的世界里，就是永恒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