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说着,我走下了楼梯,正好碰到罗西小姐要走。结果可热闹了!
“我的玫瑰红葛布衣服!”露伊莎嚷着,脸气得发白。
罗西小姐拉着我的胳膊,让我转向亮处,用讥讽的口气说道:“你的脸怎么这么漂亮,红红的?嗯,加尼诺?”
露伊莎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叫我别说,但我装着没瞧见她,回答道:“我在抽屉里找到一盒胭脂……”罗西小姐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狡猾,以至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后来,我姐姐对我说,罗西是个快嘴婆娘,她将得意地到处散布,说我姐姐擦脂抹粉。
我当时打算很快地回自己的房间,但露伊莎挡住了我。
我不服气地盯着她,扯掉了她衣服上的一根饰带。她发火了,打了我一个嘴巴子……“好啊,小姐!……你还不知道相片都在我手里呢!”我心里想。
姐姐们以为,男孩子的脸生来就是让人扇耳光的……但她们不知道,当她们这样做时,阴暗和报复的想法就在男孩子们的头脑中产生了。我不做声,好吧……明天再看吧!
。。!
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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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照片
哈,今天我去找那些送给我姐姐照片的人了,真好玩啊!
我第一个找的是卡洛·内利。他是一个门面漂亮的时装店老板,总是穿着最流行的衣服,走起路来老用脚尖,大概因为鞋子太窄了。内利一见我进了他的店,就对我说:
“噢!加尼诺,你病好了吗?”
我回答他说好了,接着又一个个地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他送了我一根漂亮的红领带。
我谢了谢他,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他开始问我姐姐的事,我认为是时候了,就取出了照片。这张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老来俏,我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
他看了自己的照片(就像画上画的),小胡子气得都竖了起来,嘴张得很大,大得都快要连到耳根了,脸涨得像红辣椒。他对我说:“好哇!是你在跟我恶作剧?!”
我回答他说不是的。这张照片是在我姐姐抽屉里找到的。
说完,我就跑了。因为我看见他的脸色让人害怕,再说,我也不愿意听他罗罗嗦嗦地耽搁时间,我还要去散发其他的照片。
接着,我马上跑到皮埃利诺·马西的药店里。
他长得多丑啊!可怜的皮埃利诺长着红的卷发,脸色蜡黄,脸上还尽是坑坑洼洼的。
“你好,彼特罗。”我问候他。
“噢,是加尼诺!家里的人都好吗?”他问我。
“都好,大家也问你好。”
这时,他从药架子上取下了一只白色的大玻璃瓶,对我说:“你喜欢吃薄荷片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薄荷片给我。
确实是这样,男孩子有个可爱的姐姐真是福气,总是能受到小伙子们的注意。
我收起薄荷片,然后取出照片,热情地对他说:“你看看,这是今天早上我在家里找到的。”
“让我看看!”皮埃利诺伸长了手。我不愿无代价地把照片给他,可是,他用力抢了过去,念起照片背面用蓝铅笔写的字:“他想吻我的手,真是笑话!”
皮埃利诺的脸马上像纸一样刷白,我甚至以为他会马上晕过去。但是,他没晕倒,却咬牙切齿地说:
“你姐姐这样愚弄一个好人是可耻的,你懂吗?”
尽管我已经完全懂了他的话,但他为了让我更明白他的意思,就举起腿来做了一个踢足球的动作。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抓起一把散在柜台上的薄荷片,飞快地跑出药店,到乌戈·贝利尼那儿去了。
乌戈·贝利尼是一个很年轻的律师,快二十三岁了,同他父亲在一个律师事务所里做事。事务所设在维多利亚·埃马努埃莱路十八号。看到乌戈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谁了。他走起路来挺胸凸肚,鼻子朝天,可是说起话来声音却很低,好像脸要碰到鞋底似的。
他确实长得很滑稽,我姐姐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向他打招呼,心里有点不忍,因为他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
我进了门,对他说:“请问,乌戈·贝利尼在这儿吗?”
他回答我说:“你找他干吗?”
“这里有一张他的照片。”
我把照片递给他,照片背面写着:“像个老头,多滑稽啊!”
乌戈·贝利尼一接过照片,我回头就跑。这么一来效果更强烈,因为当我下楼梯时,就听见了他可怕的吼声:“没教养的!多管闲事!粗鲁!”
啊!要是把今天上午的事都写上的话,那么今天晚上觉都睡不成了!
那些小伙子,当他们看到照片背后的字时,脸色多难看啊!看到他们的种种怪样子,我都要笑破肚皮了。
然而,最可笑的是基诺·维阿尼,当我递给他反面写着“一脸驴相”的照片时,他的样子真让人可怜。他流着眼泪,有气无力地说:“我完了!”
他说得不对,因为,如果他真的完了,那他就不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嘟哝那么一大堆废话了。
10月9日
。。
多丑的老太太
^生。网!
多丑的老太太
我亲爱的日记,我有多少话要向你诉说啊!
看来是不可能的,但又确实如此,这就是世界上的男孩就知道干坏事。要是今后一个男孩都不出生就好了,这样,他们的爸爸、妈妈将会多么高兴啊!
昨天遇到了多少事,又有多少话要对你说,我的日记!
但是,事情太多了,所以我不可能都把它们写出来。是啊,昨天我遇到了多少事啊!……我被爸爸狠揍了一顿,直到现在还疼得厉害。我不能坐着,因为屁股肿得老高,请原谅我这么说。
但今天我一定要写下事情的经过,写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尽管我坐着写要忍着疼痛。
唉,我的日记,多么难以忍受,多么难以忍受啊!……永远为了真理和正义而忍受……
我前天已经告诉你,妈妈同意姐姐们在家里举办舞会了,我都形容不出姐姐们是多么兴奋。她们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交头接耳,忙忙碌碌……想的是舞会,说的也是舞会。
前天,午饭过后,她们在客厅里填写请帖,看上去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忽然,门铃响了,姐姐们停下了手中的笔,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是谁这个时候还来?”“铃又按得这么响!……准保是个乡下佬!……”,“肯定是个没教养的……”
这时,卡泰利娜来到了客厅门口,兴奋地说:“啊,小姐们,稀客来了!”
跟着她的是贝蒂娜姑妈!干瘦的贝蒂娜姑妈,住在乡下,一年只来我家两次。
姐姐们小声地嘟哝着:
“嘿,好一个稀客!”
姐姐们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她们推说要去整理房间,撇下了姑妈和妈妈,跑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我也跟在她们后边去凑热闹。
“唉,多丑的老太太!”阿达非常不高兴地说。
维基妮娅以讥讽的口气说:“肯定她要留在这儿。舞会上来了这么一个身穿绿绸衣服,手上套着黄棉手套,头上戴着紫色帽子的老太婆,可真叫人扫兴啊!”
露伊莎绝望地说:“真叫人脸红!唉,怎么办呢!我可没脸向人家介绍这么丑的姑妈!”
也就是说,我的姐姐们不愿意贝蒂娜姑妈出现在舞会上,但她们又有什么理由让姑妈走呢?是啊,姐姐们为了开好舞会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却因为来了个让人看了会发笑的丑老太婆,影响了舞会的效果,这不是太遗憾了吗?
应该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应该有人为了姐姐们高兴而做出牺牲。啊!对于一个善良的男孩来讲,为了使姐姐们高高兴兴而做出点牺牲,不是可贵的行动吗?
为了报复露伊莎姐姐,我拿走了她的照片。为了这件事,我感到有些对不起姐姐们。所以,我决定马上做件好事来弥补我的过失。
前天吃过晚饭后,我把贝蒂娜姑妈拉到一边,认真地小声对她说;“亲爱的姑妈,你愿意做一件让你侄女们高兴的事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她说:“如果你真的愿意让你的侄女们高兴的话,那么请你在舞会前离开我家。你一定知道,你太老了,而且衣服又穿得这么古怪,她们当然不怎么高兴。我说这句话仅仅是重复了她们的意思,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星期一回自己家去吧!这样你的侄女们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
我不知道这么直率地说了这些话后姑妈会不会生气。我请求她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跟谁也别说,并再三恳求她明天早上起床后就走。不知她是不是会走?
事实上,昨天早上贝蒂娜姑妈真走了。临走前,她郑重地发誓说:再也不会跨进我家的门。
还有,好像爸爸借了她一笔钱,所以,她还对爸爸说后悔把钱借给了爸爸,说借别人的钱来办舞会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在这件事上,我有什么过错?
但是,像往常一样,全家人的怒气又统统发到了一个九岁的男孩身上。
我不想多讲这些伤心事来糟蹋日记了!我只是说昨天早上的事。当姑妈一走,这世界上应该对我最好的人,却无情地打骂了我一顿……
唉!我不能再继续坐着写了……我除了屁股疼外,还在为舞会提心吊胆。舞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但我的心却不踏实,主要是为着那些照片……
算了,我的日记,让上帝为她们祝愿,祝愿她们平安无事吧!
10月15日
。。!
失败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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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舞会
经过这些天的忙碌,我们终于盼到了这热闹的星期二……
卡泰利娜给我穿上了新西装,系上卡洛·内利送我的鲜红的丝领带。卡洛·内利就是照片上写着老来俏的那个,我不知道他今天会说些什么。
姐姐们对我进行了一番训话,长得就像守斋时听的祷告那样。内容无非是要好好的,
不要干坏事,对客人们要表现出有教养以及类似的话。所有的男孩子都懂得要耐着性子听她们说上一小时,并且要表现出对长者的顺从。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自然,我总是回答“是”。于是,我得到许可,走出我的房间,到下面客厅里转转。
一切都准备好了,舞会马上就要开始。多漂亮啊!客厅里灯火辉煌,镜子里反映的灯光更耀眼!到处摆满了盛开的鲜花,到处飘散着诱人的芳香。
但是,最好闻的是摆在餐桌上的奶油巧克力和香草奶油,堆得高高的各式糕点和面包,以及在盘子里不断散发香味的红、黄色冰淇淋。餐桌上还铺着非常漂亮的绣花台布。悦目的银器和水晶灯也都在闪光。
姐姐们打扮得漂亮极了。她们袒胸露臂,穿着白色的衣裙,两颊红红的,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她们挨个地把客厅、餐厅都检查了一遍,看看东西是不是都放好了,准备迎接客人。
我到楼上房间里马上写下了这些舞会前的情况。现在,我的头脑很清醒……因为等一会儿,我的日记,我就不能担保是否还能在你的上面写下我的印象。
时间很晚了,但在睡觉前我首先要讲一下舞会的情况。
当我从楼上回到客厅时,小姐们已经来了。有些是我认识的,例如像玛内莉、法比娅妮、比切·罗西、卡尔莉妮以及其他人。来宾中还有一个叫梅罗贝·桑蒂妮的干瘦女人,她跳起舞来的动作让人恶心,为此,维基妮娅姐姐还给她起过外号。
小姐们到得很多,但男的却很少,只到了露伊莎的未婚夫科拉尔托和乐队的人。乐手们都叉着手坐在那儿,等着让他们演奏的信号。钟上的指针指到了九点,于是,乐队开始演奏起波尔卡舞曲,但是小姐们仍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互相交谈着。
接着,乐队又奏起了马祖卡舞曲,两三个小姐决定先自己跳起来,但没有什么意思,因为这种舞需要男舞伴带的。
这时已经九点半了。
我的可怜的姐姐们,老是睁着眼睛望着钟的指针,并不时地转身看着门口。她们凄惨的神情让人怪同情的。
妈妈也很着急。我却趁这时一份接着一份地吞下了四份冰淇淋,而且谁也没有发现。
其实,我心里也是非常后悔的。
终于在十点钟还差几分的时候,门铃响了。
小姐们觉得这铃声比钢琴的乐声还动听。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气,转身朝门口望着,等着她们久盼的男舞伴。我的姐姐们都跑向门口,去迎接男舞伴的到来……
但是,进来的不是男舞伴们,却是卡泰利娜,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了阿达。露伊莎和维基妮娅围着阿达问:“是谁不能来?”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既不是一封信,也不是请帖,而是她们熟悉的一张照片,是一张锁在露伊莎桌子抽屉里很久的照片。
露伊莎的脸红了起来,但她马上就对照片产生了疑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的?”
过了一会儿,门铃又响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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