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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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蛋鬼日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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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窗外望去,看见卡泰利娜正亲热地和切基拥抱。切基就是那个把我从水里救出来的人。

很清楚,卡泰利娜正在告诉切基昨天晚上马拉利律师被打伤眼睛的事,切基听得都入迷了。从他们讲话时做的手势来看,事情非常严重。我看到卡泰利娜朝天伸着双手,越发担心——可怜的马拉利可能死了……

不过,我的日记,我必须坦白一件事,看到他们俩说话时打的手势,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难道我真的像卡洛·内利昨天晚上说的那样是一个罪犯吗?

我的日记,奇怪的是,我一想到自己是个天生的罪犯时就想哭。因为越想越觉得我是一个给自己带来痛苦,也给别人造成不幸的男孩子。我不由自言自语地说:

“唉!切基那天让我在河里淹死就好了!”

轻点,好像有脚步声……

啊!可能是马拉利真的死了……可能是宪兵来抓我这个杀人犯了……

  

是什么宪兵啊!……是妈妈,是我的好妈妈给我送吃的来了。她给我带来了马拉利先生的消息……

啊,我的日记,我觉得心上压的石头落了地。

我在房间里跳了起来,跳起了舞,高兴得像个疯子……马拉利没有死,甚至连死的危险都没有。

看来,就是眼睛的问题了。他的眼睛受了伤,也可能伤了神经……不过,医生肯定地说,马拉利不出十天就可以外出活动了。

妈妈进屋时表情很严肃,但走的时候也像我一样轻松,因为,她明白了事情所以这个样子的真实原因。

妈妈进来时我很害怕,因为我还以为是宪兵来了。她对我说:

“嗯,如果不发生其他问题的话,情况还不至于那么糟。你后悔你做的事情了吧?……”

我没有说话。这时,妈妈拉着我的胳膊望着我,她没有责备我,反而哭了:

“你看,我的加尼诺,由于你的过错惹出了多少不愉快的事,闯了多大祸!……”

为了安慰她,我回答说:“是的,我看到了。但这场祸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责备我说,事情是因为我变魔术引起的。我对她说:

“但是我在变魔术的时候,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很感兴趣、很高兴……”

“是啊,大家都没有预料到你要做的事啊?后来……”

“我能预料到吗?我又不是算命的。”

“那么,你记得卡洛·内利帽子的事吗?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因为你用鸡蛋弄脏了他的帽子。”

我说:“是的,这是一桩不愉快的事,因为我随便从帽架上取下的帽子是他的。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的帽子。”

“那么,我的加尼诺,如果是别人的帽子,他就不生气了吗?”

妈妈是这样说的,我正等着她的这句话。

“是的,对于卡洛·内利来讲就不会生气了……事实上,他发现我根本不会变魔术,而且帽子已经弄脏了。但是,卡洛·内利却捧腹大笑,因为他以为帽子是别人的,并说‘啊!这太棒了!真有意思!’但是,当他发现帽子是他本人的时候,就说我是一个天生的罪犯……大家都是这样的!……马拉利先生也在笑,他觉得挺好玩,因为他看见帽子不是他的,要不是子弹打中了他的眼睛,他将会高兴得不得了……但不幸却打到了他。这样,大家都把责任归罪于可怜的加尼诺,一致嚷着‘加尼诺该进监狱……’事情总是这样,大家也都是这样,连贝蒂娜姑妈也这样说……说穿了,我做了什么坏事了?我不过把一棵不值几个钱的龙胆草拔了起来……我生来就是罪犯,因为这棵龙胆草是个叫什么费尔迪纳多送给贝蒂娜姑妈的,据她说,这棵植物里有这位先生的灵魂……”

我说到这里,妈妈好奇地打断了我的话,问我:

“什么,什么!慢慢从头讲起,贝蒂娜姑妈是怎么说的?……”

妈妈要我把龙胆草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我就把贝蒂娜姑妈说的一句一句重复了一遍。妈妈听后笑了,她对我说:

“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着……一会儿我还要来。要是你听话,我给你带点罐头鱼当点心。”

妈妈下楼了。我听见她在叫阿达和维基妮娅,并说:

“来!我告诉你们一桩新闻!……”

不错,我总是说,在所有人当中,妈妈是最讲道理的,她能区别什么事是不当心干坏的,什么是恶作剧。

阿达给我端来了饭菜。她也想让我讲贝蒂娜姑妈和龙胆草的事。

她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一个小时前医生来过,他说,马拉利律师的病情不严重,不过至少还要在屋里待上一个星期。

我知道,在屋里待上一个星期不是件好受的事,但更不好受的是没病却要关在房间里,就像我被迫待在这里一样。

需要有耐心。阿达对我说,爸爸非常生气,他不愿意再看见我。因此,需要等他气消了。到那时,妈妈在旁边说点好话,事情就会平安过去的。

这时我上床了,因为我感到很困。

11月1日

 。。



偷窃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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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窃狂

今天,当爸爸出去后,阿达来告诉我马拉利的消息,说他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转。她还对我说,如果我想到客厅里转转也可以,条件是待半个小时就得回来。

我非常愿意下楼换换空气。过了一会儿,奥尔卡夫人来看妈妈。她的到来使我非常高兴。她说我长高了,有一双聪明的眼睛,此外,她还说了许多妈妈们说男孩子的话。

这时,维基妮娅姐姐进来了。她认为我最好马上走开,说我太让人操心了。她说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在讲这件事时自然用的又是那套夸大其词的手法,胡说什么可怜的牺牲品(她这样称呼律师的)弄不好将终生瞎掉一只眼睛。

但是,奥尔卡夫人是位作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她说,受害者是让人同情的,但这不过是件倒霉的事。我马上接着说:

“我敢说,这场祸是他自找的。因为,如果律师照我说的那样站着不动,我就不会打错目标……”

她们聊天聊了许多时候。后来奥尔卡夫人掏出表来一看,说:

“我的上帝,都快四点了!”

妈妈这时也看了看表,说:

“真奇怪!你的表跟我的那块完全一样……”

“啊,是这样的吗?”奥尔卡夫人一边回答,一边把表放回了怀里。维基妮娅正好站在她的后面,她向妈妈打了个手势,但妈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奥尔卡夫人走后,老是喜欢多嘴多舌的维基妮娅嚷了起来:

“妈妈!你没看见?除了表外,表带也跟你的一模一样……真是怪事!”

她们都上楼到妈妈房间里去找表……但表没有找到,因为我前天在院子里变魔术时拿走了。很难描绘妈妈、阿达和维基妮娅找表时的那种情景。后来阿达又急忙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找什么,她回来时说:

“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注意到奥尔卡夫人擦鼻涕的那块绣花白麻纱手帕,跟妈妈在我生日时送我的完全一样。于是我翻了抽屉,发现确实是少了一块!……”

真有意思!手帕本来是我前天在院子里变魔术时,用它包妈妈的表给玛利内拉的!

结果,就这两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妈妈和我的两个姐姐足足议论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不停地发出“啊,”“哦!”的声音。她们还回忆起最近一次,也就是上星期一妈妈陪奥尔卡夫人到她房间里做客的事。最后,阿达对这场议论下了结论:

“她是一个偷窃狂病患者。”

偷窃狂这个词我知道,因为我多次在爸爸放在桌上的报纸里看到过。这是一种古怪的病,患这种病的人总是去偷别人的东西,而且是目中无人。

我这时说:“老是夸大事实!……”

我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使奥尔卡夫人免受这不白之冤。可是,维基妮娅说我是个孩子,大人讲话时不该插嘴,要是我又去搬弄什么就糟了……

大人们多么傲慢哪!但是,这次她们将发现,孩子们有时比她们判断得更正确,而她们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

11月2日

。。!



悼念死者的日子


悼念死者的日子

今天是悼念死者的日子,我们全家要去圣·岗波墓地去为可怜的爷爷、奶奶和巴托罗梅欧伯伯扫墓。

伯伯是两年前死的,很遗憾,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将送我一辆自行车,这是他答应过多次的。

妈妈要我快点穿上衣服。她说,如果我表现好的话,或许在这严肃的地方,爸爸会原谅我的。

不错,正义终于胜利了。大人们应该懂得,不要总是把什么过错都推到小孩子身上,并强迫他们承认这些过错。

  

在上床睡觉前,我要在日记上写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前的事已被爸爸原谅了。不过,由于一次玩笑,差一点又坏了事。

今天,在出家门之前,爸爸交给我一个花圈,用他对我发脾气时一贯严厉的口吻说:

“希望你能让你可怜的爷爷、奶奶在地下安心……”

我没吭声,我知道在这种场合是禁止男孩子随便讲他们的理由的。我低着脑袋,好像肯悔过的样子;又偷看了一下爸爸,他正对我怒目而视。

这时,妈妈过来说,卡泰利娜叫的马车到了。于是我们上了车,只有维基妮娅因为马拉利律师的缘故,留在家里。律师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了!

我向妈妈请求:

“我能到车前面的高坐台上跟马车夫坐在一起吗?这样你们也可以坐得宽敞一点。”

我这样提的目的是希望坐在高坐台上玩玩。当马车走在平坦的道路上时,马车夫还曾允许我揪了一会儿缰绳呢!

“天气多好啊!多少人哪!……”阿达说。

当我们进入圣·岗波墓地时,看到人们簇拥在道上,手里拿着悼念他们亲人的花束。

我们拜谒了可怜的爷爷、奶奶和伯伯的墓,像往年一样为他们祈祷后,便在圣·岗波墓地里转着,看看别人家新的墓地。

走着走着,我们看到一块正在建造的墓地。阿达说:

“这就是比切讲过多次的罗西家的墓地……”

“多阔绰啊!”妈妈看到后说,“要花好多钱呢!”

爸爸说:“肯定要花三到四千里拉!”

阿达说:“最好还是让他们把欠的债先还了!”

我抓住机会跟爸爸说了话,我问他:

“建这个干什么?”

“罗西全家一个一个都将埋在这里。”

“怎么?那么比切小姐也将埋在这里?”

“当然。”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什么事值得这么好笑?”

“有人活着的时候就为自己造好了墓地!所以我觉得好笑。”

“就某种意义来讲,这也同做其他事一样,为了虚荣……”爸爸说。

阿达插嘴说:“这就跟他们在剧院里租包厢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坐在包厢里时,是否感到羞耻。他爸爸还从银行借钱呢!……”

这时,爸爸、妈妈、阿达开始聊起天来了。我想,既然我是他们的累赘,就自己去玩一会吧。我看见远处的莱佐和卡尔鲁齐奥,便追上了他们。我们开始在道上“赶马”玩。道上铺着小石子,很适于“赶马”。后来,我们又越过道旁的栅栏在草坪上玩。我们躲着看守,因为草坪是禁止入内的。

突然,我的领子被人抓住了,原来是怒气冲冲的爸爸。看来,他、妈妈和阿达找了我好久了。

“对你来说,真是没有什么神圣的东西!”爸爸非常严厉地训斥我,“就连在这里,人们哭的地方,你也想方设法恶作剧!”

阿达接着说:“可耻!跑到墓地里来吵吵闹闹!”她表现得很傲慢。

我不服气地对她说:“我同莱佐、卡尔鲁齐奥在墓地里吵吵闹闹是因为我们年纪小,不过我却愿意我的朋友都好。相反,却有些大姑娘到这里来讲她朋友的坏话!……”

爸爸正要打我,但阿达把他劝住了,我听见她小声地说:

“好了,算了……他可能会把话告诉比切的!”

这就是我的姐姐们!有时她们也保护自己的小弟弟,但目的还是为了自己!

我原以为回家后还会挨一顿打骂,但到家后,他们的坏脾气却被一桩大新闻冲掉了。

维基妮娅迎上来,她激动得不得了。她告诉我们,医生检查了马拉利律师的伤口,说一切都很好。伤不仅能痊愈,而且眼睛也不会瞎掉。

在此以前,她还以为马拉利律师准会瞎掉一只眼呢!

简直都形容不出,大家听到这出乎意料的消息后那种愉快的情景。

我特别高兴,因为所有这些都证明了,那些骂我要进监狱的话是站不住脚的。现在是结束夸大和迫害的时候了!

11月5日

这些天,我没有一点时间写我的日记,就是今天我的时间也不多,因为我要上课。

是这样的,学校开学了,我要承认错误,改正缺点,好好学习,争取荣誉,照妈妈讲的那样去做。

就是时间少,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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